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死鬼老婆,直接讓唿延合暴走。


    盛怒下的唿延合,正欲祭出多年未曾見血的神兵,卻被一種不知名的能力,打了個措手不及,直到臨死,他都沒有弄明白,當初紅麵男,到底對他使用了什麽手段。


    “想不到我唿延合,縱橫西北邊陲,一生碌碌,談不上英雄,但說豪傑二字,綽綽有餘,怎麽都想不到,竟然有一天,會被人來無影,去無蹤的戲耍。”


    數年後,在河洛天子會上,唿延合,如是說。


    隻是,當時的唿延合,竟然因為這一次徹徹底底的暴走,讓犬狼雙劍產生了不同的反應,極其明顯的負麵情緒,通過唿延合的身體傳播,被佩戴在腰間的犬狼雙劍快速的吸收,於是,犬劍,第一次真正認可了唿延合。


    因為犬劍所感受到的,除了極致的憤怒以外,還有對於愛情的忠貞,以及妻子的矢誌不渝。


    看過前文的讀者都知道,唿延合已經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了,依然沒有續弦,就算周圍的人,都時不時的提一嘴,哪怕隻是開玩笑,唿延合也會鄭重其事的說。


    “亡妻之靈,尚在幽冥等我,豈能為了男女歡欣之小愛,舍棄昔年發妻共苦卻無同甘之大愛!”


    “此話,休再提!”


    說是這樣說,唿延合除了表示自己對於亡妻的不舍以外,也種鄭重其事的提醒這些人,這些人也比較識趣,提過一次,被警告了,便再也不提了。


    然而,唿延合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對於妻子的矢誌不渝,竟然足以讓以忠為養料的犬劍,開始逐漸認可他,並且在不知不覺中,狼劍的威力,也慢慢的體現出來。


    狼劍名為狼劍,實為狼刀。


    有人把這一對魔兵,喚作犬狼雙劍,僅僅隻是為了方便記憶。


    但是事實情況,卻和大家的方便記憶,沒有任何關係。


    犬劍,固然是傳統的劍。


    而狼劍,則是更加偏向於刀類。


    刀身的彎曲幅度並不大,或者說,就是相對筆直的刀身,隻是接近刃口處的地方,會有比較小的幅度,加上明顯的一麵刀口。


    要知道,劍都是雙刃的,除非那種在開鋒的時候,隻開一麵的劍以外,左右兩邊都有刃口,是劍的特性。


    而刀,則是不同。


    有雙麵刀,也有單麵刀,其中,以單麵刀的占比最大,種類也最多變。


    狼劍之所以被稱之為狼劍,其一是因為方便稱唿,其二,正是因為其雙麵刀的特性,有了雙麵,便是與劍有了共通點。


    刃口一麵,帶著細小的鋸齒,可以輕鬆鋸開大部分的盔甲,若是以血肉之軀抵抗,更是連皮帶血,更削骨。


    奇怪的是,這些鋸齒從來不會因為有肉塊粘在上麵而失去鋒利性,這個特點,讓曆代使用者都很好奇,直到做了實驗,才真相大白。


    有一次,唿延合曾經用狼劍來殺豬。


    隻是來迴摩擦了一次,就把整個豬脖子,連皮,帶肉,削骨,直接砍下!


    而那些原本應該多多少少殘留在鋸齒縫隙裏的皮,肉,甚至碎骨,卻是片葉不沾。


    經過唿延合的仔細觀察,皮和肉,都會因為被抽幹了“養分”,直接幹枯,碎骨裏麵的骨髓,也會被抽幹,變成更小的碎骨,直至脫落。


    皮裏麵帶著的脂肪,肉裏麵含有的血,都被吸收殆盡,留下的,隻是幹癟的皮,僵化的肉。


    打死都想不到,犬狼雙劍,單單隻是一把狼劍,便擁有這種威力,真是好奇,犬劍,是否有則相對應的特殊能力。


    那一夜,唿延合苦思良久,終於,在枕頭下方,發現了一封密信。


    內容比較直白,甚至有種居高臨下的口吻。


    “唿延合,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必然已經成為了唿延一族的族長,而我,也必然已經功成身退了。”


