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河縣城,有一對兄弟,哥哥武大郎,生得身材矮小,卻心地善良,靠著每日早起晚睡,辛苦做那炊餅生意維持生計。


    弟弟武鬆,自幼便展現出不凡的氣力與膽識,對習武有著濃厚的興趣,常常跟著縣城裏的武師們學習拳腳功夫,練就了一身好武藝,性格更是豪爽仗義,眼裏揉不得沙子,見不得世間不平之事。


    隻是武鬆年少氣盛,在家鄉時與人起了些衝突,那衝突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可對方仗著家裏有些權勢,三番五次地找武鬆麻煩。武鬆哪受得了這般氣,一怒之下,便告別兄長,踏上了前往陽穀縣的路途,想著在那處謀個生計,也好過在清河整日受氣。


    這一日,武鬆來到陽穀縣地界,行至景陽岡下,隻見一家酒店酒旗招展,店內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彼時,民間酒肆文化盛行,這樣的路邊酒店,既是過往行人歇腳打尖的去處,也是當地人聚在一起談天說地的場所。


    武鬆本就好酒,當下便邁步進了店去。他找了個空位坐下,將隨身帶著的哨棒往桌旁一靠,大聲喊道:“店家,快拿好酒好肉來!”


    店家聞聲趕忙過來,滿臉堆笑地說道:“客官,咱這兒有自家釀的好酒,還有剛煮好的熟牛肉,您看咋樣?”


    武鬆點頭稱好,不多時,酒菜便上了桌。那時,釀酒工藝雖比不上後世那般精細,但民間自釀的酒也別有一番風味,或醇厚,或清冽,各有特色。


    武鬆端起酒碗,仰頭一飲而盡,隻覺這酒入口醇厚,迴味悠長,不禁讚道:“好酒!”說罷,便一碗接一碗地喝了起來。


    店家在一旁看著,心裏直犯嘀咕,待武鬆喝了幾碗後,忍不住勸道:“客官呐,您可別再喝了,這酒勁大著呢,而且景陽岡上最近出了隻吊睛白額大虎,兇猛得很,已經傷了不少過往行人。您還是在咱這兒留宿一晚,等湊齊了二三十人,結伴過岡才安全呀。”


    武鬆聽了,哈哈一笑,拍著桌子說道:“我武鬆走南闖北,什麽兇險沒見過,還怕那大蟲不成?你莫要囉嗦,隻管上酒便是。”


    店家麵露難色,又勸道:“客官呀,您是有所不知,那老虎可厲害著呢,官府都派了好幾撥獵戶去圍剿,可都铩羽而歸呀。這幾日,就又有幾個行人在岡上遭了殃,您可千萬別逞強啊。”


    武鬆卻滿不在乎地迴道:“哼,那些獵戶沒本事,可不代表我武鬆也沒本事,我倒要會會那大蟲,看它能奈我何!”


    店家見勸不住,無奈地搖搖頭,又給武鬆上了幾碗酒。就這樣,武鬆一共喝了十八碗酒,這才站起身來,付了酒錢,拿起哨棒,晃晃悠悠地朝著景陽岡走去。


    上了岡後,武鬆酒勁漸漸上頭,隻覺得渾身燥熱,腦袋也有些暈乎乎的。他瞧見路邊有塊大青石,便走過去,躺了上去,想歇息一番,不一會兒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那時的景陽岡,古木參天,雜草叢生,常有野獸在其間穿梭覓食。忽然,一陣狂風唿嘯而過,吹得那草木沙沙作響,樹葉紛紛飄落。


    武鬆心中一驚,酒也醒了幾分,睜眼一看,隻見一隻吊睛白額大虎從樹林裏躥了出來,那老虎張著血盆大口,威風凜凜,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透著兇光,口中發出陣陣低沉的吼聲,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吞入腹中。


    武鬆當下一個激靈,翻身而起,握緊了手中的哨棒,全神貫注地盯著老虎,心中暗自思忖:“今日倒要看看是你這畜生厲害,還是我武鬆的拳頭硬!”


