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這對於接二連三失去靠山的花小月來說是個十分大的誘惑.


    嫁給孟景山不僅可以獲得金錢地位,還可以擺脫季家。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曾經和自己有過一段感情,她對自己拿下對方有百分百的信心。


    風箏的條件也不過分,第一個要求是想辦法促成美時和遠山的合作,第二則是在孟景山去f市時把人引到圖書館的位置。


    這通電話越打孟景山心中的疑慮就越多。


    桑小雨能靠高超的電腦技術獲得他的資料不奇怪,引導他和花小月見麵也不稀奇,畢竟那時候他和桑雲心還沒有正式在一起。


    可地下實驗室這麽機密的事情,他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真的能輕易查到嗎?


    花小月還在不斷重複那些自己被逼無奈和對他餘情未了的話,孟景山卻不願再和她有牽扯。


    “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過去的事情便一筆勾銷了,隻願將來再無瓜葛。花小月,好自為之吧。”


    他正要掛斷電話,那邊忽然驚聲尖叫起來。


    “等一下!”


    “還有什麽事?”


    花小月在那邊又哭又笑,嘰裏哇啦說了一大串,孟景山又理了好半天才聽懂。


    她要和孟景山做個交易,如果孟景山能給她一筆錢再送她全家出國,她就告訴他一個秘密,。


    “是你和季董的秘密嗎?還是季威和慕喜的?”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愣住了,好半天才抖著嗓子開口。


    “你怎麽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況且,我知道了也沒什麽好處。”


    花小月聲音頓時拔高了幾度,連吐字都清晰了許多。


    “你故意看我在你麵前出醜的是不是?你這個渣男!”


    孟景山嘴角抽了抽,想開口為自己辯駁,又感覺沒必要。花小月說著又開始大哭起來,嘴裏神經質的絮絮叨叨,一會兒說救命,一會兒又說饒命。孟景山察覺到她的情緒非常不對勁,比剛才還不對勁,便問她現在在哪,但對方胡言亂語到根本沒辦法正常交流。


    看著掛斷線的手機,他在心裏做了一番掙紮,給左良去了一個電話,拜托他幫忙聯係f市的警方或者花小月的父母。他很懷疑對方受到刺激,但過往的經驗提醒著他最好不要多管閑事,所以,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極限了。


    因段喬鳶的突然造訪,孟景山和桑雲心被迫耽誤了一整天的時間,二人去醫院探望秦嘉瑞的計劃不得不改到了第二天。


    ------


    清晨的陽光穿透密集的樹冠斑駁的灑在濕潤的林間小道上,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樹葉混合的清新氣息,鳥鳴聲此起彼伏,宛如大自然最悠揚的樂章。


    盛和集團旗下的這家私立醫院便坐落於城南郊縣的這片密林之中,剛建成投入使用,但因為環境好,設備精良,且打著醫療與康養一體的旗號,剛開業便吸引了不少患者家屬諮詢。


    桑雲心和孟景山將車停到半山腰,沿著小道拾階而上,約莫十來分鍾便看到矗立在一處平坦開闊處的現代建築。


    若不是房頂那個大大的紅色十字架,桑雲心實在很難將這裏和醫院聯係起來,不但所處的位置偏僻,停車場和主建築也相隔甚遠,可以想象來這裏看病是多麽不方便的事情。


    孟景山看出她心中的疑惑,開口解釋道:“這塊地皮原本是我母親早年買下來準備修建度假山莊或酒店的,但是前兩年上頭的政策忽然變了,停止了對那一片的旅遊開發。”


    桑雲心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隱約能從樹縫中看到連綿起伏的山脈。


    “啊~我好像看過新聞,說是怕遊客破壞生態係統。”


    孟景山點點頭:“這兩年老齡化逐漸嚴重,我母親從中嗅到商機,將原本修建好的這棟樓改成了療養院。”


    以此來收割一部分人的養老金,不過這句話他沒說。


    “原來如此,可是停車場這麽遠,病人怎麽辦?”


    “有一條小道可以上來,不過隻能救護車和緊急車輛通過。”


    桑雲心了然,與其說這裏是醫院,實際上康養院更為貼切。不過她也有些擔憂,雖然這裏宣稱醫療設備精良,卻不一定存在搶救的條件,秦嘉瑞的病真的適合住在這裏嗎?


