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抒悅好不容易抖手抖腳將衣服穿好,臨出門時差點腳下一軟摔下去。


    隱約瞅見身後的男人動了動,趕忙迴身一瞧。


    還好,還睡得跟大頭豬一般。


    她提起包包就跑,可不想等一下被發現重新抓過去迴籠重造。


    一大早,她還要去進材料,沒工夫和這男人在這醉生夢死。


    昨晚她也是犯了渾,色令智昏,被這突然哭唧唧的男狐狸勾了魂,竟和他一同來了這,又幹出這荒唐事。


    大半夜的時候,還來了好幾次人來敲門,要他們安靜點。


    一出門,孟抒悅就撞見幾個人在賓館走廊裏聚在一起,指著她所在的房間滿臉的憤恨。


    幾人一見到她,更是用那種戲謔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似要將她盯出一個洞來。


    不用猜都知道這夥人在說什麽,孟抒悅捂著臉,隻覺得沒臉做人了,趕忙飛也似地逃離了大家夥兒的視線。


    心裏把沈靳蕭罵了千八百遍,早就叫他收著點,他卻不滿地又哭唧唧說對不起,最後她也隻能由著他了。


    跑到樓下,孟抒悅找前台打了電話迴去跟孟父孟母胡謅了昨晚沒迴去的原因,剛掛完電話一個轉身就撞見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張政委一臉淡定地將身上的毛毯遞給前台,推了推眼鏡正色道,“孟同誌,我在這等了你一個晚上,你不會拒絕我和你聊會兒天吧!”


    “不會……”


    孟抒悅唇角直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兩人一同去了門口賣早點的攤位,聊了許久……


    沈靳蕭幽幽從床上驚醒時,已接近中午,懷裏隻剩了個枕頭。


    屋裏哪裏還有那個能要他三條命的女人?


    他掐了掐枕頭嫌棄地扔到地上。


    這可比老婆的手感差多了。


    明明他一整晚抱得她可緊了,怎麽還是讓她逃了。


    恰時門口傳來前台催房的聲音,“同誌,到點了,你們還要不要續住?”


    沈靳蕭趕忙穿衣起身,剛開門,前台的臉又黑了,指著裏頭再次塌得徹底的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靈魂拷問,“這可是我們賓館剛買的床,你的腰是不鏽金剛做的嗎?”


    一時間,麵對門外走廊上探出的一顆顆腦袋,沈靳蕭同樣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昨晚他是怎麽急不可耐架著孟抒悅來的賓館,今早他就是怎麽迫不及待用毛巾裹著臉出的賓館。


    此時的他滿心滿眼懷念的都是那間溫馨小店裏寬敞且牢固的閣樓,哪會像賓館裏那般床吱呀作響。


    見時間不早,突然想起今天中午約好和林霜吃飯,便匆匆趕了過去。


    *


    孟抒悅和李斌以及工程師幾人一同逛了幾家建材市場後便敲定了采購單子。


    一早上,她都有點魂不守舍。


    迴到工地,宋時璟見她反常模樣提議幾人一起去飯店吃飯。


    孟抒悅捏了捏癟癟的錢包正想拒絕,門口驟然出現白擎豐的身影,幾人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飯店裏。


    白擎豐殷勤地給孟抒悅碗裏夾菜。


    孟抒悅此時已然沒了吃飯的胃口,指尖輕扣在桌麵上沉著臉看他,“白擎豐,你到底什麽意思,是喜歡上楚煙煙了嗎?所以即便知道她不是楚月月,你也依舊想把她留在身邊?”


    白擎豐拿筷子的手動作不停,相比上次,這次倒吃得津津有味。


    他將一整個蒜蓉生蠔咽下,放下筷子雙手交握抵在桌上,勾著唇看向她時,“抒悅,我想包養你,多少錢你開個條件!”


    孟抒悅喝水的動作一頓,差點一口水沒噴出來。


    “你是瘋了還是傻了,為什麽會覺得我會同意讓你包養?”


    此時的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明明她同他說的是楚煙煙冒名頂替的事,他卻在信口雌黃提包養?


    白擎豐抽了張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聳聳肩道,“你不是為了錢或為了愛接近我,那為什麽要陷害煙煙企圖汙蔑她的身份?”


    他伸手覆在孟抒悅手背上,眼底有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包容和寵溺。


    “算了,我不怪你拿那盒假磁帶汙蔑煙煙,但因為冤枉煙煙這事,我必須娶她給她一個交代。”


    “你放心,我愛的還是你,錢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白擎豐絮絮叨叨說著,唇角漾著難掩的笑意。


    這幾日他一直都在糾結孟抒悅心機陷害楚煙煙的事上。


    直到昨晚,他才說服自己原諒孟抒悅。


    他覺得他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因為愛她,所以願意原諒她的一切。


    想必孟抒悅也會感動得涕淚橫流,順著他的台階就下了。


    覷著孟抒悅愈發陰沉的神色,白擎豐卻一副了然的神情,伸手又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逗你玩呢,我怎麽舍得你做情人,我想好了,即便你陷害了煙煙,我還是會娶你的,我說過的話絕對算數。”


    說著,他還驕傲地抬了抬下巴,用期待的小眼神偷瞄她,“所以,感動吧,為了你,我可是違背了小時候的誓言也要不顧一切地和你在一起。”


    孟抒悅僵著脖子偏頭,對上男人純澈的視線,一如既往小時候看向她時那般溫柔,說出的話卻讓她渾身陣陣發寒,如墜冰窟。


    搞了這麽久,這傻缺竟是不信楚煙煙是個冒牌貨。


    她恨不得往身旁這張白裏透紅的臉上瘋狂扇幾巴掌,再將整張桌子給掀了。


    但現在她已經失去任何和他辯解的想法。


    更何況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暫時不能因為這些小情小愛動白擎豐他們。


    “我先走了。”


    孟抒悅騰地一下站起身來,轉身就往門口走。


    白擎豐還有些懵,半天沒反應過來她會是這種反應。


    原本以為她會一臉感動地撲進他懷裏,一副得償所願受盡寵愛的模樣。


    但現在這幅漠然離去的背影,簡直就是在他心口上紮刀子,


    “抒悅,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不想做這有權有勢的白太太嗎?”


    白擎豐在門口一把攥住了開門就走的孟抒悅手腕,一副委屈極致的模樣,“我為了你都已經違背了良心去原諒你,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孟抒悅張了張嘴正想開口懟他,卻見不遠處飯店大堂內,沈靳蕭正和林霜肩並肩站著,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她時,眼底複雜的表情各異。


    隻見沈靳蕭目光落在白擎豐緊攥她的手上,臉色陰沉得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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