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李翊與曹操聯手打進鄴城,李翊趁著曹操審訊犯人之際,率先入鄴。


    在袁府裏,見著了袁氏親族。


    劉夫人平日跋扈慣了,如今麵對李翊的兵鋒,再無往日威風。


    走至李翊跟前,向他福禮道:


    “非君侯不能保全妾家,吾家願為劉將軍效力。”


    又將一旁的甄宓拉至身前,指她道:


    “願就甄氏為君侯執箕帚,以求君侯庇護。”


    李翊遂頷首道:


    “伯母勿憂,吾願保汝家,汝勿憂慮。”


    劉夫人聞得此言,大喜過望,連連頓首謝過。


    李翊又指二人身後那一男一女,問道:


    “……此何人也?”


    那男子連忙拱手,向李翊行禮道:


    “中山無極人甄堯,見過李郯侯。”


    那女子亦福身行禮,聲音溫婉:


    “中山無極人甄薑,見過李郯侯。”


    李翊聽這二人俱姓甄,又出身中山國,乃問:


    “汝二人是這甄氏的兄姊乎?”


    “……是。”


    甄堯、甄薑異口同聲道。


    隻因甄家家主甄逸早亡,家裏卻靠母親張氏操持。


    而長子甄豫早逝,次子甄儼雖有功名,一度被辟為大將軍椽,擔任曲梁令.


    但在小甄宓十四歲那年,也去世了。


    甄宓非常悲傷,對待寡嫂態度敬愛謙和。


    時時處處幫助她打理家事,還盡心照顧甄儼留下來的孩子,極其疼愛。


    而甄家之中所剩的男丁,就隻剩下三子甄堯了。


    另外五名子嗣全是女子,甄宓排老五。


    甄堯既是三子也是長子,甄薑則是大姐。


    由於平日母親忙著操持家事,所以便由兩位長輩來送妹妹到鄴城來,準備完婚。


    李翊見此,乃問甄堯道:


    “汝有功名在身否?”


    甄堯作揖答,“去歲舉了孝廉。”


    嗯……


    李翊一頷首,撫須沉吟道:


    “吾如今身邊正缺一個功曹,汝若願來。”


    “明日來我帳中報道。”


    甄堯先是一怔,旋即連忙作揖稱謝:


    “多謝郯侯!!”


    在這個時代做官是很難的,像甄宓老爹也就是一個上蔡令。


    二哥甄儼也沒能做到更高的官去。


    而如今僅憑李翊一席話語,甄堯立馬搖身一變,成了郯侯府上的功曹。


    也難怪世人常常作歎,欲求功成,非憑努力,但遇貴人耳。


    李翊又對身後齊來的眾武將說道:


    “袁府的金銀財物,汝等俱不得豪取搶奪。”


    “但有擅自取用府裏一針一線者,立斬不赦!!”


    於是眾軍士齊聲稱喏,俱皆震服。


    劉夫人等眾再次稱謝。


    李翊再補充道:


    “眼下城池方破,正值多事之秋。”


    “唯請伯母勿要擅自出入,若出府邸,非我所能保也。”


    劉夫人喏喏稱是。


    李翊既安頓好袁氏一門,走出府邸,謂同來的黃忠說道:


    “……漢升,勞你帶人將這袁府圍住。”


    “勿使他人進入。”


    “若有不能決者,當第一時間報我。”


    黃忠拱手道,“遵命!”


    李翊這才寬心,領著眾人往正堂去。


    甫一走在街上,正撞著許攸縱馬近前。


    許攸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遙想兩年之前,他在鄴城還得低眉順目,如今已翻身做主人了。


    許攸見著李翊出來,以鞭指城門而唿李翊道:


    “……小郎,汝不得我,可入此門乎?”


    ……哈哈哈。


    李翊嗬嗬一笑,並不迴話,直往正堂而去。


    然李翊身後諸將,無不懷忿不平。


    張飛在一旁提醒李翊道:


    “許攸貪財,先生放任其清查府庫。”


    “隻恐其借職務之便,以權謀私。”


    “惟望先生察之!”


