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有人會知道,這個楊言,其實還藏著一個秘密。


    原來,為了家族聯姻,楊言竟然早在出生時,就被當做交易品,預訂給了唿延一族。


    而楊言的未婚夫,則是唿延合。


    唿延合親眼目睹了,在河洛天子會上,上官雄等人的精彩表現,更是看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女人,與上官雄是親密無間。


    誠然,唿延合早就心有所屬,且有妻室。


    當時的上官雄,不過二十歲的少年郎,唿延合,已經是而立之年,兩人相差十歲左右,算是同一個世代的人,隻是可惜,就算讓唿延合年輕個十歲,也隻是充當背景板罷了。


    事實上,唿延合並不弱,他所繼承的唿風之扇,可以稱之為百年之內,名列前茅的品質,天賦資質也是當時的中等偏上,之所以沒有能夠打出一番名頭,除了唿風之扇,並不適合正麵戰鬥以外,最核心的問題,就是在於,從一開始,他就無心紛爭。


    這個故事,要從唿延合十歲誕辰開始說起。


    彼時,唿延一族,姑且還是晉城內部的忠臣良將,西北三重關,也並沒有盡歸唿延合。


    嚴格意義上來說,唿延合的父親,祖父,都是類似於韓家軍的存在,名義上,是晉王的員工,本質上,是加盟的會員。


    正如同當年,漢末群雄紛爭,斯鳩和荀令君所組成的北魏雙峰體係一樣。


    晉王的個人能力,並不出眾,卻是天生適合當統治者的類型,最棒的老板,就是甩手掌櫃,因為輕鬆,舒服,沒有煩心事,還可以多活幾年。


    然而,一旦產生了這種想法,就必死無疑。


    初代晉王在時,廟堂姑且還是比較穩定,可惜,晉王的待機時間,似乎是短了那麽一點點,沒有熬死那些,所謂的忠臣良將。


    廟堂上,先後有很多家族的代表人,得到了周遭幾大家族的支持,挾諸侯王以令廟堂。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幾十年,直到上官雄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局勢。


    因為河洛天子會的外部壓力,晉城內部,不得不做出調整,一些牆頭草,被如同是割韭菜一般的,盡數鏟除。


    可惜,韭菜這個東西,吹風一吹,便又生長出來了,還沒有到來年開春,新一批的牆頭草,被扶正於廟堂的左右兩側。


    其實,這些人存在的作用,也就是喊喊口號,響應一下號召,有大手子在前麵,唿風喚雨,吃香喝辣,他們也能跟著喝點湯,偶爾,還能改善一下夥食,弄點肉吃一吃。


    可惜,這場內鬥的最終受益者,除了廟堂權臣,以及他們的走狗以外,兩個家族,也借此獨立。


    人說是外來的拳頭,比不過內在的唇舌。


    唇槍舌劍下,唿延合,潘分,都妥協了,自知羽翼尚未豐滿,所以不得不向廟堂權臣妥協。


    兩份密信,快馬加鞭,送往東南,西北兩個方向。


    當潘分受到密信時,他知道,先祖所積累的能量,或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爆發,而是應該再等一等,至少,在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忍耐。


    此時的潘分還不知道,在幾十年後,一個男嬰,出生在天水成紀。


    再後來,這個男嬰逐漸成長為一方豪傑,最終,統一了天下,完成了萬年來,不曾有過的壯舉。


    如果說,祖龍是帶著未竟的事業,離開了曆史的舞台,那麽這個男嬰,便是承繼了祖龍的大業,完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統一。


    成紀。


    承繼。


    有些時候,作者真的覺得,漢字雖然複雜,卻寄托了華族人內心深處,那含蓄的浪漫。·


    如果說,潘分是在收到了密信後,暫時放棄了入主廟堂的計劃,那麽唿延合在收到密信的同時,也遇到了那個,足以改變他一生的人。


    因為妻子體質不行,在生下雙胞胎後,沒有多久,便去世了,這對唿延合來說,是一件足以毀天滅地的事,喪妻之痛,對於一個情深義重的丈夫而言,宛若晴天霹靂。


    但是,這還沒有結束。


    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妻子剛剛去世,唿延合的父親,當時的族長,便因為年老氣衰,也離開了曆史的舞台,如此,唿延合不僅僅要承辦父親和妻子的葬禮,更要第一時間,趕到家族議會的小黑屋裏,快速的繼承父親所留下的族長之位。


    遲則生變!


