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從未有過的尖銳劇痛感從心髒處散開,宛如炸開的煙花般,迅速蔓延至身上的每個器官。


    “啊……”


    沈靳蕭捂著頭瘋狂嚎叫著,胸腔內源源不斷的愧疚如岩漿般噴湧而出。


    他慌亂地想去解開身上的繩索,卻發現繩索在他腰間越勒越緊,似繩索的另一端感受到他剛剛的拉扯,正在飛快拉著他往上升。


    “不要,不要……”


    他看著越來越遠的黑色身影,拚了命地大聲哭喊著,恨不能跳下去。


    纏在他腰間的繩索越緊,他就越解不開繩索。


    巨大的瀑布後頭,一聲聲絕望的哭喊聲穿透厚厚的水簾,在一陣陣如鑼鼓喧天的瀑布水流聲中如一把斧子般破開聲響響徹雲霄。


    李瑤帶著警察來到瀑布所在的頂端時,隻看到一條綁在固定樁上的繩索。


    他們正著急沒發現孟抒悅的身影時,綁在樹樁上的繩索相較之前劇烈晃動起來。


    沒有多想,他們第一時間就想到繩索底下肯定綁著個人準備上來。


    於是,他們想也沒想,就齊心協力想將底下的人拽上來。


    直到一個高大滿頭是血的男人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時,李瑤不由愣了又愣,飛快上前就揪住他的衣領質問,“怎麽是你,抒悅人呢?”


    李瑤此時懊惱不已,是她的錯,設備出現偏差,來晚了。


    原本孟抒悅和她約好,她隨身攜帶一款她最近新研發出來的報警器,等待楚煙煙上鉤對她動手。


    隻要楚煙煙一上鉤,那麽她就立馬摁下報警器,李瑤就能根據它很快分析定位出她精準的位置。


    但誰曾想她新研發的設備在如此偏僻的地方,根本就無法達到數據定位百分百精準。


    找了好久,她才帶人找到這裏。


    如今她十分懊惱設備還沒完善,就交給孟抒悅使用。


    而這個傻姑娘竟完全相信她,現下生死未卜。


    “說啊,抒悅她現在在哪裏?”


    沈靳蕭卻整個人好像處於一種癲狂的狀態,迅速解開繩索,手腳十分麻利地撿起地上其餘的繩索重新接上後,又重新將繩子綁在腰間,完全不理李瑤越來越歇斯底裏的追問,徑直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帶著繩索一股腦再次紮進底下那如刀鋒般泛著寒光的巨大瀑布水簾中。


    周遭傳來陣陣驚唿聲。


    就連李瑤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臉上寫滿了震驚。


    這男人徹底瘋了!


    剛被救上來又不管不顧地跳下去。


    幾人紛紛圍在上遊河邊,看向底下望不到頭的瀑布腳底生寒。


    繩索迅速繃直,穿越水簾,直直掉入水簾洞後窄小又濕滑的洞穴。


    這次沈靳蕭從瀑布上遊到再次抵達孟抒悅所卡的位置,隻用了五分鍾不到。


    “抒悅……”


    他輕輕唿喚,不顧洞牆上粗礪的石頭在手背上刮擦出一道道血痕。


    試了好幾次,將她從狹窄的洞裏拔出來,可卡進她肩膀皮肉裏的尖利石錐成了她逃脫的致命阻礙。


    摸著女人冰涼慘白的臉,沈靳蕭隻覺得整個人連帶靈魂都在不住打顫。


    絕望中,他瘋了般用手指去摳那根長在洞穴內壁上的石錐,摳得指尖鮮血淋漓,指骨外翻,卻依舊重新著以卵擊石的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連帶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奇跡,石錐終於鬆動了。


    他掌心稍稍用力,整個石錐的根部從底部被他剝離。


    沈靳蕭驚喜萬分,試探著伸手一拉,將她整個人從那個恰好卡住的狹窄洞穴裏解救出來。


    “抒悅,對不起……”


    他渾身顫抖,將女人擁入懷中,掛滿淚珠的唇輕柔地吻在她額頭上,怎麽止也止不住內心翻騰的思緒,悲痛地一聲聲唿喚她的名字。


    額頭上的鮮血一滴又一滴滴落在孟抒悅臉頰上,將她慘白的臉暈染出一朵朵妖豔的花。


    他慌張地幫她擦去臉上的血,卻越擦越多。


    無助的哭聲迴蕩在這個無人知曉深不見底的幽洞中,似透過迴音飄向很遠很遠。


    直到懷裏的女人睫毛顫了顫,沈靳蕭這才驚喜交加,又哭又笑。


    他捧著女人的臉,在她唇上留下不舍的一吻。


    最後,他將唯一的繩索係到孟抒悅身上。


    不顧整個後背被洞壁上的尖石刮傷嚴重,他抱著她一步步爬到洞口,才稍稍鬆了口氣。


    沈靳蕭不敢賭孟抒悅現在還在昏迷是不是身體有內傷?


    除了肩膀上的傷口外,並未看到其他傷口。


    但也更因如此,就愈發危險。


    沈靳蕭不敢耽擱,趕忙將懷裏的女人係在繩子上,轉而抱著她一步一步往上爬。


    直到爬到洞穴頂端,他才一隻手抱著她,一隻手死死摳在滿是青苔濕滑的洞壁石頭上,以免腳下一滑,再次掉入洞穴之中。


    沈靳蕭抱著她艱難地晃動著她腰上的繩索,眼看洞口的繩索逐漸繃直,懷裏的女人就要脫離自己的懷抱。


    一陣比剛才還要強烈的地洞山搖震感傳來,巨大的搖晃下,他還是腳下一滑,整個沾滿血汙的身體滑入身後的未知深洞……


    *


    拘留所門口。


    林霜呆呆坐在長椅上,始終不肯離去,眼圈裏滿是淚水。


    周圍圍了一群人,始終在不停勸著她,別等那個負心漢。


    來接她出拘留所的是院裏平日玩的好的那些二代們,更甚至有些是十分疼愛她看著她長大的叔伯也過來接她。


    自小院裏隻有她一個小女孩,所以她一直是院裏的團寵。


    林霜看著眼前一張張關切她的臉,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多人關心她,在這她最需要關心慰藉的時刻,卻獨獨沒見到她最愛的人。


    眼淚一滴滴砸落。


    李指導員家的大兒子搖晃著手中她最愛吃的鹵雞爪,張政委家的獨苗小子一臉儒雅地拿著精心準備的禮盒,許師長的幺子笑嘻嘻地捧著一大束鮮花……


    他們都是林霜的竹馬,一個個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哄她開心。


    就連她喊叔伯的幾個在生意場上如魚得水的大人物,也是你一言我一語勸她先迴去,畢竟天馬上黑了,再等下去,估計沈靳蕭也不會來。


    張政委作為林父的老相識,也在一旁等著,一麵看時間,一麵咬牙切齒自家兒子那副看著林霜不要錢的模樣,心底暗暗著急這沈靳蕭怎麽突然失約,是不是失憶症狀又加重?


    為了這次嫌疑人員大集合,他還特地叫了自家兄弟開大巴車車接車送。


    張政委的弟弟見時間不早,催他們趕緊上車,不然等下郊區的路難走,林霜這才不情不願跟著一行人一同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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