    言訖,諸將紛紛勸李翊派個人去監督許攸。


    原來,跟在李翊身邊的將領,大多被“許攸”勒索過。


    過去一年裏,許攸找了徐州每一位官員要錢。


    有些職位高的,見許攸是劉備、李翊的新寵兒,故不想惹事。


    往往錢了事。


    而一些性子橫的,則堅決不肯給許攸錢。


    至於那些職位低的官員,則是拗不過許攸。


    不然,許攸便會一直來找你事兒。


    惹得他們煩了,所以幹脆直接錢了事。


    而據諸將所言,許攸甚至連倉曹掾都勒索過。


    倉曹掾是個什麽官兒?


    那就是個管理倉庫和糧食儲備的。


    職位低,權力大。


    不得不說,許攸在這方麵的確很有心得。


    知道在哪些人身上榨得出油水來,在哪些人身上屬於浪費時間。


    見眾人突然開啟批鬥會來,埋怨許攸。


    李翊乃安撫眾人道:


    “許子遠雖然貪婪,但畢竟是破河北之功臣。”


    “此次入鄴,亦多賴其獻決漳河之計。”


    “否則,我等安得入此城耶?”


    眾人皆暗想,雖然許攸有計,但最終的執行不還是他們上戰場拚命嗎?


    他們不避箭矢刀槍,奮勇殺敵。


    而許攸躲在後方,不上戰場,他倒以頭號功臣自居。


    叫眾人如何心服?


    張飛大聲道:


    “縱然先生念他好,也該叫人盯著。”


    “須知這鄴城是咱弟兄拚死打下來的,非他許攸一人之功。”


    “按照先生自己定下的《軍律》,凡攻破一城。”


    “公家拿三成,剩下七成俱由將士們平分。”


    “這府庫裏的銀錢錦絹,弟兄們都有份兒。”


    “先生若不管著,可教那許攸一人貪了去。”


    哦?


    李翊眉梢一揚,反倒笑了。


    拍了拍張飛的肩膀,一臉欣慰地說道:


    “益德將軍書讀的不多,倒將我這《軍律》背的挺熟。”


    《新編軍律》就是此前李翊跟牽招一起定下的。


    這軍律在原來的軍功爵製基礎上,又改良了許多。


    因為法律就是要根據時事形勢變化的。


    算下來,這《軍律》至今已經修編了五次了。


    “……嗬,軍師忒也小瞧俺。”


    “先生與兄長每每見俺,便叫我讀書。”


    “這一來二去,時間長了,也該讀些書了。”


    張飛聳了聳鼻子,有些驕傲地對李翊說道。


    “……哈哈,好。”


    李翊溫聲一笑,“既如此,便由益德代我去監督罷。”


    張飛正欲謝過,李翊忽地又道:


    “此去府庫,益德記著帶兵,將藏書的圖庫務必封鎖好。”


    “不許任何人進入。”


    張飛笑道:


    “……先生不愧是讀書人,溫文爾雅。”


    “什麽時候都惦記著讀書。”


    李翊搖了搖頭,笑著解釋:


    “……益德此言差矣,此乃袁氏府庫。”


    “書庫之所藏,必是河北戶籍、地形、法令等圖書檔案。”


    “如今我軍將治河北,若得此圖書。”


    “必然事半功倍,大有裨益。”


    微微一頓,又接著道:


    “汝隻管將書庫封存好,勿使他人進入。”


    “待我此間事了,我當親自來分門別類,登記造冊。”


    “隨後一並帶迴大營裏去。”


    李翊本身是學管理的,非常清楚數據庫有多重要。


    其實,你打下一塊多大的地盤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


    你能否高效的汲取地盤上的資源,從而為你所用。


    哪怕你的地盤小一點,這也不要緊。


    隻要你有兵、有糧、有餉。


    地盤再小,也能將它烙成一塊兒大餅,慢慢將它變大。


    而則一切的關鍵,就是利用好這些府庫裏的圖書。


    有了數據對照,行政效率至少翻個四五倍不止。


    張飛領命而去,李翊直入正堂而去。


    話分兩頭,


    曹丕領了曹操的命令,便帶著隨身軍前往袁氏府邸。


    還未進門,便遙望見府門外圍滿了士兵。


    曹丕暗忖,“已為徐州人搶先矣!”