    “你的妻子的死亡,並非隻是因為體質不好,而是有人從中作梗,這個每天使絆子,下慢性流產藥的人,正是你那說話難聽,特別招人討厭的十三叔,唿延偵。”


    “這些慢性流產藥的藥力不算大,屬於是慢性中的慢性,其功效也非常簡單,成功率不高,主要是看孕婦和胎兒的抵抗力。”


    “你的雙胞胎女兒,傳承了唿延一族的強大身體基因,故而無事,並且,慢性流產藥對於已七個月,已經成型的胎兒,也幾乎沒有什麽殺傷力,唯獨針對能力者,會削弱你兩個女兒的天賦,切記,長幼有序,姐姐的天賦,必然勝過妹妹的天賦,這是命運的指引。”


    “對了,你那個死鬼老婆,運氣很差,體質也不好,慢性流產藥催動了他體內的孕婦保護機製,為此給胎兒輸送了更多的營養,最終導致了自己的難產大出血。”


    “最後再重複一下,我給予你的那一對劍,其實並不叫忠義雙劍,更不是一些古籍之中所記載的,犬狼雙劍,它們的真正名字,叫做犬劍,狼刀。”


    “隻要真正駕馭了刀劍之力,就可以操控魔兵魔將,到時候,統一天下,隻在你一聲令下!”


    操控魔兵魔將,簡簡單單六個字,卻花了唿延合半生心血。


    三十年的歲月,一朝之用。


    割舍不下的愛情,以及父親去世時,那絕望無助,難以見最後一麵的遺憾。


    都化作了,對於這個世界的怨恨。


    一念之差,鑄成了大錯。


    當唿延合第一次發現,被犬劍狼刀所擊殺的人,其體內的能量,會被抽走一部分,這一部分,乃是人的精華,說白了,就是三魂七魄中的三魂,也可以理解為靈魂。


    然也。


    這一對魔兵,除了可以煉製魔化人部隊以外,更是可以通過吸收亡者的靈魂,來提升破壞力,並且,這個提升,是無限製的,換而言之,隻要本體的實力足夠強大,其能夠帶來的提升,也就越強大。


    可惜,唿延合不是那種頂級的強者,縱然是放在他的巔峰時期,也不過二流,三流的水平,在真正的強者麵前,隻是不入流的角色罷了。


    然而,犬劍狼刀真正的意義,並非在於單打獨鬥,如果說,狼刀尚且可以作為一種高防禦的破甲類兵器的話,那麽犬劍所能夠造成的直接傷害,就不盡如人意了。


    不過,隻要本體能夠逐漸接受魔性,那麽在自己主動魔化的情況下,還可以用狼刀,對於那些原本不願意被魔化的人,輸送魔氣,讓這些魔氣,成為滋生在他們體內的種子,一旦種子發芽,魔氣攻心,便會被魔化。


    此時,隻需要使用犬劍的效果,賜予這些魔化人絕對忠誠於兵主的特性,以兵主的魔氣,來號令百萬魔兵魔將,簡直就是水到渠成,易如反掌。


    後來,唿延合逐漸被犬劍狼刀所認可,成為了時隔多年的刀劍之主,也就是所謂的兵主。


    魔化部隊,從追求數量,逐漸變成了追求質量,甚至就連他們所使用的坐騎,也都被魔化了,換而言之,盡數是精銳騎兵的十五萬鐵騎中,便是有五萬,連人帶馬都是被魔化的變態存在,不考慮唿延合本體的戰鬥力,單單隻是從他可以調令如此多的魔化部隊,便足以證明,他的天賦,絕對不輸於任何人。


