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把方小寶送迴自己的房間,李蓮花看著麵前的酒菜,輕輕歎了口氣。


    人總是到了無法挽迴的時候,才會知道後悔。


    可後悔是最沒有用的。


    後悔改變不了曾經發生的任何事情。


    彌補也補不上心裏的傷。


    桃夭靜靜地合衣躺在柔軟的床榻之上,神情顯得異常木訥,仿佛所有的情緒與活力都消失了,隻留下一具空殼,靜靜地躺在那裏。


    那雙曾經閃爍著靈動光芒、流光溢彩、顧盼生輝的眼眸,此刻變得空洞而深邃,像是失去了焦距,正漫無目的地凝視著天花板上的某個虛無點,又似乎穿透了時空,看向了遙遠而未知的地方。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隨著她的心境而變得沉重而壓抑,連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風低語和遠處隱約可聞的蟲鳴,都顯得那麽遙遠,那麽不真實。


    桃夭的唿吸一向清淺的仿佛不存在一般,但在這份表麵的平靜之下,卻隱藏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是失落、是迷茫、還是深深的疲憊與無助?


    床榻旁,一盞昏黃的燭光搖曳,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為這孤寂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暖意,卻也更加映襯出她形單影隻的淒涼。


    李蓮花坐在床榻旁,伸手輕撫了桃夭冰涼的小臉,輕聲問道:“怎麽都不調節體溫了?冷不冷?”


    其實此時天氣也漸漸轉暖,狐裘大氅都收起來好些日子了,隻是夜裏難免還有些寒涼,桃夭這全身冰涼的模樣,總讓李蓮花有些心慌。


    捂了捂臉,又捂了捂手,李蓮花又把被子給桃夭蓋好,才輕聲問道:“你今天都沒好好吃飯,晚上我與舊友重逢沒顧得上你,餓不餓呀?想吃點什麽?吃小寶的東西,不用省,還是想吃我做的?”


    桃夭不想說話,也不想吃東西,輕輕閉上了眼,表示自己想睡覺了。


    李蓮花有些無奈,歎了口氣,一個人出了門。


    今日大宴,天機山莊很多賓客,不僅要吃,還要住,廚房至今都還有人在忙著,李蓮花找過去借了個灶台,廚房的人誠惶誠恐的唯恐怠慢了貴客。


    李蓮花也沒管他們,食材都是現成的,就是做起來廢了些許時間,又讓人給他盛了碗清雞湯,便提著食盒迴去了。


    屋子裏桃夭還是無聲無息的躺著,動也沒動一下,但李蓮花就知道她肯定沒睡著,把食盒放在床邊,抱起桃夭,柔聲說道:“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芙蓉肉了,這可不能過夜的,你多少吃一點吧?”


    食物都喂到嘴邊了,桃夭睜開眼,看了眼眼前的食物,又看了眼李蓮花,最後才微微張嘴吃下。


    桃夭是真的沒胃口,李蓮花也沒打算真讓她吃這個填飽肚子。


    天劍客說的對,他現在隻能靠這種手段讓桃夭舍不得。


    桃夭願意吃就好。


    桃夭喝完了雞湯,芙蓉肉也隻吃了幾塊。


    李蓮花打開床邊的窗戶,今夜月色明媚如洗,銀輝灑滿大地,給寧靜的夜晚披上了一層柔和而神秘的紗幔。天空宛如一幅精美的水墨畫,幾縷輕盈的雲朵悠然漂浮,在月光的照耀下,邊緣鑲上了淡淡的銀邊,更添幾分夢幻與雅致。星星似乎也被這皎潔的月光所折服,隱去了它們的光芒,甘願成為月之夜的配角,偶爾有幾顆頑皮的,閃爍著微光,與月亮遙相唿應,共同編織著夜的詩篇。


    微風輕拂,帶著夜的涼爽與花草的香氣,穿過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仿佛是大自然最悠揚的樂章,為這明月之夜增添了幾分生動與活力。遠處的山巒在月光的勾勒下,更顯輪廓分明,宛如一幅幅淡雅的剪影畫,靜靜地守護著這片土地。山腳下的小溪潺潺流淌,水麵上波光粼粼,仿佛是月亮在水中灑下的點點碎銀,隨著水波輕輕搖曳,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李蓮花抱著桃夭,輕聲哄著她開口說話,也還是好久才聽見桃夭迴上一句。


    最後李蓮花把玩著桃夭的手,想起了雪仙姬以前給桃夭講的故事。


    李蓮花便問桃夭:“你先前跟我說,雪仙姬給你講的那個《白娘子永鎮雷峰塔》的故事,你說你不明白的,問過雪仙姬嗎?”


