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亭書入住江家別院當晚。


    他整理自己的臥室,順便把高笙給的匕首放在枕頭底下。


    京城不比外麵,雖然江家是自己人,但還是要防範於未然。


    下午蕭嘉棋雖然放他們跟著江臨川走,但還是把該派的人派過來,以表尊重。


    他謝謝他,這是尊重嗎?


    是赤裸裸的監視吧?


    他對蕭嘉棋的觀感實在不是很好,可師父說定王(大皇子)和三皇子都不適合他現在接觸,如果他要跟隨,隻能跟隨沒有根基的二皇子。


    王明很有自知之明,既然他管了江南的事,就已經進入皇帝的視線裏


    皇帝吩咐蕭嘉棋來接人,雖然是私下,但說明皇帝更偏向二皇子。皇帝需要王明不站隊或者要他站在皇帝需要他站的位置。


    他們師徒徹底卷入這權利的風暴裏,若行差踏錯一步,下場會比江家更慘。


    李亭書坐在床邊打瞌睡,他從籬州到京城在路上顛簸太久,這屋子又十分溫暖,他很想睡了,但他還有些不敢睡。


    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麽,就是心裏很慌,似乎有什麽事要發生。


    忽然,桌上的蠟燭滅了,屋子突然陷入黑暗,在月色裏,他聽到有人打開窗子跳進來。


    李亭書一下就被嚇醒了,他慢慢拿起枕頭底下的匕首放在身前,這京城的刺客比外麵的更囂張啊!


    可他沒等到來人的刺殺,那人卻去把蠟燭重新點燃,還碎碎念:“又不是做賊,幹嘛要熄掉蠟燭?”


    等蠟燭重新點燃,他的眼睛又能看清東西了。


    來人麵如冠玉、穿著也非俗物,就是那雙桃花眼和清澈的眼神好像在哪見過。


    但他有些想不起了。


    於是他把匕首對準來人:“我看閣下穿著不俗,我看你也是大家族的少爺吧?我又沒鎖門,你要和我‘談心’,大可走正門,爬窗算什麽?”


    這男的沒少爬女子閨房的窗戶吧?


    江家居然能讓這種人進來?看來私底下得有不少py交易!


    蕭嘉屹剛把蠟燭點燃,就聽到阿亭質問他的聲音,才三年就不認識自己了?


    果然是在外麵玩的開心了,認識了很多漂亮女孩吧?恐怕不止忘記蕭嘉屹是誰,連李亭書是誰都拋在腦後了吧?


    他越想越生氣,抱著手坐在桌邊,隨口陰陽:“我就喜歡爬窗,怎麽了?李亭書,你這麽怕死,你來京城幹什麽?聽說你出去遊曆了一年,一定見識過很多吧?那揚州的歌姬和青樓女子都是。。。”


    還沒說完就被李亭書賞了一拳。


    李亭書打完還想再來:“你再嘴賤試試?沒打你的臉是怕明日上朝被人看出來,要點臉吧你!真是個王八!”


    這人一坐下說話,他就看出來了,除了蕭嘉屹還有誰會這麽和他說話,整日跟個娘們一樣,不是陰陽怪氣就是莫名其妙的看不慣別人。


    蕭嘉屹揉揉自己的肚子:“三年沒見,認不出我也就罷了,還揍我!阿亭,你還罵我王八!”


    他好委屈,今日表哥一直拉著他,不讓他來,但他還是偷偷溜出來見李亭書一麵。


    因為臨川哥說王明一路上都緊盯著阿亭,不許別人打擾他念書。


    而蕭嘉棋也派了好些人到別院來,要想見李亭書,今晚是最好的機會。


    “認不出是因為你長醜了!又兇又惡的,打你怎麽了?打的就是你!這什麽地方?也敢跑過來?”李亭書把匕首放迴枕頭下,對著蕭嘉屹數落。


    他總算知道今晚為什麽會心慌了。


    這別院不是他蕭嘉屹的皇子府,如此自由出入,對江家,對他本身都不好。


    他問蕭嘉屹:“說吧,找我什麽事?說完快滾!”


    說完就靠在床邊,他真的很困了,而蕭嘉屹也該馬上走。


    他不該叫蕭嘉屹,該叫蕭大膽!


    “你就一點也不想我?表哥說你又去見範緹了,你去見她幹嘛?還有那個高箐。。。”蕭嘉屹得到的消息都不準確,他想聽阿亭親口說。


    李亭書睜開眼睛,一雙黑眸緊緊盯著蕭嘉屹,把他盯得頭皮發麻,手指扣著腰間的玉佩。


    他輕哼一聲:“那。。那些都不說了,我好歹和你同窗一場,你,你就沒什麽和我說的?那日,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沒變的,還是那個小魚。”


    說著,他拉開袖子,把左手上的紫色小魚露出來給李亭書看。


    李亭書順著他的動作,看到熟悉的紫色小魚,輕扯嘴角:“小的哪敢生殿下的氣啊?我去見誰,關你什麽事?你把這個解下來,還給我,然後出去,以後看見我就當不認識。”


    他的表情很平靜,嘴裏的話也沒什麽溫度:“聽說沈硯塵一到京城就水土不服,死掉了,我準備考完之後去他的墓上,祭奠一下好友,至於你,不認識。”


    蕭嘉屹不提這事,他們還能好好說話。


    一提這個,他就生氣,也忍不住嘴賤幾句。


    他也是真沒想到蕭嘉屹會給自己安排個水土不服的死因。


    更有意思的是,皇帝居然相信了?!


    “我還沒死,你上哪門子的墳?”他忍不住提高聲音。


    此時,門外有輕咳聲響起。


    蕭嘉屹愣了一下,然後放低聲音,順便把手上玉墜遮住:“我又沒死!你給誰上墳?我就在這,你不高興,你打我唄,別說什麽絕交!就不能原諒我嗎?阿亭,你真小氣!還不看我寫的信,什麽叫。。。”


    他有好多話想和阿亭說,這不是不知道從哪說起嗎?


    這京城哪裏都不好,尤其是皇宮!


    他說了好大一通,結果一轉頭,發現李亭書靠著床邊睡著了。


    手上的匕首也欲墜不墜。


    見到我,你也很安心吧?


    聽說李亭書這一路上也沒怎麽睡好覺,這次倒是睡得香。


    他把李亭書手上的匕首抽出來放迴枕頭底下,然後和以前一樣,幫他脫了鞋,扶正身體,蓋好被子。


    李亭書吸吸鼻子,裹緊被子,皺著眉。


    蕭嘉屹坐在床邊,戳戳李亭書的臉。


    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麽愛裹被子,這裏不冷啊!


    他特意讓臨川哥做好了防寒。


    又聞到那股熟悉的茉莉香,他也很安心。


    門外的人又開始咳嗽。


    好吧。


    必須要走了。


    他站起來幫李亭書吹滅蠟燭。


    晚安了,阿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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