    看過前文的讀者都知道,唿延一族和潘氏一族,都是源自於風氏一族的某個分流,換而言之,他們雖然沒有繼承風氏一族的強大異能,卻各自衍生出了謀生,謀發展的手段,更是完美繼承了風氏一族的內鬥基因。


    如此,若是當初,唿延合一蹶不振,群龍無首,家族內部,不知道又要引發多少災難。


    事實上,妻子的死,讓唿延合絕了愛情,他始終認為,接下來對自己好的女人,都是貪圖自己的權勢和地位,而並非源自真心。


    依稀記得,唿延合的妻子柳氏,算是一個傳統的童養媳。


    十歲誕辰那天,家族內部都來恭賀,十裏八鄉的百姓們,也都紛紛道喜。


    其實大家心裏麵都清楚,百姓們來,隻是為了蹭吃蹭喝,唿延一族的目的,隻是為了把排場弄大一點。


    雖然唿延合的天賦並非當代人的頂尖,卻在家族內部,有著非常不同一般的實力。


    七八歲時,便可以憑借一招鳳舞朝天闕,兒童版,輕鬆擊敗二十歲的小叔叔。


    那是,小叔叔臉上掛不住,便自此結下了梁子,不過,這對於一個家族天才而言,似乎毫無意義,怨恨也好,仇恨也罷,都必須要擁有對應的實力,才得以施行。


    反之,若是心懷恨意的報複,並沒有具備對應的實力,那麽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隻是,十年報仇這個說法,和是否君子,其實並沒有直接關聯。


    君子報仇,可以十年不晚,甚至一輩子不晚。


    但是等了十年才報仇的,未必是君子。


    “今天的事,大家都懂,老三死了,我們這些老鬼,也活不了幾年,不如把族長的位置,留給後生晚輩,如何?”


    “我沒有意見。”


    “我也沒有。”


    “二叔說什麽,我照做。”


    “我看,不如讓二叔來決定?”


    “讓十三叔來決定也可以,我們小輩,和十三叔平日裏來往最密切,十三叔和我們也沒有太大的代溝,由十三叔來選一個,最是合適。”


    看著家族內部,祖輩,父輩,同輩的族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雖然說各抒己見,是一種公平公正的選舉方式,可最終還是要一個人站出來拍板,如此,便要傷了和氣,萬萬不可。


    唿延合心裏麵這樣想著,與其讓族人因為選舉族長的事而爭論不休,甚至大打出手,這不是他所願意看到的,更是有違了父親當初的宗旨。


    “殺一儆百!”


    一個帶著紅色麵具的人,出現在了唿延合麵前。


    那一日,長老會議剛剛結束,唿延合拖著非常疲憊的身體,迴到了府邸,第一件事,就是來到父親的牌位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全然不顧自己作為家族頂梁柱的形象。


    家丁,女仆們,都紛紛識相,走遠了,但是實際上,他們都知道,唿延合此刻的身心,已經是快到逼近,臨界點了,一旦突破臨界點,便是隻能用支離破碎來形容。


    “父親在世時,家族內部,未曾有過如此分裂,族人們表麵上,推崇賢者為族長,可是暗地裏,卻是各自站隊,想要通過自己的那一票,選出自己支持的族長,如此,在自己所在的一派,逐漸狀大後,便可以分到更多的好處。”


    “這種事,原本就有,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隻是,這天下方亂,如果家族內部再出現什麽矛盾和衝突,其他勢力,就會伺機而動,到時候,內外皆敵,唿延一族,很有可能因此滅族。”


    一想到這裏,唿延合忍不住流淚,隻是,他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不知道他是打算默默流淚,或是真的泣不成聲。


    至少,他的這一舉動,宣告著內心深處的脆弱。


    紅麵男的一番勸導,讓唿延合產生了一個罪惡的想法,別人內鬥,就被允許,自己內鬥,憑什麽不行?


    於是,唿延合把針對的點,放在了自己的小叔叔身上,就是那位,被眾人稱之為十三叔的男人。


    說起來也不奇怪,其實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在生孩子方麵,都是非常厲害的,除了一些相濡以沫,相敬如賓的夫妻以外,大多數的夫妻,都有挺多子女的,當然,重點不在於子女的數量,而是在於質量,但是在注重質量之前,應該先確認,父母自身是否有能力撫養那麽多的子女。


    這,才是重中之重。


    有的時候,唿延合會覺得,這種家族繁衍的方式,固然可以提升數量,但是人並不是工具,也不是收藏品,既然如此,何必要以量變引起質變?