    桃夭沉默了好一會,李蓮花還以為她還是什麽都不想說,桃夭才開口:“花花,我不懂,既然天都不允許,為什麽白娘子還要執著和許宣在一起?”


    李蓮花笑了笑,說道:“我不知道白娘子怎麽想的。”他用下巴輕輕蹭了蹭桃夭的額頭,說道:“夭夭,若是換做我,也許前路很難,但若是你不怕,無論如何我都走這一路的。”


    桃夭又問道:“那要是我害怕了呢?”


    李蓮花的手抖了抖,才輕聲說道:“那便是我,獨自走這條路。”


    桃夭又沉默了好一會,才輕聲問道:“那,結局就是被鎮在雷峰塔裏,這一路,注定走不了呢?”


    李蓮花低頭溫柔的輕撫桃夭的小臉,呢喃的說道:“但求一個圓滿呀。”


    不問前路,不問結局,但求一個圓滿。


    若不行,便等待下一個輪迴。


    可如今,桃夭卻後悔了。


    月夜下漸漸傳來悲涼的音,是展雲飛以葉為笛吹響的樂曲,似乎是在祭奠著什麽,當真是一個淒淒慘慘戚戚。


    桃夭忽然問道:“你是不是跟人家打賭了?”


    少師跟剛有靈識的吻頸講故事,就講過一個李相夷搶人家頭巾的故事。


    桃夭也是忽然想起來的。


    李蓮花忽然就笑了,然後一邊給桃夭梳頭,一邊說道:“當年我跟他一起抓人,少了根綁人的繩索,就跟他打賭,把他的頭巾贏了,後來他就不束發了。”


    當年他與展雲飛聯手打破聯海幫,捉了幫主蔣大肥,想要將蔣大肥綁迴炎州時卻沒有綁人的繩索,於是呢,就看中展雲飛的頭巾。


    別看展雲飛現在是一天天不紮頭發,其實當年也是個愛臭美、窮講究的小帥哥,不怪他當年能跟李蓮花玩到一起。


    能跟李蓮花玩到一起的人,大多都和他有一些差不多的地方,也就是有共同語言。


    展雲飛哪裏打得過李相夷,簡直就是被武力霸淩了,倒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重諾,李相夷都死了十年了,他還是遵守諾言絕不束發。


    李蓮花歎息一聲,何曉鳳這麽看臉的人,一個不梳頭發的人怎麽入得了她的眼?


    所以,他這一賭,豈非誤了人家姻緣。


    桃夭難受的把頭埋進李蓮花懷裏,“你快去跟他解除這個賭約吧。”


    李蓮花輕笑,給桃夭捂住耳朵。


    其實,展雲飛吹的不難聽,隻是太讓人難受了。


    不過桃夭說的倒也沒錯,解鈴換需係鈴人,他若開了口,展雲飛想必還是會重新綁迴頭發的。


    豎日清晨,李蓮花便要帶桃夭離開。


    方小寶知道李蓮花和天劍客約好在丹丘城碰麵,何曉鳳剛剛成婚,他連新婚的姨夫都還沒見過,自然不能跟著走了,一大早便來送。


    可方小寶還沒把李蓮花送出門,就聽見外麵一陣喧鬧。


    “啊,血,快來人啊!快來人哪!救命啊,快來人啊!有血!”一陣倉皇失措的女聲尖叫。


    李蓮花和方小寶對視一眼,方小寶衝了出去,李蓮花正準備跟出去,卻見桃夭沒有跟著動腳步,迴頭看了桃夭,卻見桃夭看著他,像是在等他迴頭,卻又沒想過他真的會迴頭一般。


    李蓮花心下澀然,迴身牽起桃夭的手,說道:“小寶家出了事,我們怕是不能這麽快離開了,我們先看看是什麽情況好不好?”


