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筠聽對方喊自己宋大小姐,當即抬頭看過去,她覺得對方有點眼熟,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對方。


    墨風瞧宋姝筠麵露疑惑,當即道:“屬下墨風,是銳王殿下的貼身護衛。”


    宋姝筠想起來了,她當初和寧兒逛萬金樓的時候見過這個護衛,當時這個護衛是替銳王殿下給寧兒付了買首飾的錢。


    “墨風大人。”宋姝筠要起身給墨風見禮,被墨風阻止了,她隻得坐迴去,“請問墨風大人,我師兄人現在如何了?”


    墨風皺了皺眉頭,“我們趕到的時候那位公子已經不行了。”


    宋姝筠心頭一沉,她猛地站了起來,“我師兄現在人在何處?”


    “在您的隔壁,不過人已經...”墨風麵色沉重,“宋大小姐請節哀。”


    宋姝筠跌跌撞撞的跑到隔壁,看到一臉慘白的秦玉風,當即紅了眼眶,她跪在床前泣不成聲,“都怪我!”


    “是我害死了秦師兄。”


    墨風瞧著宋姝筠的模樣,歎了口氣,“人死不能複生,宋大小姐,你要節哀。”


    說到這裏他想了想,又道,“主子一會兒會見您的,我們就在屋外,你有事就喊我們。”


    “薛臨呢?”宋姝筠迴頭看向墨風,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我們是打算帶薛臨來見銳王殿下的。”


    “薛臨人還沒死,你沒有割到他的大動脈,現在人還活著。”


    宋姝筠閉了閉眼睛,“那些人好像根本不管薛臨的死活,像是衝著秦師兄來的。”


    “不管怎樣,宋小姐您生擒了薛臨,是朝廷的功臣,迴京之後,銳王殿下定會向陛下為您請求封賞的。”宋姝筠沒有說話,她從京城來這裏和抓薛臨,從始至終都不是為了封賞。


    京城。


    議事殿內。


    皇帝瞧著站在下麵的一眾大臣,蹙眉道:“對於蜀州知府與敘縣縣令之間的事情,眾愛卿怎麽看?”


    “無風不起浪,既然這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那就有徹查的必要。”蕭致遠站出來沉著臉道:“請陛下派遣禦史作為欽差大臣,讓刑部的人協助調查此案,若此案屬實,便把兩人的罪行公告於天下,還百姓一個真相。”


    皇帝皺了皺眉頭,顯然還有點猶豫。


    李相毓此時站了出來,“若此案屬實,與蜀州知府有瓜葛的人怕是都逃不了幹係,陛下應當徹查與蜀州知府有關聯的所有親朋,若坐實他貪汙受賄,搶占百姓財產,濫殺無辜,定要抄其家產,充入國庫!”


    皇帝眼睛一眯,“李愛卿說的不錯。”他揚聲道:“傳朕旨意,派禦史大夫饒青玄作為欽差大臣即可前往蜀州調查此案,刑部派人從旁協助。”


    饒青玄和刑部尚書站了出來,“臣領旨。”


    皇帝頷首正要揮推他們,一個太監急匆匆的從外麵笑著走進來,“稟告陛下,江南捷報!”


    皇帝臉上一喜,“快報!”


    太監趕緊把手中的捷報信件恭敬的舉起來,長貴見狀上前從太監手中拿過信件轉身走迴皇帝身邊,把信封拆開取出信紙遞給皇帝,皇帝認真的看了信紙上所寫的消息,大笑道:“不錯不錯!不愧是朕的親弟弟!”


    李相毓見狀眉頭微挑,“銳王殿下贏了?”


    皇帝哈哈一笑,把手中的信紙低了下去,蕭致遠上前接過皇帝手中的信紙,認真的看了一會兒,頷首,“銳王殿下這還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隻要能贏,能挫了前朝那些逆賊的銳氣,不管用什麽方法,都是好方法!”皇帝說到這裏甚至大笑了起來,“七弟沒有費一兵一卒就把楚勝天那個逆賊給弄死了,還掌握了江南道的兵馬,這不是有勇有謀是什麽?”


    說到這裏皇帝又有些擔憂的說道:“就是不知道七弟的身子能不能撐得住啊。”


    蕭致遠剛想說話,李相毓就上前對著皇帝道:“陛下,銳王殿下是替您親征,有您的真龍之氣庇佑,定然不會出事的。”


    皇帝的臉色果然一下子又好看了許多,“李愛卿說的沒錯。”


    他大手一揮,“聽說派往蜀州賑災的官員快迴來了?”


    “是。”吏部尚書點頭,“陛下是否論功行賞?”


    皇帝頷首,“是要論功行賞,等那些人迴來之後再說吧。”


    江南申城,節度使府。


    沈祁淵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給自己行禮的宋姝筠,他眉頭微微皺起來,語氣淡漠,“宋大小姐獨自前來江南,不知你家人是否知道?”


    宋姝筠垂首,“小女給家中留了書信,想來家中是知道的。”


    “宋大小姐可知道昨日若不是孤的人趕到的及時,你此時可能連命都沒有了?”沈祁淵又問。


    宋姝筠抿了抿嘴,她不敢抬頭去看氣勢強大的沈祁淵,她低聲道:“多謝殿下救命之恩,宋姝筠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力!”


    “那倒不必。”沈祁淵沉著臉,“孤救你,不是為了你。”


    宋姝筠不解的抬頭看向沈祁淵,沈祁淵卻沒有看她,他起身沉聲對著宋姝筠道:“你若死了,有個人肯定會很傷心。”


    宋姝筠蹙眉,還想問話,沈祁淵卻不再打算和她多說,“好生養傷,傷好之後,孤會派人送你迴京。”


    “殿下,小女隻有一身武藝,最適合的地方就是戰場,求您...”


    “宋大小姐。”沈祁淵迴頭看向宋姝筠,麵色沉沉,“戰場是男人廝殺的地方,如今的祁國還沒有落魄到要女人上戰場的地步,況且你的家人肯定不希望你在戰場上賣命。”


    沈祁淵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片刻之後又接著道:“就你這點功夫,還是別在戰場上添亂了。”


    說完他大步離開了屋子。


    宋姝筠被沈祁淵無情冷漠的話打擊得往後退了幾步。


    一直站在屋中聽著兩人對話的蘇沐白連忙上前扶住宋姝筠,“你沒事吧?”


    宋姝筠蒼白著一張臉搖了搖頭,她自嘲的笑了笑,“其實銳王殿下說的沒錯,我太自不量力了,害死了秦師兄還不夠,現在竟然還想上戰場...我這樣子上戰場,的確是添亂。”


    蘇沐白歎了口氣,“銳王他就是嘴巴毒,其實心還是很好的,他是擔心你再受傷,到時候不好給你妹妹交代。”


    “我妹妹?”宋姝筠不解的看向蘇沐白,“殿下為何要向我妹妹交代?”


    蘇沐白咬了咬舌頭,這宋家人都不知道宋姝寧和沈祁淵之間的關係嗎?


    “他們兩人一同前往蜀州賑災,聽說路上殿下毒發,是你妹妹在為王爺救治,兩人因此有了交集。”蘇沐白說完扶著宋姝筠往屋外走去,“這節度使府上沒有婢女,我先扶你迴去休息吧,那位秦公子的後事你就別管了,交給墨風他們去處置就好。”


    宋姝筠歎了口氣,“還請你們安葬秦師兄的時候,告知我一聲,我想給師兄上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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