    事已至此,也隻能是硬著頭皮上了。


    方至門前,便被黃忠攔住。


    “且慢!”


    黃忠按住刀柄,沉聲道:


    “郯侯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袁氏府邸。”


    曹丕探頭往府內看一眼,忙道:


    “吾奉曹司空之命,前來保護袁氏一門。”


    “快讓吾進去。”


    黃忠厲聲叱道:


    “吾奉李郯侯之命,把守此地。”


    “縱是曹操親來,亦不得入。”


    “況汝一黃口小兒乎?”


    “匹夫,無禮!!”


    曹丕大怒,拔劍在手。


    身後同來的曹兵亦紛紛拔劍相向。


    見曹兵拔劍,府邸外的徐州兵,全都圍了過來。


    裏三層,外三層,將曹丕等眾圍得水泄不通。


    “……嘶。”


    曹丕見著諸徐州兵,個個健兒英豪,心中亦十分忌憚。


    黃忠卻仍未拔刀,隻是淡淡笑道:


    “……如何,曹二公子到底還打不打?”


    曹丕雖是曹家老二,但自曹昂死後,他已經成了長子了。


    平日也素以長子自居,最厭惡別人以老二稱唿他。


    可見著周圍士兵兇神惡煞,自己帶的兵少,身邊又無猛將。


    哪裏是這群刀尖子裏滾出來的廝殺漢的對手?


    “……哼。”


    曹丕收劍入鞘,轉身便走。


    眾徐州兵也不為難他,無聲地裂開一道縫,讓出一條道路來。


    直到走遠了,曹丕這才迴頭,衝黃忠喊道:


    “……老卒,今日之事,曹某記下了!”


    黃忠撫須大笑:


    “料汝黃口小兒,有何能耐,敢發此大言?”


    “莫說汝這孺子,便是汝父親來。”


    “黃漢升亦在此等候!”


    啐!


    曹丕一咬牙,氣衝衝地趕去正堂,找父親告狀去了。


    ……


    正堂。


    曹操所部官員已經到齊了,剩下的大多是袁氏官員。


    他們也算是打工人,隨著鄴城的陷落,他們基本上也等於失業了。


    至於是仍舊忠於舊公司,還是另謀出路。


    可那已是後話了。


    李翊帶著人,甫一步入正堂,便聽到一陣嚎哭之聲。


    李翊正覺詫怪,曹仁竟迎麵走來,臉上也帶著幾分悲傷。


    李翊便問曹仁是誰在哭。


    曹仁答說是曹操在哭。


    曹操在哭?


    李翊更覺詫異,又問:


    “曹司空因何而泣?”


    曹仁歎了口氣,搖頭道:


    “我等也不知,隻是適才一進門。”


    “主公便伏在案上痛哭,傷心欲絕。”


    “我等怎麽勸也勸不住。”


    李翊乃往前走,果然見曹操伏在案上,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便問:


    “今破鄴城,乃是喜事。”


    “曹司空不與諸將慶賀,怎反於此哀聲痛哭?”


    曹操聞得李翊聲音,哭聲更哀。


    站起身來,顧謂眾官說道:


    “昔日吾與本初起兵之時,本初問吾說,‘若事不輯,方麵何所可據?’”


    “吾反問說,‘足下意欲若何?’”


    “本初答說,‘吾南據黃河,北阻燕代,兼大漠之眾,南向以爭天下,庶可以濟乎?’”


    “吾說,‘吾任以天下才智之士,以正道禦之,無所不可,無所不克。’


    “此言恍如昨日所言,而今本初已喪。”


    “吾不能不為之流涕也!!”


