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耀祖連夜跑了,沒有管瘋了的裴大伯。


    蘇婉婉得知此事唏噓不已,看來這一家子都是一模一樣的無情無義,做兒子的貪生怕死把爹給丟了,這才是貨真價實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把這事兒和裴長風說了,末了不忘兇巴巴道:“以後咱們的兒子可千萬不能這樣,夫君你可得好好教導他,他要是這樣,那、那……”


    裴長風看向她,打算聽聽她有什麽見解。


    蘇婉婉一握拳頭,“要是這樣那我們就再生一個!”


    “咳、咳咳……”裴長風一口水嗆在了嗓子裏,咳了好久才緩過勁兒來,著實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


    蘇婉婉給他拍著背,貼心地道:“沒事的,咱們的兒子以後一定不會這樣的。”


    裴長風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了,聞言本想說些什麽,一想到自己說了也沒用,故而不再說話。


    他之前抓的十副藥已經吃完了,今天是最後一天,蘇婉婉早飯後就打算去一趟鎮子上。


    那藥的確有用,裴長風現在走得越來越穩了,還能幫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擇菜、看火、收衣裳等,看來那三錢銀子還真不是白花的。


    用完早飯,蘇婉婉便帶著錢出門了。


    醫館的大夫看見她有些驚訝,他還以為蘇婉婉這十副藥吃了之後應該就不會再來了。


    “大夫,還是那個藥,再抓二十副。”


    大夫沉吟了一下,給她抓了藥,收錢時往蘇婉婉的臉上看了一下,他記得那日去看診,蘇婉婉的家裏分明是破敗不堪,那她哪來的這麽多錢。


    罷了,大夫這麽多年看過不少這種事情,蘇婉婉也是情深意切,他不過是一個大夫而已,沒資格去置喙旁人的一些什麽。


    收好藥,蘇婉婉心情頗好地出了醫館,然後去買肉,還打算奢侈一把,再捉一隻老母雞迴去燉湯。


    裴長風的身子光靠著喝藥來補肯定是不行的,吃食上也得抓緊,蘇婉婉現在每天都給他吃兩個雞蛋,但這樣肯定也還是不夠。


    她記得那年蘇爹病了一大場,她後娘就是又殺雞又殺鴨的,沒多久就把他爹給養好了,還比病前胖了一些。


    蘇婉婉不知道下次再來鎮上是什麽時候了,幹脆捉了一隻雞一隻鴨迴去先養著,天天吃肯定是吃不起,隔幾天吃一次還是可以的。


    她這次出門帶了六兩一錢多幾個銅板,買藥花了六兩,雞五十文,鴨四十文,肉二十文,現在蘇婉婉手裏還有十五個銅板,迴去坐牛車要花兩個銅板,就還剩十三個銅板。


    蘇婉婉在雜貨鋪子前站了一會兒,想吃綠豆糕,一包最便宜的綠豆糕十文錢,她有些舍不得買。


    她在門口站著,背簍裏又是雞又是鴨,老板以為來了客人,熱情地來迎,見蘇婉婉搖搖頭就走了,不禁罵了句“窮鬼,沒錢看什麽看。”


    蘇婉婉腳步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她在路邊花一文錢買了塊糖米糕吃,想了想,又多買了一塊,帶迴去給裴長風。


    “娘,你看那是不是蘇婉婉?”周禪月擦了擦眼睛看,“她怎麽買那麽多東西,她哪裏來的錢?”


    吳三娘也看見了,這個蘇婉婉哪來的錢?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是蘇婉婉領了裴長風的補貼,不然是怎麽迴事?


    吳三娘現在可還眼饞著那一個月的幾錢銀子呢。


    “走,看看去。”


    吳三娘往蘇婉婉的方向走,周禪月連忙把人拉住,“娘,你忘了她有多厲害嗎?”


