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泉製藥廠封頂那日,也是白擎豐度假村封頂的同一日。


    孟抒悅請了大廚在工地裏搭了棚子請工人們吃散夥飯,同樣也慶祝工程圓滿結束。


    她這邊辦得風風火火,但白擎豐那邊就不一樣了。


    聽說度假村因為驗收不合格,許多證件沒辦下來。


    白擎豐有一段時間沒找她,她不免有些著急。


    但出乎意料的是,還沒開席前,白擎豐居然領著一行人帶著花籃來了宴席。


    這頭,她剛笑意盈盈接過白擎豐的花籃,另一頭,沈靳蕭卻也帶著花籃不請自來。


    孟抒悅氣得柳眉倒豎,恨不得把他攆出去。


    心底抱怨這男人當真不靠譜,做個臥底天天還這麽明目張膽背著未婚妻在外麵和她這個前妻藕斷絲連。


    果然,白擎豐再次狹路相逢沈靳蕭,一股濃濃的火藥味襲來,直把夾在兩人中間的孟抒悅嗆得直咳嗽。


    “沈老板不在家陪你那個病弱的未婚妻,跑工地來幹嘛?”


    白擎豐一見沈靳蕭就陰陽怪氣。


    沈靳蕭也不甘示弱。


    “哦哦,聽說白老板度假村都快開不下去了,怎麽還有空來吃席?啊對了,你要的那批貨已經到了,不知你什麽時候付一下尾款提走,放我倉庫裏也是占地方。”


    孟抒悅瞪圓了眼,不禁為沈靳蕭捏了一把汗。


    這男人當真是不怕惹惱白擎豐,直往人家心口上紮刀子。


    無人不知,度假村這項目幾乎耗光了白氏在京都開發商業街所創收的所有利潤,據說港市那邊白家的生意也受國內這波資金鏈斷裂受了影響。


    可他一個小小外貿公司老板居然還在為了那點貨錢在他麵前叫囂。


    就不怕白擎豐等下一個狗急跳牆找人哢嚓一下把他滅了?


    飯桌上。


    孟抒悅作為老板坐c位,白擎豐和沈靳蕭各坐兩邊。


    緊接著就是平日裏互掐個沒完的宋時璟和李斌,此時靜如鵪鶉般坐在下位。


    隨著一盤盤菜端上桌,孟抒悅麵前的碗也被兩人堆得跟小山一般高。


    孟抒悅埋頭苦吃,豬耳朵都卡嗓子眼裏了,頭一次覺得好吃的豬耳朵如今味同嚼蠟。


    而白擎豐和沈靳蕭兩人還在客客氣氣地鬥著嘴。


    “沈老板真是我輩軟飯硬吃的模範榜樣啊,聽說林家大小姐為了你可是娘家啥資源都給上了,可你啊,連個好臉色也不給人家。”


    白擎豐夾豬耳朵夾得飛起放孟抒悅碗裏,舉止儒雅矜貴,唇角卻明晃晃勾著嘲諷的弧度。


    可沈靳蕭也不是好惹的,又重新把他夾到孟抒悅碗裏的豬耳朵夾到盤子去,毫不留情麵反諷他,“我能軟飯硬吃也是我的本事,總比有人硬飯冷吃,整個圈子裏誰不知白老弟雖然賺錢一把好手,但卻還得靠手下出賣身體才能留住未婚妻的心,當真是吾輩大丈夫包容妻子之典範啊!”


    孟抒悅差點一整口沒嚼爛的豬耳朵噴出來,被沈靳蕭的大膽言論驚出一身冷汗。


    這哪裏是往白擎豐心口上捅刀子,這簡直是將他心口捅成馬蜂窩。


    果然,白擎豐臉色鐵青,手中的筷子下一秒應聲折斷。


    “好了,沈靳蕭,你趕緊閉嘴吧,人家白大老板寬容大度總比你這個軟飯男來得體麵吧。”


    孟抒悅趕忙出口拉偏架,故作不悅地瞪著沈靳蕭,“說吧,你過來有啥事,好像我沒邀請你吧!”


    沈靳蕭神情一怔,好像這才記起來這的目的。


    “我……我來是……”


    他低著頭不敢看孟抒悅。


    緊接著從懷裏掏出一張請柬放到孟抒悅麵前。


    “我來是送我結婚的請柬的,下星期我和林霜要結婚了,上次沒給你請柬,林霜讓我一定要將請柬送到。”


    孟抒悅微微張了張嘴,並不驚訝。


    但著實胸口還是有點悶悶的不舒服。


    畢竟這些日子,這男人每個晚上都爬水管來家裏和她纏綿,到了早上都一步三迴頭不舍離去。。


    可他卻一句都沒提到他什麽時候要和林霜舉辦婚禮的事。


    昨天晚上,他還抱著她坐在筒子樓樓頂上,帶著她體驗了把野外的風光。


    今天卻大言不慚同她說要和別的女人結婚。


    孟抒悅心底酸溜溜,嘴上甜蜜蜜,“天啦,你和林小姐要成親了?太恭喜你了,我以前在鄉下就嗑你們倆在一起了,沒想到我嗑的苦命鴛鴦居然是真的!”


    白擎豐瞪大了眼珠子,顯然沒想到孟抒悅會是如此豁達的反應。


    而沈靳蕭原本心虛的神色卻在她的一聲聲祝福聲中逐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黑沉如墨。


    孟抒悅心底嘖嘖狂搖頭,這男人當真是一丁點做臥底的演技都沒有,表情全都寫臉上了。


    難怪那個藏在林霜背後的神秘人都不出現。


    想必是他和林霜結十次婚,孩子都生了,那個神秘人也不信沈靳蕭真的和林霜在一起。


    沈靳蕭將筷子摔得震天響,即便摔的是筷子,他麵前的碗也跟著應聲碎裂,驚得同桌的幾人臉埋得更低了。


    可憐坐在另一頭的工頭喝得醉醺醺埋頭在桌子上,被桌子這一拍震到滿是沙礫的泥地上。


    孟抒悅舔了舔被豬耳朵醃入味的唇,盯著沈靳蕭拍在桌子骨節修長的手,不曉得她是怎麽在這男人手下全須全尾地活下來。


    她咽下口中剛嚼好的豬耳朵,扯了抹假笑一把挽住一旁白擎豐的手,故作幸福道,“白老板說也要娶我呢,我們過些日子也會結婚,沈老板你也祝福我們吧。”


    “砰!”


    一聲炸響驟然響起。


    埋頭苦哈哈幹飯的眾人抬頭驚恐瞪眸。


    隻見,剛拿起酒杯喝酒的沈靳蕭竟生生把手中的酒杯捏爆。


    更可怕的是,這皮糙肉厚的家夥手上竟一點血都沒流。


    孟抒悅隻覺得即便坐著也兩股戰戰。


    她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還沒來得及從白擎豐手臂中抽迴手,就見白擎豐仿佛跟打了雞血般兩眼放光,一把捉住了她擦汗的手,笑得如沐春風,“你當真願意嫁給我,你放心我給你的,可不會比某人少,我給你的婚禮絕對是空前絕後的盛大,你絕對會……”


    白擎豐說得天花亂墜,甚至把他當初拍的一部紅遍兩岸的那部電視劇中的那場名場麵婚禮拿來做對照,說他們的婚禮絕對會比那更夢幻。


    這下,全桌人都不淡定了。


    紛紛覷著沈靳蕭那要殺人的神色,趕忙多夾了幾筷子硬菜捧住碗,做好隨時要撤離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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