    桃夭輕聲說道:“嗯,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李蓮花默然,然後才笑著說:“好,等我迴來。”


    方小寶已經養成了習慣,出了事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師傅,又迴來找李蓮花,把李蓮花拉到了新房內。


    此時新房內已經很多人了,侍女站了兩排,側方是一眾侍衛。何曉鳳依然穿著婚服,坐在椅子上,何曉惠扶著她的肩,方則仕和展雲飛都站在旁邊。


    所有人都或是一臉嚴肅或是一臉驚恐與悲傷。


    方小寶先是叫了人:“爹,娘。”見小姨一臉悲傷與恍惚,像是受了不小的驚嚇,頓了頓,轉頭問展雲飛:“出什麽事了?”


    展雲飛不言不語,一臉深沉,伸手指了指床榻處。


    李蓮花和方小寶望去,卻見床榻上一襲紅袍還拖曳在地,旁邊一灘血跡。


    離兒驚慌的說道:“少爺,少爺,嚇死人了,昨夜新郎出事了,屍體也不見了,現在隻剩下一張人皮了。”


    何曉鳳紅著眼說道:“小寶,你們不是邢探嗎?這次可一定要幫我找到兇手!替我那枉死的夫君討迴公道!”


    李蓮花和方小寶走向床榻,檢查了一下床上的喜服。


    李蓮花轉頭問道:“何姑娘,這張人皮,你是如何斷定就是新郎的呢?”


    何曉鳳含淚說道:“此前魏郎受了傷,他上藥時我瞥見過,他的背上,就刺著這一副刺青圖案。”說著,悲從中來:“可憐我魏郞,新婚之夜,竟然屍骨全無,隻剩這一張血淋淋的人皮。”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新郎又不是水做的,怎麽就會憑空消失了呢?”何曉惠疑惑的說道。


    方小寶繼續檢查床榻,說道:“這被褥和衣服都是完好的,沒有腐蝕的痕跡,這不像是化屍水啊。”方小寶看向李蓮花。


    李蓮花又看向何曉鳳問道:“那何姑娘,你可記得昨夜發生過的事情?”


    何曉鳳遲疑的想著說:“昨夜···昨夜···”


    “你別急,慢慢跟我們說。”展雲飛在一旁安撫何曉鳳。


    何曉鳳聽到展雲飛的話,心忽然就有些安定,才緩緩說道:“昨日傍晚,我和魏郎拜完堂,便迴到院中,見天色還早,就一起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兒,直到月上梢頭我們才迴了房,喝了合巹酒後,我就覺得有些困了,魏郎就扶我上床休息,之後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再醒來,就見他變成了這一張,血淋淋的人皮。”何曉鳳越說越難過,又開始哭了起來。


    方小寶覺得奇怪:“喝完合巹酒就困了?小姨,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可疑的地方?”何曉鳳想了想,恍然想起她迷迷糊糊中,聽見魏清愁對著她說道:遺形得極樂,升仙上玉京,何曉鳳迴憶道:“我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魏郎喜歡詩。”


    詩句,人皮,以及人皮上的刺青,都是疑點。


    李蓮花說道:“這新郎,似乎有些古怪。”


    眾人也沒想到,死的是新郎,有古怪的也是新郎。


    方小寶忽然上前幾步,看著地上打碎了一地的瓷器,妝匱都落在了地上,銅鏡也掉落在一旁,“這有人打鬥過的痕跡,昨晚應該有人闖入了新房,但卻未傷小姨分毫。”


    “可以肯定的是,這天機山莊內,並無其他人再遇害或受襲。”展雲飛確定的說道。


    “所以說,兇手是衝著魏清愁來的?”何曉惠說道:“他殺完人之後,就把屍體給帶走了?”


    “不可能。”展雲飛說道:“昨天我值夜之時,二堂主他們還專門給我送了一盒喜糖,此後就再無其他人再進入新房了,否則,絕對逃不過我的眼睛。”


    好家夥,你在人家對麵,守了整整一夜呀。


    “也就是說魏清愁,必是在展兄迴來之後才死的。”李蓮花說道:“展兄呢,一整個晚上都守在這個屋子的對麵,那麽兇手就不可能從正麵進出,這窗戶後麵的峭壁沒有入口,天機堂的機關向來非常的有名,難不成,這裏還有其他的機關和密道?”


    何曉鳳迴答道:“這座小樓,就是很平常的地方,其他什麽都沒有。”


    “這屍體不見了,唯獨留了張雕青人皮在這兒,如果兇手殺了魏清愁,是為了雕青人皮,為何這人皮不帶走呢?”方小寶說道。


    見方小寶一時沒有主意,方則仕便對何曉惠說道:“夫人,三妹想必受了不少驚嚇,不如先去別處休息休息,這裏就交給兒子吧。”


    於是何曉惠便帶著何曉鳳還有方則仕離開,留下一屋子人陪著李蓮花方小寶查案。


    方小寶看著李蓮花問道:“你在想什麽呢?”