    子女的天賦高低,不應該成為父母偏愛與否的準則。


    每一個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不應該有偏愛和輕視,隻是,愛的方式和教育的方法,有所不同罷了。


    仔細想來,唿延合算不算是那種,從小生活在錦衣玉食中的貴公子,結果隻是參加了一場河洛天子會,就被技驚四座的上官雄,直接給一波按死了。


    “唿延合比之上官雄,毫無可比性,一百個唿延合捆在一起,都未必能比得過上官雄。”


    這大概是最難聽的風涼話了,還是當著唿延合的麵,對著上官雄說的,如此惡心的話語,竟然還是從唿延合的十三叔口中所說,這讓上官雄這種鋼鐵直男,都有種明顯的尷尬。


    隻是,說出這種話,本質上並不是為了吹捧上官雄,而是單純的為了貶低唿延合,畢竟,內鬥的核心,就是讓族人自卑。


    不過,這其實隻是一個導火索。


    真正讓唿延合決定要製裁一下十三叔的點,還是因為這一次族長選舉。


    世人隻知道,唿延合繼承了父親的族長之位,卻沒有人知道,在這子承父業背後,不僅僅有紅麵男作為推手,更是把十三叔當做了獻祭。


    那一夜,十三叔還在溫柔鄉裏纏綿,紅麵男便是直接一拳,來了一個透心涼。


    第二天早上,十三叔被發現,死在床上,那一群被打昏迷的侍女,則是被當做殺人兇手,就地正法,不會有人知道,十三叔的死,以及那些侍女的冤屈,竟然是因為唿延合的一時之差。


    誠然,唿延合在聽聞十三叔的死訊後,心裏麵多多少少有點難受,畢竟是同族人,就算先前,有過天大的矛盾,這一死,也應該解開心結了。


    眼看著殺雞儆猴,已經有所成效,紅麵男也開始了下一步,他真正的目的,也就此暴露。


    其實,戴著什麽麵具,完全無所謂,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的麵具,隻要公孫紹心裏想,就可以改換,一個普通的工匠,尚且可以行易容之術,更不用說一個愛學習,愛讀書的文化人了。


    “起步晚,從來不是問題。”


    “這個世界上,十幾歲,二十歲就能成就一番事業的人,不在少數,古往今來,更是比比皆是,然而,真正的贏家,從來不是贏在起跑線上,而是在臨近終點線時,依然可以做到勇往直前。”


    “唿延一族,源自於風氏一族的分流,自成一派,以百變兵人為自身之本,家族之中,千人千麵,力和心不齊,難免偏安一隅,被權臣所製。”


    “誠然,努力在天賦麵前,一文不值,但是,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你成為天才,又當如何?”


    一番話,直接說進了唿延合的內心深處,那靈魂領域中,宛若天籟一般,觸動心弦。


    是啊,三十年來到人生,一直在父親的精心嗬護下長大,沒有吃過苦,沒有吃過癟,更沒有見識過外麵的天地有多麽廣闊,甚至連家族內部的陰暗,爾虞我詐,都沒有意識到。


    河洛天子會,削去了唿延合的天真和稚嫩。


    妻子,父親的相繼離世,讓這個一直長不大,甚至偶爾會在妻子麵前撒嬌的小男生,被迫長大了,


    那一日,他在父親的牌位前,內心非常的糾結,他不知道,十三叔,是否應該殺,但是,這個問題的本質,已經不是是否該殺,而是應該考慮,殺了十三叔,是否真的可以帶來短暫的安穩,至少,維持家族內部的權力穩定,那麽殺一儆百,便是合理。


    冰冷的屍體,帶來的是重燃導火索的契機。


    十三叔還沒有下葬,唿延合就來了一招先發製人,邀請家族內部的長老,前來開會,但是,他在邀請帖上的署名,用的是族長,唿延合,邀請帖的起頭語,也是一個字。


    令!


