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至上官府邸門前,白露先下了馬車正準備喊人過來時,裴嗣輕聲阻止道:“我來吧,還是別吵醒她了……”


    說罷,他便抱著楚越徑直穿過道道迴廊,直至錦繡齋。


    這下,可是全府上下都給瞧見了,大部分人當然是替自家小姐高興啊,那可是堂堂世子殿下啊,整個南陽國獨一份的,多尊貴啊!


    但其中有一人卻在嘴裏念叨了幾句後直接走出了府門,坐上馬車往城南而去。


    城南慕容家,上官楚紳熟門熟路地跑到了慕容銘的房間,看到他居然還有心情站在窗邊逗鳥,忍不住道:“我的二少啊,都什麽時候了,還在家裏逗鳥,情敵都殺到咱們家了,你要不要管的呀!”


    “什麽情敵,你是說殿下上門提親了?”慕容銘焦急道。


    大概是跑得有些急,上官楚紳有些累了,於是先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嗓子,這才開口道:“沒有,隻不過他親自抱著我那七妹妹迴府,昨夜他們估計也是一起在山上過的夜……”


    話還未講完,慕容銘便撒腿跑了出門,嚇得身後的丫頭大聲喊道:“二少,您好歹換身衣服出門啊!”


    隻是可憐上官楚紳這個專職通風報信的耳報神了,又又又一次被拋之腦後了。


    ……


    “哎呀,怎麽又是鹹蛋青菜粥啊,連續吃了三天了,我都快失去味覺了!”楚越雙手捧著那碗滿到快溢出來的白粥歎息道。


    “小姐,您跟我抱怨也沒用啊,這可是夫人跟老祖宗交代廚房的,這幾日給您的就是這樣的夥食。”白露說罷,輕輕地把勺子放在了碗裏。


    既然是老祖宗跟娘親的囑咐,想必也逃不過他倆的手掌心了,那便再吃幾頓吧。


    經過了三天充足的睡眠以及略顯清淡的飲食,楚越的風寒已經痊愈了,但是腿上那道被樹枝劃破的傷口,還沒能完全愈合,所以這幾日她幾乎都隻是待在房間裏,修心養性。


    “最近有什麽好消息,說來給我聽聽吧!”楚越一邊吃著鹹蛋粥,一邊問道。


    “自從前幾日慕容二少在府門外碰到世子殿下之後,就再也沒有自討沒趣了,我估計呀,一定是殿下說了些什麽話讓他知難而退,傷心欲絕了,保不齊迴府躲被窩裏哭呢。”


    她話還沒說完,楚越便彈了彈她的腦袋,笑罵道:“瞎猜什麽呢,我跟殿下可什麽都沒有,你別再胡說損壞我的名聲啊!”


    “是是是,你們倆什麽都沒有,隻是小姐您不知道,那日殿下抱著你的時候有多溫柔,還有他看著你的那個眼神,簡直會發光的。”


    說罷,楚越已經站了起身,走到白露的身前,推搡著將她推了出門,關門之前還微笑著囂張道:“別以為我傷還沒好就是一隻病貓啊,你這丫頭看來是打少了,走,別礙著我喝粥。”


    她輕身倚在房門上,兩頰通紅。


    城西季宅。


    一封八百裏加急的書信終於送至了柴濟容手中,當他滿心歡喜地打開書信時,完美詮釋了何為一秒變臉。


    他萬萬沒想到,父王與姑姑居然會這般嚴厲地斥責自己,這也便罷了,還命他立即撤下所有新錦,不允再行出售。


    薑舒聖從後園緩緩走來,從他手中接過書信,淡淡道:“早知如此,畢竟事關國庫,尤其是這兩年,我朝正蓄勢待發,勤加練兵,勢必會產生更多軍費物資,我們在這個時候插手,殊為不明智。”


    “先生,你先前並沒有否定我利用慕容家來對付上官家的,兩虎相爭的局麵不也是你默許我的嗎?”柴濟容沉聲道。


    薑舒聖放下陛下禦筆書信後,緩緩坐下,笑道:“我是默許殿下此舉可行,但是我並沒有讓殿下動用甘寧城運來的那一批錦緞啊,再說,這批錦緞的來由我也是才知曉的,殿下既然不是事事向薑某報備,那便不是薑某的過失了。”


    柴濟容聽罷,輕輕拍了拍桌麵,微怒道:“先生若是還生我的氣,您盡可以與我明言,不必這般冷言冷語地推卸一切!”


    “我既為柴氏而謀,自然首要考慮國家社稷。另外,殿下應該很清楚,薑某所言皆是有理有據,並非推卸責任,您與其現在將氣撒在薑某身上,還不如想想下一步的計劃,又該如何彌補過錯。”說罷,他又來去如風地離開了正堂。


    翌日,薑舒聖出麵相邀慕容楓。


    “既然我家殿下已然與大當家攤開了,那薑某也隻好順其勢而為之,我想您應是聰明人,知曉我們既然冒險南下,城中必會有自己的勢力,想要做成一些事也不算太難,還望當家的好生思量!”薑舒聖這番直言,哪裏有人在屋簷下的自覺?


    但慕容楓深知此事之嚴重性,再者,自己當初已然坐上了這艘船,如今哪怕知道是賊船,想要下也難了,故而隻有繼續與之同遊了。


    “不知薑先生此番相約,有何事交代?”慕容楓笑問道。


    “將所有新錦撤下,別再出售了,當家的迴去之後便可立即安排。”說罷,他將茶杯重重放下,此舉之意慕容楓怎能不理解,沒得商量了唄!


    於是,柴濟容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就此落幕,當真是雷聲大雨點小,在外人看來,自然是上官家完勝了,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上官家錦繡齋,上官楚越一身大袖紅衣出了院門,身後白露緊跟著今日心情看似相當不錯的小姐,問道:“小姐這是打算去何處啊?”


    “去找人打臉!”


    此語言簡意賅,隻是說了好像沒說,還更讓人疑惑了。


    二人出了府門,便徑直往城南行去,直至走到慕容家的總行才停下了腳步。


    商行裏忙前忙後的夥計看到上官家七姑娘站在門外,紛紛開始替自家長公子感到悲哀,他們自是早有聽聞,二人先前在琴行時的談話了。


    看這架勢,肯定是來討債的呀。


    身為當事人的慕容欽此時就在此處監督夥計卸貨,知曉此禍已然躲不過去,便隻好主動相迎,免得連氣度都丟光了。


    於是他緩緩走出門,笑問道:“不知七姑娘今日突至,所為何事啊?”


    “我來自然是想看看長公子還能不能當著我的麵,將那日在琴行裏那番話再說一遍啊,還能是為何?”聽罷,就連白露都忍不住拉了拉小姐的袖子。


    實在是太狠了!


    果不其然,慕容欽幾乎當場氣結,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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