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們基本都是不吃飯的,設宴也不過是擺些美酒茶水點心之類的,說說笑笑,談天侃地。


    大佬們坐得住,小輩們都坐不住。


    碰到認識的就約著一起逛合歡宗。


    聞卿自告奮勇帶著問心宗幾人逛。


    引著鍾離雁和謝沉音,挽著褚流光:“月恆沒來嗎?”


    “沒有,她最近都待在自己院子裏不出來。”


    “怎麽了?”


    “她說她在想事情,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沒事吧。”


    “應該沒事,還說明天就出發去大荒澤。”


    聞卿四處看了看,確認周邊沒人,捂著嘴和褚流光耳語:“月恆和褚宴怎麽迴事?”


    合歡宗最近也不知道怎麽的,傳言滿天飛,都是月恆和褚宴的瓜。


    褚流光也學她壓低聲音:“她倆是一對兒,我看見她們抱在一起了。”


    又一臉嫌棄道:“月恆眼光也太差了,居然看上褚宴這種人。”


    “什麽?”聞卿忍不住叫出來。


    看了一眼四周,已經有好奇的眼神過來了,忙壓低了聲音道:“不可能吧?你沒看錯?”


    “千真萬確,不止我,我三師兄和景樊都看到了。”


    都這麽說了,那就不可能是假的了。


    聞卿忍不住看了一眼遠處被呂述招待著的司空明期和褚宴,佩服得搖頭:“月恆真有手段啊,心也太野了。”


    一次性勾搭兩個,這般膽識,來她們合歡宗發展多好。


    這邊呂述高高興興邀請司空明期和褚宴要去他的院子,品茶論道。


    司空明期不置可否。


    褚宴卻道:“今日還有事,一會兒要先行離開,下次吧。”


    呂述一腔熱情兜頭澆滅:“褚道友有何事要忙?在下能否幫上忙?”


    “不用,她一個人在浮玉山,我要迴去陪她。”


    說完還狀似無意看了一眼司空明期。


    呂述一愣,聯想到這幾日漫天飛的傳言,難不成是真的。


    褚宴說完便拱手告辭:“再會。”


    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轉身朝往玉清山下而去。


    呂述有些尷尬,不過褚宴一向冷漠話少,實屬正常。


    自找了個台階下:“沒想到褚道友還挺重情,嗬嗬。”


    司空明期瞟了一眼褚宴快速離開的背影,背在身後的拳頭都要捏碎了。


    嗬,原來是迴浮玉山去了。


    又跟著呂述走了幾圈,便借口有些不舒服,迴了屋子。


    ———————


    聞卿一路都在和褚流光聊天,聊著聊著才發現,她本來陪著四個人的,如今身邊隻剩褚流光和一旁毫無存在感吊在後麵的白途了。


    “白師兄,鍾離師姐和謝師兄呢?”


    既然知道問心宗是從他們合歡宗分出去的,那就算是同門。


    白途收迴四處參觀的眼神,迴道:“大師姐被星台宗碎玉峰主叫走了。”


    又指了指後麵:“二師兄在那邊被一群女修圍住了。”


    兩人看去,可不就是一群各宗門女修笑得合不攏嘴圍著謝沉音問這問那。


    更遠處,就是獨幽一臉溫柔牽著鍾離雁的手在散步說話。


    看了一眼白途:“白師兄,你沒熟人嗎?”


    “沒有。”又偏頭想了想:“五師妹算熟人吧。”


    四周景色也沒什麽好看的,都在石橋城,景色也差不了多少。


    直接越過兩人,道:“那沒事我先迴浮玉山了。”


    聞卿古怪看著白途淡定迴家的模樣,朝褚流光低語:“白師兄,有點不合群吧。”


    褚流光看了一眼:“有嗎?我怎麽沒發現。”


    “不過三師兄一直都這樣的,沒事的話可以在浮玉山待幾年不出去。”


    還自顧自分析道:“可能他們法修就是喜靜吧。”


