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周方再次來到實驗室大樓。
與上次大不相同，接待處的小陸提早收到通知，態度頗為客氣地領了周方上樓。
走進電梯後，小陸主動向周方開口打聽道：
“周兄弟，你真能聽見‘礦靈’的聲音？”
即使實驗室對此早就有過解釋，卻難以改變普通人寧可信其有的心態。
雖說這小陸是實驗室的員工，但身處礦區，終究難以避免要受到礦區所謂‘礦靈’的傳說影響。
周方不願多談，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隨口打了個哈哈唬弄過去。
上了二樓，小陸並未把周方帶去上次那間實驗室，而是沿著走廊繞到樓層的另外一側。
兩人在某間辦公室前停下，小陸解釋道：
“這是雷主任的辦公室，他正在裏頭等著見你。”
周方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馬上就會被帶去做一大堆檢查，好確認自己是否真的天賦異稟，結果卻是被帶到實驗室主任的辦公室來。
“雷主任要親自見我嗎？”
“當然，這可是他親自交代的。”
小陸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聽到辦公室裏傳來一聲簡短迴應，這才打開門，領著周方進屋。
這位實驗室雷主任雖然滿頭灰發，卻有點童顏鶴發的味道，看上去頂多四十出頭，雙眼靈動活潑，此時正朝著周方迎麵而來，滿臉堆著親切的笑容。
“謝謝你小陸，你去忙你的吧。”
小陸聞言退出門外，同時將門輕輕關上。
雷主任緊緊握住周方的雙手，用力地晃了好幾下才鬆開，讓周方有點受寵若驚。
“雷主任你好。”
“你好，你好，我就叫你小周，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雷主任想怎麽叫都行，隻要別把我割了做實驗就好。”
雷主任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眼淚都擠出了幾滴，這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示意他在辦公桌對麵坐下。
“小周你很幽默，和小徐說的差不多。”
“小徐？”
“嗨，就是實驗室的副研究員，徐安安，你還記得吧？聽說你上迴來過一趟，最後還被宋翔找保安趕出去了，有這迴事吧？”
周方幹笑兩聲當作迴應。
雷主任也不介意，頓了頓，繼續說道：
“這次事情我聽到後非常感興趣，特地從礦區人事處調來你的基本信息，看到你的源晶適配指數才12，我就知道非找你過來聊聊不可。這可太有意思了。”
“這是為什麽？”
雷主任解釋道：
“以往在礦坑中發生幻聽甚至幻覺的工人，起碼都是源晶適配指數50以上，越高者越容易受到影響。但顯然在你身上發生的，是前所未有的特例，非常值得研究。”
周方感覺神經有些緊繃，開口幹巴巴地問道：“那主任你想怎麽研究？”
雷主任瞥了周方一眼，嘿嘿笑道：
“別擔心，別擔心，先詳細告訴我這兩次事件的細節，然後我們再去隔壁做一次全身掃描。”
周方便將這兩次情形述說了一遍，內容自然與先前的說法保持一致。
但雷主任不是那些礦工，對諸多的細節格外在意，在過程中還不時打斷周方，提出許多疑問，搞得周方有幾次差點就要編不下去。
雖然最後也算是勉強過關，但周方很難確定，眼前的科學家對其采信了多少。
雷主任坐在位子上沉吟良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時往周方看上幾眼，然後又收迴視線，口中還不停呢喃自語。
周方有些不耐煩，但出於被拿捏的處境，也隻好耐著性子等下去。
過了許久，雷主任終於從自己的小天地中返迴現實。
他對周方笑吟吟道：
“行了，我們到隔壁去，做一次全身掃描。”
周方暗歎口氣，隨著雷主任離開這間辦公室。
檢驗室雖然不大，但設計簡潔明亮，房間中央擺了一台斜立的設備，平台正麵有個凹槽，頂部則是一條可以活動的橫杠。
有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預先在屋裏等候，原來是這裏專職的檢驗技工。
周方在技工的指示下躺進凹槽中。
