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做這個局的目的呢?


    在威脅她的同時,破壞她在盛熙川心裏的形象,一石二鳥,一箭雙雕。


    宋清殊不害怕,甚至還想笑。


    她和盛熙川經曆了太多事,她的前科何止這一件?


    比起她假裝流產,讓自己女兒叫盛熙川叔叔,捏造出個假的“朱小明”出來,這件事太小巫見大巫。


    四目相對,她並沒有看到盛熙川眼裏的失望或震驚,他很淡定。


    於是,宋清殊對盛熙川勾了下唇角,譏諷一笑,就要離開。


    走兩步,又想起什麽,她迴頭:“盛總。”


    此時,她才發現,盛熙川腳步沒動。不僅如此,還早就轉過了身子,他剛才在看她離開的背影。


    被抓包的盛熙川有一閃而過的尷尬:“嗯?”


    “不是說關於珍珠的陪伴問題有新協議要談,盡快吧。”正好她要聊聊這件事。


    盛熙川微微蹙眉:“那明天這個時候吧。”


    宋清殊點點頭:“好。季小姐被我潑了杯熱咖啡,去安慰吧。”


    說完,她邁著大步離開了。


    盛熙川走到季卿麵前時,她正用冰毛巾敷臉,整個哭得梨花帶雨,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你都看到了。”季卿抬起一雙通紅的眼睛看他,“熙川哥哥,宋清殊為了把我趕走,手段用盡!”


    盛熙川在她對麵坐下。


    “是你約她過來的。”宋清殊不會那麽無聊。


    他主動成那個樣子都被她拒之千裏,她怎麽可能舍近求遠,要靠威脅季卿來爭奪他?


    是季卿自己誤以為宋清殊還對他有意。


    想起剛才宋清殊冷淡離開的模樣,心裏苦澀感蔓延,神情卻異常冰冷。


    季卿被嚇到,聲音都小了下去:“是……可我隻是想求求她,給我一個在你身邊的機會。”


    “季卿,別背著我招惹她。”盛熙川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在他的眼神裏,季卿看到了一抹狠戾。


    第二天中午,宋清殊和盛熙川約在了一家私密性很好的餐廳裏。


    沒點幾道菜,雙方都沒有吃飯的心情。


    盛熙川把重新擬好的協議遞過來,給宋清殊過目。


    她看了一下,跟她那一份大差不差,隻是去除了珍珠不是盛家長女,不繼承盛家財產的那一條。


    “珍珠要不要她父親的財產,該由她自己決定。”盛熙川神色很淡。


    如果他和宋清殊一直是這個狀態,那他往後的人生也不會再有別的孩子,他的錢不給珍珠給誰?


    “好,那等珍珠成年後你們自己商議。”宋清殊讓步。


    她爽快地給新協議簽了字,之後,才跟他聊起季卿。


    “我今天還想聊一下季卿,有時間嗎?”宋清殊問。


    盛熙川沒什麽大的反應,隻是點點頭。


    但他的神經緊繃著,想聽聽宋清殊說什麽。


    “盛總,我不管你和季卿怎麽發展,但請答應我一件事,不要帶著我的女兒跟她約會。”宋清殊說。


    盛熙川的眉頭擰在一起:“這是季卿跟你說的?宋清殊,我是那麽沒品的人?”


    他相信她不是無緣無故潑季卿咖啡,她卻妄自揣測他的品行。


    這個認知,讓盛熙川覺得委屈。


    宋清殊不想提季卿讓珍珠帶畢業照給她的事,笑了笑:“我能這麽說,肯定事出有因。如果盛總覺得冒犯,我先道個歉。


    但珍珠不是一般孩子,她的感知力太強,我怕她受傷害。就當我提個醒,以防萬一,好不好?”


    她跟他打商量,臉上卻沒有商量的意思。


    她的神情,分明就是如果季卿再出現在珍珠麵前,她一定會跟他們兩人拚命。


    “你似乎很介意季卿的存在。”盛熙川說。


    宋清殊點點頭:“人不是機器,難免有喜歡和厭惡的人,珍珠也不喜歡她。


    看得出,盛總很在意珍珠這個女兒,那麽就當為了珍珠,答應我吧。”


    盛熙川沒有給她答複。


    他還在問她:“你為什麽討厭她?”


    問完他又覺得好笑,兩周前,剛在醫院裏告訴她,自己再也不會打擾她的生活,如今在期待什麽?


    “我討厭她,自然有我的原因,但我不想說。”宋清殊起身,“盛總,沒什麽事我就先迴了。”


    盛熙川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你不怕我真的跟她在一起?”


    宋清殊已經離開了椅子,她沒有馬上迴答她,而是把椅子推迴去。


    才道:“與我無關。但請不要再讓她和我的孩子出現在同一空間裏,我在乎的隻是這個。”


    說完,宋清殊踩著高跟鞋離開。


    盛熙川盯著她纖細的背影,眸子一片幽深。


    這次,盛熙川沒有再等。


    他一邊讓人去查,一邊旁敲側擊問珍珠,是不是季卿跟她說過什麽。


    畢竟上周日下午季卿去了公司,那時他在開會,珍珠在頂層玩。


    監控覆蓋到的地方都查了,沒什麽異樣,就怕季卿在監控看不到的地方搞鬼。


    珍珠拍過來一張照片給他,還有後麵的文字。


    下午臨下班前,他派的人也發來了調查結果。


    十二年前的舊事了,不太好查,但結果跟他預想的差不多,跟宋清殊的那本日記有關。


    也就是說,季卿和她已經遠嫁的姐姐季昭昭,當年主導了那場校園暴力。


    盛熙川又想起了年少時那個卷發大眼睛,兩條腿從欄杆縫隙裏垂下來的小女孩。


    當年,她受了怎樣的精神折磨。那樣小的時候被送出去,該有多無助。


    難怪她看季卿的神情不對勁,季卿該死。


    盛熙川點了根雪茄,在辦公室坐到了半夜。


    之後,打蘇白電話。


    “出來喝酒。”


    蘇白在電話裏拒絕:“不,我備孕。”


    盛熙川沉默了一瞬,又說:“你人來就好,我自己喝。”


    他太需要宣泄一下心內的情緒,不然又要發瘋。


    蘇白了解他,馬上道:“等我。”


    瓊林宴會所。


    蘇白聽完了全過程,也眉頭緊皺。


    “季卿的身份比較特殊,這件事又發生在那麽多年前了,想用這件事弄她,估計不太好辦。”蘇白說。


    “但既然她貼上來,就要付出代價。”盛熙川的眸子裏一片寒意。


    蘇白馬上警覺:“別耍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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