    周禪月附在吳三娘耳朵旁邊說了兩句話,吳三娘喜笑顏開,“還真是我的乖閨女。”


    蘇婉婉來鎮上的次數不多,到底是個小姑娘,她一邊走一邊逛,不過什麽都沒買,隻拿了個米花糖在手裏慢慢地吃。


    不過她雖然不買卻也不碰攤主的東西,倒也沒人多說什麽。


    蘇婉婉逛到一個賣拐杖的攤子上,想起來裴長風隻杵著一根木頭,打算給他買一根新拐杖。


    她指了指一根什麽花紋都沒有的,就有個扶手的拐杖,“這根拐杖多少錢?”


    賣拐杖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看了眼,迴答道:“二十個銅板拿走,不講價。”


    二十個銅板……蘇婉婉犯了難,她隻有十一個銅板了。


    中年男人見過的客人多了,也不趕她,草帽戴在頭上打瞌睡。


    “有人偷東西有人偷東西!”


    蘇婉婉本想看是誰在偷東西,結果看見攤主指著她來了,她一愣,她什麽時候偷東西了?


    攤主氣勢洶洶的,“我就知道你光看不買沒安好心,你快把我的東西交出來!”


    街上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蘇婉婉不服氣,“我偷什麽了?”


    攤主鄙夷地撇了她一眼,“我那個玉鐲子,你當時看了好幾眼,不是你偷的是誰偷的?”


    蘇婉婉來氣了,“我看了幾眼就是我偷的,那以後大家上街是不是都不能看了?看了就是偷?”


    “你少強詞奪理,”攤主去拉她的背簍,“你肯定藏起來了,你就是個賊!走!跟我去衙門!”


    蘇婉婉躲開他的手,氣得臉都紅了,“見官就見官,誰怕你?”


    爭執間,她看見躲在人群裏的周禪月,心裏頓時有一種預感。


    她問攤販老板,“你親眼看見我偷東西了?”


    攤販老板支吾了一下,“不是我看見的,反正我的東西是不見了,除了你還有誰。”


    “你要是不說是聽誰說的,那你就是栽贓,”蘇婉婉冷哼一聲,用了那個從裴長風嘴裏聽到的詞,“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就是瞎說!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這時候那個賣拐杖的老板站出來替蘇婉婉說話,“這位夫人說得好,你沒證據怎麽能證明是她偷的東西?”


    蘇婉婉繼續不甘示弱,“我不管,去衙門我答應,你必須把那個栽贓我的人也說出來,不然就憑你一麵之詞要定我的罪我可不認!”


    攤販老板在人群中巡了一圈,找到了想要溜之大吉的周禪月,“對,就是她,就是她和我說的!”


    蘇婉婉一跨步上前把周禪月的領子拎著拎上前來,“說,你為什麽栽贓我!”


    “我沒栽贓你!”周禪月紅了眼,“你就是偷了東西,我親眼看見的。”


    蘇婉婉上手將周禪月渾身上下摸了個遍,周禪月尖叫著躲她,“你瘋了你幹什麽?”


    “沒有?”蘇婉婉皺眉,“怎麽會呢。”


    周禪月‘嗚嗚’的哭,“你不知廉恥!”


    管她什麽廉恥不廉恥,蘇婉婉沒做過的事情她絕對不認!


    她把周禪月一捉,對著攤販老板道:“走,我們去見官!”


    說完,她氣勢洶洶地往衙門走。


    周禪月用盡全力推她,“瘋子,放開我!瘋子!我身上沒有東西,你憑什麽拉我去!”


    蘇婉婉迴頭冷冷看她,“就憑你長了一張嘴,沒事總愛噴糞。”


    周禪月絕對不能去見官,要是見了官那她這輩子就完了,她還怎麽嫁人?


    眼見能看見衙門了,周禪月慌了,“我看錯了,你沒有偷東西,是我看錯了。”


    “你說看錯了就看錯了?”蘇婉婉冷哼一聲,“那東西呢?東西不見了,你得賠!”


    “憑什麽我賠?”


    蘇婉婉一扯嘴角,“就憑你看見東西被人偷了。”


    攤販老板這會兒也開始倒打一耙,“對啊,說不定就是你賊喊捉賊,你陪我鐲子,三兩,不,十兩,快賠!”


    周禪月像一隻小雞仔一樣被兩人圍著,終於她崩潰了,指著躲在人群最後麵的吳三娘哭道:“不是我,是她,我看錯了,是她偷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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