    隻是,每個人的天賦領域,都各有千秋罷了,對於唿延合而言,統兵禦將,才是他人生的真正意義,除此以外,對比其他的天賦,都是在用長處比較短處,極不合理。


    一說到統兵禦將,就不得不提到,尚未結束的,拱水河之戰。


    時間線,拉迴到現在。


    那在北橋頭的騎兵,步兵,已經被悉數殲滅剿殺,韓家軍心裏清楚,卻都不說出來,悲憤淒涼之感,油然而生。


    仔細想來,韓家軍未必都姓韓,也存在入贅韓家,投身行伍的外姓人,可他們要麽是女婿,要麽是結義兄弟,早就把昔日的羈絆全都忘卻了,留在內心深處的一絲絲留戀,僅僅隻是對於韓家軍的歸屬感。


    韓龍的曾祖父一代,便開始經營這一套班底,四代人的心血,從一萬小兵小卒,其中的構成,約莫是八千子弟兵,加上兩千外姓人。


    後來,短短三五年歲月,一萬小兵小卒,就擴充到了三萬人的正規軍隊。


    在那時,人口比現在多,三萬人,守個小營寨都是滿勉強強,在這幾十年的滄桑歲月中,九州人飽經寒涼,戰火席卷一處,便少了一處的生機,多了一處的白骨。


    能夠在那個,戰火剛剛開始席卷的初期,擁有三萬人的正規軍隊,有名有姓,還有編製,不得不承認,韓家軍的發展速度,要比想象中快了很多。


    要知道,自從那一場河洛天子會結束後,風金等人,分道揚鑣,九州戰火,一點即燃,也正是那個時候,軍閥所代表的軍事力量,摧毀了那些,不思進取的諸侯王,而殘存的諸侯王,甚至都沒有反抗的機會,便已經提前崩潰了。


    在諸侯王族,土崩瓦解的同時,新的世代,也伴隨著軍閥,自命不凡,自稱正統,悄然拉開了序幕。


    韓家軍真正的巔峰,是在韓龍的祖父,韓騰所處的軍閥並立時期。


    那時節,戰火剛剛平息,但是短暫的和平背後,是臭水溝裏的,見不得人的交易。


    為了生存,把自己的妻子,女兒,雙手奉上,任由強大的軍閥肆意的玩弄,淩辱,等到強大的軍閥,沒了興致,便把已經遍體鱗傷,身心飽受摧殘的妻子,送迴來,看著一群,明顯不是自己子女的孩子們,非常不屑的看著自己,管自己叫小爹。


    小爹的稱唿,是怎麽來的呢?


    其實解釋起來非常簡單。


    因為強大的軍閥,霸道,野蠻,生下來的孩子,自然高人一等,但是畢竟是借用了別人的妻子,生下了孩子,所以讓自己的孩子,叫原有者一聲小爹,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


    畢竟,拳頭大,聲音都響亮了許多。


    順帶一提。


    小爹原本的子女,是要留在強大的軍閥身邊,作為人質的,還要叫他大爹。


    除了作為人質以外,更是起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作用。


    若是妻子在迴到小爹身邊後,繼續為小爹繁衍子女,那麽大爹,就會處決留在身邊的人質,也就是他們的子女。


    因此,小爹便不敢與妻子再恩愛,大爹的意圖,也是非常明顯。


    “雖然說,你是一個沒種的廢物,但是我還是如你心意,把你妻子送迴去了,說實話,你的妻子,生育能力還不錯,每年一胎,不知道是他好生養,還是配合所致,不過,像你這種沒種的廢物,還是不要想著男歡女愛了,老老實實的當個奴才,好生撫養我的孩子,要視如己出。”


    這種現象,是當時那個社會,最常見的現狀,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一種普遍性極高的惡趣味。


    這種奪人妻子,借妻生子,扣留子女,再原物奉還的行為,給予了那些原本就承受能力比較差勁的軍閥近乎毀滅性的打擊,這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的惡趣味,導致了許多自刎的悲涼結局。