    那老虎見了武鬆,先是一個猛撲,朝著武鬆直撲過來,帶起一陣腥風。武鬆反應極快,往邊上一閃,輕鬆躲過了這致命一撲,老虎撲了個空,落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老虎見撲空了,惱羞成怒,把尾巴一甩,使出個“掀”的招式,想用那粗壯的尾巴將武鬆掃倒。武鬆早有防備,再次敏捷地避開,老虎的尾巴擦著他的衣角掃過。


    緊接著,老虎把身子一扭,後腿一蹬,使出了“剪”這一招,妄圖用強有力的後腿攻擊武鬆。武鬆又一次側身躲過,此時已與老虎周旋了幾個迴合,卻絲毫不落下風。


    武鬆瞅準時機,大喝一聲,舉起哨棒,朝著老虎狠狠打去,他本想著這一棒下去,定能讓老虎受傷,哪想用力過猛,哨棒打在了樹枝上,“哢嚓”一聲,哨棒竟折做兩截。


    老虎見此,越發兇猛,又一次撲了過來,武鬆扔掉斷棒,毫不畏懼地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就在老虎撲來之時,武鬆猛地向前一衝,側身抱住老虎的脖頸,用盡全力,把老虎往地上一按,順勢騎在了老虎背上。


    那老虎拚命掙紮,左右扭動著身子,想要把武鬆甩下來,可武鬆死死揪住它的皮毛,雙腿夾緊虎身,一刻也不放鬆。


    緊接著,武鬆揮起拳頭,如雨點般朝著老虎的腦袋砸去,每一拳都帶著千鈞之力,打得老虎嗷嗷直叫。


    那老虎掙紮著,吼叫著,漸漸沒了力氣,最終癱倒在地,一命嗚唿了。


    武鬆打死老虎後,自己也累得氣喘籲籲,坐在地上歇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他站起身,看著地上的老虎,心中滿是暢快,想著:“這等畜生,也敢在這景陽岡上傷人,今日算是除了一害。”


    隨後,武鬆拖著老虎下了岡,這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傳遍了陽穀縣的大街小巷。彼時,消息的傳播多靠人們的口口相傳,街頭巷尾的百姓們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著武鬆打虎的壯舉,都對他欽佩不已,紛紛稱讚他是打虎英雄。


    那陽穀縣知縣知曉後,對武鬆的勇猛大為讚賞,覺得他是個難得的人才,在這治安不太安穩的時期,正需要這樣有本事的人來維護地方安寧,便任命他為都頭,武鬆自此在陽穀縣落了腳,過上了一段安穩的日子。


    在陽穀縣做了都頭後,武鬆每日忙著處理縣裏的事務,巡查街巷,維護治安,日子倒也充實。


    一日,他正在街上巡查,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他的名字。武鬆迴頭一看,竟是哥哥武大郎,兄弟倆久別重逢,自是歡喜不已。


    武大郎拉著武鬆的手,眼裏閃著淚花,說道:“兄弟啊,可算見到你了,哥哥我這些日子一直惦記著你呢。”


    武鬆看著哥哥,心中也是感慨萬千,說道:“哥哥,我這不是迴來了嘛,以後咱兄弟倆又能在一起了,我定會好好照顧你。”


    武大郎娶了潘金蓮為妻,潘金蓮生得頗有幾分姿色,可在那個講究門當戶對、女子需守婦道的年代,她卻心性浮躁,不安於室。


    她本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因得罪了主家,被主家許配給了武大郎,心中一直對這樁婚事不滿,覺得自己這般容貌,嫁給武大郎實在是委屈。


    後來,潘金蓮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結識了陽穀縣的惡霸西門慶。西門慶本就是個風流好色之徒,家中頗有資產,又與官府中的一些人往來密切,在陽穀縣可謂是橫著走的人物。


    他見潘金蓮生得美貌,便起了歹心,時常借故與她接近,不是送些綾羅綢緞,就是說些甜言蜜語。


    而潘金蓮也被西門慶的花言巧語和闊綽的出手所迷惑,一來二去,兩人便勾搭成奸。


    他們的醜事被那王婆瞧在眼裏,王婆是個見錢眼開、心術不正的人,為了從中獲利,不僅不勸阻,還從中撮合,教唆他們用砒霜毒死武大郎,好能長久地在一起。


    彼時,民間醫藥知識雖有一定普及,但砒霜這樣的毒藥管控並不嚴格,一些不法之徒便能輕易獲取。潘金蓮和西門慶聽信了王婆的話,找了個機會,將砒霜混入藥中,騙武大郎喝下,武大郎喝下毒藥後,痛苦地掙紮了一番,便含冤死去,他們還偽裝成武大郎是因病暴斃的樣子。


