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跟著蕭寧遠,迴到屋內。


    此時蕭寧遠依舊沒有鬆開玉姣手的意思,玉姣將目光落在自己被蕭寧遠握住的手上,然後抬眸看向麵前的蕭寧遠。


    蕭寧遠比玉姣足足高了一頭多。


    此時他也在看玉姣。


    四目相對。


    玉姣被蕭寧遠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斟酌著語言,看著麵前的蕭寧遠問道:“陛下,不同臣妾生氣了?”


    蕭寧遠看著眼前的玉姣。


    他自是氣過的。


    但所有的氣,都在從北燕後營歸來的時候,煙消雲散了。


    比起失去她,其他的事情對於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他早就說過,他最厭惡女子算計,可若是被她算計……他竟然有幾分心甘情願的感覺。


    玉姣繼續道:“這些日子,臣妾也反思了自己的過錯,臣妾知道,自己不應該假孕欺騙陛下。”


    說到這,玉姣的眼睛就微微泛紅,好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兔子。


    “當初臣妾被人逼入軍法營,又親眼瞧著自己身邊的人被人打的幾乎失命,臣妾便想著,絕不能輕饒了他們,該讓他們付出代價。”


    “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利用了陛下對臣妾的關心和在意,欺騙了陛下……”


    蕭寧遠鬆開了玉姣的手,將手在玉姣的唇上輕輕一摁。


    他寬大的手掌,粗糲且幹燥。


    隻聽他用低沉的聲音道:“是孤不好。”


    “孤明明答應過你,會護著你,會庇佑你,可還是讓你遭受了這些。”蕭寧遠心疼的看著麵前的玉姣,


    “若是孤護住你了,你何必用這樣的手段?”蕭寧遠繼續道。


    玉姣詫異地看向蕭寧遠,她還真沒想到,蕭寧遠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孤是氣,但孤不是氣你用這樣的手段,孤是氣你,為何連孤也要瞞著,你若是將假孕的因由告訴孤,孤……”


    蕭寧這樣說著。


    玉姣卻想問上一句:“若是陛下,早就知道臣妾是假孕,陛下會處置朱武嗎?”


    若蕭寧遠沒有將朱武逼入絕處,朱武又怎麽可能舍命行刺蕭寧遠?就更不會有被處死的事情了。


    不過玉姣最終沒問出來。


    她雖知蕭寧遠愛自己,但時至今日,她依舊不敢全心信任。


    玉姣雖然沒問,但蕭寧遠說著說著,就有些說不下去了,因為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忽然間就意識到,自己其實……從來沒給過玉姣足夠的安全感。


    若他做好了,何愁玉姣不信任他?


    蕭寧遠伸手將玉姣拉入自己的懷中,聲音低啞地開口:“孤會向你證明,孤值得你信任。”


    玉姣輕聲道:“臣妾一直信任陛下。”


    隻是比起,信任一個男人,她更信任自己罷了。


    時至今日,若說她對蕭寧遠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未免太假了。


    她得承認,她的內心深處,早就有了蕭寧遠這個人。


    她違背了自己當初入伯爵府之時,下定的決心,當時她想過,她永遠不要為了這個男人動心,可如今,她還是動了心。


    但她想說的是。


    縱然,她愛慕上了這個男人。


    可她依舊,隻信任自己,也隻做自己。


    情不知所起,人力無法掌控,但她能掌控的是,她會不會在這段感情之中,迷失自我。


    蕭寧遠聽著懷中玉姣的話,並不知道,玉姣說的是真是假。


    不過這些,對於現在的蕭寧遠來說,似乎不是很重要了。


    他正色看著玉姣道:“孤可以不追究你假孕的事情,但你答應孤另外一件事。”


    玉姣抬頭看向蕭寧遠,神色之中帶著幾分疑惑。


    蕭寧遠已經繼續說了下去:“以後,凡事以自己的安危為重。”


    玉姣輕笑了一下:“陛下是怪臣妾是守城了?”


    蕭寧遠將懷中的玉姣,抱緊了一些:“孤怕失去你。”


    玉姣繼續道:“可臣妾是陛下的女人,是這後宮的妃嬪,雖不食俸祿,可也享百姓供奉……又怎麽可能做出棄城而逃的事情?”


    蕭寧遠自然是明白玉姣的氣節。


    聽了這話。


    他便將手,放在玉姣的肩膀上,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認真的看著玉姣說道:“孤果真沒有看錯人,孤的姣姣,不但漂亮,還心懷大義。”


    玉姣笑了笑。


    蕭寧遠拉著玉姣坐下,又問:“姣姣,可還有什麽其他,欺瞞孤的事情,一並說來,孤不怪你。”


    蕭寧遠之所以這樣問,是希望玉姣不必承擔什麽秘密,惴惴不安了。


    玉姣聽到這,微微搖頭:“除卻此番假孕,臣妾並無欺瞞。”


    能說的說,不能說的,玉姣還是不會說。


    否則,感情好的時候,蕭寧遠會說,孤不怪你,可若是有朝一日,兩個人起了爭端,這些事情,都會變成蕭寧遠厭惡她的理由。


    蕭寧遠輕聲道:“姣姣,莫要再用息胎丸了,為孤,再生一個孩子吧。”


    說到這,蕭寧遠微微一頓:“若是生個公主,定像你一般漂亮聰慧。”


    玉姣聞言,輕輕一笑,主動靠在了蕭寧遠的懷中。


    她的確想再生個孩子,但卻不隻是為了蕭寧遠,更多的是為了自己。


    在這後宮之中,若是能多個子嗣傍身,不是什麽壞事。


    玉姣今日被封為貴妃,還同蕭寧遠說開了,心情還算不錯,所以主動了一些。


    她鮮少主動,蕭寧遠被玉姣勾的,一晚上叫了三迴水。


    直到子夜,才抱著懷中的玉姣睡去。


    玉姣這,有多暖賬生香,孟音音那,就有多冷徹心扉。


    此時的她,差人將一盞白色的燈籠,掛在了西門上。


    北燕的細作,瞧見了這暗號,就會聯絡與她。


    事實上,不隻是孟音音想和北燕聯絡,此時的楚欽月,早已經混入了城內。


    她其實不想在這個時候來,太容易被人發現了。


    但,她根本就沒有拒絕拓跋恭的資格。


    而且自她叛入北燕的那一刻開始,她便不可能,迴到大梁了,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後半夜的時候,孟音音如願,和楚欽月見了麵。


    孟音音看到楚欽月的一瞬間,就走了過去,忍不住地甩了楚欽月一巴掌。


    楚欽月驚聲道:“你幹什麽?”


    孟音音氣極反笑:“幹什麽?本宮已經將那麽重要的軍情透露給你了,你是沒和拓跋恭說嗎?如此,還能吃敗仗,當真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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