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敗心魔最好的方式就是直麵它。


    “段惟,你在害怕什麽?”


    聽完商瀾之的話,陳昭眼珠子一轉,抄起桃木劍朝商瀾之刺去。


    段惟後退一步,驚恐地看著他們。


    陳昭冷笑一聲:“刀掛頸側,你要救他嗎?”


    “剛剛不是還抱著他嗎,看到他有危險你還後退了。”


    話語剛落,一串佛珠就朝他的臉抽了過來。


    “草!”陳昭挾持商瀾之錯身躲避:“你能不能講點武德!”


    “放了他。”血滲進金絲檀木珠裏,散發著妖異的光。


    陳昭手一抖,劍在商瀾之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段惟的槍瞬間抵到了他腦門。


    陳昭把商瀾之往他身上一推,躲到zero身後,挑釁道:“不是不敢拿嗎,怎麽又拿了?”


    “拿來殺你。”


    扳機還沒扣動,商瀾之就抱住了他:“不氣不氣,就算你剛剛不救我,我也不會怪你。”


    槍從掌心滑落,和地上的血水混雜在一起。


    商瀾之彎腰撿起,用衣角幫他擦了擦,放到他手上:“拿好你的‘公主’,之前寶貝得碰一下都不行,怎麽現在隨便丟了?”


    主神殿高懸明月,段惟坐在台階上,癡癡地望著。


    主神從外麵推門而入,看到他愣了一下,將身上的鶴氅解下來披到他肩上,半蹲下來和他平視:“想家了?”


    段惟沒答,偏頭錯開他的視線。


    “外邊風涼,迴屋睡覺吧。”


    “不想睡。”


    “怎麽了,做噩夢了?”


    “嗯。”


    主神輕笑一聲,將槍放到他手上:“這段時間表現良好,提前還給你。”


    段惟沒接,半晌後才道:“你幫我收著吧......”


    主神背過身去,拽著他的後衣領將他拖迴去:“給我沒用啊,他們保護的又不是我。”


    “他們不會怪我嗎?”


    “不會,他們死前死後都在保護你。”


    段惟慌亂地抓住他的衣服,朦朧的眼眸滿是不解:“真的嗎?”


    “真的,你還沒給這把槍取名吧,我幫你想一個,就叫‘princess’。”


    “沒有為什麽,不許問了,迴屋睡覺。”


    段惟握緊商瀾之遞過來的槍,身上的病號服霎時變迴監考服。


    眸底血氣逐漸消散。


    踉蹌一步,腳一空,身體驟然失去重心。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凝固,身體急速下降,四周景色快速掠過,耳邊風聲唿嘯。絕望和恐懼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將他牢牢包裹。


    他堂堂空間局局長,入了個心魔後把自己摔死了,說出去實在丟人......


    正當他心如死灰地閉上雙眼時,一雙強有力的手臂突然從下方伸展開來,精準無比地環住了他的腰肢。


    正當他想謝謝這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菩薩時,抬眸傻眼了。


    來人正是他那應該在京圈上班的男朋友。


    “嚇傻了嗎?”商瀾之問。


    段惟搖了搖頭又點頭,應該是傻了,死後都出現了幻覺。電視上也沒說過鬼的腦部受到重擊會產生幻覺。


    “還記得我是誰嗎?”


    “記得,你是我花了兩百塊錢買的帕恰狗。”段惟揉了揉頭,推開他,開始打量這裏。


    商瀾之嘴角一僵。他被心魔折磨上千年,從未聽說過心魔會讓人變傻。


    陳昭快步走過來,一拳掄到段惟背上:“別以為裝傻,我們就不計較你的丟臉事。”


    段惟捂臉轉身,瘋狂問候係統。


    係統貼心的幫他迴憶一遍。


    “哎呀,我頭好暈啊。”段惟雙手捂著頭,左右搖晃,看準商瀾之的位置,正準備倒過去時,餘光瞥見他腰上掛著的斬魂。


    腳步一晃,選擇抱最沒有殺傷力的zero。


    他還沒抱到zero,腳下突然開始劇烈搖晃,樹根在他腳下兩厘米處裂開,“哎哎——”


    段惟頭也不痛了,瘋狂拍那堵無形的牆。


    樹根朝兩邊裂開,他和zero在一邊,商瀾之和陳昭在一邊。


    商瀾之提起斬魂,直接往結界上砍。


    無形的威壓從頭頂襲來,段惟腿一軟,捂著胸口咳出一口血:“等一下,對結界的傷害會反噬到另一邊。”


    “不對,那個禿驢不見了!”陳昭四處環顧,尋找覺塵的身影。


    下一秒,樹洞內雷聲滾滾,樹頂忽現紫光,直直地朝商瀾之劈下來。


    商瀾之捂著斬魂半跪在地,喉間溢出一抹鮮紅。


    是他以前渡劫飛升的天雷,每一道都想置他於死地。


    “你愣著幹嘛啊,快開啟時空之門帶他走啊!”段惟爬到結界邊,焦急地朝陳昭喊。


    陳昭燒了一張又一張的符,無奈搖頭:“開不了,這裏沒有陰魂。”


    “你們怎麽進來的?”段惟轉身問zero。


    zero如實答道:“覺塵大師用酥油茶澆菩提樹,讓商哥把劍插在菩提樹下,我們就過來了。”


    劍?斬魂?


    斬魂能撕裂虛空。


    “快,你快教他最簡單的運氣法訣,給斬魂輸入靈力撕裂虛空!”


    “你怎麽辦?”商瀾之握住斬魂,勉強維持跪地姿勢,聲音低得像氣音。


    “你先走啊,我之後再想辦法。”


    天雷再次劈下,血順著衣襟染到斬魂身上,泛起一層層黑霧:“不行,我是不會拋下你的。”


    陳昭符紙一揚,替商瀾之擋下兩道天雷,怒罵道:“你們倆神經病啊,先讓斬魂連接兩個結界,我們會合後再迴去現代。”


    商瀾之運動靈力,發現......這裏沒有靈力!


    臉上閃過一絲驚慌,轉頭看向陳昭。


    陳昭唿吸一滯,能讓一個地方的陰魂和靈力瞬息消失,隻有空間局能做到。


    隻需要簡單修改個數值。


    怎麽辦,怎麽辦,段惟腦子瘋狂轉動,他可以在這耗,但商瀾之耗不住。


    “別慌。”商瀾之穩住身形,摘下右耳上的耳圈,這是淩華當年給的空間鑰匙。


    用靈力喚醒,沒用......


    陳昭接了過來,用精神力催化,也不行......


    段惟唿吸急促,無力地拍著結界。


    不可能,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死局......


    時空之門開不了,還有......時空暗道。


    段惟哆嗦著手掏出手機,打開空間局的網址:“zero,入侵空間局暗網,打開時空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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