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陽連忙打開新房的門,讓大家把材料搬進去。


    鐵匠和幾個小夥子麻利地動作著,將鋼管、鐵板分門別類地碼放整齊。


    \"這些材料都是好料子,\"鐵匠邊整理邊說,\"尤其是這幾根鋼管,雖說是廢品站收來的,但保養得好,跟新的差不多。\"


    眼看天色已晚,鐵匠仔細查看了屋子的格局,在本子上畫了幾筆:\"明天一早我就來幹,保準幹的漂漂亮亮的!\"


    第二天天還沒亮,鐵匠就扛著工具來了。


    隻見他先用粉筆在牆上畫線,每一道線都精準無比,仿佛早就在腦子裏盤算好了。


    接著開始切割鋼管,焊接接頭,手法嫻熟,一絲不苟。


    \"這活兒我研究了一晚上,畢竟是大工程。\"鐵匠一邊幹活一邊解釋,\"首先是這爐體,得讓熱量均勻散開,其次是管道坡度,需要保證水流暢通......\"


    焊槍噴出的火花在屋裏劃出一道道弧線,每一道焊縫都平整光滑。


    李向陽看得入迷,主動搭把手遞遞工具。


    消息不知怎麽傳開了,村裏人陸續過來看熱鬧。


    大家都沒見過這陣勢,紛紛驚歎不已。


    \"這是往牆裏埋鐵管子啊?\"


    \"聽說有了這個,冬天屋裏能暖和跟春天似的!\"


    \"真要是那樣,那可太新鮮了!\"


    王二狗更是一整天都在旁邊轉悠,看得眼熱,恨不得馬上自己也蓋房,裝上一套。


    鐵匠手藝確實了得,一天下來,主要管道就都安裝完畢。


    到了傍晚,他讓李向陽加上水,往鍋爐裏添了些煤,試著燒了起來。


    隨著爐子裏的火越燒越旺,管道漸漸發熱。


    暖融融的熱氣在屋裏彌漫開來,讓人渾身舒坦。


    \"成了!\"鐵匠滿意地拍拍手,\"這下冬天再也不怕冷了!\"


    李向陽摸著發熱的管道,心裏滿是歡喜。


    這可不光是暖氣這麽簡單,更是給一家人謀了個舒心日子。


    \"師傅的手藝真絕了!\"李向陽由衷讚歎,\"這活兒要是傳出去,不知道多少人得找您呢!\"


    鐵匠笑嗬嗬地說:\"手藝人嘛,就得把活兒幹好。你家這個就算是我的樣板,以後有人問起,我就讓他們來你這參觀!\"


    \"師傅,咱趁著天還沒完全黑,把熱水器也裝了吧。\"李向陽建議道。


    鐵匠點點頭:\"這個簡單,一會兒工夫就能弄好。\"


    說幹就幹,鐵匠先將一個鋁製的大水箱固定在浴室的牆上,手法嫻熟地接好進水管,又在下麵裝上了噴頭,在牆上定了一個支架。


    最後,他特製了一個儲水桶,按照設計圖紙的要求安裝到位。


    \"來,咱們試試水。\"鐵匠招唿道。


    李向陽往儲水桶裏倒上溫水,隻見水順著管道徐徐流入水箱,再從噴頭噴出,水流均勻,沒有絲毫漏水的跡象。


    \"好!\"鐵匠滿意地點點頭,擦了擦手上的油汙,\"這下暖氣、熱水都齊全了。\"


    李向陽痛快的將約定好的手工費一百一十塊給了人家。


    鐵匠見他如此敞亮,將買來的電鑽給他留下了。


    見到僅僅是安裝費就這麽貴,看熱鬧的村民們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搖頭。


    \"唉,好是好,可惜裝不起......\"


    \"是啊,這得攢多久啊......\"


    \"算上材料,一年的工分都不夠......\"


    隻有王二狗還在一旁轉悠,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些管道:\"等我家房子蓋好了,我也要裝一套!\"


    將鐵匠和看熱鬧的村民們都送走了,站在溫暖如春的新房裏,李向陽心裏美滋滋的,迫不及待地往家趕,想告訴母親這個好消息。


    \"娘!\"一進門李向陽就嚷嚷起來,\"暖氣裝好了,熱水器也裝好了。咱明早就搬過去住吧!\"


    母親正在縫補衣服,聞言抬起頭來,臉上帶著慈祥的笑意:\"不急,你明早先去把小芸叫來,咱們一起過去。\"


    聽到這話,李向陽的臉一下子紅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母親見狀輕輕笑了:\"我隻是怕你們亂來,不是阻止你們見麵。\"


    聽到母親的話,李向陽心裏暖暖的。


    母親總是這樣,既顧念他的心思,又替他把握分寸。


    迴到自己屋裏,躺在炕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


    新房裏的暖氣,母親的笑容,還有明天就能見到的黎小芸,這些念頭在腦海裏盤旋。


    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天還沒亮,母親就起來忙活了。


    李向陽聽著廚房裏傳來的聲響,聞著熱騰騰的玉米粥香,趕緊起床。


    \"娘,您這麽早就起來了。\"


    \"這不是要搬家嘛,\"母親笑著說,\"得把家什收拾收拾。\"


    吃過早飯,李向陽往知青點走去。


    清晨的空氣冷冽刺骨,但想到即將到來的新生活,他的腳步格外輕快。


    知青點的炊煙嫋嫋升起,黎小芸正在院子裏打水。


    看到李向陽,她放下水桶,臉上露出驚喜:\"你怎麽來了?\"


    \"娘讓我來請你,新房裝了暖氣和熱水器,想讓你去看看。\"


    迴到家時,李母已經將要搬的東西分門別類地歸置好。


    床單被褥捆成一捆,鍋碗瓢盆裝進筐裏,連李向陽小時候的課本都整整齊齊地摞好了。


    \"這些書還留著幹啥?\"李向陽笑著問。


    \"將來給你和小芸的孩子看啊。\"李母邊說邊將一個舊木匣子擦得鋥亮。


    那是李向陽父親留下的,裏麵裝著一些老照片。


    聽了這話,黎小芸的臉一下子紅了。


    李向陽連忙轉移話題:\"娘,大件兒我來搬,您歇著。\"


    \"我搬輕的。\"黎小芸也上前幫忙。


    李母提著一個食盒走在前麵。


    盒子裏裝著她特意蒸的肉包子。


    李小花背著自己的書包,蹦蹦跳跳跟在後麵。


    路過鄰居家,大家都出來幫忙,有提水的,有搬家具的,院子裏頓時熱鬧起來。


    \"伯母,這個我來搬!\"李向陽從二伯母手裏接過一個沉甸甸的箱子。


    \"慢著點兒,\"二伯母叮囑道,\"裏頭是你娘的嫁妝,她一直留著說要給你媳婦的。\"


    走在巷子裏,李向陽聽著身後此起彼伏的說笑聲,心裏暖洋洋的。


    這就是家,這就是村子,每個人都是那麽親近。


    到了新房,打開門的瞬間,暖融融的熱氣撲麵而來。


    黎小芸不由得驚唿:\"這也太暖和了!\"


    \"快進來。\"李母笑著招唿大家,\"屋裏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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