    李蓮花迴答道:“既然整晚都沒人出去,那麽兇手和屍體,或許根本就沒有離開。”


    一句話,說的方小寶毛骨悚然。


    眾人又在屋子裏翻找線索,李蓮花看著龍鳳花燭有些奇怪,和外麵常見的都不太一樣,便叫來侍女問道:“離兒,這裏為什麽會配這麽大的花燭啊?”


    離兒迴答道:“哦,這些都是二堂主特意吩咐的,二堂主凡事都是喜華貴,她喜歡熱熱鬧鬧的,也希望新房裏三天三夜都燃亮燭光,所以特意定製了這些碩大的紅燭。”說著指了指旁邊的大櫃子:“櫃子裏還呢,你來看。”便去打開櫃子。


    李蓮花走過去,卻隻見一個空蕩蕩的大櫃子,裏麵鋪著紅紙,有一些蠟痕。


    “誒?沒有了?”離兒也是一臉懵,但她不負責更換蠟燭,也不太清楚,隻是說道:“都燒完了。”


    李蓮花對離兒前後不一的話表示疑惑,“這成親不過一夜,怎麽會燒的這麽快?”


    離兒一向頭腦簡單,也沒把這當一迴事,隻是搖搖頭,又把櫃門關上了。


    展雲飛拿著一個瓶子過來給李蓮花看,方小寶趕緊過來接過,發現裏麵晃動有聲音,倒出來在手心上一看,是幾塊紅色的晶石。


    展雲飛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麽?”


    方小寶仔細看過迴到道:“這是紅玉床的碎片。”然後解釋道:“我娘前幾年得到幾塊上好的紅玉原石,便給我們做了床,冬暖夏涼,甚是好用。”


    “紅玉床?”李蓮花重複了一句,忽然想到什麽,看向展雲飛。


    展雲飛也立刻想到了什麽,轉身快步走向床榻,掀開床墊,用雙指撫過,說道:“這不是紅玉。”說著放在鼻下聞了聞:“是蠟。”


    毫無疑問,這就是失蹤的那些龍鳳花燭的最終歸宿了。


    “櫃子裏的紅燭消失,這燭台上的紅燭又長短不一,看來是有人砸碎了床,再把屋內的紅燭融了,覆蓋在上麵了。”方小寶說道。


    李蓮花接著說道:“看來,鑿掉的紅玉碎片大概都被分散在屋子的各個小角落裏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屍體,就藏在紅玉床底下。”方小寶一臉不忍。


    畢竟是他未曾謀麵的小姨夫,被人殺了藏在床底下,他小姨今早還是在床上醒來的,這知道了得多害怕多難過呀。


    找人重新鑿開了床榻,又從床榻裏把屍體抬了出來,幾人再一次陷入了困境。


    方小寶不解的問道:“怎麽是具女屍啊?”


    展雲飛說道:“從這發髻和打扮來看,應當是天機山莊的侍女啊。”


    說著,展雲飛看向了唯一在場的侍女離兒。


    離兒捂著鼻子害怕的認了認人,說道:“這···這好像是娥月。”


    “娥月?”方小寶奇怪的說道:“我怎麽不認識啊?”


    笑死,你一年到頭迴家幾天啊,待在家裏的展雲飛都沒認出來呢。


    離兒解釋道:“娥月是最近才來的,少爺一直沒迴家,自然不認識。”


    “最近來的?”李蓮花蹲下身,看了看屍體,說道:“這脖子上有道勒痕,頸骨也斷了,是致命傷。”


    且這具女屍的背後大片出血,顯然那之前雕青的人皮正是從她背上割下來的。


    展雲飛上前兩步仔細看了看女屍脖頸處的勒痕說道:“這麽細的勒痕,也就表示這東西紀要堅韌,又能夠置人於死地。可是在這屋裏乃至天機山莊都沒有這種東西啊。”展雲飛對莊裏的事了如指掌,他說沒有,那就是沒有,方小寶也不會反駁。