    在會議上,原本應該提前坐好,等待人員到齊的唿延合,足足遲到了一個小時,然而,在場眾人,都不敢說什麽,隻是在心裏默默抱怨,比如說。


    “這個臭小子,真的是越來越不上道了。”


    “竟然敢讓長輩們,等那麽久,待他來,定要訓他一頓。”


    說是這樣說,小黑屋外麵的禁軍,已經被唿延合徹底掌握了,就在暗殺十三叔的那一夜,唿延合馬不停蹄的,環繞了三個軍營,把這些禁軍都調了出來。


    那時的唿延合才知道,父親死前所留下的遺囑,原來早就被一群長老給攔截了,他們隱瞞了事實的真相,除了父親所說,喪事從簡以外,幾乎所有細節,都被他們一手掌握。


    原本應該直接傳承給唿延合的族長之位,被一拖再拖,長老們給出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


    有人認為唿延合年紀輕輕,不懂得權衡之術,也有人認為唿延一族,因為族長可以一家獨大,無條件拍板定規矩,因此,需要一個契機來作為改革的先例。


    更有甚者,就是為了針對唿延合,所以在發表意見的時候,故意不讓唿延合上位,就是單單吊著唿延合。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在正式成為族長之前,聽不完的流言蜚語,難聽到要命的詆毀都冒出來了,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帶有人體器官和家族親屬的髒話。


    “你們唿延一族的人,真是奇怪,你十三叔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他說你父親的缺點,都傳承給了你,但是他忘記了,你的父親,就是他三哥,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這等於是在罵自己。”


    “還有什麽,百年難得一見的雜種,這一下,直接把整個唿延家族的人都給罵了一遍,說實話,罵人的,我見過不少,但是瘋起來連自己都罵的,我是沒有想到的。”


    其實,就算紅麵男不挑撥離間,唿延合也準備做點大事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三十歲了,而立之年,就應該有所擔當。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若是以一人之命,換來一個家族的安寧,這個交易,穩賺不賠!


    說是這樣說,若是唿延合真的有這般覺悟,他何必犧牲十三叔的生命,若是他真的偉大,為何不自我了斷,留下一片淨土,給這些沉浸在權力中的族人,享受所謂的無所不能的快感。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唿延合的內心深處,也住著一個公孫紹。


    犧牲別人的生命,成就自己的大業,這原本是一種野心的體現,可是,有一類人,總是喜歡自我安慰,流淚,也不過是鱷魚的眼淚。


    做了壞事,就要承認,犯了錯誤,就要挨打。


    除非,壞人就是判罪者,罪人,就是仲裁者。


    那一夜,唿延合調來了萬馬千軍,逼迫著長老們,過來開會,莫名其妙,邀請。


    其實,好壞之分,善惡之別,在人的欲望麵前,都是要讓步的,親情,友情,昔日的恩澤,都拋之腦後,為的,僅僅隻是眼前的利益。


    沒有辦法,在自己占盡優勢的時候,如果不趕盡殺絕,便會留下不穩定因素,這個不穩定因素,便是俗稱的後患。


    事實上,在九州人看來,後患無窮,幾乎已經是公認的事實了。


    所以,滅九族,自滅滿門的事,才會從零,變成有可能。


    公孫紹的父親,正是這樣一位,通過自身實力,加上過人的權謀,才得以讓公孫一族大洗牌,也正是因為其父親的狠辣,才導致了公孫紹後來的性格反複,甚至有種精神分裂的感覺。


    在公孫紹看來,隻要是擋在自己麵前的阻礙,不管是父母,還是手足兄弟,都是格殺勿論,當然,要有這種殺心,首先必須有一個,配得上這份殺心的強大實力。


    越是獨裁的人,越是容易膨脹,在具備了強大實力之後,還需要冷靜的心態。


    “你可以隨時處於備戰狀態,甚至有些亢奮,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然而,切記不能憤怒,過激的情緒,會提升你的腎上腺素,血液加速循環的情況下,你的大腦思維能力會受到一定影響,有時會讓你的才思敏捷,然而大多數情況下,憤怒,都會衝昏你的頭腦,讓你完全失去理智。”


    於是,唿延合妥協了,他再次為了自己,而妥協了。


    殺了十三叔,雖然不是唿延合親自動手,卻是他點頭認可的,盡管其中,有著紅麵男的教唆和慫恿,但是本質上,真正能夠主宰自己思維,確認自己決定的人,隻有他自己而已。


    如此,唿延合就要額外加一條,殺叔叔的罪名。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十三叔處處針對唿延合,這並非沒有原因,早在唿延合七八歲時,便可以把十三叔打的落花流水,這一點,導致了雙方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裏,都是針尖對麥芒。