    或許她一會兒應該好好和謝向晨談談這個隱患。


    兩人沿著石徑往主建築前進,大約又走了七八分鍾才終於抵達醫院正門。大門敞開著,隔著二十米便能聽見裏麵傳來的喧嘩聲,隱約還能看到四處奔走的醫護人員。


    這鬧哄哄的場景桑雲心在三甲醫院的急診科見過不少,也不覺得奇怪,進門後直奔護士站詢問秦嘉瑞的病房。


    那小護士原本還掛著微笑的臉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變得有些僵硬,支支吾吾的讓兩人在原地等候便一溜煙兒的跑了。


    兩人麵麵相覷,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是孟景山反應更快一些,他隻往四周打量了幾眼,便開口肯定道:“醫院出事了。”


    “什麽?出什麽事了?”


    “先找人問問。”


    孟景山神色凝重,率先往醫務科的方向疾步走去。桑雲心不明所以,但還是三步並作兩步緊跟在身後。


    兩人剛循著聲音來源繞過大廳的服務台,見剛才的小護士正領著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女性往這小跑過來。


    “萬主任,就,就是這兩人。”


    那小護士氣還沒喘勻,便指著孟景山和桑雲心說道。


    萬主任隻皺著眉打量了兩人一眼,便急切的詢問道:“今天秦嘉瑞患者有和兩位聯係過嗎?”


    “沒有,怎麽這麽問?”


    桑雲心和孟景山對視一眼,忽然感到一陣心慌。


    監控室的牆上懸掛著好幾台顯示器,一格格的小屏幕裏是醫院各個角落的實時畫麵,頭頂的空調唿唿往外冒冷氣,明明是十分適宜的空調溫度,桑雲心卻感覺遍體生寒。


    秦嘉瑞失蹤了。


    “今早七點鍾的時候,護士到病房裏量體溫發現人不在,但是當時大家都沒太在意,以為病人去食堂用早飯了。到了八點半醫生查房的時候才意識到不對勁,大家把醫院上下找了一遍都沒找到人。”


    萬主任得知孟景山的身份,心裏更加忐忑,本來病人在醫院出事就是大事,沒想到患者還是少東家的朋友。


    “護工呢?不是找了兩個護工輪流看著嗎?”


    “我們發現人不見以後立刻聯係了這兩個人,但是他們都說自己今天休假,剛才院方已經通知他們來醫院了,具體情況要等人來了以後才知道。”


    桑雲心盯著屏幕上的畫麵,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謝向晨呢?”


    萬主任見兩人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後脖頸冒出一層熱汗,連忙解釋道:“聯係了聯係了,但是接電話的是謝先生的助理,說是正在開會不方便接聽。本來準備報警的,這不孟總您就來了嘛?”


    孟景山將唇線繃得筆直,看著監控迴放臉色逐漸凝重。


    監控上顯示,謝向晨是在昨天晚上八點半離開的病房,此後兩名護工在十點一前一後離開,而秦嘉瑞自從晚上七點進房間以後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在監控範圍內。


    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隻有兩種可能性,超自然現象或者監控內容被人篡改。顯然,第二種可能性是比較大的。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失蹤,孟景山當即便報了警。


    左良和那兩名護工幾乎是同時到的醫院,等警方這邊盤問得差不多了,謝向晨才姍姍來遲。


    他一來,整個醫院被攪得雞飛狗跳,要不是左良和孟景山按著,怕是要把那幾個負責人暴打一頓,再把醫院掀個底朝天不可。


    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其實十分簡單明了,謝向晨八點半接到盛和那邊的電話,臨時迴去處理一份文件,原計劃是做完就迴,所以那兩名護工便早早的離開了。但是沒想到這個班直接加到了淩晨,第二天一大早又有會議,就直接在公司睡了。


    左良調取了行車記錄和公司的監控,確定他所說的事實,當然,謝向晨也不可能會綁架秦嘉瑞,除非他腦子被門擠了。


    整個案件嫌疑最大的就是那兩個護工,一個說自己按照排班,今天白天就是休息,要到晚上才去替換。另一個說自己今天白天家裏有事,提前給秦嘉瑞請過假,對方也同意了。


    二人雖然各執一詞,但不排除這種可能性,警方在走訪的過程中也確實沒有找到他們的疑點。


    秦嘉瑞雖然沒有喪失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但整個人處於病重虛弱的狀態,沒有外人的協助根本不可能走出醫院。這也排除了他自己離開的可能,而且他目前的狀態,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想死也用不上這麽費勁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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