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曆邊疆,潼關外。


    戰火連綿的疆土上,滿是將士們的殘肢斷骸。空氣中還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緩緩流動在這片焦土上,匯成一條鮮紅的涓流。


    烏蒙蒙的天空上,飄著細碎的雨珠,砸在腳下這片被鮮血浸染的土地。而這片焦土上還橫插著將士們折損的利劍和長矛,被空中清冷的雨水洗刷,武器上的鮮血順著劍鋒滑下,在血坑中泛起層層漣漪。


    裴靖川手腕一翻,手中的銀槍宛如蛟龍出海,直取敵人首級。而身後的殺機,皆被擋在他身後的薛瑜攔下。


    兩人背靠著背,一人手持銀槍,一人手持銀劍,配合默契,腳下堆積了不少大金和南越士兵的屍體。


    裴靖川一腳踹翻麵前的人,伸出手,指腹輕輕擦過側臉,將沾染上的血珠擦掉,鷹眸冷勾,看著圍攻住他們的敵軍。


    自上一次,薛瑜領兵與大金和南越聯軍交戰後,雖擊退了聯軍,但他也身中數箭,傷到了心肺。


    裴靖川微微側眸,看著身後薛瑜蒼白的臉色,眸底泛起擔憂。


    他傷勢本就尚未痊愈,而此次聯軍的攻勢遠比之前強,他擔心薛瑜體力會跟不上。


    “咳咳……”薛瑜手虛虛握緊拳,抵在唇邊,壓製著溢上喉間的血腥味。


    那雙泛著柔情的桃花眼此刻蘊滿寒霜,握著佩劍的手微微鬆開後,又狠狠握緊,警惕地周圍的敵軍。


    但若仔細看,便會發現他那隻握著銀劍的手虎口已然撕裂,鮮血不斷從傷口湧出,滑過劍鋒,滴在他腳邊。


    顯然,他已受了嚴重的內傷。


    同是習武之人,裴靖川又怎會聽不出他咳嗽聲中傳出來的虛弱之感,眼眸微微一冷。


    他們必須要盡快突圍,否則局勢將會對他們更不利。


    但,要想突破大金鐵騎的包圍,也不是一件易事。


    裴靖川緩緩抬眸,微冷的鷹眸看向圍軍最前首。一道身著黑色玄甲的男子高騎大馬,手持銀槍,冷冷地注視著他們的方向。


    那便是大金的第一將軍,也是大金和南越這次聯軍的統帥——賀蘭契雲。


    裴靖川想起多次和這位飛越大將軍交手的戰績,眸色微沉,握著銀槍的手不由地緊了幾分。


    賀蘭契雲,出身於大金賀蘭氏一脈,也算是武將世家出身。據聞他是如今賀蘭氏唯一的子孫,七歲時便熟讀兵法,十二歲便獨自獵了一隻大金猛獸——赤月幽狼。


    大曆和大金交戰數百年,皆各有千秋。但近數十年來,大曆和大金交戰多次,兵力上已有不敵大金的趨勢。


    這不隻是因為大曆重文輕武的國策,最主要的還是賀蘭契雲的出現,令這種局勢瞬間發生了改變。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賀蘭契雲可謂是是整個大金的定海神針,就如同裴靖川對於大曆的作用一般。


    若想要擊潰大金和南越的聯軍,必須要擊敗賀蘭契雲!


    想到這一層,裴靖川眼眸微沉,手中銀槍輕輕一揮,攻到他麵前的敵軍便被他一槍割喉,鮮血噴湧而出,綻開在他眼前,血色漫天。


    “我們必須要擊潰賀蘭契雲,否則難以脫身。”他抬起手腕,扣動袖中袖箭的扳機,兩隻箭羽飛射而出,壓低聲音。


    聞言,薛瑜抬起眸,看著遠處的賀蘭契雲,眼神微沉。


    他已多年不曾領兵,排兵布陣比不上裴靖川嫻熟,大軍還需要他坐鎮。


    “我來。”


    “不行,你身子還尚未痊愈,不可再冒險。況且,你也從未與賀蘭契雲交過手,還是我去吧。”裴靖川攔下他的動作,神色凝重地搖頭。


    “可是,你身上也還有傷。”


    “無礙。”裴靖川提槍,直接踹翻圍上來的敵軍,徑直朝著領軍的賀蘭契雲攻去。


    賀蘭契雲冷眼看著他攻來,神色並未波瀾,手中的銀槍一揮,輕而易舉地擋下了他的攻擊。


    “鏘!”


    兩柄銀槍交鋒,迸發出火花,映襯在兩人同樣微沉的眸色中。


    裴靖川身上本就有傷,力氣本就不敵賀蘭契雲,又被敵軍包圍在其中,要躲避敵軍的攻勢,這顯得他有些狼狽。


    眼見敵軍刀劍的攻勢襲來,裴靖川用力抵開賀蘭契雲的銀槍,腰身一彎,躲開了攻勢,順勢一腳踹在賀蘭契雲的戰馬上。


    戰馬吃痛受驚,賀蘭契雲眸色微沉,緊緊勒住韁繩,馬蹄高高揚起,不安地在地上刨動,驚起一片黃沙。


    徐青見裴靖川陷入包圍,心一慌,踹開麵前的敵軍,想要去幫忙,但又被一批批湧上的敵軍纏住。


    裴靖川借著戰馬受驚的間隙,拉開了身位,手中的銀槍上下飛旋,橫掃了一片敵軍。


    賀蘭契雲猛然拉緊韁繩,總算是控製住了胯下的戰馬。他緩緩抬眸,棕色的眼眸稍冷地看著穿梭在大軍陣營裏的裴靖川。


    他緩緩抽出綁在馬背上的弓箭,取出一支羽箭,瞄準裴靖川的心髒。


    鬆手,弓弦震,羽箭飛出,猛然襲上裴靖川。


    “將軍!”


    “裴靖川!”


    “嗖!”


    和徐青等人一同響起的是一陣破空聲,一支黑色羽箭猛然從相反的方向襲來,將賀蘭契雲射出的那支羽箭打斷,一同掉落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賀蘭契雲稍顯震驚,抬起眸,看著那支羽箭襲來的方向。


    隻見遠處馬蹄聲響起,黃沙漫天,幾千輕騎的身影若隱若現,而為首之人是一襲紅色玄甲的男子。


    贏衡騎在馬上,身著紅色玄甲,長發高束,手握弓箭,弓弦震動,顯然正是他方才射出的那支箭。


    裴靖川和薛瑜看見贏衡的身影,也是一驚,眸色皆是一顫地看著他的方向。


    “大曆的兒郎們,隨本宮突圍!”


    贏衡勒住身下的戰馬,放下手中的弓箭,拔出身側的銀劍,深沉的眸色牢牢鎖定在對麵的賀蘭契雲身上。


    那跟隨贏衡而來的幾千輕騎,在他的指揮下,衝入敵軍中,撕開敵軍的包圍圈。


    大曆士兵見狀士氣大增,配合這幾千輕騎,逐漸擊潰敵軍。


    “收兵!”贏衡眸色微沉看著對麵毫無反應的賀蘭契雲,搞不明白此人為何不乘勝追擊。


    “大將軍,就這般放他們走?”跟在賀蘭契雲身側的副將,不甘地看著大曆大軍遠去的方向。


    “兵法有雲,逼則反兵,走則減勢。尚未搞清對方實力,貿然出擊乃是大忌。”


    賀蘭契雲一勒韁繩,調轉馬頭,“收兵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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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鬥場麵還是不會寫,輕噴啊,寶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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