    可惜,他們不是豪傑,也並非英雄,所以,他們的自刎,在世人看來,不過是因為,妻子被他人玷汙,自己還要笑臉相迎,幫別人養孩子,那種無能狂怒的最後體現。


    自刎也好,苟活也罷。


    當妻子淪為戰爭犧牲品的同時,大爹和小爹的區別,就油然而生,縱然是曾經再恩愛的夫妻,被戰爭的附加惡趣味如此玩弄,就好像是命運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莫要說有些人開不起玩笑,就隻是看看那些,喜好他人妻子的,有著特殊癖好的人,若是讓他們做了主子,卻不知,會有多少良家婦女,慘遭毒手。


    人說是,戰爭對於男人的危害最大,因為常常出現身首異處,沒人收屍,按照迷信的說法,叫做隻能當個孤魂野鬼,沒辦法投胎。


    可是戰爭所帶來的傷害,並非隻針對於男人,對於女人,也是無差別的,就好比在權力鬥爭下落敗的家族。


    滅門悲劇下,男人被盡數屠戮,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哪怕是孕婦的腹中胎兒,那些極端功利者,也會不擇手段,一個不留。


    而女人,則是視情況而定。


    過了生育年紀的,多半也是隨男人們,黃泉路上一道走。


    沒有過生育年紀,且可以生育的,便由功利者們分配,或者說,瓜分。


    畢竟,誰會拒絕一個免費的小妾呢?


    更何況,被滅門的家族,所殘存的女人,往往就是奴隸,奴隸是沒有任何的基本人權的,因此,男主人可以為所欲為。


    這個情況,在韓龍的祖父,韓騰的世代,最為常見,那時節,有著特殊癖好的人,比較多,屬於是大基數的群體。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韓騰本人。


    在連續攻破了十幾個山寨後,楚城內部的局勢,基本穩定,周遭的流寇,幾乎是被一掃而空,沒有被殲滅的,朝著吳越方向去了。


    這也是為什麽,幾十年後,仁天,仁山兩兄弟,都要分出很多時間和精力,去對付山匪水賊,流寇流民。


    這幫人,正是被韓騰往東邊驅逐去的,不過,這並非重點,重點是,拿下了最終的山寨之後,分贓不均,成為了當時,韓家軍和其他武將的最大爭端。


    當時的楚王,喚作子尹,性格比較平穩,做事也講究一個公事公辦,絕不謀私。


    然而,說是這樣說,他內心深處,是比較偏向於韓騰的,所以,就把瓜分出來的大頭子,給了韓家軍。


    比較,子尹和韓騰,是發小,幼年時期,二人就一起練武功,學兵法,未曾料想,子尹的待機時間不夠長,英年早逝後,韓騰的權力,也受到了威脅,廟堂之中,一股全新的勢力團體也在茁壯成長。


    這也是為什麽,到了韓龍的父親,韓飛的世代,韓家一門,已經不是一家獨大的核心原因。


    不過,這都是後來的事了,當時的子尹,韓騰,可以說是完美繼承了他們父輩的優點。


    王,性格內斂平穩,做事也相對理性。


    將,做事霸道直接,待人低調有原則。


    當然,說是這樣說。


    韓騰確實霸道,任何事,也都是直截了當,從不拐彎抹角。


    如此,王將組合,也讓新生的大楚,完成了一次蛻變,成為了當時,實際意義上的霸主,占據著其他勢力口中,所謂的蠻夷之地,然而,大家都知道,中原腹地,常年戰亂,就算沒有河洛天子會,也一直不安寧,經常會出現小打小鬧,尤其是在公孫一族,還沒有崛起時,更是有著十年一小亂,百年一大亂的讖語。


    縱然如此,韓家一門,對於中原腹地,也有著非常恐怖的執念,他們始終認為,河洛區域,是天子之地,九州之都,大楚的都城,在荊襄一帶,斷然不可能以此作為王都,大楚真正應該做的事,有兩件。


