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縣地處偏僻,風景雖美,卻少了人傑地靈氣蘊。自古窮鄉僻壤難出人才英雄,並非虛言,而是大有說法。


    京都等大城,人傑地靈多了,氣運濃厚。靈氣、機緣種種,自然而然聚攏而去。從而人更傑、地更靈,正麵增長循環。


    反觀山海縣,人口稀少,地勢奇險。靈氣甚是稀薄。張夢嚐試吸收靈氣時,方才發覺麵臨如此形勢。


    但他天賦上佳,自幼時讀書學習起,便天資聰慧,無論詩詞歌賦、治國要論,上手精通遠快旁人。


    如今修行也是這般。一個上午時間,他已吸入第一縷靈氣入體。


    因是從口入體,靈氣自然而然積蓄在胃部。十分渺小的一縷,但張夢能清晰感受到。


    心神隨之振奮。


    接下來,便是“走氣”。書冊中有二十一幅圖解,多描畫走氣途徑、脈絡。


    共有七條走氣途徑,有長有短,可擇一走氣。靈氣在體內依照路徑,走氣一遍,途中會逸散部分,身體吸收部分,最終餘下的,會匯聚在丹田中,成為自己的靈氣。


    這一過程,稱為“煉化”。


    走氣途徑越長,靈氣耗散就越多,但所得靈氣,便更為精純。


    也可將走氣方法全數精通,七條路徑同時走氣,大大加快煉化速度。


    但如此這般,風險大大增加。靈氣亂行,輕則生大病,重則癱瘓暴斃。


    張夢閉目養神,存想胃部靈氣,使其出其胃,入檀中。


    這一步務必小心,檀中乃人之死穴。此刻如若分神,靈氣亂竄亂行,等同遭人擊打死穴。不死也殘。


    張夢頭冒冷汗,總算知曉修行之難。走氣第一站,竟是要緊死穴。這時他初接觸靈氣,如何能禦控得當?


    隻能強自鎮定,存想靈氣路過檀中穴。


    隨後抵達靈虛,後玉堂,再神藏,氣戶,天鼎,再折迴紫宮穴,上行至華蓋、璿璣、天突…


    行氣到此。


    那第一縷靈氣,逸散出體七成,被身體吸收三成。未能被煉化,便已耗盡。張夢毫不氣餒,張口吐納靈氣。


    他重新走氣。這次更為熟練,走完近半路程。


    張夢心滿意足一笑,心想:“如此修行,倒也有趣。我雖考取功名,位列三甲,是當朝探花。但我生性跳脫,本便不喜受人管製。如今地處偏遠,但我自由自在。即可保一地平安,看百姓安居樂業,又可自己獨求大道,走得多遠是多遠。人生如此,當真別無所求了!”


    他每吸一縷靈氣,便立即開始走氣。修行初期,他靈氣難以靈活驅使,靈氣越稀薄,他反更好控製。


    否則穴道亂行。有死無生。


    如此這般,一夜過去。張夢總算成功走氣一圈,丹田處多了一發絲粗細的靈氣。


    按照“通明極法錄”標準,他已是煉氣一層。但除氣力再好些,也無甚用途。


    張夢確定“通明極法錄”可以修行後,當即喊來劍清、幽蘭二女。將事情告知。


    二女衷心為張夢高興。但她們靈根駁雜,雖有火屬性,卻無水屬性。與此法無緣。


    張夢安慰道:“無妨,待我日後實力強了。再想辦法幫你二人,討要修行之法。”


    劍清笑道:“我與蘭姐姐靈根駁雜。修行一道,怕是難有作為。”說著,眼神卻十分落寞。


    到任山海縣後,劍清大覺自在歡樂。便不舍得死去了,但怪病無形,終究難逃宿命。


    張夢知曉二女所想,但暫時無甚辦法。便不說話。


    他每日給二女服用一口葫蘆神水。但有無效用,實難猜測。張夢心想:“要想二女擺脫宿命,唯有助其踏上仙途。自視己身,知曉病由,才可對症下藥。”


