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季禮看著李林離開,他捂著腮幫子,眼中滿是憤怒。


    但等李林走後,他的眼神則由憤怒變成了驚惶的不安。


    他吐了口血,血中參雜著一顆牙齒。


    蔣季禮的視線掃過兩個家將,說道:“你們不是說,八品的武夫,打七品的狩靈人都沒有問題。他隻是八品狩靈人,卻輕鬆放倒了你們,這是怎麽迴事!”


    蔣阿生撫著臉,他一說話嘴就痛:“少爺,那李林明顯不對勁。他練成了槍意。”


    “槍意,怎麽可能!”


    雖然說隔行如隔山,但武技的一些基礎概念和理論,蔣季禮也是聽說過的。


    無論是拳意,劍意,刀意或者是槍意這種東西,一般都是武技達人浸淫某種武器或者武技到達一定的歲月後,才會出現的特殊境界,不但需要時間去磨礪,還需要有足夠的天賦進行‘開悟’。


    可對方明顯很年輕,不會超過二十五歲。


    “但確實是槍意。”蔣阿強走過來,也摸著臉說道:“大哥確實沒有看錯。”


    蔣季禮吸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痛的。


    他坐了下來,說道:“李林這人,比我想像中的更難纏。”


    蔣家兩兄弟在一旁不說話,這種時候,也輪不到他們說話。


    思索了一會後,蔣季禮說道:“我連李林都對付不了,更別說老謀深算的黃言了。你們兩人,飛鴿傳書迴京城,讓家裏調動兩三個五品武夫過來。”


    “五品?”蔣阿生驚訝說道:“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李林一個八品狩靈人,都輕鬆放倒你們,你們是怎麽敢說,不需要五品的。那可是槍意,加兩品的實力,再加上他還會術法,再算上一品的戰力,五品武夫……感覺也就剛剛好的樣子。”


    蔣家兩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他們覺得自家少爺是被李林給嚇壞了。


    明明六品武夫就足夠了,何必需要五品。


    隻是這樣的話,他們不敢說。


    ……


    此時的黃言,正在縣衙的公堂處理政務,然後聽著自己的兒子黃英把事情經過說了。


    然後黃言點點頭說道:“不錯,看似莽撞,但利用了官場規矩,師出有名,打擊了蔣季禮在縣衙中的名聲和威望,又給自己出了口惡氣,確實是極好的手段了。”


    黃英說道:“父親你是沒有看到,當時蔣季禮的表情有多難看。這我可以學習一下,以後遇到類似的情況,也”


    “你學不了。”


    “為什麽?”


    “你大姐夫既有官身,又有武力。”黃言笑道:“他是打贏那兩個武林高手後,才能抽蔣季禮耳光的,你能打贏嗎?”


    黃英搖搖頭,當然不行。


    他上去的話,別說打贏兩人了,連對方一根毫毛都傷不了。


    “那就行了,別多想,按照我給你的路子走下去就很穩妥,不需要多做其它事情。”


    黃英點頭:“好。”


    而李林邊一邊,他帶著一隊衙役在街道巡邏。


    雖然衙役們個個臉上帶著淤傷,但每個人都昂首挺胸,顯得很是得意的模樣。


    李林離開十幾天,他們就鬱悶了十幾天,現在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而看到那些衙役們重新由李林帶著巡邏後,集市中的商家們也鬆了口氣。


    畢竟在李林的約束和以身作則下,衙役們打罵商販和平民的事情極少發生了。


    如果李林長時間不在,商販們相信衙役們又會故態萌發的。


    早餐巡邏之後,李林迴到家裏。


    下午不用上班了,作為縣尉,他就是這麽悠閑。


    迴到家裏,便看到幾個苦工從家裏出來,張阿福在旁邊相送,他們手中拿著些銅錢,一幅千恩萬謝的模樣。


    見到李林,張阿福過來行禮,笑道:“老爺,你迴來了。”


    幾個苦工都向李林施了個禮,然後帶著卑微的模樣離開了。


    畢竟李林一身官服的模樣對於平民來說,太過於嚇人。


    “他們是?”


    “大娘子從娘家弄了個小點的祭壇迴來,他們是幫忙運送的。”


    哦!


    昨晚黃磬確實是說過這事。


    他來到後院,便看到黃磬和紅鸞兩人在那裏忙活。


    而在正廳中,確實多了個青石製作的祭壇。


    他走過去,問道:“這麽快便從嶽丈家弄來祭壇了?”


    黃磬點頭說道:“阿母作主送來的。”


    李林點點頭:“這就是祭壇?”


