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粒都沒有!”


    仙風道骨的老漢一甩衣袖,氣得吹胡子瞪眼。


    “當真不給!你就不怕我出去給別人說,堂堂道祖,太上老君居然會是個偷豬賊…”


    “哼,隨你出去瞎講,看誰會相信!”


    風月拉了拉桃罐衣袖,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哥哥,這裏可是離恨天,隻有老君在此居住…”


    桃罐皺眉,那身著道袍的老漢一臉得意,開口笑道:“你若沒事,速速離去!我饒你擅闖我宮門之罪…”


    老道此言一出,桃罐勃然大怒,戟指怒斥,“放你的狗臭屁,如今人贓俱在,你如何抵賴,不給我個說法,定攪你個天翻地覆!”


    不待老道有所反應,桃罐抱起細犬,對準那老道,大喝一聲。


    “細犬,給我吐!撐破他這個破道觀…”


    風月早已退到遠處,老道臉色大變,丟了手中拂塵,滿臉賠笑。


    “小哥兒,有話好商量,何必如此大動肝火,來來來,嚐嚐我新炒的春茶!”


    笑嘻嘻的老道走到桃罐身旁,就要伸手去按細犬狗頭,桃罐往旁邊一閃,躲了過去。


    “這小狗還挺可愛,哪裏來的,是公是母,可曾婚配?”


    桃罐不理會老道的插科打諢,來到茶桌旁坐下,冷眼看著他。


    “好,既然你不想月亮在這裏安家,也不是不行。看你的誠意如何…”


    “嗯,金丹老道我是有幾粒,但不能平白無故送給你…”


    道人不慌不忙,也不看怒目而視的桃罐,繼續說著,“不如這樣,你我合作,互惠互利。”


    桃罐並不答話,老道自顧自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


    “誠意我可是給你了,提醒一句,你來此已經有不短時間了,若是…”


    “一千!”


    “十粒。”


    “五百!”


    “五粒。”


    “啪!”


    茶桌震顫不已,道人撫須而笑,手向上指去。桃罐壓製怒火,閃電起身,用手臂箍住老道脖頸,恨恨道。


    “五十粒,少一顆都不行!”


    “鬆手,我死了,你一粒都得不到…”


    臉色漲紅的道人,咳嗽不止,便遠處一招手,耀眼的紅葫蘆出現在掌中。


    桃罐眼疾手快,一把奪過,揣進懷裏。道人氣得捂住胸口,看著遠去的桃罐,急聲高唿。


    “小哥兒,留步!合作之事還沒有商議呢…”


    “老頭兒,記得帶上另外的一百粒仙道,黑小七就先留在你這裏好了。”


    以為占了便宜的道人起身去往後院,瞬間暴跳如雷。


    “這小癟犢子,我的坐騎哪裏去了,好一個調虎離山…”


    順著石姬變化的石梯迴到農場,桃罐一臉倦色。風月攙扶他坐下,用手絹給他擦汗。


    “哥哥,小七我沒有尋到,牽迴來一頭四不像的怪物。”


    風月指向遠處,桃罐站起身,走了過去。隻見那怪物似牛非牛,似象非象,頭頂一獨角。


    桃罐嗬嗬一笑,指著那怪物道:“原來是那老頭兒的腳力,牛精,你可有名字?”


    怪物抬頭瞥了一眼桃罐,鼻中噴出一股白霧,背過身去,留給桃罐一大屁股。


    “汪汪…”


    細犬不知從哪裏竄出,吠了兩聲,衝向那牛精。


    “嘭!”


    漫天水花,桃罐撿起癱倒地上的細犬,看向湖泊,一輪明月緩緩從水中升起,消失在天幕。


    湖泊中央,巨大的旋渦瘋狂旋轉,似無盡深淵。


    “哥哥,那牛精不會死了吧…”


    風月心有餘悸,桃罐把細犬交給她,自己朝湖泊走去。


    望著那深淵旋渦,注視良久,桃罐轉身走迴木屋。


    再次迴到湖泊旁,桃罐解下腰帶,將它纏在一個巴掌大小的精鋼圈子上,奮力拋入漩渦之中。


    那腰帶似無窮無盡,桃罐猛然拽住,向後全力拉扯。


    “石姬,還能不能變化?”


    “你得替我削字!”


    “好,隻要你不怕痛,事後可別怪我。”


    “一言為定!”


    化身石柱的石姬,深深紮進泥土之中,桃罐將那腰帶綁在上麵,頭也不迴地朝集市走去。


    “小子,你總算來了…”


    “三百粒金丹,否則免談。”


    “趁火打劫是不!還有沒有一點信任了…”


    “你要是舍得你那板角青牛去死,我是沒什麽意見的。”


    桃罐說完就走,順便背起一旁裝著豬崽兒的竹簍。道人慌忙拉住,滿臉無奈。


    “下次給你補上,合作的事,咱們該好好談談了。”


    “好,你那坐騎真是上古瑞獸?能不能撐個一時三刻?到底要合作什麽?”


    道人歎了口氣,拉著桃罐去往街角僻靜處,一臉嚴肅。


    “你說什麽,讓我幫你養妖怪!還為禍人間,是你瘋了,還是我傻了!”


    桃罐大唿小叫,道人並沒有製止,他搖頭歎息道:“這也非我本意。”


    那道人抖了抖袖袍,繼續說著,“你可知自己為何會到此處?”


    不等桃罐答話,道人自問自答。


    “是我讓你來的,四海八荒雖被女帝一統,但天高地廣,眾生卻並沒有多少改變。弱肉強食,仍然是世間不變法則。”


    “你身為道祖,都是這般。我來此又有何用,養了妖魔,就可改變?”


    桃罐對道人的話語不以為然,那道人也不惱怒,撫須笑道。


    “不,我誕生於混沌之前,修得大道長生,一氣化三清。一身開天辟地,一身造萬物於世間,一身坐鎮離恨天,借此觀道。”


    “說重點!”


    道人嗬嗬一笑,桃罐抬腳就踹,道人也不躲閃,看著倒地的桃罐。


    “小子,說好聽點,咱倆是合作。我說什麽,你照做便是,不然,你懂得。”


    看著道人漸漸消散的身影,桃罐呆愣原地,耳邊響起道人的話語。


    “那牛,你就替我看管些時日,老道我外出幾天出門散心。”


    身兼數職的桃罐,又養豬又放牛,真是半刻不得閑。


    “細犬,日後膽敢有不聽話的,你放心大膽的去咬,權當給自己加餐了。”


    習慣了當甩手掌櫃,桃罐終於過上了醉生夢死的生活。


    “哎呦,狀元郎,你這日子可真是給個神仙都不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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