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個被鎖鏈捆住的四聖血脈跪在祭壇上,魔帝的虛影正從仙尊天靈蓋鑽出來。


    蟲叔突然掏出個懷表似的羅盤,表盤上鑲著玄武甲碎片:


    "快記星位!乾三連西北開天,這他媽是逆轉陰陽的陣眼!"


    時空亂流突然劇烈震蕩。


    沐小北後頸的龍鱗"哢哢"作響,終焉之眼看到琉璃心深處藏著枚血色種子——那種子伸出根須,正順著時空裂縫往各個位麵鑽。


    "出去後得刨了那棵琉璃樹!"沐小北剛要拽著二人往光暈出口衝,迎麵撞上個正在啃雞腿的自己。


    那個"沐小北"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尖牙:"別費勁了,我們都會變成養料......"


    雲璃甩出半截斷劍紮穿幻影,三人終於跌出亂流。


    仙帝墓的青銅棺正在眼前寸寸開裂,棺蓋上浮現出與魔帝手掌一模一樣的紋路。


    青銅棺蓋"哢嗒"裂開條縫的瞬間,沐小北拽著雲璃往石柱後滾。


    蟲叔的褲腰帶勾住棺沿凸起,整個人像掛臘腸似的晃蕩:"這破棺材吃人啊!"


    "別碰那些血紋!"雲璃突然甩出斷劍斬斷蟲叔的腰帶。


    三人摔作一團時,棺中噴出的黑霧在半空凝成個佝僂老者的虛影——正是他們在時空碎片裏見過的魔帝化身。


    老者枯枝般的手指劃過虛空,地麵突然塌陷。


    沐小北隻來得及抓住雲璃的衣角,就跟著碎石墜入無底深淵。


    失重感持續了足足半炷香,直到"噗通"摔進腥臭的水潭。


    "這味兒......真特麽衝!"蟲叔從汙水裏冒出頭,手裏攥著半截泡發的老鼠尾巴。


    沐小北的終焉之眼在黑暗中亮起微光,照出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屍骸。


    這些屍體被鐵鏈捆成蓮花狀,心口都插著刻血月紋的骨釘。


    雲璃突然拽他胳膊:"看水潭中央!"


    渾濁的水麵下,二十根青銅柱排列成詭異陣法。


    柱身上的浮雕竟是仙帝墓裏見過的盤龍紋,隻是龍眼全被換成猩紅的邪月石。


    "地脈共振......"沐小北摸出玄武甲碎片,甲片上的紋路與青銅柱如出一轍,"這裏是仙帝墓的地脈分支!"


    話音未落,水麵突然沸騰。


    九個戴著骷髏麵具的黑袍人踏水而來,手中骨杖頂端的人頭燈籠同時亮起綠光。


    為首之人脖頸掛著串小指骨,嗓音像鈍刀刮鍋底:"貴客臨門,正好給血月祭添點鮮貨。"


    蟲叔突然掏出個油紙包甩過去:"嚐嚐老子特製的五毒糕!"


    紙包炸開的瞬間,十幾隻紫背蟾蜍蹦到黑袍人臉上,毒液滋得人皮麵具"滋滋"冒煙。


    趁亂間,沐小北拽著二人潛入水底。


    終焉之眼穿透渾濁的汙水,看到青銅柱底部延伸出無數血管狀的地脈根須——這些根須正在把某種黑紅色的能量輸往仙帝墓方向。


    "那邊!"雲璃指向前方微光處。


    三人鑽出水麵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整個洞穴頂部倒懸著座古城廢墟,破敗的城樓上爬滿會發光的血色藤蔓,城門匾額上"萬骸"二字正在滴血。


    蟲叔突然哆嗦著指向城牆:"那……那不是上個月失蹤的鏢師老陳嗎?"


    隻見一具掛著碎布的骷髏被藤蔓纏在箭樓上,頭骨裏還插著半截帶鏢局徽記的短刀。


    "噓——"沐小北突然捂住蟲叔的嘴。


    不遠處傳來鐵鏈拖曳聲,二十多個目光呆滯的百姓被黑袍人驅趕著走向祭壇。


    他們腳踝上拴著的地脈鎖鏈,正把縷縷黑氣輸入體內。


    "活人注煞......"雲璃指甲掐進掌心,"他們在製造腐化傀儡!"


    祭壇中央突然升起個水晶棺,棺中躺著個穿嫁衣的女屍。


    當沐小北看清女屍麵容時,如遭雷擊——那分明是在灰燼城茶館說書的盲眼姑娘!


    "時辰到!"黑袍祭司高舉鑲著邪月石的骨刀。


    沐小北的龍鱗戰刃已先一步劈斷祭壇邊的青銅柱,地脈能量失控引發的爆炸將水晶棺掀飛。


    女屍在空中突然睜眼,嫁衣化作萬千血蝶。


    蟲叔的破鑼嗓子響徹洞窟:"詐屍啦!這姑娘是煞體!"


    嫁衣女屍炸開的血蝶撲到青銅柱上,柱身刻著的盤龍紋突然開始遊動。


    沐小北剛要揮刀砍向祭司,腳下地麵突然變得像水麵般柔軟——整座祭壇正在融化!


    "抓緊!"雲璃甩出纏在腰間的鎖鏈,鏈子剛纏住石柱就"哢哢"結霜。


    蟲叔像隻落水狗似的扒著鏈子往上爬:"這地兒怎麽這麽邪乎?"


    三人跌進新出現的甬道時,身後傳來山崩地裂的轟鳴。


    沐小北的後背撞上冰涼的石壁,終焉之眼自動激活——麵前並排立著兩麵等人高的銅鏡,鏡框上分別纏著黑龍與白蛇。


    "善鏡通明,惡鏡噬心。"雲璃摸著鏡緣的銘文直哆嗦,"這是蓬萊禁書記載的陰陽雙生鏡......"


    話沒說完,白蛇鏡突然探出條猩紅舌頭,卷住蟲叔就往鏡麵拽。


    老頭兒死死摳著地麵,褲腰帶在石棱上磨得冒煙:"老子這輩子就偷看過王寡婦洗澡,算不上大奸大惡啊!"


    沐小北的龍魂戰刃劈在舌根處,濺出的黏液卻化作無數尖叫的人臉。


    黑鏡中突然映出他穿軍裝的模樣——那是他退伍時拍的照片,戰友們勾肩搭背的笑容刺得他眼眶發疼。


    "別看鏡子!"雲璃的警告晚了一步。


    沐小北的瞳孔突然擴散,整個人像被抽了魂似的僵在原地。


    蟲叔趁機滾到角落,掏出個銅錢貼在鏡麵上:"天地銀行,急急如律令!"


    黑龍鏡中浮現出沐小北的噩夢:


    燃燒的裝甲車旁,他跪在血泊裏抱著隻剩半截身子的戰友。


    本該死透的戰友突然抓住他手腕,潰爛的臉上爬滿蛆蟲:"為什麽活下來的是你?"


    現實中的沐小北開始抽搐,龍鱗不受控製地從皮膚下鑽出。


    雲璃咬破指尖按在他眉心,血珠卻瞬間被鱗片吸收:"他的魔障在吞噬善念!"


    蟲叔突然把整袋五毒米潑向雙鏡。


    米粒撞上鏡麵的瞬間,二十年前沐小北在村裏挨打的畫麵突然閃現——瘦小的男孩蜷縮在牆角,孩子王皮帶抽得啪啪響。


    "原來你怕這個......"黑龍鏡發出沙啞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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