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孤城】的上方,從始至終都沒有太陽,這裏隻有陰天,境內,大致分為四個區域。


    南方區域由天皇劉君爍管理,西方區域由地皇盧嗣輝管理,東方區域由人皇少郡國管理,而北方區域沒有人管理,甚至說北方隻有一片草原,隻要踏過這片草原,就能進入【北境孤城】的內城, 見到【北境孤城】的城主和想見之人。


    但很可惜,外城的人從未踏入北方區域一步,這裏就是一塊人類的禁地,有著奇特的能量波動和特別的結界在保護著這片區域。


    所有的一切都在陰霾之下度過,隻有日複一日,重複再重複的生活。


    冥冥之中,自有輪迴。


    【北境孤城】城外,龐大的結界能量,包裹著整個城池。


    就在不遠處,孤立的山峰之上, 整個山頭都已經一股神秘的勢力包圍,斷崖上駐紮著軍隊的營帳,隻要眺望對麵山體,一伸手,仿佛掌握整個城池。


    獨自走在山路上的乞丐,卸下偽裝的身份,脫去肮髒的衣服,扯下假發,恢複以往的威風凜凜的姿態。


    披上披風,帶上手套,一身純黑的軍裝打理的整整齊齊。


    踏步懸崖邊上,身後跟隨的是無數的黑衣人,他們如同幽靈一般伺機而動,潛伏在這【北境孤城】最近的地界,虎視眈眈,隻需要等待一個絕佳時機。


    『幾年了,和當初策劃的一樣,不過沒想到的是施永他們會來到此地。』


    『不過沒關係……盟主。』


    站在斷崖上的神秘人抬起雙手隔空而握,他握住的是整個【北境孤城】的虛影:


    『那麽…隻要靜靜地等待命令……就能聽見戰爭的號角!』


    放下手來的那刻,身上的披風飄揚,背後潛藏著的無數黑影,一個一個遁入黑暗之中,與山與樹林融為一體。


    森林的寂靜,和城市的喧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趙文堯自從進入城市後,就迷失在這繁花似錦的世界,人群的嘈雜,安逸且有自在的生活,讓他徹底放下了戒心。


    感覺和之前聽到的傳聞一樣,【北境孤城】的外城真是一個被庇護的城市,這裏沒有嗜血如命的喪屍,也沒有堆積如山的工作,更沒有勾心鬥角的生活。


    這才是人想過的生活,果然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就在趙文堯走在路上一邊感歎這裏的熱鬧非凡,一邊想著,人啊,還真是適應能力非常快的生物,已經在短短的時間內形成了群居的利益關係的時候。


    忽然抬頭一看,一個熟悉的身影和一間客棧吸引了他的目光。


    仿佛看見了熟悉的背影,加上略感肚子有些饑餓的趙文堯走了進去,這裏的人都沉浸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之中,沒有人注意,此刻,正穿著奇裝異服,而匆忙闖入的客人。


    店小二在忙著招待其他客人後,一口氣也沒有喘,就急忙來詢問剛剛進店的趙文堯:


    『客人想吃點什麽呢?』


    對其上下打量一番後,隻感覺此人除了奇裝異服,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也隻能對客人笑臉相迎。


    趙文堯在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菜譜之後,實在是不知道選什麽,並不是選不出來,而是他真的不知道,這些寫著的菜名,都是具體指些什麽。


    『把你們最好的菜端上來。』


    一聲下去,店小二招唿著:


    『 好嘞!!』


    隨即揮動手中的抹布,店小二就算是將桌子重新擦拭一次。


    等待飯菜上桌的過程,趙文堯沒有吭聲,隻是默默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細細的抿著,餘光卻環顧四周。


    他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 ,從城門到這家酒樓,大家都穿著古代的服飾,沒有一個人打扮的像他這樣,最多也隻是投來怪異的目光後,就不了了之了。


    一切都太過於自然,甚至自然的有些詭異了,先不說在他的記憶裏,那些與他一同坐上火車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再來說,也是這城裏的接受能力和適應能力也太好了吧。


    有那麽多逃難的群眾,湧入這座城池 ,這裏的人居然能夠悠然自在的過著井然有序的生活。


    就在趙文思考著,他的餘光不小心瞟到一個奇裝怪異的人。


    那人坐在角落裏,頭頂鬥笠,身披蓑衣,身旁放著佩劍,抿一口酒,看似努力想與酒樓的氣氛融為一體,卻十分別扭的與旁人顯得格格不入。


    趙文堯想起身上前,一看究竟。


    『客官,你要的菜,來咯。』


    這時,他點的飯菜已經在店小二的唿喊聲中端上了飯桌。


    望著,香味撲鼻的佳肴,趙文堯打消了自己之前的想法,現在最重要的是填飽肚子,恢複體力。


    大概二十多分鍾,桌上美味可口的飯菜已經被文之一掃而空,隻有一些殘羹剩飯,他也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飽餐一頓之後,想著結賬,掏出褲兜裏錢,喊著店小二要結賬走人:


    『服務員,買單!』


    這店小二自然不知道服務員喊的是誰,但這要是聽到結賬收錢,可是比誰跑的都快。


    屁顛屁顛的來的文之麵前,笑嘻嘻的接過他手中的錢,睜眼一看,臉色立馬變了:


    『這,客人,這不是銀票啊!』


    『啊?銀票?什麽銀票?』


    頓時將趙文堯給問懵逼了,他給錢在外麵可是全境通用的一票通,怎麽到這裏就要收什麽銀票。


    『嘿,我說你小子,是別拿紙來糊弄人』


    店小二也開始急了,準備要張嘴罵人了:


    『你這小子,是不是想吃霸王餐!!』


    趙文堯這才恍然大悟,這座城市無論是製度還是經濟交易都停留在百年前,而現在,自己沒有銀票,表現出來的更像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白穿越者。


    『不不,不是。』


    趙文堯連忙解釋:


    『我隻是今天沒帶錢,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明天,我一定還。』


    見對方給自己賠笑的說著,店小二反而趾高氣昂了起來:


    『明天?什麽名天?』


    『這可不行,這要是,沒給錢,我非得挨掌櫃一頓啐不可!!』


    『那…要不然,我去給你們掌櫃說去?』


    趙文堯既拿不出錢,自然的順著小二的台階了下了。


    『嗯嗯,看你是個老實人,也是第一次…』


    店小二見這人這麽識時務,況且自己也需要給老板一個交代,以至於自己不會被罵的太慘,悄悄地的給趙文堯指了一個方向。


    『多謝!』


    趙文堯在道別小兒後,跟著他所指的方向,揭開扶梯後的門簾,走入了這家客棧的後廚。


    後廚內,有一個小房間,裏麵擺放了一些桌子,椅子和青桔樹來裝飾,屋內,空間不大,卻恰好能夠擺下一套書桌和兩架書櫃。


    一個穿著打扮十分大氣的人,正匍在書桌上,一手打著算盤,一手記著賬目,嘴裏還叨念著:


    『哈哈哈哈哈哈,幾天就進十兩銀子,哎呀,賺了!』


    『賺了呀…』


    還沒讓那人說完,就差嘴角瘋狂上揚,趙文堯的出現打斷了他的愉悅。


    『掌櫃,在下在這裏有禮了…』


    趙文堯先是拱手行禮,打斷掌櫃數錢之後,兩人分別抬頭。


    『你…』掌櫃被氣的說不出話。


    『你…』


    趙文堯被眼前之人,驚訝的差點說不出來:


    『你是…』


    『施永?!』


    『你什麽呀啊,怎麽闖進來的?啊!?』


    這可將掌櫃的脾氣給激起來,還沒有等趙文堯確認是不是自己認識的熟人,掌櫃就直接破口大罵:


    『小二!小二!來人!』


    『你這怎麽迴事?!』


    『怎麽隨便放人進來!』


    眼看形勢急轉直下,這樣下去,自己必定要被人給打出去,趙文堯連忙解釋:


    『施永,是我呀!!你不記得了?!』


    對方掌櫃一副看怪人的眼神,給了趙文堯一個白眼後,火氣還是沒有消下去:


    『什麽施永!!誰啊!這誰啊!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單勇!!』


    說著,拿起手中的算盤就向趙文堯砸去,一邊打一邊大聲嚷嚷。


    趙文堯眼見對方的行為和語音逐漸失控,自己可不可能再刺激他了,他十分了解眼前這位,自稱單勇之人的脾氣,說不定會在憤怒之下,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神經病啊你!!』


    而這位自稱單勇的掌櫃,也在憤怒的情緒下,直接將趙文堯砸暈!!


    噗通一聲,算盤砸到了後腦勺,趙文堯在沒有任何抵抗的情況下,暈了過去。


    沒有還手之力,不,應該說根本沒有機會出手,趙文堯意識就在打鬥與吵鬧之中逐漸遠去。


    眼前黑壓壓的一片,朦朦朧朧之中,竟是誰也沒能看清。


    眨巴眨巴雙眼,意識似乎迴到了身體,仿佛這一夜如同神遊一般。


    趙文堯再次從綠皮火車上下來,他現在十分的茫然,更是分不清楚現實與虛幻。


    站台上的工作人員熱情的打著招唿,他也隻是皮笑肉不笑的應付一下。


    之後,離開了火車站台,走進城內。


    肚子在相同的時間,又開始抗議,饑餓促使他走進了這家客棧,隻不過有所不同的是,這次與他一起踏入這間客棧的還有一位姑娘。


    姑娘年齡大了,十一二歲左右,小巧玲瓏的模樣搭配一身黃衣,顯得更加機靈可愛。


    姑娘十分歡喜的走進了這間客棧的後廚,隻留下趙文堯對著姑娘的背影呆呆的望過去:


    『這人是…』


    喃喃自語著,想著剛才的那位姑娘為何直接就奔向了後廚,想必應該是對客棧熟悉之人,卻不想被迎接客人的店小二聽見。


    店小二解釋道:


    『你可別色眯眯的打她的注意』


    『那是我們掌櫃的親妹妹,掌櫃可視她為掌上明珠啊。』


    店小二這話裏話外,讓趙文堯打這姑娘的注意,誰知道,趙文堯根本對這姑娘不上心,對這店小二的話倒是格外的注意。


    『哎,是你?』


    還記得昨天的事情,趙文堯下意識的驚歎了一句。


    『這位客人很麵生啊,咱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麵啊。』


    店小二對他的疑問表示,二人的確是第一次見麵:


    『您要吃飯的話,就裏麵請。』


    『你要住店的話,就請上樓。』


    『你要啊來找找茬的話,嘿嘿,還請你麻溜的離開。』


    這幾句話,可把趙文堯給說懵了,自己明明記得昨天見過店小二,怎麽今天就成第一次見麵了。


    環顧四周,這家店和昨天那家店的規劃和布置一模一樣,甚至連有的客人都一模一樣,他又看見了昨天那個坐在角落的刀客。


    心裏雖說不願意,身體卻不自覺的走了進來。


    點了和昨天一模一樣的飯菜後,趙文堯就坐在椅子上喝著杯子裏的茶水 ,隻不過這次,連他自己也沒有留意到,他現在的動作和昨天的動作沒有差別。


    餘光瞟過,不過,這次並沒有在停留在角落裏,倒是轉身看見了,自稱單勇的掌櫃和他的妹妹,有說有笑的從後廚走了出來。


    開開心心的離開了客棧。


    『施永?』


    『的確是他?』


    『我不會認錯』


    望著掌櫃遠離的背影,趙文堯敢確定,他絕對不會錯認,可一迴想起昨天在客棧的場景,這暴脾氣,動不動就揍人的性格,下手還沒有輕重,他便更加確定,單勇就是施永。


    可是,要自己想起怎麽離開的客棧,怎麽迴到火車上,唯獨這兩點是真的想不起來。


    越想越頭疼,直到他目視著掌櫃和他的妹妹,消失在他的視線內,這才恍然大悟。


    要是說,那人真是施永的話,他可沒有妹妹。


    低頭喝茶間,無意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血色浮現,那雙早已沾滿鮮血的手掌,不斷提示著答案:


    『不,他有妹妹。』


    恍惚之間,記憶被拉迴到來很久之前,那個雨夜的晚上,一個女性的屍體倒在血泊之中,施永和自己分別站在屍體兩側,四目相對:


    『隻不過,是由我,親手獵殺的!!』


    雨呀,滂沱大雨,傾盆而下,不斷洗刷著血腥的罪惡。


    雨夜下的屍體,躺在冰冷的地上,已經沒有了唿吸和體溫,隻有雨水衝刷著身體裏的血液,直到將血水衝洗幹淨。


    趙文堯與施永站在死屍的兩旁,四目相望,沒有一句話語,卻是能在眼神中讀出千言萬語。


    施永蹲下,顫抖的雙手抱起地上這個柔軟的身體,笑著、哭著,咆哮著,麵目表情已分不出他現在內心的感情,是悲傷還是高興。


    隻有被扭曲的人性。


    施永再次站了起來,趙文堯不知道對他說了什麽,也不知道施永與他之間的對話,兩人談了什麽話題,隻能聽見,震耳欲聾的雷電無情的落在遠方。


    閃爍的雷光之下,光影之間,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趙文堯再次從綠皮火車上驚醒,惡夢讓他渾身都被汗液浸濕。


    這次,他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應該說進入某種輪迴之中,想要找到輪迴的原因或是打破輪迴的方法,恐怕就要再次冒險了。


    趙文堯這麽想著,卻早已離開火車站,進入城內,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逐漸發現,這城內的東西,不管是布局,還是小販的吆喝,就連路人也和前兩次一樣。


    又走到了客棧門口,趙文堯故意伸出頭去望客棧內看去,這次他特意數了一下人數,客棧裏包括掌櫃,店小二加上他一共13人。


    這一看,可讓在工作的店小二誤以為是有客人來吃飯,就熱情的將文之邀了進去。


    『你還記得我嗎?』


    趙文堯故意試探。


    『哎,這位客人你在說什麽笑話啊,這裏客人這麽多,我一個小小的店小二,哪裏記得到那麽多啊。』


    小二迴答:


    『但看客人你麵生,是從外地來的吧』


    『是。』


    趙文堯點了點頭,他確定店小二沒有前兩天的記憶,那麽按照這個來推論,這裏的人都是沒有昨天的記憶:


    『進來逃難,你知道現在外麵處都是死侍麽,被咬一口,這輩子就完了。』


    趙文堯與小二搭上來話,試圖從小二的口中套取更加有用的信息:


    『我也是聽說,這裏的城主能庇護我們這些從外麵來的人。』


    『不過,自從我在這裏做了店小二之後,是越來越適應這裏的生活,每天都是在同一份工作,重複到夜晚』


    『說到底,我在這座城市待了這麽久了,看見太多人在這座城市進進出出』


    『不過,想想也對,城主怎麽能是我等粗俗之人能夠輕易見到的呀,現在啊,能在這裏悠閑的生活,我就也心滿意足了。』


    店小二邊說,邊抹著桌子,嘴裏敘述著對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表示枯燥且滿意。


    『啊,是啊,能平平穩穩的工作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趙文堯的目光繞過店小二之後,又投向後廚的門簾上去:


    『現在外麵可是人間地獄,能在這裏有份工作,養家糊口也不容易。』


    『哈哈哈哈哈,多謝理解,多謝理解 。』


    店小二感謝著客人能夠諒解他的酸辛,現在的生活也能夠讓他這類人滿意。


    掌櫃的身影映入趙文堯的眼中,從門簾後出來,拉著他的妹妹,又準備高高興興的出去。


    看樣子,這次趙文堯來的時間,比上次要晚點,所以與這位掌櫃妹妹相互錯過。


    『這次就先不吃了,以後再來。』


    沒有點餐,趙文堯隻是在客棧裏坐了一會兒,和店小二寒暄幾句後。


    等待他離開了,去忙別的事情的時候,趙文堯離開了位置,跟在掌櫃的身後想要一看究竟。


    來到大街上,車水馬龍之間,一片喧囂城市。


    掌櫃子挽著妹妹的手,行走在人流之間,一會看看小攤小販上的胭脂水粉,一會看看麵具羽扇,東挑西選,大包小包統統買迴家。


    『妹妹,還想買什麽?』


    掌櫃寵溺的語氣,手上和肩膀上拿滿了東西。


    『嗯嗯嗯嗯,嗯,哥!』


    妹妹,一口一個哥哥,叫的掌櫃心都化了:


    『我們去買衣服吧!聽說過幾日少皇要注冊一場大型的選美比賽,我想去參加!!』


    『哎呦,妹妹,別去啊,那個少皇不是什麽好東西,你還這麽年輕,還能陪哥哥幾年。』


    一聽到自己的妹妹要去參加什麽選舉,臉色立馬就變的難看起來。


    『哥哥,是想讓妹妹在陪你幾年,然後找個機會,把妹妹嫁給有錢有勢的大戶人家吧?!』


    妹妹非常不滿的說著,任性的腳步卻沒有停下來,向著不遠處的綢布莊走去。


    『哪有!錢哪有妹妹重要!!』


    掌櫃馬上解釋,他的錢都是為妹妹而賺,為妹妹而花。


    『那妹妹我,就想要漂亮衣服嘛。』


    『別人家的小女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穿金戴銀,妹妹我呀,想要一件漂亮衣服,難道都是奢求嗎?』


    嘟嘟了小嘴,這位妹妹對哥哥的迴答還是不滿意。


    『好好好,就依你就依你。』


    作為掌櫃的哥哥,掂量著腰間錢袋也的重量,還有多餘的錢給這位掌上明珠置辦新衣,單勇隻能同意了,並且為了表現自己是積極性,加快了腳步追了上了妹妹的步伐,一人拿起了所有購買的貨物。


    不遠處,趙文堯悄悄地跟在身後,將他們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可他自己本身奇怪的舉動,小偷一樣的跟蹤,在大街上並沒有引起路人的注意,甚至連一個目光都沒有換來,人們都對這樣跟蹤狂的行為顯然視而不見。


    掌櫃和他的妹妹終於走到了綢緞莊門口,隻差一步今天的旅程就能完美的結束,可是掌櫃的並不知道,也不了解,他的寵愛的妹妹,其實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因此,在這座城裏,她那份善良才是命運捉弄的對象。


    乞丐拿著破碎的瓷碗,蹲在綢緞莊的門口祈禱著有好心人能夠施舍他。


    但是,乞丐明明四肢健全,也看不出來有任何痼疾,隻是想不勞而獲,用可憐來博取同情。


    賴在綢緞莊的門口,人來人往之中,或許一天能祈禱幾個小錢,但奇怪的是 ,沒有人關注乞丐,也沒有人來將乞丐趕走。


    隻是順其自然的讓他在這裏自生自滅。


    『哥哥~』


    一個撒嬌讓單掌櫃心甘情願想掏出錢袋裏的銀兩,哪怕隻有幾文錢,也是善意的表現。


    妹妹蹲了下來,親手將手裏的錢遞給了這個乞丐:


    『來,去買點吃的吧』


    溫柔的語氣,讓乞丐感到善意和溫暖。


    『謝謝!』


    『謝謝您!您大好人啊…』


    在乞丐的誠懇的感謝聲中,哥哥帶著妹妹走進了綢緞莊。


    而在兩人身後,跟蹤二人的在趙文堯眼裏 ,並不是什麽異常舉動,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施舍,在他的常識裏,隻不過是非常普通和常見的一個善意舉動。


    躲避著被發現的危險,一路上躲躲藏藏,一直跟蹤著這對兄妹,觀察這兩人的活動,沒有奇怪的地方,兩個人其樂融融的玩樂,倒是令人心生羨慕。


    兜兜轉轉一圈,趙文堯又迴到了客棧。


    此時,天色漸晚,黃昏的顏色被灰暗給代替,夜幕降臨,灰暗轉為黑色,沒有星光與月亮,隻有無邊無盡黑暗。


    趙文堯躲在客棧外,這次他努力保持著清醒,想要看清楚自己是如何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迴到火車上。