    武鬆外出公幹迴來後,見哥哥突然離世,心中悲痛萬分。他看著哥哥的屍首,總覺得事有蹊蹺,哥哥平日裏身體雖算不上健壯,但也沒什麽大病,怎會突然暴斃呢?帶著滿心的疑問,武鬆決定查個清楚。


    那時,官府辦案往往需要百姓提供線索,可街坊鄰居們畏懼西門慶的權勢,又怕惹禍上身,都不敢說實話。武鬆心中明白,想要知曉真相,還得靠自己。


    於是,他先是找到了隔壁的王婆,敲開她的門後,武鬆一臉嚴肅地問道:“王婆,我哥哥走得不明不白,你整日在這附近,可知道些什麽?”


    王婆心裏一驚,卻佯裝鎮定地迴道:“哎呀,武都頭呀,我一個老婆子能知道啥呀,你哥哥那不是生病沒治好嘛,這都是命呐,您就別太傷心了。”


    武鬆眉頭一皺,目光如炬地盯著她,說道:“哼,你莫要跟我打馬虎眼,我哥哥平日裏身體硬朗,怎會突然就病死了?你要是知道什麽,最好如實說來,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王婆嚇得一哆嗦,但還是嘴硬道:“武都頭,您這可就是冤枉我了呀,我真的啥都不知道呀。”


    武鬆見她不肯說實話,也不多糾纏,轉身又去問其他街坊鄰居。可眾人皆是支支吾吾,不敢吐露實情。


    經過一番耐心的詢問和暗中調查,武鬆從一個膽小怕事的鄰居口中得知了哥哥是被潘金蓮和西門慶合謀害死的真相。


    那鄰居起初不敢說,在武鬆的再三保證和威逼之下,才戰戰兢兢地將所知道的一切道出。


    武鬆氣憤填膺,當下便拿著證據去縣衙告狀,希望知縣能為哥哥主持公道。他跪在縣衙大堂上,將哥哥被謀害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懇請知縣嚴懲兇手。


    知縣坐在堂上,聽了武鬆的陳述後,卻慢悠悠地說道:“武鬆啊,你說你哥哥是被人謀害,可有真憑實據?僅憑你這一麵之詞,本官可不能隨意抓人呐,你且迴去再找找證據吧。”


    武鬆一聽,著急地說道:“大人,我這證據確鑿呀,街坊鄰居雖不敢明言,但也都知曉此事,您若派人去仔細查問,定能水落石出啊,還望大人為小人做主呀。”


    知縣卻不耐煩地擺擺手,說道:“好了好了,本官自有決斷,你先退下吧,莫要在此糾纏。”


    武鬆知道知縣是有意袒護西門慶,靠官府是無法為哥哥報仇了,當下便決定自己動手。


    他先是請了街坊鄰居們來到家中,擺了靈堂,那時辦喪事有著諸多講究,靈堂的布置、祭品的擺放等都有一定規矩,武鬆雖心急如焚,但還是一一照做,隻為讓哥哥走得安穩些。


    然後,他把潘金蓮和王婆叫到跟前,眼中冒火,厲聲質問:“你們兩個賤人,我哥哥到底是怎麽死的,你們給我如實招來,若有半句假話,休怪我武鬆不客氣!”


    潘金蓮起初還想狡辯,強裝鎮定地說道:“叔叔,你這是何意呀,你哥哥本就是病了許久,醫治無效才走的,你怎能這般冤枉我們呀。”


    武鬆怒吼道:“呸!你們幹的好事,以為能瞞天過海嗎?我都已經查得清清楚楚了,你們與西門慶那奸夫合謀,用砒霜毒死了我哥哥,還不快從實招來!”


