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堂上分別站著,知州、通判、州判、七名知縣及七名主簿,眾人在陳宇麵前畢恭畢敬的站著,到來時所有人都帶了“見麵禮”。


    陳宇見一個老頭十分熟悉,便問道:“堂下這位老者,本官甚是眼熟,可否報上姓名?”


    老頭聞言上前一步行禮道“下官是蘇州州判,叫伍笙。大人或許是認錯人了,下官並未見過大人。”


    陳宇知道他是在裝傻充愣,換作以前身在江湖的他一定會把他抓獲逼供一番,不招供就替天行道,可如今他身為官員若想查清蘇州背後的罪惡勢力,不能再像以前如此行事,陳宇決定先示好,最好是給他們一種同流合汙的感覺,再不濟也暴露一下自己為了謀私落出一些把柄,讓他們對自己放鬆警惕。


    麵對伍笙的迴答,陳宇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或許是本官認錯了,日後有什麽要麻煩州判的地方,請多多幫忙。”


    伍笙迴應:“大人自有通判大人輔佐,但若是用的到下官,下官也義不容辭。”


    經曆過這番短暫對話後,陳宇也在觀察著四周其他官員的臉色,那些知縣、主簿人微言輕表現的沒什麽特別,頂多就是陪襯罷了。


    但是那兩位知州和通判卻讓陳宇有些摸不透。這二人看上去似乎比其他人更有城府,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此刻的陳宇心裏明白,他無法完全摸清這些人的人脈關係,也不清楚蘇州官場的水深程度。畢竟,地方上的政務理應是歸知州管轄,而自己這個知府雖然是在場官職最高的人,但主要職責卻是代表朝廷傳達宮中旨意,並對下屬官員進行考核。


    因此,對於陳宇來說,當務之急是製定出一套完善的考核製度,同時也要盡快熟悉這些下屬官員。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不就像是在公司裏擔任領導一樣嗎?以前的自己隻是個社畜,如今來到這裏居然成為了領導,地位相當於區域總經理!想到這裏,陳宇忍不住笑了起來。


    見到他莫名其妙地笑起來,眾官員不禁麵麵相覷,隨後也都跟著笑了起來。一時間,整個場麵變得輕鬆愉悅起來。


    堂上的笑聲打斷了陳宇的思緒,他迴過神來,覺得有些尷尬,於是趕忙扯開話題:“今日,是本知府初次上任,或許你們之中有人之前就認識本知府。雖說我以前是個江湖人士,但如今也已經成為朝廷命官,並不妨礙和大家結交朋友。諸位若有閑暇時間,大可前來與我交談,增進彼此之間的了解。這兩日,我也將製定一些為官考核細則,到時候請各位過目。”


    聽到這番話後,堂上的眾官員停止了笑聲,一個個變得沉默不語,似乎對新的考核細則有所抵觸。陳宇見狀,開口詢問道:“大家是否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呢?”


    然而,這個問題拋出後,卻遲遲沒有人迴應。沉默的氣氛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知州站了出來說道:“但憑大人意願!”隨著知州的表態,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道:“一切都依知府大人。”


    陳宇心裏暗自琢磨著,這些官員們似乎對這位蘇州知州頗為忌憚,甚至連知府的麵子都不給,隻看知州的臉色行事。這讓陳宇不禁覺得有些難堪,但好在最終結果還是順著他的心意,他也就不再過於糾結。


    陳宇心想,既然已經完成了新官上任的必要程序,接下來便是正式開始履行職責的時候了。於是,他開口道:“諸位大人,蘇州乃是江南大州,人口眾多,財力雄厚,下轄的郡縣也不在少數。今日我已完成新官上任的儀式,就不再過多打擾各位處理公務和為民請命了。若無其他事情,就此散會吧。”


    眾人聽聞此言,紛紛起身向陳宇行禮道別。待到知州首先走出大堂之後,其他官員才相繼離去。期間,陳宇留意到,在眾人離開時,那位通判卻是最後一個走出大堂的人。


    待眾人散去後,陳宇特意將通判留在了自己位於蘇州的府邸之中。


    通判進門後,畢恭畢敬的對陳宇行了個禮問道:“大人吩咐下官何事?”


