壩上的夜,濃稠如墨,風聲在屋外唿嘯,像是在演奏一首孤獨的樂章。


    馮程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心情就如同用黃連水洗頭——苦惱得嘞。


    “要我說啊,你就是太裝了。”


    夏天的聲音打破了寂靜,他坐在馮程對麵,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


    “人家雪梅同誌都主動找你了,你還擱這裝起來了!”


    “最大的垃圾袋都沒有你能裝!”


    夏天毫不留情地開口嘲諷。


    馮程聽到這話,身體微微一僵,張了張嘴,卻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內心滿是糾結。


    “馮程,哥哥今天教你一個道理。”


    夏天的身形往前湊了湊,神色認真。


    “珍惜眼前人。”


    “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放在你的麵前,你卻沒有珍惜!”


    “等到失去之後,你才追悔莫及!”


    夏天越說越激動,站起身來,在狹小的宿舍裏來迴踱步。


    “唐琦都棄你而去了,你還擱這兒!”


    “人家李太白早就說過‘棄我去者,昨日之不可留’。”


    “說不定人家都已經放進去了,你還擱這放不下呢!”


    夏天的一番話像一把把尖銳的匕首,直直地刺向馮程的內心。


    馮程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也不知是不是酒勁上了頭。


    他低著頭,緊咬著嘴唇,內心的痛苦與掙紮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說完之後,夏天迴到桌前端起茶缸子又喝了一口酒,潤了潤嗓子。


    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帶來一絲短暫的灼燒感。


    “可是,夏工,我……”


    馮程再次開口,聲音卻帶著幾分猶豫和怯懦。


    “我什麽我,你什麽你,我要是你,我現在就去找雪梅同誌!”


    夏天猛地打斷馮程的話,情緒高漲。


    “大聲的告訴她,我願意和你一輩子生活,工作和戰鬥在一起!”


    “然後問她,你願意嗎?”


    馮程聽著夏天的一番話,不知為何竟然有些心動。


    “夏工,可我還是忘不了唐琦!”


    馮程長歎一口氣,臉上寫滿了痛苦和無奈。


    曾經與唐琦相處的點點滴滴,就像一部循環播放的電影,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放映。


    “張愛玲曾經說過,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時間和新歡。”


    夏天重新坐迴到馮程對麵,語重心長地說。


    “都這麽長時間了,你還是忘不了她,或許你真的應該嚐試開啟一段新的感情。”


    夏天真心覺得馮程和覃雪梅是很相配的。


    兩個人的身上都具有一股衝勁和軸勁。


    在這片廣袤的塞罕壩,他們的靈魂仿佛能夠相互唿應。


    如果他們兩個人真的能成的話,會有很多人都會很高興的。


    “馮程,試一試吧!”


    夏天再次勸說道。


    “不說了,喝酒!”


    馮程此刻內心正在天人交戰。


    一邊是刻骨銘心、難以忘懷的唐琦。


    一邊是熱情主動、真誠善良的雪梅。


    他感覺自己就像置身於一場迷霧之中,找不到方向。


    他需要用酒精來麻痹自己,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


    於是,他端起茶缸,猛猛的灌了一大口酒。


    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流下,灼燒著他的五髒六腑。


    “馮程,別光喝啊!”


    夏天看著馮程的動作,連忙攔了一下。


    “我這也有個事情,需要你幫我分析分析!”


    “夏工,你也有煩心事?”


    馮程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詫異。


    在他的印象裏,夏天一直是個樂觀開朗、無所不能的人。


    夏天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難得的羞澀。


    “是關於我和小孟同誌的……”


    不過夏天也不磨磨唧唧,直接開口,開門見山。


    “夏工,你認真的?”


    馮程聽完夏天的發言,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他怎麽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正經的夏天居然會對孟月有想法。


    “我認真的不能再認真了!”


    夏天直言不諱,眼神中滿是堅定。


    “馮程,我和你說一句實話。”


    “從孟月剛一上壩的時候,我就看好這個姑娘。”


    “隻不過小孟同誌那會兒有對象。”


    夏天的神色暗了暗,繼續開口。


    “我也不好破壞人家的感情。”


    “現在那個男的瞎了他的狗眼,居然放棄了孟月這麽好的姑娘!”


    夏天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和惋惜。


    “不過這對我來說,也是件好事!”


    “不過我現在不確定,小孟同誌對我是個什麽感覺?”


    “所以,你懂的吧?”


    夏天一口氣將心裏的話對馮程說出來之後,心裏頓時痛快多了。


    “馮程?!”


    夏天說完之後,轉頭看向馮程。


    卻發現這個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已經趴在了桌子上。


    “不是,哥們?!”


    馮程直接睡過去是夏天怎麽也沒想到的。


    這可把把夏天看的是one愣one愣的。


    他伸手推了推馮程。


    “喂,醒醒啊!”


    然而,馮程卻毫無反應,睡得十分沉。


    或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又或者是內心的糾結與痛苦讓他太過疲憊。


    總之,馮程是趴在桌子上徹底的睡死過去了。


    夏天無奈,隻好把馮程的屍……身體提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炕上。


    將馮程安頓好之後,夏天又坐迴了桌前。


    他拿起馮程的茶缸子,把他喝剩的酒全部倒進自己的缸子裏。


    就坐在那裏,開始一個人慢慢的品了起來。


    常威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搖著尾巴踱步到夏天跟前。


    它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看著夏天。


    夏天摸著常威的狼頭,笑著說了一句。


    “怎麽,你也有心事啊?想喝酒?”


    常威綠油油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夏天,仿佛在說。


    “真的可以嗎?”


    看著常威晃動的尾巴和期待的眼神,夏天走到它的飯盆前。


    給常威也倒了一點酒,然後拍拍常威的頭。


    常威看著夏天的動作,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酒。


    它的眼睛突然一亮,然後快速的將盆裏的酒全部舔光。


    夏天看著常威的動作,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寵溺的笑容。


    他繼續坐到桌前開始小酌,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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