    王婆見勢不妙,想繼續狡辯,卻被武鬆一個眼神嚇得不敢吭聲了。潘金蓮見實在瞞不住了,隻得哭著說道:“叔叔,是那西門慶逼我的呀,我也是一時糊塗,才犯下這等大錯呀。”


    武鬆聽著,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怒吼一聲:“你們這等狠毒之人,天理難容!”說罷,抽出腰間的佩刀,手起刀落,斬殺了潘金蓮,割下她的首級,用布包了起來。


    隨後,武鬆提著潘金蓮的首級,徑直奔向獅子樓。獅子樓在陽穀縣頗為有名,是當地達官貴人、富商巨賈們常去的飲酒作樂之所,每日裏賓客盈門,熱鬧非凡。


    此時,西門慶正在獅子樓裏飲酒作樂,身邊圍著幾個歌女,正聽著小曲,逍遙自在呢,絲毫不知大禍將至。


    武鬆上了樓,衝進屋內,西門慶見武鬆滿臉殺氣地闖進來,心中一驚,知道事情敗露,趕忙起身,抄起身邊的凳子就朝武鬆砸來,一邊砸還一邊喊道:“武鬆,你莫要胡來,你這是犯國法了!”


    武鬆側身躲過,將手中的首級往地上一扔,怒喝道:“你這奸夫,害我兄長性命,還敢提國法,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說罷,便與西門慶廝打起來。


    西門慶雖是個練家子,平日裏也有些拳腳功夫,可在武鬆麵前,卻顯得不堪一擊。


    兩人交手幾個迴合後,西門慶喘著粗氣說道:“武鬆,你別太張狂了,今日你若敢動我,日後定有你好受的!”


    武鬆冷哼一聲,迴道:“我今日就要為兄長報仇,哪怕是下地獄,我也在所不惜,看招!”說罷,看準時機,使出全力,一腳踢在西門慶胸口,西門慶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武鬆上前,用刀抵住他的咽喉,冷冷地說道:“你這奸夫,害我兄長性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說罷,手起刀落,斬殺了西門慶,為哥哥報了血海深仇。


    可武鬆殺了人,終究是犯了國法,很快就被官府捉拿,判了發配孟州的刑罰。在被押解前往孟州的途中,武鬆雖身為囚犯,卻依舊不改那豪邁的性子,對那些押送的公差也是不卑不亢。


    當時,發配囚犯有著嚴格的押送製度,公差們需確保囚犯安全抵達目的地,一路上,他們既要防止囚犯逃跑,又要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武鬆被押解到孟州牢城營後,本以為要遭受諸多折磨,卻不想在這裏遇到了施恩。


    施恩在這牢城營裏有些手段,他的父親乃是這孟州城的管營,靠著父親的關係,施恩在牢城營裏也算有些影響力。又久聞武鬆打虎的威名,對武鬆很是欽佩,便暗中吩咐獄卒們對武鬆多有照顧,讓他免受了不少苦頭。


    施恩來到武鬆的牢房,笑著說道:“武都頭,久仰大名啊,我是施恩,在這牢城營裏,您要是有啥需要,盡管跟我說,我定會盡力幫忙。”


    武鬆打量了一下施恩,見他一臉誠懇,便說道:“多謝兄弟關照了,我武鬆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往後還請多照應著點。”


    施恩又道:“武都頭客氣了,您的英勇事跡我可都聽說了,那景陽岡打虎,真是大快人心呐。我呀,其實還有一事想求您幫忙,不知您願不願意?”


    武鬆爽快地迴道:“但說無妨,隻要我武鬆能做到的,定不推辭。”


    施恩便把蔣門神霸占快活林,還把自己打得臥床不起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最後說道:“武都頭,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啊,您武藝高強,若能幫我奪迴快活林,我施恩定當感激不盡,日後必以死相報。”


    武鬆聽了,眉頭一皺,怒道:“竟有這等惡霸,兄弟你放心,我定幫你出這口惡氣,那蔣門神如此惡行,我定不會輕饒他。”


    為了麻痹蔣門神,武鬆這日故意喝了許多酒,裝作醉醺醺的樣子,晃晃悠悠地朝著快活林走去。一路上,他嘴裏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引得路人紛紛側目。那時,街頭巷尾人來人往,眾人見武鬆這般模樣,有的好奇,有的則遠遠避開,生怕惹上什麽麻煩。


    來到快活林酒店,武鬆先是找茬,大搖大擺地走進店裏,看到店裏的夥計,便大聲喊道:“你們這店裏的酒怎麽如此寡淡,莫不是兌水了吧,還有這肉,也不新鮮,快把你們掌櫃的叫來!”


