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恭喜宿主獲得200渣意值,來源:嚴晝。】


    【叮!恭喜宿主獲得300渣意值,來源:嚴晝。】


    【叮!恭喜宿主獲得500渣意值,來源:嚴晝。】


    【……】


    係統此起彼伏的電子提示音不絕於耳,以往寧煙很喜歡聽的提示音,現在覺得它有些吵鬧刺耳。


    寧煙故意說出這些話,她明白的,親密之人的惡語中傷,才最傷人心,最能從心靈深處瓦解一個人的心理防線。


    她是故意的。


    地麵的白雪,徹底被血液染透了。


    一寸一寸,痛入骨髓,五髒六腑的,染透。


    透支魂丹力量的代價是,她眼前視線越來越模糊,原本能看清的模糊人影,盡數融化成一團,歸於無聲黑暗。


    她覺得不解氣,扒開嚴晝已經被她用匕首捅爛的衣服,又往他心口處送了十幾刀,才大口唿吸著站直,往記憶中的門口走去。


    腳腕,被一隻帶著黏膩鮮血的手扯住。


    “……你、你一直、都是,這麽,想、我的?”


    嚴晝胸腔被捅穿,血液順著喉管不可控的往上湧,他口鼻充斥著濃稠鮮血,好似被層層厚布堵住般,還在掙紮往外吐著破碎音節。


    “是。”


    寧煙肯定的,不假思索的迴答。


    她前移腳步,輕鬆掙脫嚴晝最後的一絲氣力。


    連帶著他的希望,他的一切,他的自我,僅剩的光明,跌跌撞撞的,離去。


    雨點夾雜著風雪,紛紛雜雜刮進嚴晝的黯淡瞳孔。


    他縮迴那隻挽留她的手,不去思考她為什麽實力大增,也不去思考她到底愛沒愛過自己。


    耳際隻充斥她那句——


    是。


    是什麽呢?


    他廉價?


    他下賤?


    他跟青樓小倌沒區別?


    他活該當一輩子附屬品?


    都是。


    眼淚混著鮮血,洇濕他最後的希冀和愛恨。


    哭著哭著,他又笑起來,大笑,扯著嗓子笑,笑得眼淚決堤河水般洶湧,一去不複休。


    聲音太大,一時分不清究竟是笑,還是痛哭哀嚎。


    “瘋子。”


    寧煙摸黑出門,走了老遠,聽到他的大笑聲,低罵一句。


    “係統,給我把那四本功法打包,以後我要你再給我。”


    係統迴答:【好。】


    暗無邊際的寂靜中,空間許久不曾說話的寥姬出聲道:[其實,你可以不用做這麽絕的。]


    [你這次透支力量太多,副作用,會比你想象的嚴重。]


    “我知道。”


    天色太黑,看不清前方,寧煙隻能摸索路邊的草木,順著一棵樹的樹幹,沒有方向和目標的向前而行。


    寧煙是最清楚使用魂丹副作用的人,可她還是這麽做了。


    不僅這麽做,她還以那些一句又一句的紮心話語,收獲了她原本沒有想收集的那麽多渣意值。


    她最開始,沒有想過要做這麽絕的。


    嚴晝是她的玩物,也玩過那麽多次了,她被他伺候的不錯,怎麽可能一絲感情都沒有?


    要怪,隻能怪他自己發賤,太把他當迴事了。


    “從我有能力的那一天起,我就發誓,我再也不要被人控製,囚禁。”


    “沒有人可以再把我關迴去了。”


    “再也,不能有。”


    寧煙喃喃自語道。


    她到底是說給寥姬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呢?


    不重要了。


    寧做路邊骨,不做籠中雀。


    她再也不要迴去了。


    也沒人可以讓她迴去。


    【小心!】


    她踩著地麵蓬鬆雪地,手臂扶著樹幹,身處一片不知何處的山林。


    係統乍然在她腦海裏提醒。


    寧煙還發著燒,加之魂丹反噬,五感朦朧,很是虛弱,在係統提醒後,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一步。


    腳沒有踩到實地,徹底踏空。整個人就這麽直挺挺的順著一個大坡,滾了下去。


    寧煙感覺自己像是被關進洗衣機裏的一團髒衣,翻來覆去滾個不停,一溜滾到了最底。


    半張臉陷進雪地,被更多風雪掩埋,四肢冰冷麻木,她感知流失,分不清到底哪裏疼,哪裏被那些地麵伸出來的樹枝刮傷。


    “係統。”


    【嗯,我在。】


    “還有機會嗎?”


    係統理解她的意思。


    她在問它,還有複活的機會嗎?


    【……】


    【沒有了。】


    之前不讓她賒賬,隻是為了督促她努力,實際主神那邊給出的容錯率,有,且僅有一次。


    它知道寧煙會這麽衝動的原因,於是它沒有跟寥姬一樣說她,選擇了沉默。


    人嘛,總有那麽些不願意提及的過往,它應該尊重。


    “行吧。”


    寧煙吐出一口血,平靜接受了這個事實。


    細細想來,還是有些遺憾。


    她還沒有找到江芮,還沒有幫秀秀阿雲揪出姓徐的報仇,後宮也沒開起來。


    好像還有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做。


    真衰。


    寧煙冷著冷著,身體開始迴溫,一點燙意,自胸口灼燒開。


    寒冷到極致,身體保護機製強行啟動,她全身開始恢複知覺,短暫恢複了氣力。


    她認輸,但沒有完全認,雙手凍的發抖,抓爬著雪地,艱難站起身。


    隻要還有一點點生機,她不會就這麽放棄。


    *


    血,好多血。


    到處都是血。


    他手裏拿著一把平平無奇的鐵劍,放眼四顧,殘肢斷臂,眼睛也跟著蒙上了一層血色。


    眼前,昔日摯友元胤,他還是穿著那層青衫,直挺挺跪在他麵前,天靈蓋被他掀開,成了兩半。


    元胤臉上永遠是那副他熟悉的平和模樣,哪怕被他親手劈開,他眼眸半闔,黯下去的瞳孔看他,裏麵也沒有一絲憎恨怨怒。


    他顫抖著丟開劍,低頭看向足邊的水窪,已經被血染紅的水窪。


    天亮了。


    裏麵倒映著他原本的臉,帶著斑駁鮮血的臉。


    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聲又一聲的懺悔,大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從泥地裏找出元胤被劈開的另一半頭顱,搭積木似的拚迴。


    可他已經死了,人身也並非積木,搭迴去的東西,滑落掉下來。


    午夜夢迴。


    止淵平靜坐起身,下榻,點燃油燈,聽著竹屋外風雪交加的刮擦聲,枯坐。


    他已經數不清自己是多少次夢到那天的慘烈場景了。


    每當夢醒,他就會失眠,眼前仿佛縈繞著數隻扭曲殘魂,朝他呐喊, 索命。


    可他還不能死,他還要還債,還他自己欠下的,不能逃避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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