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間,綺雲方才轉醒。


    南靜熙看著綺雲說明了小紅的事情,又拿出了小紅留給綺雲的信。


    誰知綺雲看了信後,又將信交給了南靜熙。


    “夫人,你看”。


    綺雲將信遞給了南靜熙。


    “綺雲姐姐,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恐怕已經不在了,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夫人。


    那年,季姨娘找到我,給了我些許銀錢,還給了我家田地,爹娘也幫著她勸我,我這才做了她監視夫人的棋子。這些你們都是清楚的,隻是,你們不知道,小公子的事情我也是知情的,是季姨娘叫的外頭的人,我做的內應。這一次,季姨娘帶走了我爹,她說我爹到她家做工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前幾日我娘來找過我,說讓我救救我爹,那時候我就知道是她,我找了她好幾次,就在今天,她見我了,讓我送來這湯,我知道這湯肯定不簡單。我知道錯了姐姐,來生小紅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恩情…”


    看著小紅留下的信,南靜熙心裏五味雜陳,自己真是白對這丫鬟這麽好了,那季氏真是卑鄙,現在小紅沒了,季氏也別想好過。


    南靜熙正想著,不防外頭傳來小丫鬟的聲音。


    “夫人,二爺來了”。


    南靜熙立即吩咐敏玉、庚雲等四人撤離,隨後又打開了屋門。


    江璃正站在廊下。


    “夫人”。


    見南靜熙出來,江璃開口道。


    “二爺深夜到訪有何要事”。


    江璃揮手屏退了左右,繼續說道:“夫人,我想知道你後麵會怎麽做”。


    南靜熙心中納悶江璃這話是什麽意思,便詢問道:“什麽怎麽做?”


    “夫人”。


    江璃遲疑片刻後繼續說道:“我是說季氏的事情”。


    此刻南靜熙心中還抱著對江璃的一絲期許,她很害怕他會說出一些令她徹底死心的話來。


    “什麽事情”。


    看著南靜熙充血的眼睛,江璃並未言語隻是指向裏屋,那碗湯還來不及收拾。


    “難道你都知道”南靜熙忍不住詢問道。


    男人默不作聲便是最好的迴答。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南靜熙忍不住笑出了聲,此刻她好像有些釋然,一直壓抑在她身上的大石頭仿佛瞬間輕鬆了。


    “你就這麽看著”。


    人不知那陣輕鬆瞬間被心髒的抽痛取締,她無力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好像一直都不認識他一般, 但還是詢問道。


    男人依舊是沉默,甚至他都不敢看著她的眼睛。


    “咱們可憐的孩子,林氏、宋氏,還有宋氏那未出生的孩子,小紅,我,這麽多人命都比不過她一個人”。她的身子搖搖欲墜,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一直以為江璃還不知道,其實就算是她自己在此之前也不知道旭之的身體是季氏的手筆,畢竟季氏年紀最小,一個正常人怎麽都不會想到一個小孩子竟然有這麽狠毒的心思。


    “靜熙,現在不能動她”。


    沉默許久江璃才緩緩吐出一句話。


    “什麽,為什麽”。


    “哼”。南靜熙嗤笑一聲。


    她的眼裏滿是絕望、無助、淡漠。


    江璃握住南靜熙冰冷的手將她拽進懷中說道:“靜熙,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看著眼前的男人,南靜熙不想多說一句,掙開男人的懷抱走進了屋子。


    第二天。


    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小紅好像成為了府內眾人意識中從未出現的名字,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散了。


    江璃利落地掩埋了小紅沒了的事情。


    這個人就像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一般。


    季容處。


    “小姐,小紅那丫頭不會沒把咱們的湯送過去吧?”蓮兒疑惑道。


    從昨個兒到今個兒一點動靜沒有,就連小紅那丫頭都不知到哪裏去了。


    季容也十分困惑,怎麽可能一點消息沒有。


    若是南靜熙出事必然會有動靜。


    蓮兒早間到廚房尋找過小紅,但是眾人好似沒有聽見這個名字一般,根本無人理會她。


    季容百思不得其解,心想晚點還是到南靜熙那邊去看看。


    她心理已然有了不好的猜想,外頭的那人按理說應該可以聯係上的,但是這一次自己等了兩天了還是沒有那人的消息,現在毒死南靜熙的希望幾乎都落在小紅這丫鬟的身上了。


    可現在小紅卻沒了動靜。


    又說南靜熙。


    自昨夜過後,南靜熙便呆呆地躺在軟榻上,望著窗外,大半天了都未曾進水米。


    綺雲不知道這種情況要持續多久她很是擔心。


    昨晚過後,小院的守衛都撤走了,江璃還收拾好了原先的院子,隻是自家夫人不肯迴去住。


    兩人的對話綺雲未曾聽到,隻覺得二爺應該是求夫人和好了,但看夫人的樣子,她倒是有些糊塗了呢。


    “綺雲正思索著,外頭傳來了女孩子的叫聲”。


    她正納悶著怎麽迴事,便推門走了出去。


    “綺雲姐姐”。


    來人是江夫人跟前的靜竹。


    靜竹是跟在江夫人跟前的二等丫鬟,進了江夫人處後就一直由碧翠帶著。


    “靜竹,你怎麽過來了”。


    往日這個時辰靜竹應當也是留在江夫人跟前伺候的,怎麽今日突然來了綺雲不解詢問道。


    “綺雲姐姐,不好了”。


    靜竹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突出了這一句話。


    “靜竹,你慢著點,到底怎麽迴事”。


    綺雲說著遞給了靜竹一杯水,又將人迎進了堂屋。


    靜竹緩了一會方才焦急說道:“姐姐,快救救碧翠姐姐”。


    “碧翠怎麽了,怎麽迴事,你從頭說”。


    一聽是碧翠的事情,綺雲有些心焦,她幼時便與碧翠相識,前些年在府內做丫鬟頗有不順,都是二人互相安慰著過來的,如今小紅已經沒了,若是碧翠也出個什麽事情,自己又該如何。


    “姐姐,自咱們夫人接了掌家權後,不僅裁撤了一批丫鬟婆子,前幾日更是斷了三公子那邊的銀錢,沒多久老爺就迴來了,一迴來便同大夫人吵了起來,臨走時老爺多看了碧翠姐姐一眼,又問了碧翠姐姐幾句話,一開始還好好的,後來夫人不知怎麽地竟然連著幾天罰碧翠姐姐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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