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沒有人去問朱載坖的消息從何而來。


    能夠派人前去印證,就說明不是空穴來風。


    陸繹膽戰心驚,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此話可是當真?”


    “沒有真不真的,隻有讓人親眼看過,才能夠說明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朱載坖抿了抿嘴唇,語氣幽幽的說道。


    起他們人都沒有敢問下去。


    若是捕風捉影的話還好,可要是真的······


    不敢細想啊!


    馬車輕快地前行。


    沒用多久,就到了載坖學院門口。


    學院原本隻是一間私塾,可一再擴建之下,早就沒有了私塾的樣子。


    幾人下了馬車,敏銳的滕祥發現,幾人的臉上都有些不自然,仿佛馬車內發生什麽大事情一樣。


    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是作為一名太監的必修課。


    一群人懷著沉重的心情進了學院。


    對於圖紙的畫法,劉敬堂也想學,可當前最緊要的是完成朱載坖給出的任務。


    在進了學院之後,由於此地的建立,也有他的一份功勞,找起人來就很方便,可靠的人有不少,但可靠又有武力,還得有豐富的能夠在關鍵時刻,和官府打交道的人,就很少了。


    找來找去,隻有那個叫沈煉的人才最合適。


    金雨薇辦事,本來就不需要講究多少規矩。


    權利很大,不容易引起別人的警惕之心。


    聚賢樓。


    雅間之中。


    隻上了三個簡單的下酒菜,一碟茴香豆,一碟花生米,一個涼拌藕片。


    酒隻有果酒。


    不容易醉人。


    沈煉是一個人來的,他現在也很富有的,但讓他經常來之這種地方還是很心疼。


    不過這次有人請客,就覺得很舒服了。


    “沈大人有請了。”


    站在門口的劉敬堂,遠遠的就開始招唿此人。


    算起來,此人還算是裕王的福星。


    隻第一次在外麵辦廠子,就給了一個很大的驚喜,就連著載坖學院都是基於此建立的。


    當時很搶手的香皂利益,也分出去了一點。


    “劉大人太多禮了。”


    沈煉也不敢托大,他是豪爽不假,但不是缺心眼。


    連忙小跑著上前問好。


    關係就是在這種細微的做作之中拉近的,或許有人會說假,但想要生存下去,有些假還是很有必要裝一下的。


    進了屋內。


    沈煉靠著經驗觀察著他從來都沒有機會來過的地方。


    裏麵的擺設看不出什麽。


    但外麵的聲音,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就沒有任何的一絲聲音傳遞進來。


    心中暗道:隔音的設計當真了得。


    隻有他一人,連服務的店小二都沒有,說明此次的談話應該很機密。


    心裏不由地提起了幾分精神。


    劉敬堂還沒有說什麽,就用一個地方,讓沈煉清晰地察覺到接下來的談話會很重要。


    “坐,嚐嚐聚賢樓的酒菜,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說是韭菜,沈煉隻看到了簡單。


    可就是這小三樣,在外麵花費很便宜,在聚賢樓就是天價。


    傳說堪比皇宮裏的禦膳房,沈煉知道不是堪比,而是此地廚子真的是從禦膳房裏出來的。


    “聚賢樓的酒菜,從來都不會讓人失望。”


    剛剛坐下,沈煉就立刻說道。


    絲毫沒有因為隻有三碟下酒菜而感到被人怠慢。


    也隻有關係太過熟絡,才會用這種簡單的方法來待客。


    “此次找你來,是因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幫忙。”


    劉敬堂在兩人坐定之後,斟酌了一下,直截了當地說道。


    繞來繞去都得解決問題。


    時間很寶貴,沒必要耍花花腸子,而且都是自己人,萬一自己說得太過隱晦,別人會錯意了,事情就很容易辦砸。


    這是裕王交給他的一種做事的方法。


    現在也隻在工坊和工廠中廣泛使用。


    外麵的那些讀書人,可看不起這種著實方法,總覺得上不了台麵,跌分子。


    “劉大人還請直說。”


    雙手抱拳,沈煉一臉凝重,習慣了文人的一些說話做事的風格,突然來了一個直來直往的,就覺得很是親切。


    盡管他自己也是文人出身。


    就是看不慣說了一大堆廢話,卻始終說不到點子上,一直讓人去猜。


    我猜他大爺。


    一個人出去釣釣魚,喝喝酒不行嗎?


    為何要和你坐在一起扯淡?


    “殿下需要一個人,前去瓊州和南越,看一看當地的人,有沒有種植水稻的特殊情況,有消息說,那些地方的水稻是一年兩熟,不知真,假需要確認。”


    沈煉浙江紹興府會稽縣,離著瓊州已經很近了,他也沒有聽說過這些情況。


    隻知道,哪些地方不如中原繁華。


    物產不豐,環境惡劣,根本就不適合人生存。


    若是有這些東西,為何幾百年來,都沒有人發展起來?


    其中有什麽秘密在裏麵不成?


    心中不由地想到,為何今日的宴請,會是這種地方,姚蜜就是事態緊急,沒時間去裕王府,另一個則是此處還算安全,對消息的保密程度很高。


    沈煉沒有去問消息的來源。


    知道,若是這件事成真的話,那麽被傳了出去,自己想要出京師都很困難。


    具體的做法,劉敬堂也沒有吩咐,他相信沈煉能夠做好。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處理,這也是劉敬堂在朱載坖身上學會的一個道理。


    錦衣衛當中,不是沒有比沈煉更優秀的人才,可既然裕王殿下沒有說給皇上聽,就說明此時皇上正在被更多的人盯著,很難抽出人手,秘密地前往調查。


    而一旦不能秘密地進行。


    就是真的有人去了,看到的,聽到的也不一定真實,可靠。


    “臣接下了。”


    沈煉用了另外一個自稱的稱唿。


    不再說下官,而是說臣,就是說明此事是為了大明,為了天下,也為了皇帝。


    此去就算是九死一生,也無怨無悔的那種。


    劉敬堂肅然起敬。


    這世上,有他這種蠅營狗苟之輩,也就會有沈煉這種豪氣幹雲,不計生死之人。


    雖千萬人而吾往矣。


    在許多人聽來就是一句空話,可有些人的心裏,就是一種堅定的信仰。


    劉敬堂做不到這一點,但不妨礙別人做到這一點。


    “在下等著沈大人的好消息,一切以自己的安全為重,若是事不可為,你的身後有裕王殿下,還有皇上的十萬大軍。”


    劉敬堂說的不是誇張。


    是真的有十萬大軍,經過了軍隊改製之後,邊軍組起碼有這個數字,若是需要隨時可以調動出,給天下一個大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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