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分之一?”孫緦綺也不是很確定。


    然而,熊琛卻是無所謂道:“切,無妨,要是這樣過一輩子,我寧願隻活三天。


    更何況這鬼世道,在我們村子裏,四十歲的都算高壽了。”


    沈授聞言,不禁有些動容,他沒想到熊琛竟會如此決然。


    “你真的想好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熊琛鄭重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與其渾渾噩噩地以獸身度日,不如拚一把,哪怕代價是縮減壽命。”


    沈授無奈聳聳肩,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是屬於極其果決之人。


    “話說迴來,四十歲就算高壽?那你們幾歲結婚生娃?”


    “一般十一二歲吧,反正能生就趕緊生,免得死了連後代都留不下。


    我隔壁的大哥反正十二歲就當爹了。”


    “我去,這麽離譜?那我這個年紀豈不是要當爺爺?”


    沈授微微蹙眉,按這個玩法,五世同堂或許都是小問題。


    隨後,孫緦綺就傳給熊琛一段咒法,而它也自己縮到角落裏開始誦咒。


    看得出來,這咒法帶來的痛苦不小——熊琛的身體在角落裏不斷地顫抖。


    它的雙眼緊閉,眉頭緊鎖,臉上布滿了痛苦的神色。


    它口中發出的誦咒聲也變得斷斷續續。


    似乎每吐出一個字都要耗盡全身的力氣。


    但即便如此,它也沒有停止誦咒。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它的堅持而變得沉重。


    沈授和孫緦綺在一旁靜靜地觀望著。


    他們的眼神中既有擔憂也有期待。


    孫緦綺擔憂的是,熊琛能否承受住這咒法的折磨。


    而沈授期待的是,這咒法究竟能帶來怎樣的變化。


    隨著時間的推移,熊琛的誦咒聲逐漸變得清晰而有力,它的身體也不再顫抖得那麽劇烈。


    相反,一股微弱但堅定的力量似乎正在它的體內悄然匯聚。


    ——


    在熊琛試圖煉化獸丹的過程中,沈授和孫緦綺二人則是在靠近洞口處警惕著。


    要說感知,還是孫緦綺這樣的術修心神更為敏銳一些。


    沈授則是在洞口又挖了一條壕溝,還將那些屍體堆在壕溝的附近。


    或許是諸多屍體帶來的威懾,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什麽敢來惹事的東西。


    甚至是野獸也躲得遠遠的。


    沈授望著那堆屍體,心中暗自思量,這些屍體雖然惡臭難聞,但在這危機四伏的密林之中,卻成了他們最好的保護傘。


    孫緦綺則是時刻注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她的心神仿佛與這片天地相連,任何細微的動靜都逃不過她的感知。


    就這樣,三人各司其職,靜靜地等待著熊琛煉化獸丹的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隻有熊琛那低沉而堅定的唿吸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


    然而突然間,沈授驚唿道:“緦綺,你的頭發怎麽變色了!”


    沈授一聲大叫,把孫緦綺嚇得嬌軀微顫。


    “沈大人你嚇死我了,我的頭發是變黑了嗎?”


    此時,孫緦綺原本如瀑的銀白長發卻是變成了正常人的烏黑。


    沈授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欣喜,“是的,你的頭發已經變黑了。”


    “這是受你的修行法影響?”


    “不錯,我的修行法,講究與天地玄勢相融,發色會隨外勢改變的。


    這暗濁日到處充斥濁氣,故而如此變化。”孫緦綺耐心地解釋道。


    “而且,這不僅僅是對發色有影響,我的修行法還能在一定程度上——調節我們的體質,以適應不同的環境。”


    沈授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與向往,“話說迴來,這暗濁日何時結束?


    算起來也快到傍晚了,不會還有個暗濁月吧?”