    曹操這番話,就是在迴憶從前與袁紹一起相處的點點滴滴。


    等於是在打感情牌。


    雖然他看似是在和大夥兒說,實則是在跟現場的袁氏故吏們說。


    果不其然,眾袁氏故吏,見曹操哭得悲傷。


    亦不免掩麵哭泣起來,同時又感慨曹操確實念舊情。


    李翊與曹操對視一眼,曹操馬上將眼神迴避。


    李翊當即心領神會,暗道好個曹瞞,這次倒教你贏我一迴了。


    曹操也是個人精,知李翊已經看出來自己的收買人心之舉了。


    唯恐他有後手,忙喚一旁的曹仁道:


    “……子孝。”


    曹仁應聲走來,問主公有何吩咐。


    “……本初與吾乃是舊友,故吾已遣子桓帶兵前去保護袁氏一門親屬。”


    “不許任何人驚擾。”


    這話自然也是所給現場官員聽的。


    曹操就是要告訴他們,就連袁氏親屬我都要將之善待,何況是你們?


    尤其曹操派去的人還是自己的親兒子,更顯得自己對此十分重視。


    正說時,曹丕已經快步走入正堂了。


    曹操陡然色變,萬沒想到這打臉來的這麽快。


    上一秒才說自己已經派人去保護袁氏親屬,結果一下秒“保鏢”就迴來了。


    “……子桓,吾命汝去保護袁氏親屬。”


    “汝怎的迴來了?”


    曹操麵色鐵青,強忍怒意。


    若不是現場人多,他已經大嘴巴子唿過去了。


    曹丕眼有淚光,臉上滿是委屈,尚未察覺到父親的不悅。


    隻是像個孩子般找老父親訴苦:


    “……父親,孩兒帶兵去保護袁氏家屬時。”


    “……不想,不想。”


    曹丕說著說著,目光不時地看向一旁的李翊。


    “……不想被李郯侯的人攔在府外,不許孩兒進入。”


    曹丕本以為曹操會問,是哪個攔著他。


    然後曹丕便好趁機告狀。


    不想曹操眉宇間一川不平,臉上更是罩了一層寒霜,冷聲問道:


    “攔汝之人,可是要加害袁氏親屬?”


    “……這。”


    曹丕一愣,搖了搖頭。


    “這倒沒有,他們、他們似乎也是來保護袁府的。”


    “那不就結了!!”


    曹操厲聲喝斥,“吾隻教汝去保護袁氏親屬,汝非要進門作甚?”


    “汝與他一道保護袁府,難道他們還要驅趕你不成?”


    啊這……


    曹丕誠惶誠恐,汗流浹背,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


    適才他隻記得受了黃忠的氣,全然沒有細想其中關節。


    經曹操一提醒,才想起來黃忠當時說的是不許別人進入袁府。


    那他就在府外守著,不就完成父親交代的任務了嗎?


    可惡,為何當時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這下可好,既沒能討得父親歡心,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丟了臉。


    曹丕望一眼曹營諸人,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又看一眼徐州諸人,都在那裏冷笑。


    最後便是袁氏故吏,都摸不著頭腦,一臉茫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曹丕出汗如漿,連忙起身作揖:


    “……父親恕罪,孩兒一時腦熱,未能想到此理。”


    “孩兒這就迴去,這就迴去。”


    曹操闔上雙眸,不耐煩衝他揮了揮手。


    曹丕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曹操無奈地歎口氣,暗歎這孩子到底還是缺乏鍛煉。


    他明顯沒能理解到自己為何要派兵保護袁氏家屬。


    並且應變能力也有些差,就因為碰著李翊的人了。


    人家三言兩語激你一下,你便沉不住氣了。


    隻能說,年輕人到底還是年輕人。


    若是放到現代,曹丕才剛讀高一。


    你指望一個高一的孩子,去跟一個當了五十多年兵的老幹部鬥。


    這不鬧笑話嗎?


    曹操無奈,愈發羨慕劉備了。


    劉備有李翊,可以大膽放權,把北方的軍務盡數交給李翊。


    他自己則坐鎮徐州,統籌全局。


    而曹操呢?


