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邱看著眼前揚起微笑打招唿的林月恆,聲音還帶著餘怒,“你來做什麽?”


    林月恆也是一愣,收起笑臉,“霍宗主,我沒惹你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不懂嗎?


    就單純因為她是個魔?


    霍邱眉頭皺成一團,眼睛噴火,“看到你這張臉就想打爛。”


    說完也不理她,撞開她的肩膀就大步朝外走去。


    林月恆目瞪口呆。


    她這張臉怎麽了?


    今天她連惡女妝都沒化!


    衝他背影喊道:“我這張臉怎麽了?到哪兒都是美女,你自己心情不好,衝我發什麽火,這麽大個宗主,一點兒氣量都沒有。”


    霍邱腳步頓住,咬牙轉頭,“再說一遍!”


    林月恆叉腰道:“好話不說第二遍,別以為我怕了你,魔尊都殺不了我,我又沒惹你,對我進行什麽人身攻擊呢?”


    她都是大佬了,猥瑣什麽的,那都是過去式了。


    這邊聲音大,附近幾間房都開了門出來。


    池奚腰板挺直站在林月恆身邊,手放在身側刀柄上,目光冷冽,抽出彎刀。


    林月恆伸手將他的刀按了迴去,不悅道:“罵架呢,罵不過才動手打,你這麽一動手,顯得本君多沒氣度。”


    聲音說的大,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池奚無語收迴刀,不再管她,“是,屬下告退。”


    說完就又迴了房,當做從來沒出現過。


    對麵打開的門裏,嶽修永一皺眉,朝身旁兩位徒弟道:“霍邱可沒為師這麽好說話。”


    俞隨承也訝異道:“那丫頭現在膽子真大,入魔了,脾性也變了?”


    司空明期微笑道:“她本來就是這樣的脾氣,以前修為低才不得不忍讓些,不然在星辰穀中也不會氣到有膽子拉我和褚宴同歸於盡了。”


    俞隨承看向他,“你不去勸勸?”


    司空明期道:“不勸,她知道自己在幹嘛。”


    那一晚受了兩次重傷,氣不發出來,憋在心裏多難受。


    為了照顧他的麵子,她已經沒有找師尊發脾氣了。


    如今再去勸著她,她或許會聽他幾句,但是,生悶氣傷身。


    她比誰都更惜命,知道自己在幹嘛。


    又朝嶽修永行禮鞠躬道:“師尊,若一會兒霍宗主真和她動手,還請您幫忙拉一下,她傷還沒好呢。”


    “傷都沒好還敢去惹霍邱?”嶽修永太陽穴都突突跳,“為師去拉架,不就得罪霍邱了?”


    司空明期道:“那又如何?咱們靈清宗又不怕元天宗。”


    嶽修永:......這話沒法反駁。


    俞隨承也跟著勸,“師尊,霍宗主許是在氣頭上,您出麵說幾句話就成,也不是要和霍宗主動手,談不上得罪不得罪。”


    “哼,你們倆倒是都為她想。”


    俞隨承嘻嘻笑道:“她年紀小,不懂事也正常,聽說才二十來歲,正是不知天高地厚氣性大的時候嘛。”


    嶽修永:......


    走廊之上,霍邱被林月恆一陣嗆白,動手也不是,不動手又慪得慌。


    司天清和虞翡已經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虞翡眼疾手快拉了林月恆就進屋,麻利關上門。


    司天清去勸霍邱。


    虞翡一陣後怕,輕拍了一下林月恆的肩膀,“這麽大膽子,霍宗主可不好惹,他若真動手,為師可打不過他。”


    林月恆也不是真有多生氣,道:“誰讓他罵我,我又沒惹他,我吃那麽多苦有了如今的修為,再受這悶氣,那苦不白吃了。”


    “你呀你,”虞翡又拍了一下,“嶽宗主還重傷你兩次,你怎麽不罵他去。”


    林月恆嘿嘿笑道:“我把他徒弟都拐走了,比罵他可讓他糟心多了。”


    虞翡翻個白眼。


    林月恆抱著她的手臂,笑道:“師尊,聽說你把司長老弄到手了,恭喜恭喜啊。”


    虞翡趕緊去捂她的嘴,“低聲些。”


    林月恆拿開她的手,“這事多光彩啊,大聲說怎麽了。您條件這麽好,要美貌有美貌,要修為有修為,司長老又不吃虧,還不能說了?”


