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嘉屹在黑暗中又坐了一會,才慢悠悠從屋子裏出來。


    屋外的江臨川都要急死了,他讓下人支開蕭嘉棋的人,那邊最多隻能撐住一盞茶時間。


    這祖宗一直在裏麵不出來,他也聽不太清裏麵在說什麽,隻聽見一句:我還沒死,你上哪門子的墳。


    他連忙咳嗽提醒。


    好不容易蕭嘉屹出來了,他急忙把人拉走:“祖宗,我再最後包庇你一次哈,要是淮書知道,他就得和我絕交了!”


    皇帝是打了讓他來監視蕭嘉屹的主意,才同意他給三皇子伴讀,並不知道他們是一頭的。


    結果江臨川每天都在包庇蕭嘉屹,這小子還一點都不知道收斂。


    李亭書以後大半是要留在京城的,有什麽話一定要今晚說啊!


    過了,那話是會餿嗎?


    江臨川把蕭嘉屹送迴三皇子府。


    剛到,就見到沈雲驍拉著沈淮書在說什麽,沈淮書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江臨川大步上前:“淮書!你可來了!”


    聽到他的聲音,沈淮書立馬甩開沈雲驍的手,起身和江臨川打招唿:“臨川。”


    他們倆一見麵就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個舉動讓蕭嘉屹好酸,為什麽阿亭見了他就是用匕首指著他啊?


    沈雲驍一人在京城快六年,好不容易遇見個沈家人,把這幾年的不快都盡量吐出來。


    尤其是蕭嘉屹迴京之後的日子,他才知道二弟以前過得什麽苦日子,真的好苦。


    蕭嘉屹板著臉走進來:“表哥。”


    說完就走到一邊去坐著。


    沈淮書看看他,然後和江臨川使眼色:這又是怎麽了?


    江臨川自來熟的讓管家上茶:“沒什麽,他想見李亭書沒見到,在這生氣呢。”


    哎呀,一嘴快,還是告訴淮書了。


    沈淮書和沈雲驍同時對蕭嘉屹露出怒容:“嘉屹!”


    蕭嘉屹摸摸自己的耳朵,低頭認錯:“表哥,我去都去了,你們就別說我了,沒人看見的。”


    江臨川接過管家沏好的茶,也有點心虛:“淮書你放心,我跟著小嘉屹,一路上很平安”


    他剛要喝茶,就被沈淮書狠狠說了好一頓。


    江臨川挑眉,無所謂,被罵又不痛。


    他的快樂迴來了,被說兩句也沒什麽。


    賀峰那個瘋子哪有小硯塵和他的小室友有意思。


    那個瘋子最近在京城大刀闊斧的整改,隻要不是主家的人,全都被他放棄了。


    他閉上眼睛全都是菜市口的鮮血。


    這段時間死的人太多了。


    皇帝很樂意看見賀家自折手足,就算有幾個人在朝內當高官也不攔著。


    有好幾個被判了十惡裏的謀叛,連八議和上請都不能,就被拉到菜市場處以極刑。


    這人是殺紅了眼。


    不過這一刀切的手法確實除掉了好幾個江家安插在賀家的人。


    賀雲升懷疑王家和江家暗中有勾結,最近在朝裏也暗戳戳的針對王家。


    可王家現在有了皇子也有了底氣,竟然也敢和賀家叫板。


    朝堂也像是個菜市場,吵鬧的不像話。


    …………


    李亭書直到坐在考場上才有他已經參加會試的實感。


    這就是最後一次考試了。


    全心全意的拜佛就差這最後一哆嗦了。


    他被搜身之後,跟著隊伍進入考場,會試的‘初始’和鄉試很像。


    從二月初九開始,連考三次,每次要考三日。


    這三日裏,吃喝睡都在那個小單間裏。


    他問係統,這次能作弊嗎?


    久違的尖銳的機械音傳入腦海,小金又開始警告他。


    行嘛,行嘛。


    他這兩年專攻詩歌,把王明氣的夠嗆,懷疑他是怎麽考到第三的。


    這種水平,和他做夢的時候亂寫的有什麽區別?


    李亭書每天都在做夢嗎?


    氣的王明讓李亭書搬到院長宿舍,天天盯著他作詩。


    到了快到京城的日子,王明見他做的詩,臉色才好些。


    這才像個樣子!


    他正坐在考場內發呆,直到考官把卷子發下來才迴神。


    照樣是八股文和試帖詩。


    因時間還早,他根據題目在心裏打了三個草稿,斟酌字數和格式,想要得到一個最好的答案寫上試卷。


    監考的考官隻看見這小孩一直在發呆,看了一下考號:四十七號。


    這個數字不太吉利啊!


    四十七,死期。


    他搖搖頭,恐怕這小孩第一次參加會試被嚇傻了吧?


    這兩次的會試題目都是禮部尚書親自擬的,說不上太難,但要寫的很完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監考官心裏也有數,最近賀家和江、王兩家鬥法,各家都想在會試之前預訂黑馬,想要一甲中名列前茅者加入他們的陣營。


    雖然都稱天子門生。


    可內心都打的有小九九。


    他想到更深層次的東西,連忙搖搖頭,腹誹也會有罪,他隻是個小官,搭上一條命,一點也不值當!


    這小孩年紀太小,恐怕不在鬥法旋渦中,祝他好運吧!


    神遊盯了李亭書一會,這位監考官又開始走動。


    而他後麵的人將這個情況告訴身後的人。


    這人怕是三皇子派來盯著李亭書的吧?


    他必須把這個消息告訴賀家。


    聽說江臨川在李亭書來京城的第一日就把人接到江家去,還促膝長談了好久。


    這李亭書到底是皇帝的人還是三皇子的人?


    在他盯著李亭書時,李亭書適時下筆,他想好了,這麽寫應當是沒有問題的,是最優解。


    這兩年他的字比當初寫的好多了,一筆一劃的將腦子裏打好的腹稿全部寫好。


    他在小房間待了三日。


    這次考試他還挺滿意的,考完一出來就見到江臨川,他十分疑惑:“臨川哥,你不考嗎?”


    江臨川對他眨眨眼:“小亭書,我是三皇子的伴讀,我不參與科舉的,我這次是幫他來看看你,怎麽樣?”


    他其實是來等淮書的,不過順便問問小嘉屹的小室友也可以。


    李亭書怪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自我感覺還不錯,不知道監考官怎麽看了。”


    此時,在外等待的高笙走過來給他披衣服:“春日的風還是有些涼,公子還是多穿些吧!”


    他和江臨川點點頭,雖然江家不讓他貼身保護李亭書,但他還是有辦法過來。


    這些世家沒有一個可以真心相信的!


    自己還是幫亭書多防著點。


    李亭書攏了攏高笙幫他披的衣裳,對他笑著說多謝。


    這笑看在遠處的蕭嘉屹眼裏刺眼極了,這又是誰?


    以前都是他幫阿亭披衣服的!


    李亭書還對他笑!


    更可惡的事,因為不能讓父皇疑心,他不能正大光明的和阿亭說話,人在京城卻比在籬州離他更遠。


    聽說蕭嘉棋不是給父皇下重了麒麟香嗎?


    他怎麽還活著?!


    手幾乎要將欄杆捏碎,可他看見江臨川迴頭了。


    立馬往後一靠,這個‘叛徒’要是知道了,表哥肯定又要罵他!


    不能被發現!


    可他往後退撞到了一個人,定睛一看,居然是蕭嘉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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