電源啟動後，頂部的橫杆翻轉過來，開始對周方進行全身掃描。這個過程出乎意料的耗時，全程大概花了二十分鍾左右。
周方對此沒有意見，隻要別在身上動刀，時間再長點他也是能接受的。
雷主任在旁解釋道：
“這是一項很非常精密的掃描，想想看，它能將你的身體每個部分都解析的絲毫不差，所有器官，骨頭，肌肉與血管，樣樣都巨細靡遺，非常了不起。”
“那這樣就結束了嗎？”
“當然不是，采集完信息後，電腦還要進行分析，差不多要兩到三個小時。對了，還得給你抽一管血才行。”
周方對血液檢查有種莫名的警惕，他有些擔心覺醒者的身份會因此而曝光。
如今科學家對覺醒者的了解究竟到了什麽程度，這件事周方無從得知，但事實上眼前也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
看著鮮紅的血液緩緩注入采血管中，周方的心跳不自覺地微微加速。
雷主任顯然從監測中看見了，打趣道：“不就是一管血嗎，別緊張，睡兩天就補迴來了。”
周方隻好幹笑兩聲，不做解釋。
技工放好采血管後，便迴來指引周方離開設備的凹槽。
“雷主任，那我可以迴去了嗎？”
雷主任若有所思地在下巴上摩挲兩下，搖頭道：
“不行，最好做一次源晶反應測試。說不定結果會很有意思。”
那名技工聽到要為雷主任打算進行的測試，臉色露出驚訝的表情。
周方看了心中一緊，趕緊問道：“這測試不會對我動刀子吧？”
雷主任沒好氣道：
“你這年輕人膽子未免也太小了，虧你還敢獨自跑進封閉區裏救人。放心吧，不動刀子。”
周方向那技工問道：“老哥，這測試是幹嘛的？”
那技工笑了笑，卻沒有迴答周方的問題。
雷主任在牆邊的通訊器上按了兩下，沒一會兒，上麵就冒出了宋研究員的全息影像。
“主任，有什麽事嗎？”
“宋翔，把手邊事放一放，到源晶反應室找我。”
“源晶反應室？主任，今天並沒有安排超凡人的測試項目。”
“我知道，有話過去再講。先掛了。”
雷主任不給宋研究員迴答的機會，在下一秒就將對話給直接切斷。
周方雖然不清楚待會要進行什麽樣的測試，不過看見那個裝模作樣的研究員吃癟，倒是有點幸災樂禍。
雷主任打開檢驗室大門，轉頭向周方催促道：“別發呆了，趕緊跟上。”
與上次大不相同，接待處的小陸提早收到通知，態度頗為客氣地領了周方上樓。
走進電梯後，小陸主動向周方開口打聽道：
“周兄弟，你真能聽見‘礦靈’的聲音？”
即使實驗室對此早就有過解釋，卻難以改變普通人寧可信其有的心態。
雖說這小陸是實驗室的員工，但身處礦區，終究難以避免要受到礦區所謂‘礦靈’的傳說影響。
周方不願多談，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隨口打了個哈哈唬弄過去。
上了二樓，小陸並未把周方帶去上次那間實驗室，而是沿著走廊繞到樓層的另外一側。
兩人在某間辦公室前停下，小陸解釋道：
“這是雷主任的辦公室，他正在裏頭等著見你。”
周方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馬上就會被帶去做一大堆檢查，好確認自己是否真的天賦異稟，結果卻是被帶到實驗室主任的辦公室來。
“雷主任要親自見我嗎？”
“當然，這可是他親自交代的。”
小陸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聽到辦公室裏傳來一聲簡短迴應，這才打開門，領著周方進屋。
這位實驗室雷主任雖然滿頭灰發，卻有點童顏鶴發的味道，看上去頂多四十出頭，雙眼靈動活潑，此時正朝著周方迎麵而來，滿臉堆著親切的笑容。
“謝謝你小陸，你去忙你的吧。”
小陸聞言退出門外，同時將門輕輕關上。
雷主任緊緊握住周方的雙手，用力地晃了好幾下才鬆開，讓周方有點受寵若驚。
“雷主任你好。”
“你好，你好，我就叫你小周，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雷主任想怎麽叫都行，隻要別把我割了做實驗就好。”
雷主任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眼淚都擠出了幾滴，這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示意他在辦公桌對麵坐下。
