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意慘叫兩聲,仰頭,雙目血紅猙獰。


    “你打啊!你把我打死了,看誰伺候你!你們孫家,也快拋棄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臭婊子!”孫尚驍被激怒,發了瘋一樣,對著她拳打腳踢。


    最後,是孫啟源親自上前,把失去理智的兒子拽開,一把推進輪椅裏坐著。


    麵對這樣的兒子,孫啟源也很無力,這短短幾天,他熬得頭發都白去大半。


    重新迴到位置坐下,他看向陸君堯,顏麵掃地,隻能自嘲地道:“讓陸少見笑了。”


    而陸君堯此時正在安頓被顧如意咬傷的那名保鏢。


    他給醫院打電話交代好了,讓保鏢趕緊去醫院處理傷口,同時服用抗阻斷藥。


    保鏢匆匆離開,他身邊就剩陸浩明跟另一名保鏢,兩人頓時提高警惕,不敢有一絲懈怠。


    聽孫啟源開口,陸君堯看過去,隻見顧如意鼻青臉腫,正從地上顫巍巍地爬起來,又站到孫尚驍身後去。


    而孫尚驍因為剛動手家暴完顧如意,體力不支,這會兒正氣喘籲籲。


    陸君堯不冷不熱地笑了笑,言歸正傳:“孫總找我來,到底想談什麽?”


    孫啟源賠上笑臉,“這次找陸少呢,其實主要是道歉……那晚的事,都是誤會,考慮到陸少跟陸少奶奶安然無恙,而我們也付出了代價,這事能不能算了?”


    “誤會?”陸君堯沒想到他們會睜眼說瞎話。


    “是的,那晚的意外是尚驍一時衝動造成的,我今天讓他來,就是想叫他當麵跟你們夫婦二人道歉,陸少奶奶既然沒來,那我們可以再打電話道歉——實在抱歉,對不住。”


    孫啟源好聲好氣,把兒子推出來擔責,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


    顯然,陸君堯不信:“報複我們夫婦,隻是孫少的手筆?那孫總在酒會上,跟我老婆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麽意思?想必孫總有另外報複我們的計劃吧?正好,我手裏也還有一些資料,萬一哪天電腦中毒被亂發到網上去——”


    “陸少,陸少,有話好商量。”孫啟源被威脅,態度更加謙卑,解釋道,“我那天跟陸少奶奶說的話,就是圖個口嗨,這為人父母,家裏孩子出了這樣的事,難免著急心慌,偶爾一衝動口不擇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主要是孫家沒想到,陸君堯早就留有後手。


    他們前一晚小小懲戒了下,還沒動真格的,陸君堯第二天就把他們偷稅漏稅財務造假的實錘送到了稅務部門。


    他們昨天找了律師諮詢這事,律師說,補稅加上罰款,少說得八九千萬。


    如果不能及時繳納,公司法人就要麵臨牢獄之災。


    雖然分公司的法人不是孫啟源本人,但也是孫家的“皇親國戚”,這要是把人弄進去,親戚肯定要大鬧的。


    畢竟,偷稅漏稅省下來的那些錢,大部分也都“進貢”到孫啟源這裏了。


    要不說薑是老的辣呢,孫啟源為了家族利益,從大局出發,能屈能伸,這會兒就差給陸君堯捶腿捏背了。


    而孫尚驍看著自己老子這麽沒骨氣,脾氣又上來了,“爸,你跟他低聲下氣的做什麽?你看不出他是早有預謀,就是要搞我們孫家嗎?否則會動作這麽快?”


    陸君堯看向孫尚驍,玩味似地說:“孫少這就冤枉陸某了,我並不知道當初顧如意會選上你,我也並沒想到你跟顧如意狼狽為奸會去陷害許落顏——我絕沒有故意針對你們孫家。隻是,在你跟顧如意被抓後,我想著以孫少為人處世的風格,肯定是要想方設法報複的,我才多走了一步。”


    顧如意憤憤地道:“孫尚驍,你別信他的!他就是故意針對你們孫家!”


    她還在挑撥離間,巴不得陸家跟孫家鬥起來。


    可孫尚驍不理她,反而怒罵道:“閉嘴!這兒沒你說話的份!”


