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並不關心,北燕是否吃敗仗。


    可她冒著這麽大的風險,提供出的情報,不但沒有用處,反而……成了薛玉姣那個賤人,爬上貴妃之位的墊腳石,這讓她格外的不甘心。


    楚欽月捂著自己的臉,將自己眼神之中的恨意隱去,而是繼續道:“淑妃娘娘息怒。”


    “我今日來,就是來尋個補救之法的,我相信娘娘還願意見我,定是和我有一樣的想法。”楚欽月看著麵前的孟音音,胸有成竹地開口了。


    孟音音冷笑道:“補救之法?怎麽?你還想本宮為了你,再去偷一次布防圖嗎?上一次,兄長不曾懷疑,可若是再有下一次……兄長定會疑心我!”


    若兩次布防圖丟失,都是她在大帳的時候,她定會被懷疑!


    楚欽月道:“布防圖自是偷不得了,有了上次的事情,他們定會對這布防圖嚴防死守,也會加重巡防。”


    孟音音瞥了楚欽月一眼:“那你說的不就之法,是什麽?”


    楚欽月微笑著,將身上背著的包裹解了下來,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瓷瓶,遞給了孟音音。


    孟音音見狀就要打開:“這是何物?”


    “不可!”楚欽月阻止了孟音音。


    接著,楚欽月就繼續道:“這裏麵,裝的是病死之人的血液。”


    不隻是血液那麽簡單,還是增加了濃度的那種。


    說到這,楚欽月微微一頓:“你隻需要,將這一瓶東西,投入你們大梁的水源之中,不出十日……軍營之中,就會傳開疫症,等到那個時候……”


    “縱然你們大梁的將士,都在城內……也無守城之力。”楚欽月繼續道。


    孟音音聽了這話,一瞬間就覺得手上的瓷瓶有些燙手,手一晃,那瓷瓶就要掉落。


    好在楚欽月第一時間,伸出手來,扶住了孟音音的手。


    “小心,娘娘身嬌體貴,若是觸到這疫症之血,未必能熬的住。”楚欽月微笑道。


    孟音音沉聲道:“你怎能如此歹毒!”


    楚欽月笑了一下:“病死和戰死,都是死,既然沒有區別,又何談歹毒?”


    “這件事,本宮不會去做的!”孟音音沉聲道。


    楚欽月眯著眼睛,看著孟音音:“你不做?那隻怕……你送給我們布防圖一事,是瞞不住了。”


    “你……在威脅本宮?”孟音音看著楚欽月,眼神之中滿是怒意。


    楚欽月似笑非笑:“是又如何?”


    說到這,楚欽月抬起手來,還了孟音音一巴掌。


    不等著孟音音反應過來,楚欽月就繼續道:“剛才娘娘送我的厚禮,我已經如數奉還了,至於這件事,我給娘娘一日的時間……若屆時,大梁軍營無人發病,那就不要怪我將娘娘的秘密說出去。”


    說完,楚欽月就往門外走去。


    孟音音氣急敗壞:“你……你……”


    站在門口的鵲兒,不敢動彈半分。


    但此時,孟音音還是嗬斥道:“鵲兒,你給我滾進來!”


    鵲兒小心翼翼的往裏麵走來。


    孟音音直接就將手中的瓷瓶,塞給了鵲兒,冷聲道:“你現在,就去城中水源處周圍,取水,便說是為我煮茶,趁人不注意,將這裏麵的東西,倒入水源之中!”


    邊塞幹旱,城內外並無水井。


    兩國交界之處的河水,渾濁且無人敢飲,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人在裏麵投毒。


    唯一的水源,便是一道泉水。


    那泉水自陵城的高處而下,先是聚集在一處水潭之中,然後從水潭中又漫延而下,滋養了整個陵城。


    陵城也是因為這源源不斷的泉水而建。


    在這戈壁荒漠之中,水源顯得格外重要。


    所以,鎮守的官兵,用的水源,便是那泉水在上遊凝聚而成的水潭。


    蕭寧遠早就派人把手了此處,畢竟水源若是被汙染的話,影響就太大了。


    平日裏,尋常人等,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這個地方。


    是以,拓跋恭沒有機會在這水源之中投毒,如今這才尋到了孟音音的身上。


    鵲兒聽完孟音音的話,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


    這……這是讓她去給將士們投毒?


    而且,她剛才在外麵,聽了個真切!


    這裏麵的東西若是沾染上,就會得病,指不定要丟命!


    見鵲兒愣在那,孟音音冷嗤道:“怎麽?不願意去做?”


    鵲兒連忙說道:“娘娘,請您三思啊!”


    孟音音眯著眼,眼神之中滿是殺意:“鵲兒,我最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竟然敢質疑本宮的決定了。”


    鵲兒連忙說道:“奴婢不敢。”


    “不敢就按照本宮吩咐的去做!”孟音音嗬斥道。


    鵲兒沒了法子,隻好緊緊地抓好那個瓷瓶,往外走去。


    ……


    清晨。


    春枝起早出去,準備為玉姣買了一些城內的早點,準備給玉姣嚐嚐鮮。


    誰知道,這才剛迴來。


    就碰到了往外走去的鵲兒。


    春枝本想開口問問,鵲兒手上的傷好了沒有……可還沒等著春枝開口,鵲兒看到春枝,就像看到鬼一樣,慌亂地往外走去。


    春枝最終還是喊住了鵲兒:“鵲兒,這一大早的,你做什麽去?”


    “打……打水煮茶。”鵲兒說完,也不等著春枝說話,就慌亂地往外走去。


    ……


    玉姣醒來後,蕭寧遠已經去處理軍務了。


    春枝笑著說道:“娘娘,奴婢今日起早,出去給娘娘買的酥茶,娘娘嚐嚐。”


    玉姣點了點頭。


    春枝將酥茶還有兩樣精致的小點心,放在了玉姣的麵前。


    玉姣笑著說道:“怎麽起的這樣早?不多睡一會兒?”


    “給娘娘買點吃食,早起一些不打緊的。”春枝笑著說道。


    玉姣無奈道:“還是太辛苦了,往後不必如此。”


    “這賣點心的就在府外不遠處……奴婢有什麽好辛苦的,要說辛苦,孟淑妃那的鵲兒才叫辛苦呢,今天早上我迴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她出府去。”


    “她好像是給孟淑妃,打水煮茶去呢……”


    “打水煮茶?還需要出府嗎?”玉姣有些疑惑。


    “是啊,定是孟淑妃嫌棄府上送來的水,不新鮮,要鵲兒親自去取水呢。”


    “不過那鵲兒,看起來有些慌慌亂亂的,定是被孟淑妃嗬斥了……”春枝繼續說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玉姣聽了這話,便道:“慌亂?若隻是取水,瞧見你慌亂什麽?莫非是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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