    展雲飛又看向女屍的手,手腕處有一隻銀鐲子,展雲飛拿起來看了看,卻意外打開了銀鐲子的機關,速度極快的小巧機關刀連著堅韌如絲的線射出,展雲飛閃身避過,小刀在牆壁上彈射一下,又迴到了鐲子內。


    “這是兇器。”方小寶說道。


    李蓮花也沒有否定方小寶的話,隻是說道:“看來這個女子是有備而來。”


    展雲飛說道:‘這兇手是用娥月自己身上的東西殺了她。’


    這點李蓮花倒是不太認同,他雙手撐著膝蓋緩緩站起身來,嘴裏慢悠悠的說道:“隻怕是她想先發製人,卻反製於人。不過這屋中,原本就隻有二堂主和魏清愁,除非昨夜有人躲過了你的視線闖了進來,否則的話就隻可能——新郎根本沒有死。”


    “新郎根本沒有死!”方小寶立刻接口道。


    好好好,師徒組再次上大分。


    展雲飛看了看兩人:那我走?


    方小寶本就是李蓮花一手教出來的,兩人倒是都沒多在意,李蓮花有些欣慰方小寶終於有一點能出師的跡象了。


    方小寶隻在意這件事,臉色很不好的說道:“是他謀劃了這一切!他故意在兇手的背上,繡上和自己一樣的圖案,假裝自己被害,然後逃···溜之大吉。”


    方小寶一邊說,一邊看向李蓮花,向李蓮花確認,同時這孩子還無師自通的學會避諱師娘的名諱了。


    既然臭小子自己改了,李蓮花也沒什麽意見,隻是給予方小寶確定道:“沒錯。”


    說出來難怪方小寶會自卑,他剛剛推理出兇手,李蓮花早就把整個事情理順了。


    李蓮花對著桌上的翻倒的酒水說道:“你們看,這裏有酒漬。”


    方小寶看過去,卻發現李蓮花指的不是桌上,而是桌後不遠處的地上,方小寶奇怪的問道:“這裏怎麽會有酒漬啊?是有人故意撒在這兒的?”


    此時,展雲飛抱著劍站在後麵想著,他還是那個他,隻是沒想到,現在還有能跟得上他思路的人。


    果然,方多病前途不可限量啊。


    展雲飛努力參與進去:“也就表示,魏清愁早就知道這酒有問題,但他卻一直沒說。”


    李蓮花說道:“很可能酒中的藥,是被娥月自己下所下。娥月呢,帶著暗器,潛進這個新房想對為魏清愁下手,卻沒有想到的是,竟然被魏清愁所反殺。”


    展雲飛不理解:“可是我一直守在外麵,這娥月是怎麽進來的?”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新婚之夜禮數繁多,來往的人自然也多,說不定這個娥月來布置新房之時就從未離開過。”李蓮花說道。


    方小寶猜想道:“娥月先埋伏在了屋裏,在酒裏下了藥,才伺機襲擊魏清愁,可魏清愁迴到房間之後 ,發現了端倪,於是將計就計,假意喝了酒準備就寢,再伺機反殺娥月。”


    李蓮花去撿起之前掉在地上銅鏡,說道:“我之前就在想,若是打鬥見撞倒了這個梳妝台,不是應該梳妝台鏡架連著鏡子一塊兒倒下嗎?為何前兩者都能穩穩當當的,唯獨這個鏡子卻掉了下來?”


    “你是說,這鏡子是魏清愁拿來殺娥月的工具?”方小寶問道。


    李蓮花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當然他講的也隻是他的猜測,但各位都應該對李蓮花有信心,他說的都是對的,猜的也是對的。


    “魏清愁將何姑娘扶到床上後,假裝去拿鏡子來整理自己,娥月以為這時的魏清愁已經中了酒中迷藥,於是準備下手,但魏清愁其實早已察覺了娥月的一舉一動,所以這個鏡子便是魏清愁殺娥月的佐證。”李蓮花看了方小寶:“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方小寶問道。


    “屍體頸上的痕跡很清晰,一看就是一招致命,證明這個兇手,武功絕對不是很差,”說著,李蓮花問展雲飛:“展兄,你確定魏清愁的武功很差嗎?”


    展雲飛點頭確定,然後說道:“我曾試過他的武功,此人招式局促,畏手畏腳,內力也甚淺,三兩招之內,便認輸了。”


    “這就奇怪了,這魏清愁究竟是何人,這娥月為什麽要殺他?還有,他又是如何從展護衛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呢?”方小寶還是提出了很多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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