    注視著外界,一有風吹草動就立馬警惕了起來。


    客棧的大門突然打開來,猛的一下,大街小巷全部的大門都劈裏啪啦的打開了,黑色而又深邃的門口,突然伸出一雙手來。


    成千上萬的隻雙手伸了出來,在空中張牙舞爪的揮舞著,臼齒不斷打磨的聲音,哢嚓哢嚓的為這尖銳畸形的關節伴舞。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帶著危險,每一步的腳步聲都在宣告著死亡的降臨。


    令人窒息的氣息,彌漫在街道上,隻有那麽短短幾秒。


    蜂擁而至,大量的喪屍,外表穿著整齊,卻僵硬著身體,緩緩抬起雙臂,看似無序卻有規的走到了路上。


    雙目緊閉,沒有意識的行走著,卻都有自己被安排的方向。


    陰風吹過,這些本來就披著虛假人皮的死屍,身體裏根本就是空洞,氣流的對吹,讓一個一個喪屍發出嗚嗚的唿嘯聲。


    『唔…』


    趙文堯遮擋住氣息,這些喪屍和他在外界遇到上死侍一樣,他深知這些喪屍,是根據活人的唿吸來尋找獵物,沒有感知覺,隻知道吃掉被鎖定的獵物,對鮮血特別的敏感。


    於是,在沒有被喪屍發現的前提下,趙文堯悄悄地退到了客棧外門柱的後麵,躲開喪屍行走的路線,無意之間,視野中瞧見掌櫃口中的那位妹妹。


    『這是!!』


    意識到,掌櫃的妹妹居然是一個死屍,驚訝的差點發出聲響。


    想著,白天。


    掌櫃還和他的妹妹在一起,還是如此活潑可愛,宅心仁厚的妹妹,到了晚上變成嗜血如命的喪屍,這簡直令人不敢相信。


    趙文堯跟了上去,偷偷摸摸的跟著喪屍群裏後麵。


    這群喪屍慢慢悠悠的走到了一個廣場上,廣場裏一麵旗幟正在迎風飄揚,突然間,一個曲子,清脆悅耳,傳入整個城鎮,當當作響的鍾聲,迴蕩在整個空間!!


    聽到鍾聲的喪屍開始狂暴了起來,但並不是漫無目的的狂暴,等待鍾聲減弱,曲子奏起節奏,喪屍們變得活躍起來!


    原本成群結隊的喪屍,以廣場下的旗幟為中心四處分散,這分散的速度,絕對比【北境孤城】外界,由戴浩控製的死侍更加敏捷。


    很快,趙文堯根據自己耳朵捕捉到的聲音,四麵八方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


    隨後,第一聲慘叫聲傳來。


    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慘絕人寰的聲音,不斷瓦解著趙文堯的心防。


    大唿救命,掙紮著唿救或者直接一命嗚唿。


    恐懼,惶恐,驚慌失措,血流了滿地,匯聚在了一起,廣場的地下水道入口處,一攤血水,隨著下水道不知道排去了何處。


    趙文堯,再次被這樣的場景惡心到,這眼前就是一個黑色的地獄,隻有死亡伴隨,隻有絕望常在。


    尋著妹妹的身影,趙文堯跟隨她來的了另一條街,趙文堯清楚的記得,這是白天兩人走過的道路,那在綢緞莊行討的乞丐,如今還曆曆在目。


    妹妹的身邊還有兩個喪屍,但奇怪的是,他們不像普通喪屍一樣,漫無目的的尋找食物,更像是有著明確行動目標的,向前方趕去。


    『不會吧……這些喪屍……』


    就在趙文堯驚愕之際,他也越發感覺事情大為不妙。


    果然,妹妹喪屍來的綢緞莊門口,三人停在了乞丐麵前,僵硬的肢體,握著乞丐的領口,將他提在半空之中。


    『哎哎,你們幹什麽,幹、什麽!』


    正在睡夢中乞丐,忽然驚醒,不斷掙紮著,拳打腳踢著,但對方紋絲不動,沒有任何感覺,自然也沒有痛覺。


    乞丐意識到情況的不對,本能的想要逃走,但雙眼眼珠裏隻有喪屍張開的血盆大口。


    妹妹一口,果斷的咬破了頸動脈,另外兩隻喪屍,扳斷了乞丐的肢體,很快便使他喪失了抵抗能力,隻留下機體在垂死時,本能的肌肉反應,抽動著,血濺滿了地麵,一滴一滴的流落。


    三隻喪屍撲了上去,不會放過這樣美味的食物,其中兩隻喪屍,暴力的扯下乞丐的雙手,咀嚼著,血肉,嚼碎著骨頭,一口一口的吞下去。


    而妹妹,她正瘋狂吸吮乞丐的血液,直到將乞丐全身上下的血完全吸幹 ,也沒有鬆手,貪婪的舔著皮膚,尖利的牙齒,刺破人體的表皮,舌頭伸了進去,掏著肌肉和骨骼,長長的牙齒,叼著幹枯的血管,拚命的往外拉扯,直到將皮膚從肌肉上翻出,肌肉的紋理暴露。