    “……”顧如意抿著唇,暗暗咬牙。


    陸君堯接著說:“如果你們沒有對我們夫妻下手,我手裏掌握的那些也永遠不會見到天日,可你們先動手的。”


    孫尚驍還要說話,被孫啟源攔住。


    他很沉穩,甚至還笑了笑,“對,陸少說得對,那現在既然一報還一報扯平了,這事就翻篇了吧。陸少能不能把剩下那些東西——銷毀?或者是交給我們?”


    這才是孫啟源主動約見陸君堯的目的。


    孫家早些年發家史不光明,隻是打通了不少關係網,成功漂白了而已。


    如果陸君堯盯著他們持續查下去,那肯定能挖出不少猛料,再加上陸家在京城的勢力與人脈,到時候孫家肯定受不住。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求和。


    說來他也後悔,早知道陸君堯這麽陰險狡詐,他就不該輕舉妄動。


    本想著給他們一個教訓,出出心中惡氣,誰知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陸君堯沒迴答,隻是笑了笑,高深莫測。


    孫啟源一臉迷茫,“陸少……這是答應了?”


    “孫總,不是我不答應,而是我手裏掌握的東西,昨天已經全部交上去了,實在沒什麽能給你的。”


    “……”孫啟源盯著他,根本不信。


    可是,他又拿不出證據來。


    孫尚驍再次氣憤,“陸君堯,你想威脅我們?”


    “孫少這話說的,我們之間是誰先對誰下手的?”


    “是你先陷害我的!”


    “笑話。你跟顧如意相識的那場宴會,當天在場的富二代公子哥,十幾人吧?偏偏就你倆看對眼了,這算是我陷害你?我難道會什麽法術,操縱你看上了顧二小姐?”陸君堯越說越氣定神閑。


    “你——”孫尚驍被懟得啞口無言。


    見談判已達成,陸君堯站起身,看向孫啟源最後說道:“如果我們夫婦以後平安無事,那孫家至少在我這裏也會平安無事,如果我們夫婦再出什麽意外,孫家肯定會從京城名流圈除名——孫總,您多保重。”


    這番話說完,別說孫家不敢對陸君堯夫婦下手了。


    哪怕別人想對陸君堯夫婦下手,孫家都要站出來維護。


    因為一旦陸君堯夫婦出現什麽狀況,孫家就是第一嫌疑人。


    而最後那句“孫總,您多保重”,更是巧妙地嘲諷了一番。


    畢竟親兒子得了絕症傳染病,這擱在任何家庭都是天塌了的大事。


    孫啟源已經這個年紀了,搞不好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可不得看開點,多多保重麽?


    孫啟源攥著拳頭,心裏十分不服,卻又無可奈何。


    而孫尚驍暴跳如雷,對著陸君堯一通國粹輸出,還不解氣,又一把將顧如意拉過來,當沙包似的拳打腳踢。


    “臭婊子!都是你害的!你個下賤玩意兒!”


    顧如意一邊慘叫一邊閃躲還要一邊反抗:“你自己是什麽好東西嗎?你早就染了亂七八糟的病,你傳染給我,你還逼著我去陪你那些流氓客戶!你們都是人渣、敗類!活該你們全部傳染!全部去死!”


    她罵得越兇,孫尚驍打得越重。


    孫啟源被眼前畫麵煩得要死,吼了幾聲沒作用,索性起身揚長而去,眼不見為淨。


    而孫尚驍身體虛弱,打人也是力氣活,很快就動作慢下來。


    顧如意眼眸兇狠地瞪了他一下,突然撲上來,抓住機會逮著他狠狠還擊,將這幾個月受的折磨加倍還了迴去!


    那畫麵,還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


    從會所離開,陸君堯就給陸丞琳打了電話。


    “雲墨有沒有再去檢測艾滋病毒?”


    陸丞琳吱吱唔唔,答非所問:“他這段時間……挺安分的,就在家裏呆著,沒出去亂跑。”


    陸君堯一聽這話就來火,“他現在安分有什麽用?顧如意極可能感染了艾滋病,你帶雲墨再去醫院檢查下。”


    “什麽?”陸丞琳吃了一驚,隨即詢問,“消息可靠嗎?顧如意親口說的,還是你看到她的檢查報告了?”


