暮色低垂,淞滬戰火雖已結束,然而1938年的上海仍沉浸在鐵蹄籠罩的陰鬱裏。


    日軍與汪偽政府雙重統治使得城市陷入更深層的黑暗。


    傍晚的風裹著潮濕氣息吹過破敗街巷,零星憲兵與特務在昏黃燈影中來迴巡梭。


    就在這刀光血影的日子裏,某些更隱秘的糾葛悄然沸騰。


    自從早川澄明升任“梅機關”在華最高負責人後,他與妹妹早川英子的矛盾就越發尖銳。


    過去,英子一直是瘋狂的“生化獸人”研究者,醉心於將人類與猛獸基因融合,以求打造“完美作戰武器”。


    但在淞滬會戰後期,早川出於政治考量,認為大規模投入獸化計劃易招致國際譴責與華人更猛烈的反抗,想要暫時收斂。


    英子卻極力反對,批評他“背棄了家族的純粹科學理想,隻追求名利”。


    如今,隨著英子在南京對戰俘大搞生化實驗被外國記者曝光,早川家族一下子被卷入了驚濤駭浪之中。這正是早川澄明不願看到的。


    軍部垂涎英子的才華,對她研發的“獸人軍團”也非常感興趣,基於此,大佬們容忍了因為她的一意孤行而帶來的巨大負麵影響;


    在大佬們的庇護下,英子得以在遠離上海的內陸地區,繼續從事她的秘密研究。


    早川澄明也終於擺脫了天天給她“善後”的悲催命運。


    淞滬會戰結束後,英子一度隨早川澄明到上海,加速“獸人軍團”孵化,但她與哥哥在資源調配上多次衝突。


    一次爭吵中,英子怒聲質問:“你隻想掌控梅機關裏,就算把實驗裁減,也要對外粉飾太平?你不是我認識的哥哥。”


    早川澄明冷麵迴應:“英子,你的試驗範圍太廣,會引發國際社會聚焦。


    眼前最關鍵是借汪偽政權統治中國,以政治勝利為先。至於那些怪物,你當適可而止。”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不歡而散。


    這對曾經形影不離的兄妹,就在生化實驗與政治手段之間產生無法彌合的縫隙。


    英子消失在公眾視野,潛心將獸化工程推向更瘋狂極端,對外幾乎不再露麵。


    早川澄明也不再提及妹妹,隻忙於在上海擴展梅機關與汪偽合流的統治體係。


    少有人知,他偶爾仍對英子的下落保持關注,但更多是出於監視與提防。


    鬆島輝一郎身為海軍中將,掌管駐滬海軍,握有相當的權力。


    比起英子,早川澄明對鬆島同樣抱持敵對又需拉攏的微妙態度。


    一方麵,鬆島是貴族世家出身,海軍派係背景深厚;另一方麵,梅機關在滬上的所為離不開軍隊的支持,鬆島是駐軍一把手,自然要好生籠絡。


    現實中,早川澄明麵對鬆島時往往笑臉相迎,暗地裏卻布局拆台;鬆島則時而以“駐滬海軍”的名義檢查,幹涉梅機關在華行動。


    二人表麵維持華麗場麵,背地都是貓鼠博弈。與戰前相比,他們已經成熟老練了許多,不再如菜雞互啄一般打鬧了。


    早川澄明對於鬆島家的千金大小姐——鬆島清音卻充滿憐惜和仰慕。


    從他少年時代在照相館看到幼年清音的照片開始,他就魔障了。


    十五年前,花燈祭祀,一個粉衣少女在混亂中被推下河,絕望而秀美的臉,以及猶如白蓮花一樣盛開的裙裾,那驚鴻一瞥讓他念念不忘。


    難以想象,他居然會對一個那麽小的女孩,生出某種“白月光”式暗戀;她應該永遠留在童年,才會有那樣純淨的眼神。


    這些年,他認定清音“可能死了”,後來查到她落水後失憶,被洋人牧師撫養長大,化名“蘇漫漫”生活在上海;


    甚至參加了抵抗組織,跟著那個魏顧問給自己製造了無數麻煩。


    如今,她居然成為唯一能對抗獅麵人的“獵人”……這種離奇宿命,讓他心弦震顫。


    當蘇漫漫多次破壞獸人運送,早川本有機會抓捕她,但卻屢屢失手,甚至在布防上留出逃生空門;


    久而久之,心腹如許紹魁都看出端倪,生疑:“為何老大每次關鍵時刻就手潮?”


    早川對蘇漫漫這個冤孽的處置,抓或放,始終是矛盾的:


    想抓她,又不忍她被殺。他近乎執迷於保留她性命,以期有朝一日把她“收藏”到自己身邊。


    然而,梅機關與76號公館裏不乏聰明人。尤其是許紹魁,他既是汪偽高層,又在76號公館掌權,與早川協同辦事。


    親眼目睹“獵人小隊”脫險之後,許紹魁多次複盤,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誠然,這幫烏合之眾確實有兩把刷子,表麵上潦草,實則是通過精密計算的,每一次配合都準確卡位,協同作戰能力超一流。主打一個“多點進攻,眼花繚亂”。


    但是,他們統共隻有4人當打,站台上那麽多憲兵和特務,說什麽也不該讓他們全身而退。


    即便他們投機取巧,從獸人手下僥幸逃生,那其他人呢?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嗎?


    經過仔細研究後,許紹魁發現了己方布防上的重大缺陷,這個漏洞並非是計劃中的;


    而是在站台、車廂突發爆炸,但爆炸尚未形成重大危險的時候,因為特高課的特務們突然改變了隊形導致的。


    他們居然在站台後方漏出了一個空門,那也是“獵人小隊”當晚的逃生門!


    當晚,早川並未參與指揮,但是他的副官一直在現場督戰。


    許紹魁翻調案件記錄,發現好幾次突襲策略本可斷其退路,卻在最後關頭沒有下達“開槍必殺”令,而是轉為“隻需生擒”。


    但這是說得過去的。


    因為“獵人小隊”的橫空出世過於令人驚駭,他們居然能跟獅麵人多迴合交戰,雖然數次負傷,卻依然能達到作戰效果。這本身就是極為值得研究的樣本。


    更何況,已經有隱秘傳言,“獵人小隊”的成員極可能同樣具備“獸化”能力,那麽,活捉樣本的必要性就更大了!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考量,早川的決策並無失誤。


    但是,許紹魁看見了蘇漫漫的臉,那張與自己五官如此相似的臉,讓他心裏疑竇頓生。


    早川對自己毫無理由的“看重”和“善意”,似乎有了答案。


    況且,早川在看到蘇漫漫那一刻,朝她喊了一句日語,讓她離開。這句話被精通日語的許紹魁捕捉到了。


    他們彼此是認識的!


    一想到自己努力給梅機關辦事,卻發現頂頭大boss對敵人手下留情,這讓許紹魁心裏既不忿又有些恐懼,擔心未來某天被老大背刺或是犧牲。


    他開始暗中窺探早川,隱秘地搜集他抵達上海之後的發展曆程;


    對蘇漫漫,也從純粹的敵視轉為強烈的好奇,甚至可說是“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誰”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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