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主帥營帳內,贏衡踏著寒風走進營帳中,門口擺放的篝火搖搖晃晃,驅散著眾人身上的寒霜。


    裴靖川和薛瑜跟在他身後掀開營帳,來到贏衡身前,向其下跪行禮。


    “臣,裴靖川參見太子殿下。”


    “臣,薛瑜參見太子殿下。”


    “兩位將軍起身吧,戰事危急,不必拘泥禮節。”


    “多謝太子殿下。”兩人起身,身上的甲胄上滿是幹涸的血漬,有敵軍的,也有他們的,臉色皆是蒼白。


    贏衡看著他們的狼狽樣,眸色稍顯凝重。雖然一早便知曉邊關情況絕不是他們軍報中提及的那般輕鬆,但也未曾想過會是如此慘烈的情形。


    “殿下怎麽獨自前來邊關?”


    “本宮聽聞大金已和南越聯手,想來邊關的情況已不容樂觀。本該是父皇親征,但他身子抱恙。”


    “陛下如今情況如何?”裴靖川眼眸微沉,低聲問道。


    想起賀彥的診斷,贏衡眼眸也是微微一沉,緩緩搖頭,如實告知,“太醫院診斷,父皇憂思成疾,身子虧空嚴重。”


    此言一出,三人皆安靜下來,一時無言,靜謐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


    “眼下最要緊的事,還是大金和南越的聯軍。”贏衡瞧出氣氛凝重,岔開話題。


    “鎮國將軍和定遠侯身上傷勢如何?可有妥善處理?”


    裴靖川鷹眸微勾,緩緩搖頭,“並無大礙,殿下不必擔憂。”


    贏衡看著他們蒼白的臉色,自是不信他們所言,薄唇輕抿,高聲喚道,“鬼醫。”


    候在帳外的陸離聽到贏衡喚他,緩緩掀開營帳,踏入帳內,朝他行禮,靜候他的吩咐。


    “還勞鬼醫替兩位將軍看看,也好讓本宮安心。”瞧出他們想要拒絕,贏衡率先開口,打消了他們的想法。


    裴靖川和薛瑜瞧出了他眼底的堅持,隻好無奈地坐下,任由一旁的鬼醫診治。


    良久,陸離才神色凝重地收迴搭在他們脈象上的手,聲音漠然地說,“兩位將軍身上的傷勢很嚴重,尤其是這一位。”


    陸離緩緩將視線停留在薛瑜身上,從帶來的藥箱中取出幾個瓶子,繼續說道。


    “定遠侯身上的傷勢,多處傷及心肺,若再不妥善處理,日後會留下暗疾。輕則,日後無法再拿起刀劍,嚴重的話,可能會危急生命。”


    聞言,薛瑜神色並無太大的變化,他身為武將,又怎麽會不明白自己身體的狀況。


    每夜傷口泛疼的時候,他整宿整宿難以安眠。或許是上了年紀,這些傷口久不得痊愈,精神氣也比不上年輕的時候。


    但如今大曆有難,他不能退,也無法退。他不止是為了大曆,更是為了他身後的薛家軍和百姓。


    “咳咳,臣無礙,還能隨殿下殺敵。”


    贏衡緩緩歎氣,走到他身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曉侯爺淩雲壯誌,但眼下這大軍還離不開兩位將軍,還請將軍保重自身。”


    “是,殿下。”


    “鬼醫,還勞煩你多多費心。”


    “是。”


    ……


    太子親臨邊關的消息傳遍軍中,見識到了那日贏衡親率輕騎,成功突圍大金和南越聯軍後,士氣低迷的大曆將士們猛然間恢複了士氣。


    裴靖川和薛瑜因傷勢嚴重,已無法再領軍作戰,隻好將統帥之責交給了贏衡。


    贏衡領軍與敵軍交戰半月,大曆大軍並未見敗勢,反而大金和南越的將領在他層出不窮的計策中,吃下了不少悶虧。


    最終,連那大金的大王都被驚動。


    潼關城牆之上,一襲紅色玄甲的贏衡立在牆頭,俯瞰著下方大軍為首的男人。


    布倫塔騎著高大的戰馬,緩緩抬起頭,棕色的眼眸緩慢鎖定在贏衡身上,瞧著竟是這般年輕的麵龐,唇角勾起諷刺的笑意,口裏說著熟練的大曆官話。


    “大曆如今是無人可用了嗎?竟派出一個黃口小兒。既然還不如讓出中原沃土,哈哈哈哈。”


