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將雜草吹彎,露出一隻體型較大的野兔。


    三人眼神皆是一動,隨後,蕭胤輕聲道:“承熙,你先來試試。”


    蕭承熙微微頷首,隨後將背上的弓箭取了下來,不顧肆意吹拂的風,輕易就將弓拉滿了。


    這樣熟悉挺拔的身姿,虞江尋看了,有一瞬的恍惚。


    隨後,她默默低下了頭。


    她反感看見血淋淋的場麵。


    蕭胤靜靜盯著遠方的兔子,等待蕭承熙射箭。


    蕭承熙餘光瞥了一眼虞江尋,抿了抿唇,隨後胳膊不易察覺地向上輕微抬了抬,伴隨著破風的聲音,箭矢狠狠紮在了兔子前方的土地裏。


    野兔因為受驚,立馬跑開了。


    隨後,他麵無表情地將弓箭收迴。


    蕭胤見狀,笑了。


    “可惜啊,隻差一點。”


    幾人靜待片刻,又有一隻野兔跑了過來。


    這次,蕭胤沒有絲毫猶豫,搭弓射箭,將野兔輕易貫穿。


    兩人又比試了幾次,最終,蕭胤射中五隻獵物,蕭承熙射中了三隻。


    蕭胤就道:“看來你今日手感不佳啊。”


    “是陛下射藝精湛,臣技不如人。”


    蕭胤何嚐不知,蕭承熙是在故意讓著他。


    不過他依舊很高興,他高興的是,蕭承熙不得不因為他帝王的身份,隻能收斂鋒芒的樣子。


    身份的差距帶來的快感,一旦體驗過了,就再也不肯放棄了。


    三人在這裏待了許久,一直到太陽馬上落入山中,這才騎著馬趕了迴去。


    虞江尋不想讓蕭胤察覺到異常,始終軟軟地靠在他懷裏。


    有佳人在懷,連吹來的冷風都帶著絲絲縷縷的香氣,縈繞在鼻尖。


    他戀戀不舍地將虞江尋放開,幾人下了馬,虞江尋大腿根直打哆嗦,一個趔趄。


    蕭承熙見狀,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


    隨後,蕭胤長臂一攬,圈住她的腰,調笑道:“怎麽?舍不得離開朕?”


    虞江尋嬌嗔著瞪了蕭胤一眼。


    帳篷內擺滿了菜肴,天一暗下來,外頭還是有些冷的,特別是虞江尋穿得單薄,止不住地搓著胳膊。


    蕭胤注意到後,拉著她的手快步走進帳篷。


    她剛剛和蕭胤相處了一下午的時間,心裏那股勁兒還沒過去,蕭胤有些心癢難耐,讓虞江尋坐在他的身邊。


    幾位妃嬪見狀,雖然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今天下午這個機會,算是她們讓給虞江尋的……


    她乖巧地坐在一旁,一直等到宮女將一壺酒擺了上來,這才笑語嫣然地為他斟酒。


    隨後,虞江尋輕輕捏著酒杯,遞到蕭胤的嘴邊。


    蕭胤瞥了她一眼,哼笑一聲,低聲道:“今晚一會兒再收拾你。”


    虞江尋端起酒杯的動作一滯,隨後連忙裝作害羞的模樣,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陛下,嬪妾做錯什麽了?”


    她的一顰一笑實在太嫵媚動人,偏偏又不刻意做作……


    蕭胤道:“還敢問?罰你喝一杯酒。”


    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若無旁人的模樣,可真是氣壞了賢妃。


    她在一旁悶悶不樂地喝著酒,隨後看見虞江尋因為喝酒而被嗆到的模樣,不由得嗤笑一聲。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狐媚招式。


    虞江尋陪了蕭胤許久,最終還是受不住酒氣,走了出去。


    因為喝了酒,導致她現在有些頭痛。


    更重要的是,蕭承熙始終坐在一旁,有意無意地看向她。


    是在看她究竟有沒有按照他說的去做,去認真討好獻媚於陛下麽?