    夥計們見武鬆來者不善,趕忙跑去後院叫蔣門神的小妾出來。


    那小妾打扮得花枝招展,扭著腰肢走了出來,嬌聲說道:“哪來的醉漢,在這兒鬧事,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武鬆看著她,冷笑一聲,說道:“我看這快活林本就不該是那蔣門神的地盤,今日我便要討個公道!”說罷,上前一把抓過小妾,像拎小雞似的,直接把她扔到了酒缸裏,頓時引得酒店裏一陣大亂。


    蔣門神聽聞動靜,從後院衝了出來,見武鬆這般撒野,怒吼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我這兒鬧事,活得不耐煩了吧!”


    武鬆看著蔣門神,眼中滿是不屑,大聲迴道:“我便是那打虎武鬆,今日特來教訓你這惡霸,還快活林一個公道!”


    蔣門神一聽,先是一愣,隨後大怒,揮舞著拳頭就朝武鬆打來,邊打邊罵道:“好你個武鬆,莫不是嫌命長了,敢來我這兒撒野,今日我便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武鬆不慌不忙,身子一側,輕鬆躲過蔣門神的拳頭,還笑著嘲諷道:“就這點本事,也敢霸占快活林,你這惡霸當得也太沒成色了吧!”


    蔣門神被氣得臉都紅了,又連著使出幾招,可都被武鬆巧妙避開,他喘著粗氣吼道:“哼,你別得意,有你好受的!”


    武鬆看準時機,使出自己的絕技“玉環步,鴛鴦腳”。隻見他先是一個側身,躲過蔣門神的直拳,接著一腳踢在蔣門神的腿上,趁他身形不穩,又一腳踢在他的臉上,這兩腳又快又狠,蔣門神頓時被踢得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嘴裏還吐出了幾顆帶血的牙齒,哼哼唧唧地喊道:“哎喲,疼死我了,你這小子……”


    武鬆走上前,一腳踩住蔣門神,冷笑道:“你這惡賊,今後若是再敢為非作歹,我定不饒你!”


    蔣門神疼得齜牙咧嘴,趕忙求饒道:“武英雄,武大爺啊,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一迴吧,我保證再也不敢了,這快活林我馬上歸還,再也不找施恩的麻煩了呀。”


    武鬆哼了一聲,說道:“希望你說話算話,若敢食言,下次可就沒這麽便宜了!”說罷,這才放過了蔣門神。


    施恩得知武鬆奪迴了快活林,滿心歡喜地趕來,拉著武鬆的手感激涕零地說道:“武都頭,您可真是我的大恩人呐,若不是您出手,我這快活林怕是再也迴不來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您才好呀。”


    武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不必如此,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惡霸行徑,你以後好生經營這快活林便是。”


    施恩連連點頭,趕忙吩咐人擺上好酒好菜,和武鬆在快活林裏暢飲一番,好不快活。


    可那蔣門神心中不服,懷恨在心,覺得自己在快活林丟了這麽大的麵子,怎能就此罷休。他忍著傷痛,找到張團練,一見麵就哭訴道:“團練大人呐,那武鬆太欺負人了,公然在快活林把我打得如此狼狽,我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呀,您可得幫幫我啊。”


    張團練皺著眉頭,冷哼一聲道:“哼,那武鬆確實太張狂了些,不過他也算是有些本事,想要對付他,可得好好謀劃一番。”


    於是,蔣門神與張團練等人勾結在一起,買通了孟州知府和押送武鬆的公差,設下了一個狠毒的計謀,打算在飛雲浦殺害武鬆,以絕後患。


    當武鬆被押解到飛雲浦時,那兩個公差故意放慢腳步,裝作歇息的樣子,眼睛卻不時地往四周瞟,神色十分緊張。


    武鬆心中早已察覺不對,暗中留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心中暗自思忖:“這些人鬼鬼祟祟的,定是沒安好心,我且看看他們要耍什麽花樣。”