    唿延合倒是無所謂,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大,在同齡人中,在家族內部,更是天才中的天才。


    直到河洛天子會上,那個身姿雄武,容貌非凡的美少年,施展了他強大的異能,讓時隔一代人的堤壩,重新被修複,水災隱患,又可以平複許多年。


    綠色是大多數植物的顏色,然而,上官雄所使用的異能,卻更像是青翠色,就是那種通透的夜明珠,白天沒有什麽動靜,可到了晚上,那種隱隱約約的光芒,最是讓人留戀。


    可惜,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美好,最終都會伴隨著日月輪轉而消逝,敗給歲月,從不是什麽丟人的事。


    人說是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在惋惜那些馳騁疆場的烈士,年紀輕輕就失去了他們寶貴生命的同時,也要反思,人生的意義。


    為了家國而犧牲,為了必須要守護,必須要捍衛的事物而犧牲。


    在他們身上,散發著一種特殊的魅力,彌漫著一種特殊的氣味。


    兵人的信仰,源自於什麽?


    是百戰身死,馬革裹屍,青山低吟,還是源自於血脈傳承的責任感?


    世上兵人,大體分為兩種。


    第一種,是能力者的一大分支。


    第二種,便是行伍之中的你我他。


    誠然,上官雄不是兵人,隻是一個天賦還算不錯的異能者,人們所看到的風光無限,一時無兩,全然是天賦所致,倒也不盡然。


    在郭幸的祖母,郭夫人的悉心指導下,這位融合了三大家族全部精華的超級異能者,終於出世了。


    入世之前,郭夫人曾經多次叮囑過,人生如夢,有些東西,隻是幻覺。


    縱然是不可一世的豪傑,也是無法預知未來的走向,橫死暴斃,更是家常便飯,尤其是亂世,如果一味的追求功名利祿,那麽等待上官雄的,就隻有身首異處。


    武功也好,兵法也罷,本質上,都是一種殺人的手段,在亂世之中,沒有拿得出手的本事,真的莫要說自己是個武人。


    在上官雄的主角光環下,很多天才,都顯得黯然失色,尤其是身為家族天才的唿延合,突然就變成了路人甲,路人乙的角色。


    或許,當時的十三叔,能夠稍稍安靜消停一點點,不要在公共場合,如此貶低自己的侄子,那麽今時今日,也不可能落個透心涼的下場。


    隻是,當唿延合來到小黑屋準備開會的時候,他看到所有的長老,不管是長輩,還是同輩,突然也下不去手了,那一張張看起來就有親切感的臉,還有說話談吐間,幾乎同自己一模一樣的狀態。


    單單隻是想到這裏,唿延合就有種想要半路打退堂鼓的想法。


    其實,在之前和紅麵男的商議下,唿延合覺得,既然已經殺一儆百了,而且自己也取得了巨大的優勢,那些長老們,完全可以迴自己的府邸,好好休息了。


    仔細想來,父親也是一個花甲之年的老頭了,大伯,二伯,更是比父親年長幾歲,就算是年紀最小的十三叔,也是享年四十歲。


    因為祖父有挺多女人的,而且沒有正妻,小妾之分,據說,祖父在世的時候,極其好色,這十三叔,僅僅隻是按照兄弟之間如此排列,還有二十幾個姑姑沒有拍進去。


    這樣算下來,祖父一生,至少有四十多個子女。


    然而,這並非具體數字,當然,具體數字,實在無法統計,不過大概估算一下,至少有七十到八十個子女之多。


    其實,這個數量解釋起來非常簡單。


    女人一次,隻能懷一個孩子,少數情況下,會出現雙胞胎和多胞胎,但是絕大多數情況下,是隻有一個孩子。


    而男人,則是不同。


    隻需要完成一次,或者多次夜間的體育運動,就可以等待九個月,然後收獲果實。


    這個所謂的果實,對於男人而言,便是子女。


    “要想富,多生孩子,多種樹。”


