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6那天,景殘終於可以出院了,雖然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但不管是在醫院還是在家裏,都要自己去慢慢養著。


    結果這人轉頭就因為自己身上有傷的緣故,說什麽也要跟蘇淺糖住在一起。


    要是以前,還能說兩人沒有關係,現在這樣的話是怎麽說不了了....


    景殘滿臉洋溢著笑容:“放心,我不想犯法,我不碰你。”


    說的什麽話....


    蘇淺糖抿唇,這才想起來一直在書包裏帶著的兩把鑰匙,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今天給他也不是不行。


    於是,蘇淺糖便將鑰匙拿了出來,往景殘麵前一放:“你有地方住。”


    “啊?”景殘不明白。


    “這是冬期先生給你的生日禮物。房子,和車。”


    蘇淺糖簡單的解釋。


    景殘原本還以為自己要出院了,開心的不得了,聞言那臉拉的老長,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他穿著黑毛衣,黑褲子,顯得原本白皙的臉色,有點兒不正常的蒼白,再加上這憤恨的小表情。


    有種下一刻就能把鑰匙扔出去的感覺。


    “你什麽意思啊..好同學。”景殘咬了咬下唇,下一瞬間,表情變了,他可憐巴巴的抬起頭,一雙好看的眼睛水霧朦朧的。


    兩人身份敞開了之後,這人好像一發不可收拾的喜歡上了撒嬌。


    “你忍心我一個半殘人士,自己一個人在家,什麽都做不了,然後傷口扯開,複發,再一次住進醫院,又或者,孤零零的倒在地上沒有人管嗎?”


    他一口氣說完。


    生怕蘇淺糖中途打斷。


    可麵前的姑娘,紋絲未動,眼睛都沒眨一下。


    景殘見這一套對她沒有用,睫羽微顫,下一瞬他捂住自己的傷口處,折下身子:“哎呦,疼,疼疼疼,疼死我了。”


    蘇淺糖看著景殘拙劣的演技無奈的蹙蹙眉:“喲,傷的這麽嚴重呢,不知道是誰啊,第二天就要吵著鬧著洗澡。”


    “現在倒是路都不能走了?”蘇淺糖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原本蘇淺糖在幫著景殘收拾東西,結果手被麵前這人拉了一下,然後將頭倚在了她的肩膀上,毛茸茸的頭發讓蘇淺糖脖子有點兒癢。


    “糖糖...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沒了你會睡不著的。”景殘放軟聲音。


    現在要什麽形象。


    老婆都到手了!


    形象能當飯是嗎?


    還是有老婆能抱抱?


    景殘才不在乎這一些。


    他與她食指相扣。


    蘇淺糖:“....”


    她沒有說話,一心聽著景殘還能這麽說服他。


    結果耳邊再度傳來這個人的聲音。


    他說:“你昨天晚上迴家了,我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嚇死我了。”


    景殘還是用之前那樣古怪的音調,讓人分不清這是在說真的,還是隨便找一個理由,就是想要將自己的目的達成。


    但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不得不說,都讓蘇淺糖狠狠的心疼了一把。


    但事實上,景殘真的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裏是以前的黑洞,是六七隻的流浪狗,在他身後狂奔,咬住他腿和腳,撕扯。


    明明是假的,明明是夢,但一切都是那麽的清晰。


    也是,畢竟都是以前經曆過的,發生過的。


    後來,他被趕到了一個胡同,遇到了撿破爛的老頭,老頭看他可憐便收留了他,跟著他一起撿垃圾,老頭朝著他在笑,可慢慢的,老頭的臉上出現了裂痕,一道道,一條條,刺目的鮮紅,以及那股血腥氣,充斥大腦。老頭像是被鐵網割斷了。在他麵前爛掉,毀掉。


    他尖叫,但是根本發不出聲音,他想要逃,但是根本逃不掉。


    一轉眼,自己被無數警察壓在地上,麵前是蘇淺糖厭惡他,討厭他的表情。


    她說:“你就該去死。去死吧,景殘。”


    猛地。。。


    景殘睜開雙眸,唿吸急促扯的傷口生疼,他分不清今夕何夕,轉眼,想要找尋蘇淺糖的身形,但是,病房裏空無一人。


    “你會害怕嗎?”蘇淺糖問著景殘。


    景殘指尖微不可察的顫了顫,他一時間沒有說話,好半晌,才用鼻尖蹭了蹭蘇淺糖的脖子:“怕,怕死了呢。所以糖糖得保護我,所以,我不能一個人在家。”


    瞧瞧瞧瞧,這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校霸該說出來的話嗎?