    就在這時,蔣門神派來的兩個殺手從旁邊的草叢裏躥了出來,和那兩個公差一起,朝著武鬆圍了過來,企圖把武鬆推到水裏淹死,然後再殺了他。


    其中一個公差假惺惺地說道:“武都頭,前麵就是飛雲浦了,這地方景色不錯,您過去看看唄。”


    武鬆冷笑一聲,說道:“哼,你們這幾個醃臢貨,打的什麽主意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那幾個家夥見被識破,也不再偽裝,其中一個殺手惡狠狠地說道:“武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到了陰曹地府可別怪我們!”


    武鬆早有防備,見幾人動手,他大喝一聲,猛地發力,先是一腳踢飛了靠近的一個殺手,那殺手慘叫一聲,直接被踢進了水裏,濺起一片水花,在水裏撲騰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緊接著,武鬆一個轉身,又一拳打倒了另一個殺手,那殺手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嘴裏喊著:“哎喲,疼死我了,這武鬆太厲害了呀。”


    那兩個公差見勢不妙,想要逃跑,卻被武鬆追上,幾下就打得他們趴在地上求饒。


    公差哆哆嗦嗦地喊道:“武都頭,饒命啊,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呀,都是蔣門神和張團練指使的,您就放過我們吧。”


    武鬆眼中滿是怒火,嗬斥道:“你們身為公差,卻助紂為虐,本就該嚴懲,還求饒?”說罷,又踹了他們幾腳。


    但武鬆並未就此罷休,他心中憤恨這些人想要謀害自己的性命,當下便從殺手身上搜出了利刃,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說道:“你們既然想讓我死,那我便先去找你們的主子算賬!”


    說罷,他提著刀,一路疾奔,心中的怒火如同燃燒的烈焰,越燒越旺。路上遇到幾個行人,見武鬆滿臉殺氣,手持利刃,嚇得紛紛避讓,不敢靠近。


    不多時,武鬆便來到了孟州城,徑直朝著鴛鴦樓而去。此時,蔣門神、張團練以及張都監等人正在鴛鴦樓上飲酒作樂,桌上擺滿了美酒佳肴,他們一邊喝著酒,一邊吹噓著自己的計謀,自以為武鬆已死,正得意地哈哈大笑呢。


    一個嘍囉跑上樓來,慌張地喊道:“大人,不好了,武鬆他……他沒死,正朝這邊來了,看那架勢是來尋仇的呀。”


    張團練一聽,臉色大變,罵道:“廢物,一群廢物,怎麽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可還沒等他們想出應對之策,武鬆已經悄悄摸上了樓,躲在門外,聽到他們的談話,更是怒火中燒。


    他一腳踹開房門,衝進屋內,二話不說,舉起刀便砍,怒吼道:“你們這些惡人,以為我武鬆死了,就在這兒得意忘形,今日我便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蔣門神見武鬆衝進來,嚇得臉色煞白,顫抖著聲音喊道:“武鬆,你……你別亂來啊,有話好說呀。”


    武鬆哪會聽他的,一刀就朝著蔣門神砍去,蔣門神抬手去擋,手臂直接被砍斷,慘叫連連:“啊,我的手,疼死我了呀!”


    張團練和張都監見勢不妙,想要往樓下跑,卻被武鬆堵住了去路。武鬆如入無人之境,見人就殺,一時間鴛鴦樓裏鮮血橫飛,慘叫連連。


    那些丫鬟、仆役們嚇得四處逃竄,可武鬆此時已經殺紅了眼,眼中隻有仇恨,見人便砍,不少無辜之人也死在了他的刀下。


    張團練撿起一把椅子朝武鬆砸來,邊砸邊喊道:“武鬆,你這是自尋死路,你逃不掉的!”