    他走過去看了會,感覺確實和上梯口處的祭壇沒有什麽區別。


    就是小了一號。


    然後他拿出符紙,將胭景放了出來。


    胭景看看這祭壇,再看著李林,她歎氣道:“我算是要賣身給你們李家了。”


    黃磬走過來,拉著胭景的手,說道:“別這麽說嘛……姐姐成了真君,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李林笑道:“你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一旦進了祭壇,我也沒有辦法再放你出來了。”


    胭景是大詭,以李林的本事,是收服不了她的。


    除非她自願。


    進了符紙還好說,李林還能用養詭術還她自由,但進了祭壇,經過了儀式後,幾乎是沒有可能再掙脫束縛了的。


    胭景表情有些為難,但她看到李林,下意識就舔舔嘴唇,說道:“行了,就這樣子吧。”


    試過一次李林的白色血氣後,她已經感覺自己有點上癮了。


    如果此時不加入李林,以後絕對沒有再進入李家的機會。


    就算現在李林不願意給她血氣,但近水樓台先得月……以後總有機會的。


    紅鸞拿來香燭,紙錢、朱砂等作法道具,還帶來了一隻大公雞。


    “那就開始吧。”李林說道。


    胭景站到了祭壇旁邊。


    紅鸞抓著公雞的脖子,利落一刀。


    公雞血噴到青石祭壇上,流入祭壇的凹槽中。


    很快便形成了一個十分玄妙的圖畫。


    黃磬將香爐放上去,再將點著了的香燭插上。


    接著紅鸞將點著的三根香交給了李林。


    “我該怎麽做?”李林問道。


    “拜三拜便行了,再輸入陰氣就行了。”


    李林照做。


    當陰氣注入到祭壇中時,那淌著的公雞血立刻被蒸發,將凹槽變成了紅色的紋路。


    這時候,整個祭壇便有了一股玄妙的味道。


    黃磬走到旁邊聞了下,說道:“咦,官人輸進去的陰氣有些不同,這祭壇看起來並不怎麽陰森。”


    一般來說,祭壇都是挺陰森的。


    而此時胭景卻是眼睛發亮,她來到祭壇邊也聞了下後,立刻就鑽了進去。


    隨後祭壇上的紅色紋路也開始‘消褪’,很快就全部消失了。


    香爐中的兩根香燭,以一種飛快的速度燃燒完。


    最後胭景從裏麵再鑽出來,此時她身上的邪氣明顯少了很多。


    “還不錯。”她笑道說道:“以後我就得改名,叫李胭景了。”


    黃磬甚是開心:“胭景姐姐,下來……我帶你去後院玩。”


    “你不怕我?”


    “你都是我李家的人了,我怕你什麽。”


    李胭景有些發愣,隨後笑道:“好。”


    看著三女和和氣氣地後院了,李林則去了書房。


    他將那個仙器拿了出來,進行研究。


    仙器的質地,似玉非玉,半透明的也非琉璃。


    李林摸起來這玩意,甚至感覺有點是塑料。


    當然也不是塑料,隻是那種質地和手感比較相似。


    仙器中那團結緩旋轉的黑白二氣,像極了太極圖。


    這並不奇怪……最擅長修仙的便是道士。


    有道士走了仙道很正常。


    隻是這東西有什麽用?


    一般來說,任何東西創造出來,都是有用途的,再不濟,也有‘賞玩’這個屬性。


    李林嚐試注入陰氣……沒有任何反應。


    又嚐試注入了血氣!


    還是沒有反應。


    李林思索了會,將這東西放在了自己的眼前仔細端詳。


    然後他看到陰陽二氣旋轉的時候,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孔,非常小……幾乎和針孔差不多大。


    若不是李林眼力好,根本看不到。


    但……這些小孔有什麽作用?


    李林覺得不解。


    他嚐試將所有門窗都關上,讓房間裏變得黑乎乎的,接著用燭光照射這個仙器。


    黑暗中多出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光點,像極了星空儀,漫天的‘繁星’在牆上和天花板上緩慢旋轉。


    李林歎了口氣,這玩意不會是仙人製作出來,用來看星星的吧。


    畢竟星相……也是一門技藝。


    他有些失望地把仙器放到桌麵上,然後出了書房。


    這東西畢竟丁家研究了幾十年了,也沒有發現什麽秘密,他自己一個人研究,肯定沒有那麽快出結果的。


    李林將仙器放好,然後再把門窗打開。


    吃晚飯的時候,李胭景也坐在桌前。


    她雖然是詭,但也是能嚐嚐味道的,隻是吃下去的食物,不會給她提供任何‘能量’罷了。


    吃了所是白吃。


    隻是李胭景挺喜歡這種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的氛圍的。


    到了晚上,例行的雙修之後,李林摟著兩個婆娘睡覺。


    他在睡著前,都還在想著那個仙器有什麽作用。


    然後不知不覺睡著了。


    他做了個夢,夢到了以前的世界。


    霓虹燈光燦爛的世界。


    在某座大樓上,有個三葉的吹風機,上麵閃著不同的光點。


    等這個吹風機快速轉動起來後,那些光點快速運動中,就產生了特殊的畫麵。


    有人有景,全都動了起來。


    然後李林猛地驚醒。


    “我知道了,原來是這麽一迴事!”


    巨大的喊聲,把兩個婆娘都吵醒了。


    李林跳下床,隨便穿了身睡衣,然後便衝向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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