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你過來看著這隻野豬。”


    李長歌把二嬸給叫過來,讓她守著野豬屍體。


    再怎麽來說,她也是李窯村生產小隊長李善民的媳婦兒,以二叔李善民多年來在村子裏樹立的威望,有她在旁邊看著,沒人敢動這具野豬屍體。


    二嬸往這裏一站,很快就有其他婦女圍過來。


    同時還有不少的小孩子。


    膽子小一些的,怯生生的躲在自家大人的身後。


    膽子大一些的,已經開始拿著棍子去戳已經死透了的野豬的屍體,眼睛裏閃爍著對吃豬肉的渴望。


    幾十斤重的小野豬,是一頓大餐。


    足夠全村人舒舒服服吃好幾頓。


    此刻,圍觀的人們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尤其是聽到其他地方的歡唿聲。


    “打死了,打死了,抓住了,抓住了!”


    “快快快,按住它,按住它!”


    “太好了,又打死了一隻,能過個好年了!”


    似乎又有兩隻小野豬被抓住,或者被打死。


    就剩下兩隻小野豬和那隻大野豬,像無頭蒼蠅一般瘋狂亂竄,從四處圍堵的村民身邊找個地方逃跑。


    在大野豬蠻力衝撞下,攔在前麵的一個村民,一個躲閃不及,直接被它一頭撞飛,衝出了包圍圈。


    後麵的兩隻小野豬緊跟著衝出去。


    那個村民重重的摔在地上,麵部扭曲哀嚎不止。


    二叔李善民來不及查看那個村民的傷勢。


    眼看著野豬朝著西邊的方向逃竄。


    而且那是一大片的田地,視野開闊,還沒有人。


    就立即單膝跪地,手持三八式步槍,拉動槍栓,三點一線,瞄準一隻正在逃跑的小野豬,扣動扳機。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正在狂奔的一隻小野豬,突然一個趔趄,發出一陣哼哼唧唧的慘叫,摔趴在地上。


    幾次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這時候,二叔李善民再次扣動扳機。


    又補上了一發子彈。


    這一次,那隻小野豬再也沒能站起來。


    倒在地上,四條腿不停的彈著。


    地裏的麥苗都被它的蹄子彈歪了不少。


    見到這一幕,李長歌都忍不住稱讚二叔好槍法!


    很快就有追上去的村民,按住倒在血泊中的小野豬,提著腿從麥地裏拽出來,不讓它繼續禍害莊稼。


    還剩下一大一小兩隻野豬一路向西逃竄。


    二叔李善民又拉槍栓,開槍。


    一連打了三發子彈,結果全都打空,反而是把那兩隻野豬嚇得,逃跑的速度更快了幾分,追不上了。


    看樣子,應該是逃進西嶺山裏。


    一口氣打到了四隻小野豬,雖然都是幾十斤重,但剃毛去皮,再去掉內髒和骨頭,實際上的肉並不多。


    但虱子再小也是肉,總比沒得吃強。


    這一大五小一共六隻野豬,應該是冬天太餓,而且沒有找到可以吃的東西。所以就冒險下山,想突襲離山最近的李窯村的糧倉,想要飽餐一頓。


    結果偷雞不成倒蝕把米,把命給留下了。


    要不是李長歌養了條狗,有小灰突然預警,不然在這寒冷的天氣下,人人都在家裏窩著,門窗緊閉,還真不一定有人第一時間發現野豬下山偷糧食吃。


    可以來說,是幫李窯村保住了不多的糧食。


    背著三八式步槍的二叔李善民,走到李長歌麵前,把目光落在小灰身上,頗為認可的開口誇獎:


    “長歌,你這狗養的好啊!”


    “要不是它耳朵尖,發現了野豬進村,不然的話,咱們生產小隊的糧食要被這些下山的野豬禍害不少。”


    “今晚殺豬,一定給小灰一根最大的骨頭啃!”


    一聽有骨頭啃,小灰汪汪叫兩聲。


    那尾巴搖得更加歡快了。


    這時候其他人也跟著誇獎小灰,說它是條好狗。


    尤其是那一口咬死一頭小野豬的行為,更是得到了眾人的極大讚同,一致認為小灰是個捕獵的好手。


    人群之外的李善青見到這一幕,尷尬的笑笑。


    同時心裏慶幸,沒有繼續招惹李長歌。


    不然真要是等他那二愣子性子上來了,放狗咬人的話,就以小灰一口咬死一頭野豬的兇悍勁兒,一旦被咬住,到時候恐怕是兇多吉少。


    這時候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詢問聲:


    “善民叔,不是還跑了一大一小兩隻野豬嗎?咱們是不是組織人手到西嶺山裏一趟,把它們都給打了?”


    已經打死了四隻小野豬。


    要是再把那隻大野豬小野豬一起打死。


    別說是過個好年了。


    這一整個冬天,他們隔三差五都能吃上葷腥。


    可以極大的改善夥食水平。


    再不濟,也可以把大野豬拉到公社裏賣掉。


    那可是能換不少錢!


    全部換成糧食的話,能讓整個生產隊吃飽飯。


    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頓頓吃個半飽。


    二叔李善民卻搖頭拒絕道:“天氣這麽冷,這雪眼瞅著越下越大,這麽貿然進山的話,可能會出事兒。”


    “反正我們已經打到了四隻小野豬。”


    “簡單收拾收拾,足夠我們全生產隊吃好幾頓。”


    “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冒險。”


    對於二叔李善民的話,村民們紛紛點頭認可。


    確實沒必要冒著大雪天進山。


    於是乎,原本因為下雪而變得冷清的村子一下子就變得熱鬧起來,家家戶戶出人出力,開始熱燒水。


    用熱水褪豬毛,然後開膛破肚,殺豬。


    在豬肉的誘惑下,大家夥的幹勁十足。


    就算是這飄下來的鵝毛大雪和唿嘯的西北風,以及降到零下的氣溫,也無法澆滅大家夥的熱情。


    他們這邊正熱火朝天的殺豬褪豬毛的時候。


    隻有一條路之隔的柳家村來人了。


    準確的來說是大隊支書,還有大隊民兵連長,以及一些大隊幹部帶著人趕過來,不少人都提著槍。


    他們聽到這邊有槍響,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


    所以第一時間緊急集合一些民兵過來支援。


    結果一看,李窯村全體上下熱火朝天的燒熱水,褪豬毛,殺野豬,一打聽才知道是打到了四隻野豬。


    頓時間眼熱不已。


    那叫一個羨慕。


    二叔李善民就拉著大隊支書他們,說是讓他們中午留下來,一起吃這頓豬肉大餐,來改善一下夥食。


    大隊支書他們原本是想拒絕的。


    但在李窯村村民的一再挽留下,還是留了下來。


    一起幫忙殺豬做菜。


    人多力量大,四隻小野豬很快就被分割完畢。


    豬肉隻切了半扇,剁成塊放進鍋裏煮。


    期間還加了不少的白菜蘿卜,以及其他的東西。


    剩下的三扇半豬肉,則被冷藏放起來,等到往後的日子慢慢的吃,主要供應不久的大年三十年夜飯。


    而所有的豬下水都被處理幹淨。


    被切成小塊的豬雜,放進另一口大鍋裏燉煮。


    可惜沒有蔥薑大料來壓製腥味兒。


    李長歌靠近,卻被豬雜的腥臭味熏得立即遠離。


    而那些很少吃到肉的孩子們,此刻卻圍在那兩口大鍋的周圍,絲毫不怕豬雜的腥臭味,還一臉迷醉。


    見到這一幕,李長歌無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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