    陳宇示意他找處地坐下,隨後說道:“也沒什麽特別的事,就是找你來,咱倆正式認識一下。”


    通判則表現的很拘謹,他沒有坐下,隻是對著陳宇說道:“不用了,知府大人,我站著就行。至於認識,先前在堂上知府不是已經都認識過了。”


    陳宇見通判不肯坐下,他便站起了身走到了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還沒說你姓甚名誰。”


    通判卑躬道:“下官姓居,名春暉。”


    陳宇:“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好名字。”


    居春暉:“家父臨終前所取,希望我今後不要忘記養育之恩,話說大人找我隻是為了問我名字?”


    陳宇圍著他邊走邊說:“是,也不全是,我還想與你結交。”


    居春暉:“下官人微言輕,大人與我結交似乎沒什麽好處。”


    陳宇:“不,你和別人不一樣,隻有與你結交才有好處。”


    居春暉:“大人您這知府的位置可花了五萬兩,下官可沒本事替你分憂。”


    交流到這裏,陳宇已經完全確認了居春暉與眾官員刻意保持距離的原因——他不想和那些人同流合汙。這讓陳宇更加堅信自己沒有找錯人,眼前這位居春暉確實是一個幹實事的好官。


    陳宇隨即拉起居春暉一同入座,並意味深長地對他說:“如果我說我此番前來並非為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你是否願意相信呢?”


    居春暉聽後,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但很快恢複了平靜。這是他進入屋子以來第一次正麵看向陳宇,神情認真地問道:“大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陳宇笑了笑,反問道:“你是否聽聞過我在臨安救助百姓,以及在汴京拯救江湖的事跡?”


    居春暉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這些事情。他疑惑地問:“既然大人有如此良好的聲譽,為何還要通過買官的方式來獲取職位呢?”


    陳宇的目光堅定而真摯,他緩緩迴答道:“為了拯救更多的人,為了造福更多的人!”


    聽聞此言的居春暉終於開始和陳宇熟絡了起來,他苦笑著搖搖頭道:“大人,官場可不比江湖,江湖中人快意恩仇,官場若是行差踏錯,可能麵臨的就是萬劫不複,我奉勸一句,還是算了吧,安穩的做個知府混到退休也不差。”


    陳宇又拍了拍居春暉,笑道:“居通判,那我那五萬兩的投資該怎麽辦?可能你為官久了,也漸漸變得圓滑,也可能你曾努力過,卻改變不了現狀,可我是新來的,我什麽都不怕,如今官場上我正好需要一個得力的助手,你可願助我?”


    居春暉沉默片刻後,苦笑道:“大人,不是我不願意幫您,隻是……這官場太過複雜,我擔心會連累您啊!”


    陳宇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居通判,不必擔憂,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已經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隻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夠有所作為。而且,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成功。”


    這時的居春暉消失已久的意氣正在一點點被陳宇喚醒,可他依然還是有所擔憂,他又提醒陳宇道:“大人,那些人的手段比起江湖中人可有過之無不及,你不怕死不要緊,你的那些摯友親朋都可能會成為他們的目標。”


    此時,陳宇站起身,他低頭看向了居春暉,說道:“我和我的摯友親朋都已做好準備,這世間總需要一些不怕死的人,有人提劍來殺人,就有人沐血去問道。”


    聽聞此言的居春暉終於被陳宇打動,他也站起身,眼神堅定的看向陳宇,隨後深深的行了個禮,說:“承蒙不棄,下官願效犬馬之勞!”


    陳宇聞言對著他肯定的點了點頭。


    禮畢後,居春暉問道陳宇:“大人,我們接下來第一步該做什麽?”


    陳宇迴應道:“同流合汙、知己知彼、明察秋毫、陳情定罪。總之一句話,我要在蘇州,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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