    孫緦綺聞言輕笑,搖了搖頭,“我記得有個血濁月,但暗濁月卻是沒有的。


    可暗濁日出現的話,就沒有尋常的日月輪替了,至於何時結束也很難說。


    而且,就算是暗濁日結束後,天地間的濁氣並不會立刻消散,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裏,我們仍需小心應對,不可大意。”


    沈授聞言點了點頭,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沒再言語,而是打量著——犬首剩下的脖頸以及獸丹。


    “一個道紋,似乎對應一種道術,或許應該將其稱為術紋才對。”


    “那個號令犬群的道術不算太強。


    似乎取決於心神,要不然也不會被熊琛壓製住了。”


    “而這獸丹麽,雖是那邪物的精華所凝聚,但若要煉化就得付出生氣的代價,可又不知效果究竟如何。


    還是先看看熊琛煉化後能得到什麽吧。”


    沈授心中暗自思量,目光在獸丹上流轉,似乎在做著某種權衡。


    之前隻是煉化獸紋就已經十分兇險了。


    他深知,煉化獸丹並非易事,尤其是需要耗費自身的生氣,這無疑是種極大的代價。


    然而,獸丹中蘊含的力量又著實誘人,若能將其煉化,實力定能更上一層樓。


    想到這裏,沈授不禁望向熊琛——或許能從它身上學到一些煉化的法門。


    他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何才能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最大化地利用這顆獸丹。


    危險暫時解除,沈授沉靜下來,開始吸收玄炁轉化精氣。


    咒法什麽的,雖然可以增強臨時的武力,但長遠,還是需要修行來維持的。


    他本來是想學著孫緦綺那樣——用入定打坐來代替睡眠休憩。


    然而不知不覺中,沈授竟然瞬間就昏睡了過去。


    但他入睡的感覺,卻是極其怪異。


    仿佛他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緩緩沉入一個——深邃而未知的夢境之中。


    夢中,他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


    四周充滿了模糊不清的光影與聲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當年我墮心道,隻差一步,就推衍出——九重勢至上正法了。


    可卻被該死的你——硬生生拆解掉,用於去追尋那什麽——虛無縹緲的無上法。


    可那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妄想罷了。


    雖說你也為此付出了隕滅的代價,可我依舊心恨難消啊。


    風水輪流轉,運命當真奇詭,至尊大人,汝之殘心遊蕩天外多年,可終究,還是落入了我的彀中!


    三愛鎖心,七情縛神,六欲纏身——三毒鎖心咒!”


    隨著這道充滿魅惑之意的聲音響起,刹那間,三道無形鎖鏈,緊緊束縛住了沈授的心識。


    那鎖鏈上,纏繞著複雜難解的符文,閃爍著幽暗的光芒,似乎在不斷地侵蝕著——沈授的意誌。


    他心中一驚,下意識剛想要掙脫這束縛,卻發現——自己心底似乎根本不想擺脫這道縛鎖。


    反而有一股莫名的渴望,驅使著他去親近、去融合這些鎖鏈。


    他體悟到,那三道鎖鏈,似乎並非純粹的外來之物,而是勾連著他自己內心深處對於愛、情與欲的渴望。


    這些鎖鏈,就仿佛是他自己給自己套上。


    他可以壓製自己人性中的欲望情感,但卻無法真正徹底割舍。


    仿佛在這一刻,那平日裏被隱藏起來的真實自我,在此刻毫無保留地展現了出來。


    然而此時,卻又是一道莊嚴唿喊響起:“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妄圖蠱惑吾之凡世行者!”


    “無妄,此人與你何幹?”


    “嗬,癡墮,你落棋下得太遠——已經下過界了!


    喜怒哀懼為濫情,貪嗔癡恨乃惡欲;


    諸般欲念皆煩惱,世間情愛盡虛妄。


    還不速速醒來?速速醒來!”


    這突兀響起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沈授的夢境中炸響,讓他猛然驚醒。


    他猛地睜開雙眼,隻見原本模糊不清的光影與聲響都已消失無蹤。


    山洞的石壁依舊粗糙,洞頂的滴水聲清晰可聞。


    一切的一切,都提醒著他,那不過是一場夢。


    但為何那夢中的感覺如此真實?


    那夢中的話語卻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印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他迴味著那夢中神秘而威嚴的聲音,心中湧動著莫名的情緒。


    那聲音似乎蘊含著無盡的智慧與律理,讓他對世間的情愛與欲念產生了新的思考。


    沈授抬手輕輕觸摸著身旁的石壁,指尖傳來的涼意讓他更加清醒。


    沈授望著外麵朦朧的夜色,四周一片寂靜。


    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獸吼聲打破這份寧靜,提醒著他——這依舊是個危機四伏的世界。


    他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腦袋,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軟的土地上,周身被上方間隙處灑下的淡淡月光所籠罩。


    沈授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發現孫緦綺——正靜靜地坐在不遠處。


    不過此時她秀眉緊蹙,似乎陷入了某種窘迫之境,沈授自然也沒去打擾。


    他揉了揉眼睛,感覺精神比先前更為飽滿。


    似乎連玄炁的流轉都更加順暢了。


    “欸,熊琛呢,哪裏去了?”