    其一,是擴充地盤,徐圖進取。


    其二,是等到天下統一之時,遷都河洛,如此,楚王,便是真正的王者,便是這天下共主。


    當然,這個理想,到韓龍這一代,就破滅了,或者說,有點變質了。


    韓龍依然覺得,河洛,是天子之地,九州之都,不過,這天下共主,未必要讓大楚的王族來當,仔細想來,韓家一門,為了大楚王族,奮戰的三代人,傳至自己這一代,便是四代人,綿延百年歲月,最後大楚滅亡了,韓家一門,也隻能在夾縫中求生。


    東有吳越,仁山的實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就算韓家三兄弟都是世之虎將,也未必能夠與仁山交手,之所以雙方依然處於一種僵持狀態,不過是因為忌憚韓家軍的精銳罷了。


    十萬之眾,就算給仁山一把永不崩缺的神兵利器,給他砍,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砍完,畢竟,就算仁山的精神力是無限的,可是沒有身體作為媒介,人形態的武靈,基本上是形同虛設,毫無戰鬥力可言。


    為此,仁山曾經也嚐試著,尋找一件趁手的好兵器。


    不要求是什麽絕世神兵,也不要求是什麽上古時期,某位大賢所留下的傳世之寶,但求一個字。


    合。


    合心合力合手。


    可惜,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依然還是在用,同軍隊裏麵的騎兵所用的長刀,長矛這類別無二樣的兵器。


    找不到兵器,無所謂,反正其他勢力,也沒有什麽神兵利器。


    當然,除了徐行之前所得到的宰相劍和元戎劍。


    宰相劍配給了諸葛。


    元戎劍自配。


    這件事,足以讓一隻追求一件趁手兵器的仁山,感覺到有種被命運耍弄的感覺。


    “人說是強者恆強,寡人已經占盡了優勢,吳越大地,盡在我手,人海一般的精銳,在瞬間,便可以摧毀一座銅牆鐵壁的城池,憑什麽徐行這個小兔崽子,隨便走一走,就能撿到寶貝,寡人為何沒有這種好運氣!”


    事實上,直到臨死,屈辱苟活的仁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輸給徐行,並非是因為運氣的好壞,僅僅隻是因為,他不是主角。


    當然,此主角,非彼主角,乃是適應世代變遷,人心變化的失落之人,所做出的,最後妥協。


    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應該會讓仁山再皺一次眉頭。


    拱水河畔,被隔斷的先鋒部隊折損,確實對於蛟蟒兄弟的心態產生了負麵影響,不過,打仗,是必然會死人的,要怪,隻能怪自己指揮不當,中了敵方的奸計。


    雖然說他們就連看都沒有看到有什麽埋伏,但是這一波戰機延誤,可以說是導致了進攻的節奏,整體被拖慢,無疑是在浪費時間。


    更重要的是,韓家軍目前可以確認的兩個客觀事實,都是劣勢。


    其一,是拱水河的鐵索橋,已經崩裂,留下的鐵索,並不足以讓所有軍隊渡河,至少,騎兵是不可能踏過鐵索的,步兵和弓兵就算過河了,沒有騎兵的支援,也未必能夠有所進展,倒不如隔河相望,或者另辟一條道路。


    其二,是已經知道了,附近不遠處,應該有齊魯聯軍的據點,其駐紮的人數,不得而知,至少從剛剛衝鋒突襲的一萬騎兵來看,駐紮人數,應該至少是數以十萬計的水平,如此,貿然放棄拱水河的南橋頭據點,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現在,擺在韓家軍麵前的,是劣勢遠超優勢,縱然先前已經利用烏雲和暴雨,建立了第一波攻勢,可惜被隱的磁力共振加上折光披風的組合攻擊,直接破壞了長橋,使得前後兵馬,首尾難以照應,如此,空有兵馬,無有長橋,死板的留在北橋頭,倒不如向前拚殺,直搗白幹所在的大本營。


    無奈,白幹所率領的軍隊,都是一些實戰經驗豐富的老兵,加上老將軍們的輔佐,更是非常輕鬆的虐殺了韓家軍。


    不得不承認,強攻的情況下,就算是實力強勁的韓家軍,也難以拚殺占有地形優勢加上大本營機關優勢的拱水河關守軍。


    “大哥,現在這麽辦?”


