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經念叨。


    兩個人剛念叨完閆鐵山沒多大功夫,阿大就返迴來了。


    阿大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原本從江都到礦山一個來迴需要五六天的時間,他愣是走水路四天就迴來了。


    隨著阿大迴來的,還有沉甸甸的箱子和一隊閆家護院。


    當一箱子一箱子的東西從車上抬下來的時候,縱使司馬明月是見過世麵的,從不缺東西,但還是被‘驚’到了。


    “這一箱子,是衣服布料,礦主說,這些,原本就是給表小姐準備的,都是上好的布料......”


    “這一箱子,是頭麵首飾,也是給表小姐準備的,紅寶石的頭麵,滿江都都沒有幾件......”


    “這一箱子,是人參、當歸、何首烏等草藥,礦主說,表小姐懂醫術,這些東西,用得上!”


    “這一箱子,是燕窩,礦主說,這個最是滋補,表小姐前陣子在礦山,風吹日曬的,這個對是女孩子是極好的......”


    閆鐵山是一個閱盡山河、吃遍苦頭的的人,如今,年過五十,名利雙收,對待別人,或許還留有一些餘地和心眼,但對待‘自家人’,尤其是這個‘失而複得’的外甥女,沒有留一點私心。他想的明白,這輩子,閆家的人,絕無半點關係,而寧家的人,也隻剩下司馬明月了。


    一方麵,他確實想要對寧熙和這個唯一的孩子好,司馬明月是他對寧家的一點念想。


    另一方麵,他想起和夫人一起夭折的女兒,要是活著,也應該和司馬明月一般大了。


    司馬明月,圓了他對寧家的念想,也變相的彌補了夭折的女兒。


    再有,司馬明月確實有本事,救了他兒子的命,是閆家的恩人。


    這往後,閆金柱有個妹妹,兩個人有了照應。即便,他私心覺得,兩好成一好更好,但如今,他知道司馬明月是妹妹的孩子後,就不再強迫她,反而為他之前出爾反爾的事感到後悔。


    因此,恨不得把家裏的東西全搬給司馬明月。


    司馬明月看著一箱子一箱子的東西從後門抬進來,說不感動是假的,一個見過幾麵的‘舅舅’便能給自己這麽多東西,可見,閆金柱說的是對的!


    她想起了寧家,她在想,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到底是怎樣的人,能養出一個如此念舊情的‘兒子’?


    她的娘,又是怎樣的一個人,能讓身邊的人如此的忠心耿耿?


    無論是寧嬤嬤,還是錦娘,亦或者盧家兄弟,都是那麽的坦蕩,對她,毫無保留的關愛和忠心。


    想起寧家,她忽然覺得很慚愧,自己身上,應該是沒有娘親的一點影子吧,不知道娘親若是知道過去胡作非為的自己,如今一事無成,會不會失望?


    待東西都搬完了,又有一隊護衛整齊的站在司馬明月跟前,阿大說:“礦主知道表小姐的情況後,非常擔心,聽說表小姐有自己的安排,便安排了一隊護院一共十人,這十人,屬於經驗豐富且功夫不弱的,可隨身保護小姐的安全。”


    “這,太多了!”司馬明月為難的看著閆金柱。


    從小,她被灌輸的思想是她是司馬家大小姐,司馬家的東西都是她的,心高氣傲,目中無人。


    同時,她爹又把她娘的死怪在她頭上,她對親情是既渴望又自卑。


    所以,便養成了她一方麵,嘴硬的如同死鴨子,對什麽都不在乎;


    另一方麵,又羨慕別人家的孩子有爹疼娘愛。


    這也是前世楊旭為什麽憑一張嘴就哄得她不顧一切要嫁給他的原因,在她狼狽不堪、被人指指點點的時候,是楊旭,當眾伸出一雙手,這雙手,在當時的她看來,無異於天上的神仙,是來解救自己的。


    她覺得,楊旭的出現讓她過往缺失的親情得以補償,結果?


    不過是另一個坑而已。


    二次為人,司馬明月才恍然大悟,這個世界,能補償自己的,隻有自己,如果等著別人來補償,無異於是把自己的頭伸進別人的繩索中,全憑別人拿捏。


    當她決定依靠自己的時候,對別人給的東西,反而無從下手。


    不要?


    舅舅給的。


    要?


    太多了,受之有愧。


    “表哥,這太多了,我受之有愧。”


    閆金柱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舅舅給外甥女的,再多,都是應該的,再說,對我爹來說,這些東西算什麽?放心收著就好,反而要是你不收,我爹該睡不著覺了,他一會兒該想,月月是不是還記恨在礦山的事,一會兒又該想,是不是給少了......”


    閆金柱如此說了,司馬明月便不再矯情:“如此,那我就先謝過‘舅舅’等我處理完這些事,再去礦山當麵謝。”


    “哎,這就對了。”閆金柱笑著點點頭。


    司馬明月和閆金柱剛說完,阿大又遞給司馬明月一個手臂長短的箱子,“這個箱子裏裝著的是江都的一些田產、地契,礦主說,這些本就是給表小姐準備的嫁妝,以前,總是想以什麽方式給表小姐,如今可好,光明正大,礦主還說,若不是礦山不能離開人,他真想親自來江都......”


    “不行,這太貴重了。”司馬明月一看這一小箱子田產地契,直接往外推,“這些東西,舅舅得來不易,我不能要。”


    阿大恭敬的舉著箱子,“礦主早就想到表小姐會拒絕,他讓我告訴您,不必和他客氣,這些東西,原本就是給表小姐準備的嫁妝,如果和他客氣,反而是見外生疏了,另外,礦主還說了......


    閆鐵山的原話是這麽說的:司馬貴那狼心狗肺的東西,忘記當初司馬家如何對他了,要不是熙和,他司馬貴餓死都沒人知道?還有京都司馬家,什麽東西,如果不是熙和和司馬貴一路經商,他們算個屁?


    如今倒好,親生的女兒生死未卜,就丟下不管,舉家搬往京都了?


    也罷,這樣一個把夫人的死怪在幼女頭上的人,著實不配為人父,明月如此好的姑娘,既然他不愛護,那便我來。


    告訴表小姐,她若想留在江都,她不僅是司馬家大小姐,還是我閆家的小姐,也是寧家的小姐,以前,她在江都怎麽生活,以後還怎麽生活,她在司馬家有的一切,在我這裏,隻多不少,讓她隻管像以前一樣橫著走,不必擔憂什麽。


    如果,江都不願意待了,就來礦山,我教她管礦山,在這裏做個土皇帝,一樣逍遙自在。


    如果,她想去京都找沒良心的司馬貴,告訴她,我閆鐵山,就是她的靠山,隻管去,若是在京都過的不開心,隨時迴來,舅舅永遠歡迎她,若是需要舅舅出麵,我不介意會一會這幫沒有良心的東西......


    阿大知道,哪些話是主子的氣話,哪些話是真心話,於是,便把司馬貴說的話,過濾了一遍,撿著好聽的說給司馬明月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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