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剪秋心中微微一動,正自猶豫不決,卻一眼望見自己西官屬下奎木狼,正向司春葳蕤躬身施禮,還送上了一枚玉鈴鐺——正是師傅鍾九霄專有的傳音符。


    林剪秋登時心中醋妒交攻,兒時那點舊情飄散,隻恨師傅偏心!


    林剪秋震袖蕩開漫天星屑,星雲玉笙淩空一點,音波激蕩自笙孔迸出直指觀禮台:\"司春葳蕤!\"玉笙第七孔裂痕愈深,迸出的卻是淬毒冷笑:\"百年恩怨,如今該焚了——明日擂台上見真章!\"


    師傅的玉鈴鐺還在袖中發燙,司春葳蕤指尖輕輾,默默將玉鈴鐺遞送的紙條團起,那上麵有九霄宮主親筆手諭——\"天宮事務,當自行清理門戶\"幾字燙金小篆。


    司春葳蕤指尖逐一拂過燙金小篆四角,那缺失的兩角空白,越襯出另兩角蓮瓣、金菊紋路親昵熟悉,\"非要如此麽...\",司春葳蕤輕撚紙團,鎏金字跡突然燃起冷焰。灰燼凝成金蝶,撲向林剪秋腰間玉玨時,恰被星雲玉笙迸出的音波擊碎。


    林剪秋玉笙轉調,第七孔飄出段《折柳令》。司春葳蕤懷中琵琶自鳴相和,四弦齊震震落觀禮台半空落花如雨,此刻花瓣皆化三寸短劍,震得擂台防護結界漣漪陣陣。


    司春葳蕤被迫出招還擊,琵琶裂帛聲裏,林剪秋足踏星位,玉笙吹破《踏鵲枝》末章,星砂凝成鵲橋硬接司春葳蕤金劍巨龍。橋身每道裂痕裏,都映著她們在九霄禁地偷嚐仙釀的舊影。


    司春葳蕤深深地歎了口氣,望了望林剪秋,應聲說道:“好,明日午後擂台上見!”


    她終於明白,百年姐妹情誼,走到最後,終究還是要打這一場。


    玉笙裂帛聲撕破暮雲,林剪秋足尖點碎浮空擂台邊緣的星紋結界,絳衣翻卷直如浴血鳳尾。


    戌時未至,玄天諸峰已被傳訊玉簡的流螢照徹。賭坊朱砂未幹的賠率榜上,好事者押注的盤口熱點從\"比賽第三日,蘇芝麻緣何避戰,是玄天四峰爭權奪利?還是餘鳶真人小肚雞腸?\",轉而紛紛押“九霄內鬥,是司春葳蕤還是林剪秋勝?”


    賭坊猩紅榜單上,唯剩\"司春葳蕤\"與\"林剪秋\"名諱。


    賭坎掌櫃捧著裂開的窺天鏡哀嚎——鏡中司春葳蕤的金劍巨龍正滲出黑氣,與林剪秋遺落的星砂在空中絞作亂麻。


    賭坊最高處的血玉骰子,突然無風自轉,將\"林剪秋勝\"的賠率啃噬殆盡——原是噬魂塢左使用三千怨魂下了重注,霎時滿堂押注玉牌盡數翻作\"死鬥\"血字!


    子夜月出時,林剪秋卻還沒有入定休息,她縱身一躍駕狂風離了玄天千百裏之遙,方才在一片樹林裏停下。


    那裏早有一人立定身子,似乎是等了她好久,月華灑落,映照其麵,正是玄丹峰段老二。


    他眼神閃爍狡黠之光,轉過身來嗬嗬一笑施禮道:“剪秋宮主,自空間障壁一別,歲月匆匆,久違了。


    既蒙宮主召喚,段某鬥膽揣測,可是為明日與司春葳蕤之賭鬥而來?可需小人獻上奇物,助宮主旗開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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