    虞翡歎口氣道:“他不讓我這麽說。”


    “為什麽?覺得您見不得人了?”


    林月恆一擼袖子,提議道:“咱倆聯手,肯定能打過司長老,讓他昭告天下,心甘情願和您結為道侶。”


    虞翡還沒說話,司天清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


    林月恆反身伸手擋在身前,做防禦狀。


    司天清又關上門,瞥了她一眼道:“你該勸的是她,不是我。”


    虞翡尷尬打了個哈哈,道:“結道侶可是大事,這場合不夠正式下次再說,下次再說。”


    怕林月恆繼續發問,搶先一步轉了話題,“你來幹嘛的?傷這麽快就好了?”


    一刀一劍,兩個對穿,這什麽逆天修複力。


    林月恆笑道:“沒好,好了一半兒吧,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我來看赤華。”


    褚宴無光的眼神也轉了過來,“你來報仇的?”


    又轉了迴去,“她如今魂魄消散,我已無能為力,若要報仇,動手吧,我與她一起死。”


    林月恆直接忽視他,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赤華,脖間被她掐出來的青紫痕跡還未散,腦子裏都是在鬼界看到的那些畫麵。


    毋庸置疑,她確實的赤華魂魄碎片的某一次轉世。


    機緣巧合之下,從這個世界分離了出去,投胎轉世成完整的人。


    又被冥冥之中的牽引,拉迴來了這裏,進入到原主身體裏,所以才能融合得那麽好。


    赤華沒有認錯,她一直期待千年的複活因為自己的機緣,在另一個世界複生,而生出了變故。


    無法聚攏完整的魂魄。


    若要讓她還迴去,那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看著她在山頂舍命替她擋住三位大佬的追擊。


    這兩年也沒聽說她頂著她的身份幹出什麽事。


    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畫麵。


    心底對她也有了些同情。


    朝一旁的褚宴道:“我在鬼界,煉化了從南儀城捉住的怨氣,看了很多畫麵。”


    褚宴抬頭看她。


    林月恆又道:“赤華跟我說,她屠了一座城。”


    褚宴痛苦閉上了眼,那是一切的根源。


    “那並非她的本意,她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林月恆道:“我看到的,就是屠城的畫麵,可這畫麵,是從那團怨氣裏凝出來的,而且那晚在山頂上,傷她的,就是那團怨氣。”


    褚宴震驚不已,“傷她的不是你嗎?”


    林月恆無語,指著她脖子道:“這是我幹的,我掐了她,但不致命。她傷這麽重是因為被那團怨氣纏上了,為了掙脫怨氣,用精血畫符,傷了根基。”


    三人都被她的話驚在當場。


    林月恆道:“那團怨氣,隻攻擊她,不攻擊我,是我救了她的命。”


    褚宴也品出了不對勁。


    衝赤華而去的怨氣,還帶有屠城畫麵的怨氣。


    林月恆直接道:“我懷疑,那團怨氣,就是那座城中,凝出的怨氣,找她報仇來的。”


    “不可能,”褚宴脫口道:“那座城在千年前就被摧毀了,怎麽還會有怨氣等待千年才現身?”


    “我還看到了姬吳,可能跟他也有關係。”


    褚宴嘴唇微動,眼神悲涼,像是被命運玩弄無可奈何無能為力。


    “千年了,我和她都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為何天命還是不肯放過我們。”


    難道非要魂飛魄散,才算贖罪嗎?


    林月恆道:“我可以救她,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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