    親眼目睹,喪屍在吞噬食物時候的殘酷,文之感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但的確沒有可吐的東西。


    站在屋頂,視野清晰的可以看見任何一隻喪屍的動作。


    在他的眼裏,四麵八方都已然是地獄,這些喪屍鑽在一起,啃食著他人的身體,吸吮著他人的血液,隻要被他們盯上,沒有一個人逃的過。


    『為什麽。』


    發出靈魂質問的趙文堯很不理解,他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他隻知道,在外麵,這裏可是被歌頌為人間樂土的【北境孤城】,會是完全相反人間地獄。


    『為什麽,這裏也會出現死侍?』


    就在其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個身影悄然來到在他的身邊。


    一隻冰冷的手,放在他的肩上。


    冰冷的雙手,扼製住喉嚨,沒有空氣能通過氣管進入肺部,缺氧,讓這個嬰兒麵部青紫,身體上的皮膚蒼白,笑臉已變成醜陋的哭容。


    她實在是太小了,發不出一點聲音,就連哇的一聲哭泣也發不出來,隻要在遲一秒,這個嬰兒就能窒息而死,可是,這雙手卻鬆開了。


    『不行,殺了她,我也不會得到父親母親的寵愛。』


    『可是,不,她必須死!!』


    『沒有她,我不會失去……』


    『失去父母的關懷!!』


    『我一直是一個人…』


    『求求你你們!再看看我!!』


    『哪怕一眼也好!!』


    鬆開雙手的施永,內心無比的糾結,他不知道現在自己在幹什麽,自己這樣的行為,真的都能奪去父母不公平的愛意麽。


    顫抖的跪倒在地,黑暗迷茫而又恐懼。


    隻有那溫柔的光 ,可以洗滌他這罪惡的想法,但想要推開心裏的那扇禁閉的門,是多麽困難,隻能躲在門口,隱藏在黑暗,卑微的透過門的縫隙中去仰望。


    那溫柔的光照耀著隻要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在他眼裏所有人都為妹妹而服務,所有人都對妹妹而微笑。


    父母抱著還在繈褓中的孩子,一天到晚圍繞著這個孩子,卻忽略了另一個孩子的感受,無意間將另一個孩子推入了黑暗。


    『不,我不能這麽自私。』


    『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啊,不是麽。』


    施永不敢去推開這扇心靈之門,內心卻在自我安慰,這樣能讓自己好過一點,至少在家人麵前能夠強顏歡笑。


    『哥。』


    『哥哥』


    『陪我玩。』


    『最喜歡哥哥了!』


    嬰兒的哭聲消失在了遠方,轉眼間,唿喚他的更是妹妹的聲音,兩人已在相互陪伴中長大。


    施永沒有忘記,照顧妹妹的雙親,但是一直陪在妹妹身邊的,是自己啊。


    直到有一天。


    雙親分離了,沒有任何預兆,父母突如其來的離婚,讓這對兄妹,本來應該永遠分離。


    父親帶走了小女兒,母親帶走了大兒子,兩人就在此刻分別,本來不應該有所交集。


    這件事,也成為施永內心的一個心結。


    從此,施永的脾氣也逐漸暴躁了起來,打架、曠課、欺負同學,可以說,他已經被同齡人或是親朋好友定義為一個壞孩子。


    卻不想,家人的緣分,讓兩人的再次相遇,這是二人分開後第一次相遇,也是最後一次相遇。


    幾年後,更加成熟的兩人,在學校裏相遇 ,滿心歡喜的氣氛,完全揭蓋了危險的氣息,二人並沒有察覺到即將要發生意料之外的事情。


    沒人知道,妹妹也因為父母的分離,內心軟弱的她,沒有承受住【病毒】能量的吞噬,作為【感染者】即將墮落為【死侍】,隻知道在還沒有改變的外貌之下,兩個都重逢的喜悅,流露出來的感情,加快了這個進程。


    『我太高興了,哥,還能在見到你!』


    『是啊,妹妹,還以為我們兩兄妹不會再見麵…』


    『所以,哥,我想將美好的一麵留給親人』


    『所以,哥,請您殺了醜陋的我吧』


    光影瞬間交通,站在陰影中的妹妹懇求著,哭泣著


    拚命的掙紮,她的善良不允許自己傷害別人,可是,她控製不了自己,每天夜裏,跑出去殺人,用罪惡來填飽自己感情上饑餓。


    『不,不。』


    這似乎是這個重疊的惡夢,在妹妹提出要求殺死自己的時候 ,施永又看見了那個小時候的嬰兒,生命流失在指尖,因為自己的嫉妒和怒火,哪怕唯一僅存的理性,都還在為自己的私欲服務。


    『為什麽…!』


    『該死的人!應該是我!!』


    『殺了我!!殺了我!!』


    『父親說,在我很小的時候,你就想殺我,所以…!!』


    『動手啊!!!』


    妹妹聲嘶力竭的哀求著 ,她的身體開始發生了變化,露出青麵獠牙,血管承受不了骨骼的壓力而爆了出來,雙上臂的長骨刺破皮膚,生長到極致將指骨直接破開,黑色的血流出,凝固在傷口上,形成鋒利的尖刀。