    因為他的武將結構,是由曹氏、夏侯氏等宗族將領組成。


    所以這種大的戰事,隻能是他親力親為。


    因為曹氏、夏侯氏將領隻聽他的。


    你要換個別的人來,肯定指揮不動。


    “……子孝。”


    曹操唿喚曹仁,接著對他說道:


    “本初與吾乃是舊友,今其已喪,吾實不忍害其家屬。”


    “可以金帛糧米贈其妻兒,好盡吾心意。”


    “喏。”曹仁領命而去。


    曹操擦拭完淚水,在才命人設宴款待現場官員。


    李翊與曹操同坐主位。


    曹操問袁氏官員,“今吾已破鄴城,不欲加罪此地。”


    “公等若肯降吾,吾仍舊以原來官職任用。”


    言訖,眾官員紛紛稱謝。


    曹操又讓人取來戶籍,他要查驗。


    左右人皆答取不來。


    曹操麵露不豫,“如何取不來?”


    左右人答曰,“書庫已被李郯侯用兵鎖住,誰也不讓進。”


    “我等未得主公命令,亦不敢冒然與徐州人廝殺。”


    曹操一愣,詫異地看向李翊。


    卻見他正悠閑地與諸將領飲酒,似並未察覺到曹操這邊的反應。


    曹操無奈,隻得避席走到李翊身前,問道:


    “今同破鄴城,吾已與君侯相談好了。”


    “冀州以西歸吾,冀州以東歸劉玄德。”


    “魏郡乃我有也,鄴城府庫按理說本該我有。”


    “隻是念在君侯與吾同破城池的份上,故許汝一半銀錢。”


    “今鄴地我為主,君為客。”


    “君侯卻反客為主,帶兵封我府庫圖書,何也?”


    曹操的質問,振聾發聵。


    因為他此話說的在理。


    曹操作為一個奸雄,至少在這件事上已經算是仗義慷慨的了。


    所以他才敢坦坦蕩蕩,光明磊落地問李翊這是什麽意思。


    李翊便解釋道:


    “曹公勿憂,今公為主,我為客。”


    “強客不壓主,李某豈敢在曹公地界之上強取豪奪?”


    “隻是鄴城方破,人心不寧,城內宵小之徒甚多。”


    “而府庫圖書乃國之重器,翊也是擔心出差錯。”


    “所以才遣人將其圍起來,也免不測。”


    曹操當即道:


    “今諸事既定,可將府庫之圍撤去,我讓人去查戶籍。”


    李翊卻揮了揮手,拒絕道:


    “曹公此言差矣。”


    “鄴城乃袁氏治所,河北之地戶籍、地貌、發令等圖書,既記錄有案。”


    “今若任憑曹公攫取,豈非我東冀州地貌戶口,亦被曹公所查嗎?”


    這……


    曹操登時有些急眼,暗道李翊這小子怎麽精得跟個猴似的。


    考慮什麽都是麵麵俱到。


    跟防賊似的,防著他。


    “……哼,那吾隻取我部郡縣圖書,這總可以了罷?”


    曹操麵露不悅之色。


    “……誒,不可。”


    李翊再次出聲拒絕。


    什麽!?


    曹操這迴終於急眼了。


    此前皆是因為徐州勢大,他潁川勢弱。


    兼之李翊強勢難對付,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忍耐。


    可見到李翊如此跋扈,咄咄逼人。


    曹操也終於忍不了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他堂堂三公。


    “李典、樂進!”


    “汝二人各帶五百軍士,去府庫去取圖書。”


    “凡有阻攔者,一律殺之!!”


    終於,曹操積壓已久的情緒在此刻爆發。


    他適才所下的命令,顯然是不惜現在就與劉備撕破臉。


    如若曹劉兩家此時相鬥,顯然不符合河南的利益。


    但曹操已經忍無可忍,受夠了李翊的悶氣了。


    情願破罐子破摔。


    “……哈哈哈。”


    李翊撫須大笑,笑得合不攏嘴。


    曹操一怔,忙問,“君何以發笑?”