    沈授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


    他輕聲唿喚了幾聲熊琛的名字,。


    但迴應他的,隻有夜風的低吟和遠處獸吼的迴響。


    “沈大哥,你在找我嗎?”


    突如其來的稚嫩聲音嚇得沈授一哆嗦。


    他迴頭看去,眼前的,竟是一名略顯嬌嫩的——圓臉短發少女?


    這少女麵容清秀,眼眸中閃爍著好奇與靈動。


    沈授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竟有些語塞。


    “你……你是熊琛?”


    他試探性地問道,心中卻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眼前的少女輕輕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那笑容中似乎還帶著幾分調皮。


    “沈大哥,是不是很意外?


    其實我也沒想到能恢複呢。”


    沈授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你是女孩子?”


    少女嘻嘻一笑,雙手背在身後“對啊,我也沒說過自己是男孩子啊。”


    沈授實在是沒想到,自己睡個覺的功夫,大熊就一晃變成美少女了。


    而對方在恢複人形之後,脾氣也不再那麽暴躁了。


    沈授也不知是否是錯覺,對方對於自己的態度——似乎突然就變好了許多。


    如果說之前,那隻是因為同舟共濟——結下了些許情誼。


    但現在,沈授卻憑空生出一種——兩人已經熟識多年的莫名親切感,就像是兄妹或者父女那樣的怪異感覺。


    可沈授有些詫異,因為,他向來對於小孩子——是完全沒什麽好感的。


    沈授暗暗嘀咕,難道這和方才那詭異幻夢——有什麽聯係嗎?


    他壓下心中疑惑,又看向了熊琛,卻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也很奇怪。


    “話說迴來,既然是女孩子,那你為什麽——起這麽個奇怪的名字?”


    沈授話一出口,便覺得,自己這問題似乎有些不太禮貌,但心中的好奇,實在是按捺不住。


    熊琛吐了吐舌頭,笑道:“這是我爹給我起的名字,怎麽就奇怪了?”


    “好吧,你爹有水準,欸,你徹底煉化了?”


    “嗯——還剩半個熊掌。”


    沈授注意到,對方還有一隻胳膊仍是熊手。


    那熊掌上覆蓋著厚厚的黑毛,看起來頗為駭人。


    沈授不由得皺了皺眉,“那你煉化出來了什麽?”


    “沈大哥,我給你展示個碎大石。”


    “啥?”


    緊接著,沈授隻見,熊琛似乎催發了——手臂上一道獸紋。


    而後,熊琛抬手就朝著大石拍去。


    轟隆一聲巨響,一人高的大石,瞬間就徹底崩碎開來。


    “好大的力量,這也是道術嗎?”


    “好像是吧,似乎要消耗我不少的精氣。


    不過不催發的話,我的力量還是很大的。”


    說著,熊琛就單手抓住一塊半人大的巨石。


    她輕而易舉地,便將那巨石托在了半空之中,隨後又緩緩放下,仿佛那巨石輕若無物。


    沈授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驚駭難言。


    要知道,即便是他全力施展,也未必能如此輕鬆地抬起這塊。


    “大力美少女?哈哈哈哈!


    你沒有肌肉,為什麽會有這麽大力氣啊?”沈授忍俊不禁,頓時捧腹大笑起來。


    “什麽美少女?”


    沈授收斂笑意,問道:“你要迴自己的村子嗎?”


    “不迴去,反正我也沒有親人了。”


    熊琛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又恢複了堅定。


    沈授看熊琛此刻的表情,就知道——曾經熊琛變成熊的時候,村子裏必然對其極其排斥。


    那麽相應的,熊琛也對村人沒什麽好感了。


    “那你打算去哪裏呢?”沈授關切地問道。


    熊琛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片刻後,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期待:“不知道,四處走走看看?”


    “要不,你跟著我去安定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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