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欽月捂著臉,看著眼前憤怒的拓跋恭,心念急轉,幾乎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不敢相信地開口:“這……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拓跋恭會這樣生氣,一定是因為自己提供的布防圖不準確!而且……很可能讓拓跋恭中計了!


    楚欽月的眼神瞬間就堅定淩厲了起來:“王爺,這絕對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是你不可能弄錯,還是說孟音音不可能夥同她兄長來騙你?”拓跋恭冷笑了一聲。


    楚欽月堅定地說道:“孟音音恨薛玉姣入骨,絕對不可能拿一張假的布防圖給我!王爺,您真的去進攻岩山了?”


    拓跋恭猛然間伸出手來,掐住了楚欽月的脖子,接著突然用力。


    楚欽月被掐得氣息不順,眼睛都瞪出來許多。


    “王……王爺……”


    拓跋恭嗤笑著:“賤人!你是在質疑本王嗎?”


    “今日若不是本王撤軍快一些,隻怕本王已經吃了敗仗了!”拓跋恭繼續道。


    “那蕭寧遠隻怕,根本就領著大軍埋伏在岩山附近,隻等著本王入圈套!”拓跋恭越說越生氣,恨不得將眼前的楚欽月掐死。


    事實上。


    拓跋恭此時,對楚欽月也的確起了殺心。


    “饒……饒命……”楚欽月艱難地說著。


    此時的楚欽月,第一次有了後悔的滋味,早知今日,她當初就不該和這拓跋恭合作。


    她若是好好的,當蕭寧遠的傀儡,以昔日對蕭寧遠的救命之恩,蕭寧遠利用完她之後,說不準會讓她安養餘生,總也好過現在,整天提著腦袋過日子。


    但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楚欽月這是發現,拓跋恭這種人,情緒極其不穩定,說動手就動手,吃了苦頭,才想起蕭寧遠的好了。


    若是拓跋恭真給了楚欽月名分和權勢,楚欽月可不會有半點後悔。


    她們這些人,和玉姣有著本質的不同。


    玉姣選的路,不管是坦途,還是坎坷小路,不管玉姣經曆什麽,玉姣從不會後悔,自己做出的選擇。


    因為,一個人若是後悔自己曾經做出的選擇,那就是否定過去的自己。


    人若是連自己都接受不了,要去否定,那未來,又如何能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楚欽月隻覺得眼前發黑,幾乎就要沒了命。


    “孩子……我們的孩子……”楚欽月用盡全身力量,說出自己最後的籌碼。


    他們可是有共同的孩子。


    拓跋恭輕蔑地看向楚欽月,冷聲道:“楚欽月,你不過是一個人盡可夫的賤人,你當真以為,本王會在意一個血脈成疑的孩子?”


    “就算他真是本王的孩子,可本王有的是孩子,本王何必在意?”


    “本王若是還想要孩子,自然有無數的女人,排著隊替本王生!”


    “你算個什麽東西?還妄想用一個孩子,威脅本王?”


    此時的楚欽月徹底沒了利用價值,拓跋恭也不願意和楚欽月繼續演戲,而是將心中真正的想法說了出來。


    楚欽月看著麵前的拓跋恭,心中忍不住湧起一陣絕望。


    眼前的拓跋恭,不是那個寵愛她的昏君梁琰,更不是那個重情義,做事留一線的蕭寧遠。


    而是這個,狠辣歹毒,出爾反爾的拓跋恭!


    她昔日用在大梁皇室的那些手段,在拓跋恭身上,從始至終,都沒有好用過!


    她將拓跋恭當成了獵物。


    殊不知,拓跋恭早就用戲謔的姿態,以玩弄利用的心態,來默許她的接近。


    拓跋恭終於打算徹底掐死楚欽月了。


    楚欽月感受到拓跋恭的力道逐漸變大,終於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也就在此時。


    外麵有人直衝而入。


    “急報!發現大梁皇帝,帥大軍在壁山附近,突擊我方後營,不知何故,沒有繼續進攻,反而忽然撤兵折返!”


    壁山?


    拓跋恭微微一愣,掐著楚欽月的手,下意識的就鬆了力道。


    那壁山,離岩山,可有最少半日的路程!


    那蕭寧遠,當真去偷襲他的後營了!


    所謂後營,就是軍營後方,用來保證作戰的隨行軍。


    這一次,他為了攻打岩山,早就將前營的人調走了,他甚至已經做好了,犧牲後營之人的準備。


    為的就是以這後營為誘餌,引得蕭寧遠出城。


    然後他在借機,攻關入陵城。


    他本以為,自己是中了蕭寧遠的計謀,蕭寧遠會在岩山對他進行前後夾擊,可如今這蕭寧遠壁山一帶,那麽……他在岩山遇見的人,是從何而來?


    他之所以選擇在這個關鍵時候,對大梁發起戰事。


    就是因為,如今大梁國庫空虛,兵力不足。


    所以,那大梁萬萬不可能,在憑空生出一隻大軍!


    就算是丹城等地來支援,一來不可能那麽快,二來……守城尚可,可對他前後夾擊,那就是自不量力之舉了!


    拓跋恭想到這些,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


    良久,他終於想明白了。


    自己是中計了。


    卻不是中了蕭寧遠對自己前後夾擊的計!而是……有人讓他以為,自己中計了!


    那楚欽月帶迴來的情報是準確的!


    否則蕭寧遠不可能在壁山。


    也就是說,所謂的前後夾擊,不過是虛張聲勢!


    若他繼續進攻,定能破城!


    想到這,拓跋恭隻覺得,自己的心中窩了很大一股火,那火拱的他,險些沒有吐出一口鮮血來。


    他一把推開了楚欽月。


    楚欽月從死神之中搶了一條命迴來,此時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喘著氣,不敢多說話。


    拓跋恭此時滿臉怒意:“該死!”


    真是該死!


    他竟然沒有繼續進攻!他本來想以後營之人,換他去陵城,這樣一來會損失一些兵力和糧草,可他占據陵城就可以獲得更大的勝利!


    但此時此刻。


    他的勝利沒了。


    可蕭寧遠,卻突襲了後營。


    一番好籌謀,到如今這個地步,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當拓跋恭說出該死兩個字的時候,楚欽月忍不住地縮了一下脖子。


    她當真是害怕了。


    她小心翼翼的,抖著自己發軟的腿,往外退去,早就沒了昔日那身為賢妃的高貴和傲骨。


    當楚欽月走到門口的時候。


    拓跋恭喊住了楚欽月:“站住!”


    楚欽月哆嗦了一下,緊張地定住腳步。


    此時的拓跋恭緩步往她這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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