    “我笑曹公忒也小覷李某為人。”


    “李某封存府庫,隻是為了防止旁人驚擾。”


    “至於圖書,李某隻會清點出東冀州戶籍人口。”


    “待書文取出,吾即刻就走,更不多留。”


    “鄴城內的府庫銀錢,李某更是分文不取。”


    當真?


    曹操眉梢一揚,暗道李翊何時變得如此仗義。


    倘若府庫裏的銀錢,他當真一分不取的話,那適才生一頓悶氣倒也值。


    “如若曹公不信,現在便可與我同去取圖書。”


    “待吾分門別類,登記造冊之後。”


    “立刻離去,絕不逗留。”


    唔……


    現場的袁氏眾官員一聽,無不被李翊的氣度所震服。


    暗歎這才是成大事之人該有的樣子啊。


    倒是曹操喜怒不定,適才跟李翊的一番對決。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曹操的情緒完全被李翊所左右。


    其自始至終處於下風。


    而李翊則始終談笑自若,麵色不改。


    這樣的奇才,都於劉將軍麾下用事。


    兼之劉將軍又與袁氏有親。


    大夥兒已經開始認真考慮自己的政治立場了。


    到底是跟曹司空更有出路,還是跟著劉將軍更有出路。


    曹操未想其他,隻是感歎請神容易,送神難。


    早知道鄴城就自己打了,何必非要拉李翊入場幫忙。


    眼下的曹操,隻想趕緊送走眼前這個“瘟神”。


    曹操與李翊一同前往府庫,去取圖書。


    話分兩頭,


    這邊張飛領了李翊命令,前去監視許攸。


    張飛騎在馬上巡視,迎麵正撞見許攸走來。


    許攸神采奕奕,周圍簇擁著一大群人。


    張飛忙問:


    “許攸身邊之人是誰?”


    左右人答曰:


    “此許先生鄴地舊友也。”


    張飛暗忖,許攸本就是袁紹身邊的重臣,其在鄴城更是朋黨極多。


    若放任其在河北之地用事,將來權勢必定更加難收。


    尤其河北易主,許多行政官員都得調換。


    若許攸借用職權之便,大肆扶持自己的黨羽上位。


    將來豈不是要架空大哥在冀州留下的主政官兒嗎?


    這廝留著終究是個禍患。


    若非李先生攔著,他恨不得上去就是一腳。


    張飛第一次發覺,讀書人也不是個個都溫文爾雅,招人喜歡。


    隻是許攸令張飛找不到親近之感。


    許攸見著張飛迎麵走來,似有意在友人麵前賣弄,乃大聲喊道:


    “環眼兒,汝等無我,安能出入此門乎?”


    說完,衝身邊人挑了挑眉,自以為傲睨得誌。


    張飛大怒,以鞭指曰:


    “俺們千生萬死,身冒血戰,才奪得城池。”


    “汝不過動動嘴皮子,安敢誇口!”


    許攸聽得張飛的罵聲,自覺在友人麵前失了麵子。


    頓時又羞又惱,怒罵張飛道:


    “汝這黑臉賊!”


    “汝家先生在時,亦常常問計於我。”


    “其若無我,如何進的此門?”


    “汝不過一屠豬宰狗之輩,何敢與我共語?”


    張飛大怒,跳下馬來,伸手便將許攸衣領攥住。


    兩臂一抬,許攸雙腳便離了地。


    “……俺們平日尚敬先生三分,汝一降將,背主之賊。”


    “竟敢管先生叫賢弟。”


    “豈不知俺家先生有張良計、陳平謀。”


    “若無你許攸,你道我家先生入不得此門乎?”


    許攸更加羞惱,破口罵道:


    “……汝這無禮狂徒,快快放我。”


    “汝先生在時,斷不敢這般待我。”


    “況大耳也不過一邊地劍客,久居行伍之徒。”


    “若無我等智謀之士相輔,何有今日之基業哉?”


    張飛大怒,拔劍砍向許攸。


    許攸躲閃不及,被張飛一劍削去了腦袋。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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