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了,一時間,病房裏麵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一臉好奇的盯著他看。


    祁宴從小不論是在大院,還是在學校,那都是萬眾矚目的那一個,所以對於大家齊刷刷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早已習以為常了。


    大家都快要好奇死了,偏偏他跟個沒事人一樣,視若無睹的朝著病床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出一會,他就站在了爺爺的病床前,和初梔並排站在了一起。


    “爺爺,我,我是,是祁宴。”他本身是想直接牽著初梔手的,手指都碰上對方的了,後來又覺得當著對方長輩的麵這樣不太好,所以又放了下來。


    爺爺本來就被親戚口裏‘包養’,‘老男人’給刺激的不輕,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孫女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對上這樣一群人總是百口莫辯。


    所以,等祁宴出現的時候,他一開始是心跳‘突突’直跳的,但是等到他看到祁宴本人之後,那顆心稍微放下來了一些。


    畢竟,對方最起碼看上去,長得人模狗樣的。既沒有禿頭,也沒有挺著啤酒肚,爺爺微微吐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誒,好,你也好。”他就說了,自己孫女不是這樣的人。


    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還能不了解嗎。


    聽到爺爺的話之後,祁宴一直緊繃著的情緒,總算放鬆了下來。


    然後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眾目睽睽的牽起了初梔的一隻手,低聲問道:“不是餓了嗎?牛肉米粉應該馬上就送到了,再等一下,可以嗎?”


    初梔知道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尤其是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她臉皮沒有祁宴那麽厚,多少有點不自在。


    她微微掙脫了一下對方的手,沒有掙開,“可以。”


    幾個助理把手裏拎著的補品放在病房裏麵之後就離開了,大姑本來都準備溜走了,在看到祁宴之後,往外走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怎麽說呢,祁宴人模狗樣的時候,看著就是一副土大款的模樣,她還是想巴結一下的。


    真的都是1米9的大高個,長相也有那麽兩分相似,但是祁庭看上去就一臉矜貴公子的模樣。


    反觀祁宴,他不發瘋的時候,就看上去特別像那種穿著貂皮,脖子裏掛著指頭粗大金鏈子的土大款。


    “那個,你是,你是我們家初梔的對象啊?”不得不說,她問出了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她的說法深深討得了祁宴的喜歡,所以他非常好脾氣的衝著對方點了點頭,“嗯,我是。”


    大姑直言問道:“你是京市的嗎?家裏是幹什麽的啊?”


    第一個問題比較好迴答,第二個問題就不是那麽好迴答了,雖然他一直行事高調,但是也僅存於他們那個圈子,畢竟他平時也沒其它什麽社交活動。


    祁宴先是點了點頭,“嗯,是京市的。”


    隨後眯了眯眼睛,略微猶豫了一下,迴答了對方的第二個問題。


    “家裏從政。”軍政一家嘛,也不算騙人了,畢竟軍部職位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尤其是他家老爺子那個地位的。


    京都的官,大姑一雙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她幾乎是語無倫次的說:“呀,當,當,當官的啊。”


    這可算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了,一時間,七大姑八大姨都朝著祁宴的方向圍了過來。


    她們看祁宴老老實實的迴答了大姑的兩個問題,還當真以為他是什麽平易近人的人,頓時把他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交談了起來。


    更有甚者直接把手搭在了祁宴的手臂上,這架勢,瞬間就把祁宴給弄懵逼了。


    每年過年家宴的時候,祁家,家大業大的,每年家宴的時候,都有很多的人。


    但是,問題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景啊,這群人又偏偏都是初梔的長輩,讓他一時之間僵在原地,臉上的表情看上去無措的很。


    說實話,祁宴要是他們省城的人,這群人估計就該開始讓他替自己家的孩子找出路了。但是,問題是,人家是京市的,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


    所以,他們翻來覆去都是在詢問祁宴家裏都有什麽人,家裏有多少錢,準備什麽時候和初梔結婚,能給多少彩禮,等等等等。


    七嘴八舌,嘰嘰喳喳的,弄得祁宴頭疼不已,他們問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壓根就不給他迴答的機會。


    打破這樣場景的是大姑的一個電話,她舉著手機,不可置信的尖聲問道:“什麽?你說我老公怎麽了?”


    那邊說的什麽,他們這些人沒有聽清楚,隻知道,下一秒大姑就瘋了一般跌跌撞撞的瘋跑著離開了。


    經過她的一嗓子,大家安靜了不少,這個電話也提醒了祁宴一件事情。


    這些親戚,不全是好人,他們不是真心待自己家梔梔的,他們甚至還有可能欺負過對方。之前那個所謂的大姑父不就是這樣的嗎,思及這裏,祁宴一張臉頓時就冷了下來。


    他生長在那樣的環境中,深知權勢與金錢的重要性,它們可以讓人畏懼、可以讓人敬仰,亦可以讓人巴結。


    他撥開人群,朝著初梔的方向走了過去,“你還在上學,不行就把爺爺接到京市去。”


    原本隻是一個突然的想法,但是說出口之後,就順理成章了許多。


    “你看,這樣一來的話,你每天放學都可以見到爺爺,這樣不好嗎?”


    “住療養院也行,住到家裏也行,反正房子那麽多,隨便住。”祁宴垂眸看著對方,一邊伸手捏著對方的手指,一邊輕聲說道。


    也不知道祁宴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總之在聽到他說自己在京市有很多房子之後,親戚們更加震驚了。


    初梔猶豫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她當然想把爺爺接到自己的身邊,但是,她更想靠自己的努力,完成這個目標。


    更何況,她和對方又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男女朋友關係。


    現在靠著祁宴把爺爺接到京市,住著別人的房子,用著別人家的一切,那跟包養還有什麽區別嗎?


    在她猶豫的期間,病床上的爺爺率先迴答了這個問題,“我哪裏都不去,我就在自己家裏。”


    老人家比初梔更明白去了京都之後的麻煩,先不說兩人隻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就算結了婚,男方也沒有完全接管女方長輩的道理。


    祁宴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手指卻被初梔重重的捏了幾下,一下子就閉嘴不言了。雖然看起來一幅不高興的樣子,但是,到底沒有再提這件事情呢。


    初梔之前打電話找保安的動作因為祁宴的到來被打斷了,她直接衝著人群說道:“你們看也看過了,該走就走吧,爺爺需要靜養。”


    一群人還想反駁,祁宴一臉不悅的看了過去,頓時把其他人嚇得噤聲再也不敢吭聲了。


    他們離開之後,祁宴吩咐人送過來的牛肉米粉也送到了,兩個人時隔好幾天又湊在一張餐桌上吃飯了。


    祁宴心不在焉,心裏壓著火,快速的吃完了自己碗裏的米粉,然後就盯著初梔不放了,他眼神中的炙熱實在是太明顯了,初梔被他盯得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


    她已經隱隱約約知道祁宴想要幹什麽了,心裏有些抵抗,吃飯的速度也慢了起來。


    但是,無論怎麽拖延,這碗米粉最終還是吃完了。


    放下筷子的一瞬間,祁宴就拉開餐椅站了起來,彎腰抱著初梔就往另一間陪護臥室裏麵鑽。


    剛打開門,初梔就被人壓在門板上瘋狂的激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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