    ……


    之後半月。張夢孜孜不倦,一有空閑時間,便張口吐息。


    他發現一妙處,不知是他獨有,還是人人皆會。他白日可一心二用,借助閑暇時間,吐納靈氣積攢胃部。


    到了夜裏,再從腹部抽絲剝繭,一縷一縷安排走氣,最終煉化迴腹。


    朝吸夜煉。


    如此一來,白天不耽擱公務,夜裏不耽擱修習。


    通明極法錄的七條走氣途徑,均已走得熟悉順暢。但最熟悉“檀歸路”,此條路徑自檀中穴而起,歸來穴而終,路徑七十二處穴道。


    第幾處穴道停頓三息,第幾個穴道停頓七息,那幾個穴道快快掠過。均已了如指掌。


    一柱香便可走氣一圈,煉化一縷靈氣。


    丹田靈氣,已積攢拳頭大小。


    這半個月內,張夢亦不斷挖掘神秘葫蘆妙用。葫蘆神水妙用雖多,但對於走氣、煉化靈氣,並無甚妙用。


    且葫蘆神水有限,一天可產二十四口酒水。但張夢極少喝盡,以至數月裏,積攢不少神水。


    葫蘆神水對綠植效用頗強,可使綠植生長年限大增,甚至發生奇變。本枯草一顆,滴加神水後,竟結出香甜果實。


    除此之外,還可使畜牲開智。跟了張夢一路的灰馬,日日飲一口神水。不但靈智頗高,且毛發由灰轉銀。


    踏步如風。


    與張夢時常呲牙咧嘴,但最聽他說話,他指東朝東,指西朝西。張夢亦是欣喜,得此良馬,何處又去不得。


    幽蘭的“山神血”,更被張夢加以利用,栽種在了府邸院子中。


    他將一株“黃玉人參”種下,再以葫蘆神水灌澆。即便是雜草,說不得也可長出靈果。


    但草藥生長需要時間,一時片刻,恐難有收獲。張夢心有靜氣,諸事有序進度,不徐不疾,處理得當。


    不知覺中,到任已有一月。


    這日清晨,無甚差事。張夢深居淺出,許久未曾出過公府。治理縣治,最忌諱紙上談兵,唯實地考察,才可知曉真實情況。


    張夢見清晨天氣晴朗,心情大好。


    便攜幽蘭、劍清二女,身後隨同縣委關不餘、縣丞王奇,一同遊街賞樂。


    這一月裏,鏟除邪修,治理縣衙風氣。山海縣對他頗多讚譽。民風淳樸。


    張夢行在路上,每有百姓招唿問好,必和煦迴應。為官親民,再加之容貌俊逸。縣裏早把這“官老爺”傳得出神。


    談起這位探花官老爺,紛紛豎起大拇指。道一聲“年輕有為”


    幽蘭笑道:“公子,你若招親,不知多少女子要踏破門檻呢。”關不餘說道:“那當然,老爺何等樣人?堂堂探花郎,尋常女子怎能配上。”


    王奇說道:“說句難聽點的。老爺是咱縣裏土皇帝,三妻四妾,五妻十八妾,要多少有多少。”說罷,瞥了瞥劍清,幽蘭二女,她二人心傾老爺,誰人不知。王奇有意誇張了說,便想見二女惱羞成怒。


    劍清卻深以為然,說道:“確實,老爺,您一定得多娶些,開枝散葉才行。”幽蘭一拍手掌:“老爺也老大不小了,劍清妹妹,你打探打探城裏誰家女子,樣貌不錯,品性不錯,我幫老爺把關,若是可以,便娶了。”


    二女毫不把自己當做外人。


    張夢嘴角抽搐,心想:“兩位妹妹,倒把我安排得明白了。”頗感尷尬。


    劍清、幽蘭日漸開朗,一路上對婚嫁之事,談論不休。若遇靈秀女子,二女均想:“此女配得上老爺否?”隨之又想:“有生之年,得為老爺多討些媳婦。”


    四人遊街賞樂,張夢覺察城中兵差數量太少,不利城中安定。


    便問:“王縣丞,咱縣兵差三十,數目未免太少,劉大腸在任時,也僅這點人麽?”王奇迴道:“老爺,您也知道,咱們山海縣地處偏僻,北麵臨海,又無甚強敵襲擾。朝廷早便剝了兵糧。叫我山海縣自行解決。”


    王奇說道:“劉縣令在位前,縣裏兵力最高有百人。但半數被劉縣令納為私兵,為他看家護院。最近月裏,他全遣散了。故隻留下這三十名兒郎。”


    張夢罵道:“好個劉大腸,用我縣裏稅糧,養自己的爪牙。”心頭卻微喜。山海縣縣令因地處偏僻,自治權甚高,不必受地方監視。


    大周共有九州,縣受郡所轄,郡守州所轄。山海縣在“龍王郡”治下。


    但山海縣藏在深山偏僻處,貧苦偏僻,北麵臨海,無外敵侵占。


    是以在早年間,龍王郡郡守上書,將山海縣獨立劃開。


    張夢不喜受人拘束。如此一來,被貶至山海縣,未必便是壞事。他心想:“這山海縣再貧瘠,我一點點拉扯起來,此中歡喜,外人不足知曉也。”


    拐過一處拐角,來到一片熱鬧集市。地攤雜亂擺布,人流如織,毫無秩序。張夢眉頭一皺,忽聽一陣雜鬧。


    見市井處,一男子調戲良家婦女,強上手腳,那女子二八年華,正直年輕靚麗。嚇得渾身發抖,卻連唿救都不敢。


    張夢瞥一眼劍清。劍清立時領會,挺步上前,一手捏住男子手腕,反擰向腦後。那男子吼道:“哎呦!痛死我了,痛死我了!你是何人?你知道我是何人麽!還不快快鬆手,否則我定將你千刀萬剮!”


    那男子汙言穢語,一股腦脫口而出。劍清自不客氣,啪啪兩巴掌還擊,罵道:“你那髒臭話語,若汙了我家大人耳朵,我定打你滿地爪牙!”


    那男子一顫抖,左右環顧,見張夢大步而來。張夢有一習慣,他不喜穿官袍。官袍雖象征權勢,但古板沉悶。


    他通常衣著藍白長袍,步履間衣袖微帶,氣質斐然。山海縣百姓,單看樣貌,便知他是縣令。


    那男子道:“你便是縣令?”張夢道:“正是。”那男子道:“你無緣無故,幹什麽抓我?”張夢奇道:“你調戲良家婦女,怎又算無緣無故。難道我抓你不應該麽?”


    那男子道:“我管你縣令不縣令,你若識相,最好快快將我放了。我告訴你,這山海縣的土皇帝,還輪不到你這毛頭小子當!”


    張夢扭頭看向王奇。王奇附耳低聲道:“縣令,此人腰間佩戴蛇王幫令牌,確不好惹,還是放了吧!”張夢眉頭一皺:“我堂堂縣令,難道怕這流氓?”


    王奇焦急勸道:“不是怕不怕,而是…而是治理山海縣,得罪蛇王幫,絕非明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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