    他身後的大金將士們聞言皆哄堂大笑,眼眸中皆是嘲諷和野心,儼然已經忘記正是城牆上那年輕的身影,接連敗退他們。


    聽著布倫塔挑釁的話語,贏衡並未多言,隻是舉起手中的弩箭,瞄準下方,扣動扳機,羽箭放出,直接射斷了大金的戰旗。


    “大金大王,我們還是在戰場上見真章吧。”


    贏衡收起弓箭,並不去看布倫塔難看的臉色,轉身便下了城牆,迴到了營帳中。


    ……


    南越軍中,赫連乾的營帳內。


    坐在高位上的赫連乾神色難看,端著酒杯,喝著杯中的麥酒,看著營帳中央的歌姬跳舞。


    他本想盡快拿下大曆,但這戰事並不如他意。發動這次戰役,南越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若他不能成功拿下大曆,這將動搖他的王位。


    南越的王權一向是由南越王和王後共同執掌,他這般著急發動戰役,便是因為宇文萱在南越的話語權已經超過了他。


    他本想拿下大曆來鞏固他的王位,卻不曾想竟然在潼關遭遇勁敵。如今又有大金插足,他想要獨吞大曆的計劃算是徹底泡湯了。


    許是感受到了赫連乾身上的怒意,那歌姬腳下一晃,摔倒在地上。


    歌姬們都知曉赫連乾的脾氣,臉色煞白,皆跪在地上,身子顫顫巍巍地求饒,“大王,奴知錯。”


    心情本就不佳的赫連乾臉色陰沉,仰頭將杯中的麥酒飲下,緩緩站起身,走到那出錯的歌姬麵前。


    魁梧高大的身材籠罩住身子止不住發顫的歌姬,微微彎下腰,伸出手,輕捏著歌姬的下巴,“倒是朵漂亮的格桑花。”


    “大王……”歌姬眼眶微微泛紅,垂下眸,不敢直視他,臉色蒼白,聲音顫顫巍巍。


    赫連乾緩緩鬆開手,赤紅眼眸漠然一片,抽出腰間的鞭子,毫不憐惜地抽打麵前的歌姬。


    “但格桑花要用鮮血澆灌才好看。”


    不出片刻,營帳中便傳來鞭笞和女人哭泣的聲音。


    一襲紅衣的斛律迦來到營帳前,聽見裏麵傳來的動靜,黛眉輕蹙,隨後臉上恢複了一片冷漠,掀開營帳,踏入帳中。


    赫連乾聽到身後的動靜,微微側眸,看見是斛律迦,眉宇微凝,丟開手中染血的軟鞭。


    “愛妃,怎麽來了?”


    “大王,王宮來信了。”


    營帳中那受罰的歌姬臉上布滿了鞭痕,身上的舞衣也被鞭子攪碎,白皙的肌膚上滿是血痕,癱軟在毛氈上,鮮血染紅了毛氈。


    濃重的血腥味湧入斛律迦鼻翼,她抬起手,輕輕掩住口鼻,淡漠地跨過地上那半死不活的歌姬,將手中的信交給赫連乾。


    赫連乾接過信,撕開信封,一目十行地看完信,越看臉色越難看,捏緊手中的信紙。


    “混賬!”


    “大王?”斛律迦還從未看過他這般模樣,疑惑地看向他手中的那封信。


    赫連乾注意她的視線,收好手中的信,大步跨出營帳,召來拓拔暉,低聲道,“收兵,迴王都!”


    拓拔暉聞言一怔,震驚地抬眸,難以置信赫連乾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下這樣的命令。但看到他眼底的凝重之色,隻好壓下心中疑慮,按吩咐行事。


    赫連乾緩緩抬起眸,看著半空中的月色,赤紅色眼眸中湧動著濃烈的殺意。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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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章感覺寫的一般,寶子們不要嫌棄。


    還有祝我的寶寶們天天開心~


    尤其是璃璃寶貝,還有阿肄寶寶不許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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