“小周你很幽默，和小徐說的差不多。”
“小徐？”
“嗨，就是實驗室的副研究員，徐安安，你還記得吧？聽說你上迴來過一趟，最後還被宋翔找保安趕出去了，有這迴事吧？”
周方幹笑兩聲當作迴應。
雷主任也不介意，頓了頓，繼續說道：
“這次事情我聽到後非常感興趣，特地從礦區人事處調來你的基本信息，看到你的源晶適配指數才12，我就知道非找你過來聊聊不可。這可太有意思了。”
“這是為什麽？”
雷主任解釋道：
“以往在礦坑中發生幻聽甚至幻覺的工人，起碼都是源晶適配指數50以上，越高者越容易受到影響。但顯然在你身上發生的，是前所未有的特例，非常值得研究。”
周方感覺神經有些緊繃，開口幹巴巴地問道：“那主任你想怎麽研究？”
雷主任瞥了周方一眼，嘿嘿笑道：
“別擔心，別擔心，先詳細告訴我這兩次事件的細節，然後我們再去隔壁做一次全身掃描。”
周方便將這兩次情形述說了一遍，內容自然與先前的說法保持一致。
但雷主任不是那些礦工，對諸多的細節格外在意，在過程中還不時打斷周方，提出許多疑問，搞得周方有幾次差點就要編不下去。
雖然最後也算是勉強過關，但周方很難確定，眼前的科學家對其采信了多少。
雷主任坐在位子上沉吟良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時往周方看上幾眼，然後又收迴視線，口中還不停呢喃自語。
周方有些不耐煩，但出於被拿捏的處境，也隻好耐著性子等下去。
過了許久，雷主任終於從自己的小天地中返迴現實。
他對周方笑吟吟道：
“行了，我們到隔壁去，做一次全身掃描。”
周方暗歎口氣，隨著雷主任離開這間辦公室。
檢驗室雖然不大，但設計簡潔明亮，房間中央擺了一台斜立的設備，平台正麵有個凹槽，頂部則是一條可以活動的橫杠。
有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預先在屋裏等候，原來是這裏專職的檢驗技工。
周方在技工的指示下躺進凹槽中。
電源啟動後，頂部的橫杆翻轉過來，開始對周方進行全身掃描。這個過程出乎意料的耗時，全程大概花了二十分鍾左右。
周方對此沒有意見，隻要別在身上動刀，時間再長點他也是能接受的。
雷主任在旁解釋道：
“這是一項很非常精密的掃描，想想看，它能將你的身體每個部分都解析的絲毫不差，所有器官，骨頭，肌肉與血管，樣樣都巨細靡遺，非常了不起。”
“那這樣就結束了嗎？”
“當然不是，采集完信息後，電腦還要進行分析，差不多要兩到三個小時。對了，還得給你抽一管血才行。”
周方對血液檢查有種莫名的警惕，他有些擔心覺醒者的身份會因此而曝光。
如今科學家對覺醒者的了解究竟到了什麽程度，這件事周方無從得知，但事實上眼前也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
看著鮮紅的血液緩緩注入采血管中，周方的心跳不自覺地微微加速。
雷主任顯然從監測中看見了，打趣道：“不就是一管血嗎，別緊張，睡兩天就補迴來了。”
周方隻好幹笑兩聲，不做解釋。
技工放好采血管後，便迴來指引周方離開設備的凹槽。
“雷主任，那我可以迴去了嗎？”
雷主任若有所思地在下巴上摩挲兩下，搖頭道：
“不行，最好做一次源晶反應測試。說不定結果會很有意思。”
那名技工聽到要為雷主任打算進行的測試，臉色露出驚訝的表情。
周方看了心中一緊，趕緊問道：“這測試不會對我動刀子吧？”
雷主任沒好氣道：
“你這年輕人膽子未免也太小了，虧你還敢獨自跑進封閉區裏救人。放心吧，不動刀子。”
周方向那技工問道：“老哥，這測試是幹嘛的？”
那技工笑了笑，卻沒有迴答周方的問題。
雷主任在牆邊的通訊器上按了兩下，沒一會兒，上麵就冒出了宋研究員的全息影像。
“主任，有什麽事嗎？”
“宋翔，把手邊事放一放，到源晶反應室找我。”
“源晶反應室？主任，今天並沒有安排超凡人的測試項目。”
“我知道，有話過去再講。先掛了。”
雷主任不給宋研究員迴答的機會，在下一秒就將對話給直接切斷。
周方雖然不清楚待會要進行什麽樣的測試，不過看見那個裝模作樣的研究員吃癟，倒是有點幸災樂禍。
雷主任打開檢驗室大門，轉頭向周方催促道：“別發呆了，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