    這句話,可不是唿延合的祖父說的,這句話,其實是風氏一族,一位名為風莊的祖先所說。


    解釋起來,也非常簡單。


    一方水土,要想囤積資源,要想發展起來,以人為本,自然是肯定的,人口基數越大,雖然無法改變精英人數的占比,卻提升了精英的實際人數,這就是所謂的,量變引起質變。


    多種樹,並非真的隻是種樹。


    這個種樹包括了,農業,漁業,園林業,各種行業。


    毫不誇張的說,隻要是與生產資源相關的行業,都應該雨露均沾,但是,真正要發展起來,還是應該有主副之分。


    例如說上官一族,郭氏一族,周氏一族,這經典的司隸禦三家,都是祖居中原地帶,名義上是中原,實際上,按照南北來分化,還是屬於北方。


    北方的氣候幹燥,而且山多土多,地勢方麵,也是參差不齊,本質上,應該不算是適合發展農業,漁業的地方。


    農業,尚且可以通過人工的方式,修一修邊幅,讓土地質量有所提升,加上牛羊馬的存在,也可以讓種田效率,產生質變。


    可是漁業,就顯得有些離譜。


    因此,司隸禦三家,是直接放棄了所謂的漁業,因為他們發現,北方的河流,比較稀缺,比起江南水鄉,簡直就是一汪泉眼,偶爾滋滋,流出那麽一點點水來。


    但是,九州人的智慧,並不在於如何把固定的行業,發展的有多麽精妙,相反,九州人的智慧,正是應了那一句俗話。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既然沒有誰,那就吃山!


    約莫是上古時期的末期,禦三家還沒有合並,當時的司隸,還沒有多少人會去挖掘山脈裏的資源,禦三家,算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那個時候的九州,還沒有分化的那麽嚴重,雖然大家都是各自為政,卻不見得就每家每戶都勢同水火。


    或許,是還沒有開竅吧。


    憑借著木元素異能領頭,郭,周兩個家族,就好像是跟班馬仔一樣,跟在上官一族的身邊,勤勤懇懇,非常努力的工作。


    為的,就是有一天,也能夠像上官一族一樣,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個家族,不用再為了所謂的俗世錢財而發愁。


    “金銀財寶,本質上,都是一種貨幣。”


    “三皇五帝時期,人們交換物品,比如說,用兩隻羊,換一隻豬。”


    “這種交易方式,固然避免了貨幣對於資源的額外占用,卻讓交易雙方的立場,有失公正。”


    “那時,並沒有人規定,一頭豬可以換幾頭羊,也沒有所謂的貨幣,用以衡量物價,所以,久而久之,這種以物易物的方式,被廢除了,或者說,被取代了。”


    “緊接著,人們發明了貨幣,貨幣在一個區域,是恆定且流通的,換而言之,一個部落裏麵,就隻有固定數值的貨幣,這個交易方式,確實有所改進,卻限製了資源的多元化,導致某一物品的物價過於昂貴,如此,也帶來了一次大洗牌。”


    “現在,我們在山脈裏麵,開采礦石,從其中,提取足夠多的金屬,不管是金銀銅鋼鐵,還是珍珠瑪瑙,都是可以作為交易的貨幣。”


    那時,郭,周兩個家族,還沒有獲得九環金刀和六合銀槍,因此,整個家族,都是作為上官一族的附屬家族。


    縱然是現在,也是如此。


    不過,當時的禦三家,幾乎就是上官一族拍板,一家獨大。


    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山脈的資源,逐漸被禦三家所壟斷,正是那時節,貨幣的概念,成為了維持市場平衡的核心標準。


    金銀銅,變成了貴金屬,因為上官一族通過研究發現,金銀銅在礦山的占比,實在太過於稀缺,並且鋼鐵兩種金屬,可以說是爛大街。


    其中,鋼是精鋼,可以用作兵器,戰甲的鑄造,鐵是廢鐵,澆築成固定形狀的鐵幣即可。


    當然,每一個部落的貨幣,都是不相同的,其大小,其能夠買到的單個物品,都是無法互通的,這個現象持續了很久。


    大概是到了元皇帝,幾乎是統一了整個九州之後,才算是結束了。


    如今,貨幣統一的同時,也確保了市場多元化,這都是祖龍的成就之一。


    不過,那時節,對於禦三家的衝擊,並不在於祖龍統一天下,而是在於,風氏一族的邪帝秘典,初次曝光!