    —————


    林月恆在銀杏小院思索許久,終於打開了房門。


    眼神堅定,目光似火。


    若她分析得沒錯的話,她的性命岌岌可危。


    赤華,就是那把懸在她頭頂的大砍刀。


    褚宴,多半就是催命符。


    這兩個人都要警惕。


    一路上到藏書閣,她要翻翻有關無望山分魂珠的信息。


    五層藏書閣,踏進去那刻才明白找起來有多難。


    能不能找到是一迴事,有沒有都另說。


    翻完半層,林月恆果斷放棄,準備去找二師兄問問。


    二師兄自稱看過藏書閣所有的書,他就是活檢索。


    馬不停蹄又飛往玉清山。


    正好和迴山的褚宴錯過。


    玉清山上得輕車熟路了,一路飛飛找找,飄在空中看著一堆女修圍著說話的人,不是二師兄是誰。


    俯身衝了下去,遠遠丟了個靈氣球過去,吸引了人群的注意。


    謝沉音和一眾女修都往那邊看去,樹下什麽也沒有,但是憑空又出現了光球。


    女修甲:“是有人用隱身術在捉弄我們嗎?”


    女修乙:“是不是在故意引起沉音真人的注意?”


    丟個光球也沒殺傷力,但是目光都吸引過去了。


    謝沉音一想就知道是林月恆,和身邊女修告辭就往那邊去了。


    留下一眾女修跺腳生氣,恨自己沒想到這個花招。


    謝沉音一過去就被一陣無形的力量拉扯往僻靜處走。


    走到無人處,林月恆才顯了形,一臉期待道:“二師兄,你知道無望山嗎?咱藏書閣裏有關於無望山的書嗎?”


    謝沉音想了想,道:“沒有。”


    “真的沒有?你再好好想想。”


    “真的沒有。”


    林月恆不死心:“問心宗藏書那麽多,真的沒有?是不是你沒看完呢?”


    謝沉音無語道:“我看完了,沒有。”


    “那你覺得合歡宗有嗎?”


    有的話,她去找聞卿帶她去。


    “問心宗的藏書都是從合歡宗抄寫的副本,應該也是沒有的。”


    合歡宗是五大宗門之一,若合歡宗都沒有的話,那說明無望山確實是個隱世之地。


    謝沉音又道:“你找無望山做什麽?你聽誰說的?”


    “我在鬼界聽鬼王說的,我要找的一個東西在無望山。”


    “什麽東西?”


    林月恆四處看了看,又拉著謝沉音蹲下,聲音低到幾乎用氣音:“我要找分魂珠。”


    說完又到處看了看,沒看到人,繼續道:“二師兄,我隻跟你一個人說,你不許說出去。”


    這麽隱秘?謝沉音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我識海裏住了個釘子戶,趕不走,分魂珠或許可以把她趕走。”


    “釘子戶?”超出謝沉音的知識範圍了。


    “就是怎麽都弄不走的一縷殘魂。”


    謝沉音一向無所謂的臉色凝重起來,識海被入侵靈魂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若是入侵的靈魂足夠強大,是可以奪舍被入侵者的肉身,從而磨滅被入侵者的靈魂。


    但是修士的識海,是很難被入侵的,五師妹的識海被入侵,那裏麵的靈魂定然不簡單。


    林月恆愁得不行:“二師兄,這件事很複雜,我也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但是肯定是要把她趕出去的,所以我重塑肉身之後就要去無望山碰碰運氣。”


    謝沉音點點頭:“到時候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邢間說過,無望山是三不管,若英也說那地方危險,她一個人去就行了,沒必要多個人一起冒險。


    謝沉音蹙眉道:“你修為這麽低,無望山我聽都沒聽過,肯定是什麽兇險的地方,不要逞能,多個人多份力。”


    林月恆簡直要感動落淚。


    師門彼此感情都很塑料,二師兄明知道有危險還願意陪她冒險,多偉大啊。


    “沒事的二師兄,就算我死了大不了就是再迴鬼界,那地方我都熟了。”


    拉扯一番,跟搶著買單一樣,最後還是林月恆敗下陣來。


    然後就開始討論去哪兒能查到無望山的信息。


    若是到時候一點兒準備都沒有,豈不是兩眼一抹黑。


    說著說著,身後傳來幹脆清冷的女聲:“你們蹲在這裏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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