    蛟蟒兄弟異口同聲道。


    韓龍皺了皺眉頭,他原本想著,讓蛟蟒兄弟打先鋒,三萬小精銳,戰力已經非常可觀了,至少要對付隻有一萬閑散人員的河關守軍,肯定是不成問題。


    哪裏料想到,這情報有誤,白幹手下的一萬守軍,竟然都是實戰派,加上老將軍的戰術執行力,更是輕鬆完成了反擊,如今,河關失守不假,卻也讓韓家軍付出了代價。


    韓龍所麵臨的問題,已經是非常嚴重了。


    其一,大部隊離開了大本營,徐行和仁山,一定會第一時間選擇突襲,隻要行軍速度,比韓家軍的迴防速度更快,那麽攻破中楚,截殺韓家軍,簡直是易如反掌,要知道,行軍打仗,最忌諱的,就是後方空虛,如此,別人一點即破,軍心大喪,兵敗如山倒。


    其二,拱水河的長橋,並非一日可成之功,短則數月,長則三年五載,這個進度,並不是取決於韓家軍的建築隊的造橋速度,而是取決於,在造橋過程中,白幹的軍隊,是否會來騷擾,甚至是重新部署河關的防禦,若是白幹加強了防禦,並且重新安置各種機關。


    例如,投石車,火箭弓弩等等,對於韓家軍,都是非常致命的打擊。


    其三,拱水河的北橋頭據點,尚未成型,隻是軍隊聚集在此地,並沒有安營紮寨,這有兩個選擇,要麽,軍隊部分留在此地,安營紮寨,要麽,全軍撤離,無功而返。


    若是軍隊的一部分留在此地,安營紮寨,那麽南橋頭的據點,固然可以暫時控製住,這個時候,正值夏至,水流湍急,不比往日春風和煦,涓涓細流,要用船隻渡河,幾十萬的軍隊,也難以維持。


    “撤軍!”


    正當時,韓家軍便已經準備打馬迴朝,卻隻見得自東北方向,突然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響。


    “韓家一門,世之虎將,何以麵對一條小河,便悶悶不樂!”


    說話之人,聲音有些沙啞,等到他顯出廬山真麵目時,卻讓隔河相望的韓家軍,頓時警戒了起來。


    那男人站在一個龐然大物的肩膀上,所言,乃是以傳音術作為媒介,所以才能如此清晰,既能操控如此龐然大物,又可以使的一手好傳音術,想來,此人的內力,已經是當世一流的水平,隻是不知道,他的戰鬥力,能排到多少名以內。


    “行屍使者?”


    韓家三兄弟並非能力者,對於能力者以及秘術使者的事,也並沒有那麽多的了解,但是,最簡單的辨認,還可以做到的,至少,在麵對如此巨大的傀儡時,韓龍一眼便可以認出,這是一名,高境界的行屍使者。


    按照古籍之中記載,行屍這門秘術,最早也是從民間的一些小組織傳播開來的,他們的源頭,來自於一本,叫做邪帝秘典的功法大全。


    事實上,行屍傀儡,和魔化人,都是一路流派,隻是,魔化的級別,要遠超行屍傀儡能夠達到的水平。


    這個男人所操控的行屍,通常被世人稱之為血靈傀儡,亦或是血靈金剛,攻擊力高,防禦力強,唯一的缺點,就是行動力遲緩,所以經常會出現,還沒有碰到敵人,就被打了一篩子的情況。