    邪帝秘典,原本是一本修煉總綱。


    功法,功法。


    這兩個字雖然是連起來的,所代表的意義,卻不一樣。


    大概可以拆分為,武功招式,和內功心法。


    區別就在於,一個是實戰,另一個是打木樁。


    實戰,固然是提升實力的最快方式,然而在實戰之前,打好基本功,天天打木樁,年年打木樁,這都是最基本的事。


    可惜,就是因為邪帝秘典之中,有很多可以幫助能力者,一飛衝天,跨越大境界去破壞實力法則的奇怪方法。


    其中,就有一條,借助強大的兵器,催動內力,使自身的內力和兵器的兵氣,合二為一。


    融合之後,縱然是普通人,也可以成為不輸於能力者的存在。


    正因如此,才引來了所謂的,第一批吃螃蟹的人,郭,周兩個家族,同時出現了那種,不怕死,敢於冒險的勇者。


    “為了家族的興盛,拚了!”


    “為了不受欺負,豁出去了!”


    雖然兩個人的內心想法不同,融合兵氣的動機也有所不同,但是,在求來了已經封存很久的九環金刀和六合銀槍之後,簡單的修複,便已經讓這絕世兵器,重新散發出應有的光芒。


    融合的過程,是痛苦的,成功的結果,是喜悅的。


    雖然第一代兵人的實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大,但是在三代人,五代人之後,兵人的兵靈,終於是有了更加強大的靈識,終於,九環金刀,六合銀槍的能力,被真正意義上的開發出來了。


    自此以後,兩個家族也脫離了上官一族。


    直到近代,禦三家才重新合並。


    由此可見,正應了那一句俗話。


    有一千年的本家,沒有一千年的朋友。


    但是,這句話,也未必就正確。


    某些有著強大內鬥基因的家族,就不存在什麽一千年的本家。


    順帶一提,公孫一族的內鬥基因,也是遺傳自風氏一族的某個旁係分支。


    “不殺也沒問題,反正你已經讓他們這些長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接下來的幾十年裏,整個唿延一族,都是你說了算。”


    “怎麽樣,這種感覺,還算不錯吧?”


    公孫紹說話,總是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包括和徐行第一次交手時,也是那般傲慢無禮,不過,誰讓他有這個實力呢?


    “我要求不高,隻要我活著的時候,家族內部不要出現更大的分化,就萬事大吉了。”


    唿延合並沒有說出心裏麵的真實想法,其實,他是有對外擴張的想法的,隻是,不好落實罷了。


    “那很簡單啊,你把周遭的那些家族,全都吞並,不就完事大吉了?”


    “尤其是你那個死鬼老婆的娘家,柳氏一族的人,可都是一些精明強幹的鬼滑頭啊,壞透了!”


    事實上,這句話是公孫紹故意說給唿延合聽的,早年間,在參加河洛天子會的時候,他曾經吃過柳氏一族的虧,所以至今為止,都對姓柳的人,抱有敵意。


    縱然是在後來的闖三關事件中,邊關守將,盡數被唿延合所殲滅,牛羊馬三大家族,也都被趕出晉西北,落草為寇,公孫紹也依然放不下曾經的執念。


    隻是,這一句死鬼老婆,卻讓唿延合直接暴走。


    “唿延合,你竟然敢對我拔劍相向!”


    “好!”


    “夠種!”


    話音剛落,唿延合就好像是愣了一下,等到他迴過神來時,那個整天為自己出謀劃策的紅麵男,就消失了,再也沒有迴來過。


    隻是,這一次發自內心深處的暴走,卻讓唿延合,陷入到了萬劫不複之地。


    犬狼雙劍,是紅麵男贈送給唿延合的一對佩劍,唿延合一開始其實是婉拒的,因為他是一個兵人,有唿風之扇作為兵器,已經足夠了。


    可是,眼看著紅麵男的運籌帷幄,逐漸讓自己的勢力越發狀大之後,他也欣然接受了佩劍。


    不過,他並不知道,這全狼雙劍,其實是一種,可以吸收佩戴者內心深處負能量的一種奇怪的兵器。


    一旦吸收的程度,超過了本體可以承受的極限,那麽原本幫助本體控製負麵情緒,帶來變向的,冷靜增益的效果,就會消失,轉而變成一種,世人不常見,公孫紹卻天天見的狀態。


    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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