    陸君堯沒有直接迴答,隻是說:“孫尚驍確診了。”


    陸丞琳鬆了一口氣,“那也不代表顧如意一定會被感染,聽說他們結婚隻是形式而已,孫尚驍在外麵有女人,顧如意那麽精明,她肯定懂得保護自己的。”


    她說了一堆就是想表達,也許孫尚驍是被外麵的女人傳染上的,而他可能沒跟顧如意發生關係呢。


    陸君堯氣得臉色陰沉,不客氣地開罵:“你是不是腦子糊塗了?你以為逃避著不去檢查,這件事就能過去嗎?檢查出萬一確診,該怎麽治療就怎麽治療,盡可能延長生命,也能盡量避免你們被傳染,你在想什麽!”


    陸丞琳被說中心思,突然就哭起來,“君堯……你說姐該怎麽辦啊,姐就這一個兒子……養到二十多歲,出了這樣的事,萬一雲墨有個好歹,我怎麽辦啊……”


    陸君堯生氣歸生氣,聽家姐哭得肝腸寸斷,臉色還是有所鬆動。


    不知怎麽安慰才好,他隻低低迴了句:“先去檢查,等出了結果再說。”


    陸丞琳已經方寸大亂,悔恨不已,繼續哭哭啼啼,“都怪我,當初要是聽你的,送他出國就好了……我們不該慣著他,順著他,把他一生都毀了……”


    陸君堯握著手機,轉眸看向車外,冷峻沉鑄的臉龐也沉重凝肅。


    千金難買後悔藥。


    ————


    顧傾城醒來已經九點。


    拿過手機,一眼看到上麵的便簽紙。


    他說有事出去下,中午迴來陪她吃飯。


    顧傾城以為醫院又忙,就給他迴了信息。


    【中午你不用趕迴來陪我,我迴嶺江一品,找顏顏吃飯,問問她最近怎麽樣了。】


    許落顏這段時間因為要陪護住院的母親,沒在學校住,又迴了嶺江一品。


    消息發出去,她便起床洗漱。


    一直到她快出門時,陸君堯打來電話。


    “喂,你忙完啦?”傾城接起,說話溫溫柔柔。


    陸君堯沉沉應了聲,又問:“你已經出門了?”


    “正要出門。”


    “地庫還有輛車,鑰匙在玄關處的收納盒裏放著。”


    顧傾城剛走到玄關處換鞋,聞言看向收納盒,順手拿起車鑰匙,“看到了。”


    “開車注意安全。”


    他簡單叮囑了句,好似無心多聊。


    顧傾城換好鞋,出門。


    聽出丈夫似乎情緒不高,她等電梯時關心地問:“你怎麽了?上午出去忙什麽,感覺心情不好?”


    陸君堯歎息了聲,緩了緩,還是把上午經曆的事簡單說了下。


    “我去跟孫家談判了,他們承認那兩起車禍都是他們幕後指使的,孫總說是孫尚驍所為,已經罵過了,還假模假樣地道歉。”


    他冷嗤了句,根本不在乎孫家道不道歉,而後又說起顧如意:“她迴到孫尚驍身邊了,應該是被強行抓迴去的,專門去伺候孫尚驍。”


    顧傾城走進電梯,聽得一頭霧水:“孫家沒傭人沒保姆?孫尚驍生病了不給他請專業看護?要顧如意做什麽?”


    “孫家出再多錢,怕是也沒人願意來。”


    “為什麽?”顧傾城問出這話,沒等陸君堯迴應,突然醒悟,“難道孫尚驍也得了傳染病?”


    “你可以說得更具體點。”


    “艾滋病?”


    “對。顧如意說,孫尚驍確診了艾滋病,我看他的情況應該是已經發病了。”


    雖然這件事早在顧傾城意料之中,但聽到真正確診,她還是吃了一驚。


    畢竟孫家這麽大的門戶,孫尚驍得了這種病,那就意味著什麽都不能幹了,還會被家族排斥。


    那原本屬於他們家的利益,肯定會被族中其它親戚瓜分。


    “那顧如意呢?”


    “不知道,她應該心裏有數,但是沒去檢查,可能覺得沒必要了。”陸君堯想到她咬傷保鏢的事,認定她已經感染了。


    顧傾城舉著手機在耳邊,看著下降的電梯數字,一時感慨萬千。


    世道輪迴,一切皆是命。


    顧如意當初到處造謠說她感染了艾滋病,害得她被家人驅逐,被社交圈隔離,無論走到哪裏,認識的人都避如蛇蠍。


    她怎麽解釋都沒人信,依然蔑視她、仇視她、排擠她。


    現在,終於輪到顧如意自己真正得了艾滋病。


    老天開眼,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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