    不過,這並非重點,重點是在於,血靈金剛的特殊能力,有兩個。


    第一種,是吸收別人的能量,以維持自身的行動,就好像是徐行在廢棄古宅裏,擊殺的那條大蚯蚓一樣,算是食腐動物。


    第二種,是散發出毒氣,周圍可以形成一大團有毒氣組成的迷霧,遮蔽視野的同時,對迷霧中的人,造成持續傷害,部分敵友。


    本質上,血靈金剛並不適合群體作戰,而且煉製難度和操控難度,都非常高,一般實力的行屍使者,可以說是一被子都沒機會了,就算是天賦異稟的家族天才,也未必能夠一直使用,畢竟,血靈金剛算是反噬性比較強烈的一種行屍。


    畢竟,積攢了那麽多怨氣,怒氣,難免會產生自主意識,到時候反噬主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苗先生遠道而來,所為何事啊?”


    韓龍知道,當世的行屍使者一派,唯有苗家尚且還周轉在幾大勢力之間,其他的傀儡師家族,早就已經銷聲匿跡,藏於市井中了,斷然不可能在這種大亂的節骨眼上,莫名其妙的站出來,指點江山。


    更何況,這江山,會是誰人之江山,尚未可知也。


    這站在血靈金剛肩膀上的中年男人,並非別人,正是苗家三兄弟的老二,當世最強的行屍使者,苗錯。


    看過前文的讀者都知道。


    苗家三兄弟,大哥和三弟,歸了齊魯,他們在郭,周二人手下任職,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文官,但是,事實情況,卻和大家想象中的有點區別。


    誠然,老大和老三,都是文官,可是他們平日裏,也會隨軍出征,甚至秘密訓練的一些行屍使者,也是以他們為尊。


    所以,文武雙全這一塊,並非是英雄豪傑的專利,就算是家族的殘次品,也依然可以廢物再迴收。


    苗錯作為家族的次子,從小所受到的待遇,就隻是中規中矩。


    大哥的天賦一般般,算不上是天才,卻也是不俗的後生,在父親,以及幾位家族長老的悉心嗬護下,終於在十二歲時,完成了行屍秘術的理論知識學習。


    三兄弟年紀相仿,差距不大,屬於是踩著肩膀下來的,也就是各差個三四歲的年紀,所以,在大哥完成了學習後,苗錯的天賦,也被逐漸開發了出來。


    彼時,老三還是個小朋友,尚未到接觸家族秘術的年紀,所以老二的行程,就被提前拉了起來。


    漸漸的,家族長老發現,苗錯的天賦,以及悟性,甚至就連努力的程度,都要勝過老大,因此,從客觀角度上來說,廢長立幼,或許不是什麽問題,應該加以考慮。


    更何況,老大,老二的年紀差距並沒有那麽大,不至於老大成家立業了,老二還是個小男孩,這倒不至於。


    事實上,看過前文的讀者都知道,這三兄弟,一個比一個天煞孤星,好不容易家族安排了一個,賢惠,乖巧的妻子,過門後,難得吵架拌嘴,尤其是苗錯的妻子,更是臉都沒有紅過,任憑苗錯這個人,說話不顧忌別人的感受,做事也不思考後果是否有能力承擔。


    縱然是這樣,苗錯的妻子,也依然是乖乖巧巧,規規矩矩,說起來不怕別人笑話,新婚之夜,原本是夫妻之前,男歡女愛的大喜之日,苗錯竟然喝醉了,發酒瘋,然後說什麽。


    “什麽大家閨秀,白家人,能有什麽好人?”


    “依我看來,他也不是什麽好貨色,否則,能嫁給我這個醜人?”


    “還黃花大閨女,我呸!婊子罷了!”


