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錦給提了小半口袋的花生來。


    顧金鳳看著放在地上的半口袋花生,就忍不住念叨“小姑,你這是不是太見外了?”


    顧錦擺手“你不用心疼,不是我單獨掏的,他們各家都出了點,你不要也白不要。”


    顧金鳳瞄了一眼廚房外,見許懷山沒有過來,就問“小姑你跟姑父還是分開過的?”


    顧錦挺直了腰杆點頭“那是當然,你當我是說著玩玩的?”


    “我現在日子過得輕快,才不跟他們摻和。”


    顧金鳳就說“我看你跟小姑父一起來的,當你倆和好了呢!”


    說起這個,顧錦不好意思起來,“許懷山他,現在不知道迷了哪根筋,你走到哪,他跟到哪。”


    溫棠忍不住說“小姑父是不是真的怕小姑找城裏老頭啊?”


    這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顧錦也更臉紅了,“一把年紀了上哪找老頭去?”


    想到許懷山要是信了這個,顧錦就忍不住想罵,真是個蠢得。


    溫棠卻說“小姑長得這麽好看,要真想找,不知道多少好老頭排著隊呢!”


    池月接了一句,“從這裏能排到法國。”


    溫棠又說“手拉著手,能繞地球三圈。”


    顧錦“……”


    她更加不好意思了,“這……這倆孩子,拿我尋開心呢?”


    溫棠跟池月都真誠搖頭,溫棠說“就是想說,小姑值得更好的。”


    池月說“姑姥爺不知道珍惜你,是會有人知道珍惜你的。”


    許懷山本來腳步都近了廚房的,聽見這兩句,遲疑了,還是沒進廚房,又轉迴堂屋門口,繼續看林景深寫對聯去了。


    顧錦聽完溫棠跟池月的話,則是神色平靜的笑著說“嗐,什麽珍不珍惜的,黃土都埋到脖子了,不說這個了。”


    不說這個,顧金鳳就換了話題,“小姑,那今晚,你們年夜飯在哪家吃?”


    “是一起過,還是你們跟安明家,或是安生家,還是安成家過?”


    顧金鳳想,顧錦跟許懷山沒和好,那這年夜飯總是要跟著兒子過的。


    不能過年了,老頭老太還窩在屋裏吃麵條吧?


    提起這個,顧錦臉上的神色更加安靜“不去,”她說。


    其實就是,直到現在了,晚上就是年夜飯的時間了,三個兒子也沒一個開口,說讓他們去過年的。


    好像誰提了,誰就吃虧一樣。


    顧錦就想起年輕時候聽的戲,牆頭記。


    顧錦想,或許自己還不如那裏麵的父母,因為她有三個孩子,連牆頭都沒得騎。


    望見顧錦的神情,再加上她說“不去,”鍾美仙也就說“那晚上就在這吃飯。”


    顧金鳳也說“就是,小姑,留在我們家吃,剛好弟妹跟小月都是第一年在咱們家吃年夜飯,你跟小姑父留在這,也熱鬧,熱鬧。”


    “是啊,小姑,我們晚上燉野鴨子,還要炒麻辣兔肉,還有炸酥魚,好多好吃的呢!”溫棠也說


    鍾美仙又說“就你跟他小姑父,就是添兩雙筷子的事。”


    “晚上我們早些吃,吃完你跟懷山你倆不黑就走。”


    顧錦也就沒推辭,隻問“有哪些要忙的,我來忙。”


    顧金鳳沒拒絕這個,跟她一起開始張羅中午飯。


    因為年夜飯吃得比較早,所以中午飯就簡單吃了。


    下午早早的就開始準備年夜飯了。


    鹹肉,鴨子全部放鍋裏燉上了,兔子也拿出來“梆梆”剁了,下午三點顧家的廚房就開始升起了炊煙。


    村裏好些人家的煙囪也都起了煙,大家都陸陸續續開始準備晚飯了。


    許家因為分家,做飯也都是各自忙活各自的。


    許安成去看了好幾次,他爹娘都沒有迴來。


    許安明問他“爹娘還沒迴來?”


    “這對聯還貼不貼了?”


    王英從廚房出來,忍不住“花生都給了,不能不給寫吧?”


    許安成對於這話沒迴答,隻是皺眉說,“應該還在大舅家,我去看一下。”


    他剛走出院子,就看見許懷山拿著寫好的對聯迴來了。


    不過,隻他一個人迴來的。


    許安成迎過去幾步,問“娘呢?”


    許懷山把對聯遞給他的同時,說“在你舅家呢!”


    “這馬上要過年了,”許安成說。


    許懷山點頭“嗯,晚上留在你舅家過年。”


    “這怎麽能留在大舅家呢?”


    “爹,你去跟娘說,晚上你跟她都來我家。阿芬都準備菜了。”


    “啊,我去,不過我去了也不迴來了。”


    許安成“……”


    “嘿嘿,你大舅他們也留我過年了。”


    “準備了不少菜呢!”


    “你大舅跟你大姐夫說了,晚上陪我喝兩杯,”許懷山說著,還抬手催促他“你快進去吧,別耽誤了貼對聯,我這就過去了。”


    “對了,幫我跟你娘的門上也貼。”


    說著轉身,一邊走,一邊嘀咕“在那聊天聊的熱火的,差點把對聯這事忘了。”


    許安明聽到動靜,走過來剛好看到許懷山離開的背影,再看看許安成手裏的對聯,忍不住問“這對聯都拿迴來了,爹這是又去哪裏?”


    許安成頭也沒抬“去大舅家。”


    “這個時候去大舅家?”


    “嗯,說是年夜飯在那吃。”


    聽見這話,許安明沒有再說什麽,隻抬手“對聯快拿來吧,馬上就要過年了,這對聯還沒貼上呢!”


    許安成聽了這話,心裏沒來由的不高興,想說些什麽,就想著過年,還是忍了。


    把許安明的那份給他,許安生的也送過去,許安成拿著張芬打的漿糊,把自家的,跟許懷山還有顧錦門上的貼好,才悶悶不樂地去幫張芬燒火。


    張芬看他悶著一張臉,忍不住,“你跟爹說,咱們讓他跟娘跟咱過年了嗎?”


    許安成塞根木塊進灶,“嗯”了聲,“說了。”


    “都這個時候了,說了,跟沒說沒差別。”


    張芬聽了這話不高興“你這話還怪我了?”


    “那能怪到我頭上嗎?”


    “你上麵還有你大哥,你二哥,今年是咱們分家的第一個年,怎麽也輪不到咱們吧?”


    “咱們不也是在等著他們是個什麽說法嗎?”


    “你自己不也說了,看看是一起過,還是爹娘去大哥那嗎?”


    許安成被張芬說了一頓,想想繼續悶著頭“沒有怪你,是覺得大哥辦事不地道。”


    “你別多心。”


    張芬聽了這話,癟癟嘴沒再說什麽。


    顧家,今年的年夜飯準備的格外豐盛,足足有八道菜,這是往年都沒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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