    失去控製的妹妹向哥哥衝來,撲了上去,對著施永的脖子上動脈,正要下口之時,突然跳了起來,殘留的意誌,讓她掙紮著,痛苦著,一路哀嚎。


    施永追了上去,他無法放著這樣的妹妹不管。


    『為什麽啊,會變成這樣。』


    『我的妹妹,我對你,沒有太多感情啊!』


    『你隻是我的墊腳石!一個為什麽了能夠得到父母關注的墊腳石!』


    『所以 ,我才會陪伴在你身邊!!』


    一路追著,施永的腦海全是二人的迴憶,開心,愉悅,難過,生氣,一句話,一次吵架,一次問候。


    直到分離時,父母二人的冷漠,反映在他們的身上,那次分離之後施永和妹妹一樣,誰也沒有找誰說過一句話。


    『所以……我不會隨便…』


    要看快要抓住狂化的妹妹的手,但一個轉角,希望再一次的撲空。


    『拋棄你啊!』


    惡夢,惡夢襲來,孤寂一生 ,隻有一個人在哭,掌櫃仿佛丟失了什麽,再也找不迴來的東西,從虛假的世界醒來。


    睜開眼,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著自己的妹妹,想上樓看看自己的妹妹。


    哪怕是一眼,就能讓掌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開心的提前燈籠,外麵的天也是蒙蒙亮了起來。


    微軟的光線照射進來,又是獨自一人走在客棧的走廊上,來的客棧的大門口,屋門禁閉,隻聽見陰風陣陣,隨後,一個聲響落了下來。


    安靜了,沒有聲音反而更加恐怕。


    壯起膽子的掌櫃,果斷的打開了客棧大門 ,客棧門外開始起霧,可見度非常的低。


    走出來幾步左顧右盼,沒看到人影,暫時安心的準備關上大門,才剛一抬腳,發現踢中了什麽東西,嚇的掌櫃連踢了幾腳,確定腳下之物 沒有反抗,這才放心心來。


    蹲下身來,這才發現腳下之物,竟然是個活人,仔細檢查還有唿吸,掌櫃趕緊招唿來了店小二將這人抬入了客棧內。


    等到日上三竿,被抬入客棧之人才從床上醒來過來,坐起一看,正是那趙文堯。


    趙文堯的床旁還坐著一個人。


    是這家客棧的掌櫃,單勇,也是趙文堯一直認定的施永。


    『你醒了。』


    『今天清晨,你暈倒在我家客棧門口。』


    『現在,沒事吧?!』


    掌櫃的一開口,這關懷的語氣,差點沒把趙文堯的雞皮疙瘩給驚出來,要知道,在趙文堯的記憶裏,他認識的施永絕對不是如此溫柔的人。


    『咳咳。』


    吞了一下口水,文之支支吾吾的說著:


    『沒什麽,多謝相救。』


    『哈哈哈哈哈。』


    掌櫃的也很實在是笑了起來,起身走過去,端起來桌子上的藥,遞給了他:


    『那先把藥吃了吧,很快會好起來的。』


    趙文堯接過藥來,送到嘴邊,正準備要喝下,隻是雙目下意識的瞟了一下,就看見掌櫃拿著算珠,非常不客氣的當著他的麵就開始算起了賬:


    『請大夫的錢,還有醫藥費,藥材費,勞務費等等,總共二兩銀子,嘿嘿,大賺了一筆。』


    『公子你可要快些好起來,才能還我這些銀子』


    聽著掌櫃這話,趙文堯手裏的藥一下子就苦了很多,心裏抱怨著,哪有那麽真實,你就當行善積德不行麽,不愧是他認識的人,就算記憶改變了, 這性格怎麽還和以前一樣。


    『對了,我看公子有些麵生,不知公子何許人也?』


    『哦哦,我叫趙文堯,是從外地來的。』


    考慮到對方沒有前兩天的記憶,趙文堯不能一下子全盤托出,要先查清楚情況,在采取措施。


    『原來是趙公子,失禮失禮,還請趙公子好生休息。』


    單掌櫃連忙客氣的說著,卻是話中有話的,催促趙文堯好了之後,趕緊還錢。


    無可奈何之下,趙文堯又欠下一比錢,這送的嘴邊的藥遲遲沒有咽下去。


    就當趙文堯藥吞下這口藥,藥水已到了嗓子眼,突然一個開門聲。


    掌櫃的妹妹蹦跳著,邁著碎步跑了進來。


    『噗。』


    一個意想不到,趙文堯驚愕住了,現在隻要看著掌櫃妹妹這張臉,他就想吐,這好不容易吞下去的藥,又噴了出來,不但打濕了棉被,還撒了一地。


    『哥,在幹什麽?』


    『走了,走了,給妹妹買東西去』


    掌櫃妹妹撒嬌著,就把掌櫃往門口拽,實在是抵抗不了妹妹的魅力,掌櫃在傻笑之後,完全將趙文堯的事情,拋之腦後。


    輕輕地關上房門,等待門外沒有人後,趙文堯這才走下床來,坐在椅子上,端著手裏的藥碗,小聲的罵了一句:


    『死妹控,真是死性不改…』


    一飲而盡,將這苦味的藥全部喝下,苦到自己感覺渾身難受,放下手中的碗,一言不發的待著。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喚醒施永的記憶,不過,前提是得讓他相信我……』


    『哎,該怎麽辦啊!!』


    此時,一拍腦門,一個想法在趙文堯腦海中誕生:


    『對了!!』


    『不如,就讓他,親自去看看吧…』


    與此同時,【北境孤城】的內城,毛茸茸的耳朵一動動,尾巴鞭策著床簾,瘦小的身影,抱著水晶球正在床上打滾,叫喊著天地不公。


    『啊啊啊啊啊,可惡的家夥!!膽敢破壞【北境孤城】的輪迴喵!!』


    『寫好的劇本都被外來者破壞掉了喵!』


    『在這樣下去喵,我會被二皇子殿下罵死的喵!!』


    那長相可愛的貓女,看著水晶球裏,趙文堯的一舉一動,真的是狠的牙癢癢,不過誰也沒有想到,這位貓女會是【北境孤城】的現任內城城主。


    貓咪憤怒的本能反應,身上的毛都立起來,更是煩的她坐立不安。


    『麻煩死了喵喵!!』


    『麻煩死了貓!!』


    又是幾句抱怨,城主一隻手化為人類的手掌外形,捧著水晶球,另一隻手保留了原來的外觀,舔了舔唾液之後,自己給自己順毛。


    此時,床旁的屏風後,傳來女性幽幽的聲音:


    『趙文堯失沒有去記憶?這可有些麻煩了。』


    『怎麽辦喵!』


    略順了自己的毛發,城主的心裏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並且非常自信的說了出來:


    『不如,我這就命令三兒把他抓迴來,然後在洗掉他的記憶!』


    『不用。』


    躲在屏風後的女子忽然否決道,這可把即將行事的城主嚇了一跳!


    『喵?!』


    還沒有等她開口問,隻聽見那女子冷冰冰的聲音分析道:


    『沒關係的。』


    『趙文堯沒有失去記憶,應該是司馬軒大人的安排』


    『隻要是司馬軒大人的安排,我們都要聽從,趙文堯隻不過是開啟【流放之島】的鑰匙,之一不是麽。』


    『記憶什麽的,已經無關緊要了』


    低頭看出去,看向城主,一個彎曲的角度,躲在屏風後麵的女子,露出眉目,她竟然是藍茹幻。


    『啊,好麻煩呀喵,要不是二皇子殿下答應與你們合作,我還真的不想摻和進來喵…』


    『喵…』


    談話間,一隻蝴蝶從窗口飛了進來,嚇得藍茹幻本能的縮迴屏風後 ,將自己隱藏好。


    蝴蝶落在城主手上的水晶球,並且以此為據點,煽動翅膀,羽翼之上,星光頂點閃耀,很快變形成一條完整的機械迴路。


    機械的迴路上,能量來迴交通,使之瘋狂的繁衍,很快便在短短幾秒內,成群的蝴蝶匯聚在了,離開水晶球表麵,飛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全息的投影。


    『哎呀呀,人家差點被全滅啊。』


    『你們怎麽就不關心人家呢。』


    全息投影下,那個女孩,陳雨出現在二人麵前,撒嬌賣萌想要吸引注意力。


    『陳雨喵?』


    『你,來此何事喵?』


    見來著不是敵人,城主放下了警惕,藍茹幻聽出是熟人的腔調,也走出了屏風:


    『【白鬼義軍】的首領,喵,又有新任務了喵?』


    『啊啦,怎麽人家一來,就隻會問首領大人的情況?』


    陳雨在全息投影中用手想要勾起城主的下巴,同時,她操控的蝴蝶也化成一隻手的外形模仿起她的動作:


    『人家也想要要關心的哦~』


    『喵?!』


    這蝴蝶弄的城主下巴直癢癢,揮揮貓爪三下五除二 ,將蝴蝶驅散開來:


    『別撒嬌了哦,在我這裏可不好使喵。』


    『好無情,嚶嚶嚶~』


    陳雨假裝擦拭了眼角的淚花後,輕咳一聲,立即變得正經起來:


    『好了,剛剛都是逗你們玩的啦…』


    可話還沒有說,卻被藍茹幻打斷:


    『陳大小姐,冒著差點被【北境孤城】結界消滅的危險,不應該隻是來開玩笑吧!』


    藍茹幻直接問,這下子可真的讓陳雨嚴肅了起來:


    『能讓我親自跑一趟的事情,自然都是大事!』


    『隻不過這次的命令,不是來源於首領大人,也不是來源於司馬軒,而是來自於萬俟玄燭。』


    『他說什麽!』


    藍茹幻在想,這萬俟玄燭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一旁的城主也在認真聆聽著從此下達的任務。


    『這需要城主大人的幫忙』


    陳雨盯著城主的臉,看了好久,這才一字一句的說出:


    『萬俟家主口諭——』


    『凡擅闖【北境孤城】者,殺無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無限幻想:最終啟示3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暹羅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暹羅星並收藏無限幻想:最終啟示3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