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和費斌出了荊州城,他們已經弄明白是怎麽迴事了,羅屠殺徐子午,全是因為劉崇逼宮,但即便徐子午真的造反了,羅屠也不會殺他,而且很大程度上,羅屠會跟他一起反,羅屠能有今天,全靠徐子午支持。


    可讓人奇怪的是,徐子午怎麽會束手就擒?


    要知道,八千義從部隊,無往而不勝,別說小小的猛虎團,就算是六大集團軍圍堵,也擋不住徐子午的義從部隊,徐子午肯定是有別的打算。


    費斌看向了淩雲,道:“兄弟,怎麽辦?”


    淩雲道:“沒辦法,軍師沒有軍令到來,咱們隻能在自己的駐地不能動,現在咱們迅速返迴駐地,提防江東和益州進軍荊州。”


    費斌眼神犀利,道:“兄弟,如果主公真的死在了天水,咱們當如何?”


    淩雲道:“一切聽從軍師號令,如果,軍師也鬥不過劉崇這個賊子,咱們的土地分崩離析了,我便血戰猛虎團,殺了劉崇,給主公一個交代,主公一家人,對咱們是有大恩的!”


    費斌點點頭,迴頭對自己的雄鷹團道:“兄弟們,從現在開始,一級戰鬥準備,無限製擴充兵員,屯糧,準備應對一切變數!”


    ——


    劉錦兒在石六六的貼身保護下,返迴了嶽陽村,正巧,劉錦兒看到了蔡夫人的馬車從嶽陽村出來了,劉錦兒縱馬上前,道:“不知道蔡氏妹妹要去往何處?”


    蔡夫人掀開了窗簾,對劉錦兒微笑道:“是錦兒姐姐啊?!沒什麽的,我是要去見見我的娘家人。”


    “哦,既然如此,妹妹去吧,外麵不太平,還是要早點兒迴來的!”


    蔡夫人走了以後,劉錦兒臉色變得難看,蔡夫人這個人從進門自己就不喜歡,相公也不喜歡,把她留在身邊,相公不過是為了穩住那些荊州的豪門望族。


    石六六道:“夫人,此番蔡夫人出走,一定是看到了荊州亂局,想要讓自己的家族東山再起!”


    劉錦兒輕哼一聲,道:“東山再起?荊州豪門已經絕無可能再翻起身來了。”


    石六六詫異道:“這是為何?”


    “現在我才弄明白,相公建設尋芳城的一片苦心,早在一個月前,荊州蔡家的人已經變賣家產,成了一家流浪漢了,已經開始賣人口了,尋芳城的財產,大部分被送到長安搞建設。”


    石六六脫口而出道:“尋芳城這麽恐怖嗎?”


    劉錦兒笑了笑,道:“現在尋芳城在天下的名號已經傳開了,號稱太子進,太監出,現在那個地方已經成了規模了,也聚集了不少豪俠,相公說的,風塵之中,必有性情中人。”


    石六六道:“我也想去耍耍!”


    劉錦兒道:“先別想這個了,六六你幫我再跑一趟息縣,將黃忠將軍的二十萬中軍調到嶽陽村駐紮,嶽陽村有鹽鐵礦,還有煤礦,還有兵工廠,這是咱們的根本,一定要萬無一失!”


    石六六當即派了二十名騎兵去了,她自己是不可能離開劉錦兒的,劉錦兒孤身奔赴荊州,誰也不敢讓這種事情再發生一次。


    現在就是擔心徐子午,也不知道這孩子怎麽樣了。


    也不知道林澤現在怎麽樣了。


    林澤已經到了長安,身邊有雷神團和軍刀團環繞,無數百姓從西涼、漢中、北方羌胡地湧入了長安,這個地方重新恢複了人聲鼎沸。


    這邊是林澤的人格魅力,其他的軍閥到哪兒,寸草不生,而他無論到什麽地方,肯定是要安置百姓,人口是第一生產力,所以人口很重要。


    關中是華夏大地大一統的開始,林澤始終不渝地認為,秦嶺一代是中華民族不可失去的脊梁,林澤命令趙起在鄭國渠一帶開墾荒地,安置百姓,還有黃河流域的治理,林澤無法專心,不得不去請法正出山了。


    原計劃是先請法正,再去北方,但是因為事態緊急,請法正成了後置手續。


    首先得知道法正在哪兒,金旋去了三日還沒有迴來。


    夜幕中,林澤盤膝而坐在利劍團戰士們的墳塋前,一萬戰士出門,到現在,隻剩下了三千人,七千人死了,自己怎麽和他們的爹娘交代。


    不過能活下來的戰士,都是佼佼者,都是被大自然篩選出來的人,他們的戰鬥力,絕不比八千義從部隊要弱。


    杜瀟坐在林澤對麵,手中捏著一遝一遝的情報,密密麻麻,全是全國各地的情報,杜瀟現在搞情報,已經被林澤訓練出來了,諜戰,暗殺,情報匯總,她已經全然精通了,這個天下的一切似乎都在林澤的掌握之中,杜瀟驚訝道:“主公,曹操那邊發生大事了!”


    林澤道:“怎麽了?”