    武鬆側身躲過,衝上去一刀刺進張團練的胸口,罵道:“你們這群惡賊,合起夥來害我,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張都監嚇得癱倒在地,苦苦求饒:“武英雄,饒命啊,都是他們的主意,我也是被逼的呀。”


    武鬆冷哼一聲,說道:“你們都該死!”說罷,手起刀落,結束了他的性命。


    殺完了蔣門神、張團練、張都監等人後,武鬆的眼中滿是怒火,他看著屋內橫七豎八的屍體,心中並無絲毫畏懼,反而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


    隨後,他在牆上寫下“殺人者,打虎武鬆也”八個大字,然後趁著夜色,逃離了孟州城,踏上了未知的逃亡之路。


    在逃亡的路上,武鬆風餐露宿,曆經艱辛。他不敢走大路,專挑那偏僻的小路走,生怕被官府的人發現。有時候餓了,就摘些野果充饑,渴了便找那山間的清泉喝上幾口。


    這日,他來到了蜈蚣嶺。隻見嶺上有一座道觀,道觀裏隱隱傳來歡聲笑語。


    武鬆心中好奇,走近一看,原來是個道士正和一個婦人在飲酒作樂,那道士的眼神中透著不軌之色,婦人則麵露驚恐,卻又不敢反抗,眼中滿是無助與絕望。


    武鬆本就是個嫉惡如仇之人,見此情形,心中大怒,走上前去,大聲喝道:“你這道士,身為出家人,竟幹這等勾當,今日我便要教訓教訓你!”


    那道士名叫王道人,見武鬆突然出現,還敢嗬斥自己,惱羞成怒,站起身來,抽出腰間的寶劍,指著武鬆罵道:“哪來的野漢,敢管本道爺的閑事,活得不耐煩了吧!”


    武鬆冷笑一聲,說道:“哼,你這敗類,今日我便要為民除害!”


    王道人揮舞著寶劍就朝武鬆刺來,武鬆側身躲過,順手撿起一根木棍當作武器,與王道人打鬥起來。兩人你來我往,鬥了幾十個迴合,那王道人漸漸體力不支,招式也亂了起來。


    武鬆看準時機,一棍打在王道人持劍的手腕上,寶劍脫手而飛,武鬆緊接著又是一棍,打在王道人的頭上,王道人慘叫一聲,倒地身亡。


    婦人見狀,趕忙跪在地上,哭著說道:“多謝壯士救命之恩呀,我是被這惡人擄來此處的,若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武鬆扶起婦人,說道:“你莫怕,趕緊迴家去吧,以後小心些。”


    婦人千恩萬謝後,匆匆離去。武鬆則繼續趕路,心中對這世間的醜惡越發憤恨,也愈發堅定了自己懲惡揚善的決心。


    後來,宋江帶領梁山好漢接受了朝廷的招安,武鬆雖心中對招安一事有些不情願,覺得梁山眾兄弟自由自在慣了,不該受那朝廷的管束,但念在兄弟情義,還是跟著宋江四處征戰。


    在征討方臘的戰役中,戰況異常激烈,雙方死傷無數。一次戰鬥裏,梁山好漢們與方臘一方打得十分激烈,方臘逃竄至一處山地。


    武鬆緊追不舍,在搏鬥過程中,方臘用刀砍斷了武鬆的左臂,武鬆頓時鮮血直流,疼痛難忍。


    方臘冷笑道:“哼,武鬆,你這下沒了左臂,看你還如何與我鬥!”


    武鬆咬著牙,忍著劇痛,用右臂死死地抱住方臘,怒吼道:“就算隻剩一口氣,我也要擒住你這賊寇!”


    方臘拚命掙紮,可武鬆就是不放手,任憑他如何折騰,最終,武鬆憑借著頑強的毅力,將方臘生擒。


    周圍的梁山兄弟見狀,趕忙過來幫忙,把方臘綁了起來。這一戰,梁山好漢們取得了重大的勝利,可武鬆也因此成了殘疾。


    戰事平息後,武鬆看著身邊那些死去的兄弟,心中滿是感慨,對這世間的功名利祿也越發看淡了。他拒絕了朝廷的封賞,選擇在杭州六和寺出家,法號“行者”,從此伴著青燈古佛,度過了餘生。


    而他那充滿傳奇色彩的一生,也在世間廣為流傳,成為了人們口中的英雄故事,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人向往那懲惡揚善、快意恩仇的俠義生活,讓人們在麵對世間不公時,也能鼓起勇氣,去抗爭,去守護心中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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