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在角鬥場附近的小年宮宴,也剛剛散場。


    張懷玉立刻湊到阮心怡身邊,“表姐好像出師不利呢?”


    阮心怡攥緊拳頭,“是你的藥不好用吧?”


    張懷玉笑了笑,“藥再好用,喂不到人嘴裏,也發揮不了作用啊?你聽……”


    張懷玉故意做出側耳細聽的模樣。


    阮心怡的牙緊緊地咬在一起。


    她不用側耳聽,也擋不住那些議論之聲,紛紛湧入她的耳中。


    從角鬥場,到宴席上,再到如今散場……


    幾乎所有的人,不論男女……都在議論阮寧的事情。


    有說燕王妃仁善,仗義疏財的。有說她童年不幸,所以悲天憫人的。也有說她心思單純,雖傻卻有傻福的……


    當然,也有看不慣她,說她窮人乍富,揮金如土的……


    不管說她好還是壞,阮寧無疑成了今晚的焦點人物。


    而她阮心怡,作為昔日京都名媛佳人。


    今晚卻幾乎沒有被人提及。


    曾經不論走到哪兒,都是人群的焦點,是青年才俊目光追捧的明星的阮心怡,她受不了這巨大的落差。


    “她明明隻是個村婦!為何她一來,京都所有的話題,都圍著她轉?


    “京都所有的人,似乎都對她感興趣起來?就連那些青年才俊,張嘴閉嘴都在談論她?”


    阮心怡捏緊了拳頭,手心的軟肉,被指甲紮得生疼……卻不及她心裏的憤憤難平。


    “聽什麽?聽大家說她窮人乍富嗎?”


    阮心怡怎麽可能服軟。


    在表妹挑釁的目光下,她高昂著驕傲的頭顱,冷冷一笑。


    “你看著吧,她得意不了許久。”


    阮心怡丟下表妹,登上梁王府的馬車。


    她一路上,不停地摸著藏在袖子裏的另一瓶藥。


    張懷玉說,這瓶藥能要人的命……


    她要試試看……


    因為她得不到世子的寵愛,才讓她一步步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隻要世子對她,能像燕王對阮寧那樣一心一意……甚至色令智昏。


    那麽,她一定可以重新成為京都所有女子羨慕的對象!


    燕王買空京都所有的蜂蜜白糖,隻為阮寧偏愛罐頭……那算什麽?


    世子一定能給她更多、更好的!


    阮心怡深吸一口氣,並下定了決心!


    她迴到梁王府,屏退其他人,單獨留下了她的陪嫁丫鬟,萍兒。


    “萍兒,你自幼跟我一起長大,說是丫鬟,情同姐妹。


    “你也看到我如今的處境……因為錦姨娘,我簡直淪為府上笑柄……


    “萍兒,我的好姐妹,你願意幫我嗎?”


    阮心怡兩眼含淚,抓住萍兒的手,情真意切地說。


    萍兒心下感動,噗通跪倒。


    “小姐,奴婢何德何能……奴婢不敢當!


    “若能為小姐做什麽,奴婢萬死不辭!”


    能被小姐稱之為“姐妹”,萍兒眼圈兒也紅紅的,臉上帶著惶恐與榮幸。


    阮心怡扯著嘴角,露出酸澀笑容。


    “我……我難以啟齒,但如今,若不走這一步,我的日子必不好過。


    “我若在梁王府不好過,你們的日子也就更難過。萍兒,你一定要幫我。”


    萍兒連連點頭,“小姐您說,隻要奴婢能辦到……”


    阮心怡湊近她的耳朵,“你……要為我奪寵!男人都是喜新厭舊,他娶了我,又厭我。如今納了錦瑟,但也會厭她……萍兒,你是我身邊最漂亮的……”


    阮心怡說完,目光灼灼看著萍兒。


    萍兒惶恐叩頭,“奴婢……奴婢絕無此癡心妄想!奴婢不敢!”


    阮心怡親自彎身,拉她起來,“你這是做什麽?你為我奪寵,我難道還會嫉妒你嗎?我隻盼你成功!”


    阮心怡把萍兒按在自己的梳妝鏡前,叫嬤嬤給她絞去臉上的汗毛,為她梳妝打扮。


    她把自己頗為喜歡的嶄新首飾,都戴在萍兒的身上。


    趁著丫鬟們為萍兒梳妝打扮的時候。


    阮心怡讓廚房準備了點心小食和一些羹湯。


    她迴頭看了一眼,丫鬟們的注意力都在萍兒身上,沒人注意她。


    阮心怡飛快的摸出袖子裏那瓶藥,將藥粉倒在點心上,在每一塊點心上,都塗抹均勻。


    “秦昊不愛吃點心,尤其不愛吃這種蓮花酥,但女子偏愛點心……”


    阮心怡在心裏默默地對自己說。


    張懷玉在這點兒上,倒是沒騙她——那藥粉在點心上,存留不到片刻,就徹底融入點心,完全看不出來。


    “去吧,萍兒。”阮心怡看著被打扮一心的萍兒。


    她的心微微揪緊……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萍兒這麽一番收拾,竟也讓人眼前一亮,頗有驚豔之感。


    “去錦姨娘的院子裏,把世子給奪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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