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聞?


    壓根不用刻意去聞。


    在李窈書貼近的一瞬間,陸淵的鼻尖就捕捉到了一股與此前截然不同的香味。


    而且……


    李窈書的美,遠不僅僅體現在容貌上。


    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乃至每一個微小的眼波流轉,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入骨的嬌柔嫵媚。


    尤其是此刻,一直以來用於掩麵的麵紗被取下,近在咫尺的絕世容顏將這份嬌柔嫵媚展現得淋漓盡致。


    而且嬌柔嫵媚之下,還有些許委屈與柔弱藏在那始終有三分霧氣彌漫的美眸之中,顯得異常楚楚可憐。


    兩人的麵容靠的極近,近到陸淵能感覺到麵前少女溫熱的鼻息似乎在自己脖頸之間輕柔瘙癢。


    並且這種感覺迅速向全身上下蔓延而去,讓他全身都酥酥麻麻的。


    未經人事的陸淵根本就扛不住。


    他腦袋向另一邊仰去,稍微拉開了一些與李窈書的距離,麵色不自然道:“聞到了。”


    可他的這番舉動,在李窈書看來敷衍的意味更濃。


    “你騙我!”李窈書眸中霧氣更盛,嬌柔的聲線中甚至隱約帶了一絲哭腔,她又向陸淵靠近了幾分,伸長了雪白的脖頸,仰頭道:“你認真聞。”


    雖然不知道李窈書為何如此堅持,但見其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陸淵也有些心慌,他隻能緩緩將頭靠了過去,隔著一小段距離,認真嗅了幾下,香味更濃。


    他正欲開口迴應。


    可李窈書卻在他之前開口道:“再靠近些。”


    陸淵有些疑惑地抬頭,視線在少女泛著紅暈的精致麵容與雪白的脖頸之間來迴掃視了一圈。


    再靠近些?


    會不會太近了?


    沒等他將心中的顧慮說出口,李窈書就坐直了身體,臻首向微微低頭的陸淵靠了過來。


    陸淵的鼻尖擠過少女烏黑柔順的青絲,直接觸碰到了少女脖頸處白皙細嫩的肌膚。


    沁人心脾的幽香伴隨著鼻尖柔嫩溫暖的觸感,讓陸淵整個人愣住了。


    不止是他,李窈書同樣愣住了。


    她能感覺到陸淵那灼熱的鼻息順著自己的脖頸一路向下鑽去,酥麻之感蔓延至全身,讓她的嬌軀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起來。


    李窈書從未與任何男子有這種親密的接觸,對這種感覺也極為陌生。


    她本隻是想讓陸淵靠近些,向對方證明自己確實有體香,壓根就沒想太多。


    也根本就沒預料到,靠太近的話,自己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身體酥麻不已,仿佛全身的骨頭都軟了下來,整個人沒有了一絲力氣。


    “聞、聞到了嗎?”


    李窈書的聲音都帶了些許顫抖,搭配上其本就柔弱嬌軟的音色,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些許旖旎之意。


    陸淵聞言也反應了過來,他連忙從李窈書雪白的脖頸間抬起了頭,強壓下心頭的異樣。


    “聞到了,很香。”


    他說話的時候甚至不敢去看李窈書,以免心頭的異樣難以壓抑。


    可等了半天也不見對方迴話。


    陸淵有些疑惑,正欲開口詢問時,李窈書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直接斜倚在他身側,上半身的重量完全壓在他身上。


    他低頭,卻見李窈書臻首枕著他的肩膀,青絲散落,雙頰連帶著耳根都泛起異常的紅暈,媚眼如絲,雙眸迷離,好像不是太清醒的樣子。


    這對嗎?


    陸淵隻與張文景學了一天的醫道,完全沒有行醫的能力,但也隱約看出,李窈書的這種情況似乎……不是太對勁?


    他伸手,想將李窈書扶起,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手放下,任由其無力地倚靠著自己。


    “你……沒事吧?”他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沒事,靠一會兒就好了~”


    李窈書微微喘著氣,聲音異常軟糯。


    陸淵聞言也不再說什麽,正襟危坐,一邊壓抑著心頭悸動,一邊靜靜等待著李窈書恢複正常。


    不知過了多久,李窈書撐著手,略顯吃力地將自己柔若無骨的身軀從陸淵身上挪開。


    “對不起~”她俏臉依舊一片通紅,臻首微低,不敢直視陸淵。


    陸淵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你是不是有病?”


    ???


    這句話讓李窈書原本已經被羞怯占滿的內心擠入了些許茫然無措與惱火。


    陸淵說這句話什麽意思?


    是嫌棄嗎?


    “什麽?”她有些不可置信地詢問道,美眸中的霧氣已經有了凝聚成水珠的趨勢。


    “我是說,你剛剛渾身好像失去了力氣,是不是犯病了?”陸淵將問題闡述得更詳細了一些。


    李窈書聞言悄悄鬆了口氣。


    她還以為自己此前的行為引起了陸淵的反感。


    可隨即心中的羞怯便再次席卷而來。


    犯病?


    這怎麽能叫犯病呢?


    她隻是……


    李窈書偷偷看了陸淵一眼,麵色更紅,不知該如何解釋。


    想了半天,隻低聲道:“不是病。”


    陸淵卻有些不相信,疑惑道:“那你怎麽……”


    “這個你拿著。”


    沒等陸淵的話說完,李窈書就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個小暖爐,將其遞給陸淵,打斷了他的詢問。


    “這是?”


    “這是暖手的爐子,裏麵燒著木炭,你拿著把手就好,千萬不要碰爐子,會燙到。”


    自從昨晚碰到陸淵的手以後,李窈書便發現陸淵的手一片冰涼。


    因此她特意準備好了這個暖手爐,早前的沉默便是在內心糾結,該如何才能順其自然地將爐子遞給陸淵。


    與陸淵要詢問的事情比起來,送暖手爐這種事便一點都無須糾結了。


    總不能如實告訴陸淵,自己是動情了吧?


    雖然在追求陸淵這件事上她無比大膽,可那也是相對的。


    她本就是極為內斂怕生的性子,昨晚下棋時的主動已經是極限了。


    更何況如今連麵紗都被她取下。


    陸淵從李窈書手中接過爐子,熾熱的暖意驅散了掌中的冰冷,讓他感到異常舒適。


    “謝謝!”


    李窈書低低‘嗯’了聲,沒有再說話。


    於此同時,慢慢晃悠的馬車也停下了。


    車廂外,始終沉默的李承元開口道:“陸兄,已經到了。”


    李窈書聞言立即將麵紗帶上,而後如同鄧月嬌一般,將陸淵小心攙扶下了馬車。


    正在打拳的張文景見陪伴在陸淵身邊的佳人換了,頗有些驚訝。


    李窈書將陸淵攙扶下車以後就上前向張文景行禮。


    一番寒暄後,她麵色微紅,小聲向張文景詢問道:“張爺爺,茅房在哪?”


    張文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陸淵,麵色有些古怪,卻也沒有多說什麽,指了指茅房所在的方位。


    “在那邊。”


    陸淵也湊到張文景身邊,偷偷詢問道:“李姑娘她是不是有什麽病?”


    張文景已經從李窈書身上看出了異常,他翻了個白眼。


    “她身子好著呢,沒病,天生媚體罷了。”


    “天生媚體?”


    張文景看了看同樣麵色古怪的李承元一眼,壓低了聲音向陸淵道:“就是容易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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