    虞江尋隻想冷笑。


    忽然,天邊吹來的風越來越大,沉悶的雷聲從不遠處滾滾而來。


    這樣的天氣太過於潮濕沉悶,虞江尋暗道不好,喉嚨先下意識地發緊了。


    隨後,她有些慌亂地說:“茯苓,我現在有點惡心,咱們先迴帳篷歇息吧。”


    帳篷叢立,虞江尋艱難地辨認出了屬於自己的那一個小帳篷,跌跌撞撞地走了進去。


    她剛進去,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捂著胸口,一副想吐的模樣。


    虞江尋本來就因為喝酒感到惡心,如今唿吸不暢,整個胸腔都像是被人牢牢抓住了似的。


    茯苓連忙端來一個銅盆,示意虞江尋吐在裏麵。


    奈何虞江尋不僅沒有吐出來,胸前的起伏反倒越來越大,伴隨著吸氣時“嗬嗬”的聲音,她越來越痛苦,整個人顧不得地上的髒,蜷縮在了地上。


    茯苓驚恐萬分,此番前來,隻帶了兩個太醫,她連忙站起來,轉身就要跑出去尋太醫。


    虞江尋立即抓住了她,氣若遊絲地說:“別去......沒用的,我再緩緩就好了。”


    “有薄荷葉嗎?我聞一聞就能緩解。”


    出來射獵,去哪裏找什麽薄荷葉呢?


    茯苓犯了難,看著眼前痛苦的虞江尋,隻能幹瞪著眼著急。


    虞江尋一隻手攥成拳,狠狠錘向自己的胸口,似乎這樣痛苦就能減輕。


    雨下了起來,落在帳篷上劈裏啪啦的聲音連綿不絕,震耳欲聾。


    “虞才人!虞才人!”


    外麵,一個太監尖細的嗓音在嗚嗚的風聲中傳了過來。


    是蕭胤身邊的太監。


    虞江尋迷迷糊糊間忽然響起,蕭胤腰間垂掛的荷包,裏麵似乎就是清新的薄荷葉的氣味。


    她連忙告訴了茯苓。


    茯苓跑了出去,定睛一看,果真是蕭胤身邊的太監。


    太監頂著大雨,哎呦一聲說:“陛下見虞才人半晌沒有迴去,外麵下著這麽大的雨,陛下放心不下,特意讓奴才出來瞧瞧。”


    茯苓死死抓著他的胳膊,大聲道:“我家才人喝了酒想吐,隻有聞一聞薄荷葉的味道才能緩和過來,勞煩公公去問一問陛下,可否將他腰間的荷包給我家才人一用!”


    太監一聽,不敢耽誤,踩著水坑跑了迴去。


    蕭胤處。


    太監渾身濕透了,跑進去時,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的腳底下匯聚成一灘水漬,告訴眾人外麵的雨下得究竟有多大。


    蕭承熙看了一眼,隨後悄悄攥緊了雙拳。


    他知道為何虞江尋遲遲沒有過來。


    每逢下雨天,她都會喘不過氣,隻能蜷縮在榻上,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獸,緊緊蜷縮著身軀。


    可是,他知道又能怎樣。


    他沒有立場去關心虞江尋,這件事隻能蕭胤來做。


    太監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走到蕭胤身邊,壓低聲音說:“陛下,虞才人喝醉了酒想吐,說是得聞薄荷味才能有所緩解,所以希望陛下能將香囊......”


    蕭胤聽後,擰著眉喃喃道:“這麽嚴重麽?”


    隨後,他將香囊扯下,道:“你帶著太醫先去瞧瞧吧,一會兒朕再過去。”


    太監捧著香囊,連忙跑了出去。


    虞江尋拿到香囊,示意茯苓將其拆開,把裏頭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隨後,她抓起一把,放在鼻子處吸了吸,一瞬間,清涼的氣味通過體內,喘不過氣的感受總算消退了不少。


    虞江尋勉強坐了起來,禦醫一進來便看見虞江尋坐在地上,連忙上前為她搭脈。


    隨後,他緊皺著眉頭,十分疑惑。


    “才人,您的身子過去是不是落下過什麽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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