    “劉關張趙兄弟四個被曹操派兵去打袁紹,是朱靈和路昭二人督軍,結果劉備帶兵跑了。”


    林澤心不在焉道:“曹操這下可氣壞了,曹劉這下成死仇了。知道不知道劉備去哪兒了?”


    杜瀟道:“徐州,劉備挺聰明的,用曹操的軍令騙車胄開了城門。就是不知道劉備這次能守徐州多久的。”


    林澤道:“守不了太久,劉備和徐州很有緣分,但徐州就不是劉備的福地,不過劉備肯定會挑撥曹操和袁紹的關係,曹操會在和袁紹決戰之前,把徐州拿下的。劉備擋不住。”


    杜瀟奇怪道:“主公,您說劉備是個仁德之人,很得民心,麾下大將也都是萬人敵,無比強悍,為什麽會屢戰屢敗呢?”


    “將不再用,在謀,劉皇叔隻得武將,不得文臣怎麽行?”林澤聽著杜瀟的念叨,不由地在地麵上畫出了徐州以北的態勢,他歎了口氣,道:“北方的格局,我從一開始就在盤算,可是終究改變不了曆史潮流,沒多少變化,可是我他媽想要徐州啊,怎麽弄呢?曹操太老實了,他不和我為敵,我還不好意思和他搶徐州。”


    杜瀟道:“主公,您為什麽不幫劉皇叔一把?看在夫人的麵子上。”


    林澤笑道:“劉備是有真龍之氣的,你看看幫劉備的那些主公都有什麽好下場?他要是想得到咱們的幫助,第一次徐州破城的時候,他就會去揚州找奉孝,況且,我還一腦門子官司呢。”


    魏延來了,壓低聲音道:“主公,童淵老前輩不行了,我看就這一兩天的事情了。”


    林澤心口一陣難過,自己和童淵的交集並不深,迴想起第一次在長安相遇,自己就看不上他,可是他在兩次關鍵的時候救了自己的命,第一次是白馬,第二次就是現在,燃燒自己的生命,幫自己打通了周身大穴,從龐德公的手中活了下來。


    林澤起身進了房間,童淵這人蒼老了許多,躺在床上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


    林澤坐在他的身邊,道:“老爺子,感覺怎麽樣?”


    童淵呢喃道:“吳王好劍客,百姓多創瘢;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第一次來長安,滿目瘡痍,看現在,多好,這就是我救你的意義。”


    林澤鼻子發酸,眼眶紅了,在東漢末年,林澤無依無靠,憑借著自己的一雙手打天下,沒想到,會有一個老人如本家長輩一般照顧自己。


    自己和他之間的對話,加起來也就幾百句而已,可是他沒有傳授給自己什麽兵法戰術,沒有教會自己訓練隊伍的方式,殺敵技巧也不曾傳授自己一招一式,他隻是把自己八十年的生活領悟,從最普通的言辭中傳遞給自己。


    就如自己的人生導師一般。


    可惜,自己後知後覺了。


    林澤聽了聽童淵的脈搏,內環境開始枯竭了,林澤道:“老爺子還有沒有什麽事情沒了卻的?”


    童淵道:“最想看的,是山河大一統,漢朝強大,可惜,有生之年是見不到了,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真想看看萬國來朝!”


    林澤道:“真有那麽一日,我會親自去告訴您。”


    童淵道:“不想死在這長安的行宮,想死在這大漢江山的路上呢,還有你做的那叫花雞,沒吃夠啊!”


    林澤道:“杜瀟,不等法正了,通知魏延將軍,明日一早,咱們起程,迴家!”


    為了滿足童淵的這個遺願,林澤決定不再長安藏身,他要帶著童淵老前輩看一看這大好的山河,給這老爺子的人生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林澤出門便命人抓來兩隻雞,親手拔毛,開膛,雞肚子裏放佐料的時候,放了許多可以滋補的藥物,如果不是為了救自己,他還有好些年能活,可是現在……多活幾日算幾日吧。


    忽然,杜瀟滿臉汗水地跑到了林澤身邊,道:“主公,剛有一個蛟龍團的兄弟從曹操的地盤繞過來,找到了咱們的兄弟,不敢寫信,將家裏發生的一些事情,口述給我了。”


    接下來,林澤知道了劉崇的所有事情,怪不得童淵老爺子說他心術不正呢。


    林澤道:“子午以苦肉計入江東,是個妙計,可是荊州易主,代價怕是大了一點兒。”


    杜瀟道:“秀秀拔劍自刎了,聽說徐家人,也在荊州被殺了不少。”


    林澤眯起了眼睛,道:“這個劉崇啊,做事兒,還真挺絕呢。”


    “怎麽辦?”杜瀟問道。


    林澤笑了笑,道:“劉崇翻不起風浪來,就是擔心公台先生和羅屠還有嬌嬌的安全,我若死了,他必然殺人滅口,可是我若活著,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杜瀟問道:“這消息該怎麽公布?”


    林澤想了想,道:“給天下傳遞個消息,童淵老爺子時日無多,我要在上洛給他辦喪事,請他的弟子,家人,朋友,都來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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