    苗錯是三兄弟裏,長得最歪瓜裂棗的,但是實際情況,卻和大家想象中的有所不同,苗錯的相貌,並非醜陋,僅僅隻是因為長期的待在實驗室裏,難免出現一些負麵症狀,加上一次事故,讓臉上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大概就是眼睛變小了,鼻子變大了,而且還是酒糟鼻,要說是中年男人,還則罷了。


    可惜了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小夥子,就有了步入中年的相貌,著實有些難受。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此時的苗錯,尚且不明白,有一種愛,叫做崇拜。


    然也。


    苗錯的妻子,正是因為崇拜苗錯的天賦和才華,所以才選擇了苗錯,原本,他是應該被家族相給上官雄做小妾的,畢竟,攀高枝這種事,可不在乎女兒願不願意,萬幸,遇到了比較開明的父母,在家族長老的投票下,還是嫁給了苗錯。


    隻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最崇拜的人,好不容易成為了自己的丈夫,卻在新婚之夜,破口大罵,甚至說自己不是清白之身,隻是一個婊子。


    異能世界的社會風氣,雖然免不了一些比較特殊的癖好,但是總體來說,正經人家,還是非常在乎名節的,女人最是看中的,就是自己的名節,說難聽點,有個清白的處子之身,買賣都能貴點。


    可惜了一番真心,被苗錯的酒後失言,澆了個透心涼。


    不過,苗錯的妻子,之所以被稱之為賢惠,乖巧,正是因為他不吵不鬧,反倒是安安靜靜的在房間裏,等了一夜。


    “若是相公不來,我便不能自己挑蓋頭。”


    “不挑蓋頭,不圓房,就不能休息。”


    賴在實驗室裏麵,說了半夜醉話的苗錯,終於從頭昏腦熱中清醒了過來,等到他迴到自己的婚房時,他才想起來,大事不妙。


    “白小姐,昨天我說的話,都是一些混賬話,你可大人不記小人過,切莫要當真啊。”


    苗錯擠眉弄眼的,實在不明白,自己到底應該如何與眼前的這個女人相處,白夫人比苗錯年長半歲。


    苗錯是十月生人,白夫人,則是三月底生人。


    夫妻二人,相差不大,半歲而已。


    “相公,你不該叫我白小姐的,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白小姐這個稱唿,太生分了。”


    白夫人全然不把昨天黃昏時分,苗錯說的那些混賬話,放在心裏,甚至連提一嘴都不存在,人說是,家有賢妻男人不遭橫事。


    縱然是內部出現了問題,白夫人也沒有挑刺,或許,這不叫賢惠,這幾乎是可以稱之為笨女人,蠢女人。


    因為,就算他這樣包容苗錯,也沒有得到應有的幸福。


    相反,因為白夫人的包容,苗錯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得寸進尺,就算把三十如虎的白夫人,一個人丟在空房裏,任由白夫人空虛寂寞冷,他也無所謂。


    因為,在苗錯心裏,實驗室裏的成就,行屍秘術的研發和修煉,才是重中之重。


    所謂天才,不過是為了努力超越先驅者,正是因為先驅者太過於優秀,所以,天賦和努力,才是後來居上者的秘密。


    正是,這個秘密,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所有人的內心深處,都住著一個公孫紹,一個帶著欲望臭味的惡魔。


    仔細想來,如果鮮血鋪滿了精神世界,那麽紅豔豔的背景板下,是否還能容納一寸淨土。


    曾幾何時,白夫人也努力過,他始終認為,隻要自己可以安分守己,那麽丈夫就至少不會休了自己。


    因為在異能世界,男尊女卑的現象,依然存在,而且,比之武靈世界的平權,要難以突破的多。


    沒有異能,沒有武靈,家族所傳承的兵法,以及為將之道,也沒有機會去接觸,作為一個相貌普普通通,所在家族,也逐漸沒落的女人,最可憐的地方,不是在新婚之夜,被丈夫破口大罵了幾聲婊子,也不是日日夜夜,獨守空房時的空虛寂寞冷。


    相反,這些事,都沒有讓白夫人失望,真正讓白夫人失望的,乃是苗錯,二十幾年如一日的,得寸進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星塵武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三水禾米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三水禾米田並收藏星塵武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