    蘇淺糖:“我在說真的,那個時候,會害怕嗎?”


    “隻有你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很害怕?”


    她還是問的那麽直白。


    直白到景殘都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所以他選擇了不迴答。


    沉默半晌,兩人都進入了誰也不開口的死循環裏,好久,好久,景殘才覺得沒有意思。


    直起身,剛想從蘇淺糖肩頭離開,去拿一旁的車鑰匙,結果就被蘇淺糖拉了迴來。


    景殘微怔。


    下一瞬,就感覺耳後的疤,被輕輕地,輕的不能再輕的啄了一口。


    景殘:“!!!”


    耳尖傳來細微的感覺,癢癢的。


    景殘手指緊緊攥住蘇淺糖,似乎不想讓她逃開,他快速的反守為攻,抬起手,按上蘇淺糖的後頸,便傾身過去....


    “老大!出院手續都辦好了!你不知道,外麵的那群小護士們都傷心——”


    聲音戛然而止。


    麵前蘇淺糖和景殘彼此的距離隻差零點零一。


    前者快速的推開了後者,挪了挪身子,離景殘十萬八千裏,她甚至想要逃走。


    挺丟人,真的挺丟人,不就是,不就是嘴一個嘛。


    做什麽這麽緊張。


    蘇淺糖摸了摸自己泛紅的臉頰,快速的站起身,快速的離開:“我先,我先出去買瓶水,你們聊,你們聊。”


    景殘看著蘇淺糖落荒而逃的身影,氣的捶床。


    祝榮弛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轉身就準備離開,結果何暮辭抬手就攔住了祝榮弛的去路。


    “哥們,你是不想讓我活了不成?”祝榮弛咬牙切齒。


    何暮辭:“有福同享有難你自己當。別扯上我、”


    祝榮弛:“!!”


    “祝榮弛!”景殘開口兇道。


    祝榮弛離開賠笑臉:“老大,老大,我也不是有意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下次我一定不這樣。”


    “你還想有下次?”景殘冷笑。


    “你沒命了,你要完。”何暮辭小聲嘀咕。


    祝榮弛:“....”


    不過好在景殘大佬有了愛情,心情也跟著不錯,雖然壞了好事,但蘇淺糖都到手了,早一天晚一天也沒差。


    如此想著。景殘也就心裏憋悶的怒火忍了下去。


    “說吧,唐氏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景殘慵懶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問著麵前的兩個人。


    祝榮弛鬆了口氣,麵容突然氣憤不已:“他們不認賬,說打你那群人不是他們派出去的!要我說,景哥,實在不行,直接黑了他們官網,給他們點兒教訓,讓他們還這麽嘚瑟。”


    景殘聞言搖了搖頭:“沒用,要搞就真正搞,黑官網還能修複,有屁用,老子傷白受了?”


    *


    蘇淺糖當真去買了兩瓶水,再迴來的時候,祝榮弛和何暮辭已經走了。


    景殘在沙發上坐著,手裏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幹什麽。


    聽到腳步聲,他迴過頭。


    “行李讓那兩個不長眼的送迴去了,好同學,我們迴家吧...”


    蘇淺糖:“...”


    這人還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


    蘇淺糖拿景殘沒有辦法,她拿起隨意被景殘扔到床頭櫃上的兩把鑰匙,在景殘麵前晃了晃,提醒他自己有地方住。


    結果景殘抬起手,把兩隻眼睛一捂,掩耳盜鈴一般。


    蘇淺糖被他這樣的動作搞的想笑。


    “我不管,你去哪兒我去哪兒。”景殘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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