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武植眉頭緊鎖,暗討果然,公子哥的目的果然是蠱惑眾人賭命,這是一個實打實的變態。


    且是一個邏輯思維縝密清晰深諳人性的變態。


    如果其一開始就要賭命,那麽哪怕是百兩黃金相誘,眾人怕也會躊躇不定。


    大宋的律法在那擺著,出了人命,誰都跑不掉,那麽就算贏得了百兩黃金又有什麽用呢。


    現下則不然,在經曆了數十局的刺激後,美色,鮮血,暴力,種種情緒的渲染刺激之後,眾人早已喪失了基礎的理智。


    賭徒的本性,在此刻暴露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正如武植預料的那樣。


    公子哥話音剛落,眾人的賭性便被激發到了頂峰。


    哪怕他們此刻幾乎全部帶傷,有的腿上甚至有三五個洞,卻依然遏製不住他們的熱情。


    早已挪動到角落裏冷汗旁觀的武植三人見狀,眼中流露出駭然之色。


    瘋了,都他娘的瘋了。


    眼看著已經有兩人上了賭桌,武鬆冷哼一聲便欲上前阻止,然卻被武植死死拽住。


    歎息一聲,武植複雜的搖了搖頭,“已經晚了,現在,誰也拉不迴他們,貿然阻止,隻會觸犯眾怒,成為眾矢之地。”


    魯智深倒是看的明白,冷哼道:“一幫賭徒,管他死活作甚?”


    武植很認可魯智深的話,然卻不能當真不管。


    因為一旦出了人命,他們一行也必將受到牽連,不知要耽擱多少時間。


    關鍵是,公子哥顯然背景極大,那麽,其弄出人命之後,會放任眾人將他的所作所為宣揚出去嗎?


    荒野逆旅,暴雨之夜,可不正是天時地利的殺人夜。


    所以,武植幾乎能夠斷定,一旦出了人命,那必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從實力對比來看,公子哥手下雖有十多個訓練有素的官差,但武植這邊有武鬆和魯智深這兩個好漢,勝券在握,手拿把掐的事情。


    但,幾個月後便是春闈,如果惹上了人命官司,難保不會出現變數。


    一時間,武植心念急轉,第一反應是趕緊遠離,哪怕外麵下著暴雨,也必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然念頭方起,便被武植自己否決了。


    以公子哥的行事作風推斷,其不可能放任自己離開給他留下隱患的。


    如是思前想後,似乎隻剩下了一條路,讓公子哥主動停止賭命遊戲。


    怕是隻能以身入局了。


    武植的骨子裏就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主意既定,當即踏前幾步,揚聲道:“我來。”


    彼時,眾人雖然神情亢奮,躍躍欲試,但畢竟關乎性命,故暫還無人冒頭。


    不料一直未參與遊戲的武植卻在此刻跳了出來,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具皆聚焦到了武植身上。


    此舉,亦是出乎了魯智深和武鬆的預料,聞言大驚失色,魯智深當即就要探手去拉,好在被及時醒悟過來的武鬆給攔了下來。


    武鬆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朝魯智深眨巴了一下眼睛。


    魯智深愣了愣,隨即想起了前幾日發生的一件事情。


    那一日趕路途中歇息時,武植忽的拿出了一件黑色的,有些厚重的背心,綁在了樹上,然後讓魯智深和武鬆輪番拿兵器去砍,去刺。


    那棵樹很快便倒了,可那件厚重的背心卻依舊堅挺。


    甚至連表層都沒有被洞穿。


    武植稱之為‘防彈背心’,魯智深和武鬆不解其意,卻驚駭莫名。


    不過在那之後,他們便再沒見過,今日則是趕巧,武植淋了雨,受了寒,又沒準備什麽厚衣服,便在洗了熱水澡後將那厚重的防彈背心穿上禦寒。


    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武鬆對武植何其熟悉,隻一眼便看出了武植上身的些許臃腫,從而推斷出武植現下穿著防彈背心呢。


    有此托底,還擔心個啥?


    等著看好戲便是。


    事實也正是如此。


    此刻的武植,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慶幸。


    也多虧了武鬆這個小外掛,其辭職之時,縣尉黃海多加挽留無果之後,也隻得放行,並代表官府獎勵了武鬆十兩白銀。


    正好夠抽獎一次的。


    武植本想攢著長高,奈何路上實在太無聊,實在沒忍住,便抽了一次獎。


    還是物品類,便是這件防彈背心。


    且以武植的眼光來看,這件防彈背心的品質或許已經超出了他前世所知的範圍,應該屬於那種尖端科技產品。


    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不過是基本操作而已。


    現下也是趕巧,洗了熱水澡後凍的難受,便將之穿在了外袍下麵保暖。


    不成想遇到了這麽一出,隻能說,巧巧他媽給巧巧開門,巧到家了。


    而見他忽然冒頭,那公子哥也不免愣了一下,舔了舔猩紅的嘴唇,“哪來的孩子,你家大人呢?”


    武植自然不會去解釋什麽,緊跟著開門見山道:“我要跟你賭。”


    聞言,眾皆詫然。


    公子哥眯起了眼睛,那流露出的精光卻更加亢奮,乃至嗜血。


    正如武植預料的那樣,此人是個變態,而從一個變態的角度出發,尋求刺激才是頭等,其他的都得往後排,包括自己的小命。


    隻見其麵色肉眼可見的潮紅起來,眼神中的癲狂越加濃鬱,“你要跟我賭?哈哈,好,好,不過,跟我賭可是需要賭注的哦。”


    “當然,百兩黃金而已,我有。”武植並不意外,接著便朝武鬆點了點頭,“去將銀子取來。”


    武鬆點頭會意,當即大跨步上了樓,不片刻重又迴來,懷中抱著一口箱子,看起來沉甸甸的。


    可不沉甸甸的嗎,那裏麵可是武植的全部家當,千多兩白銀。


    然,此刻大家夥的目光卻不自覺的忽略了武鬆,轉而投向跟著武鬆一起下樓來的潘金蓮。


    潘金蓮麵帶憂色,更添楚楚。


    數月來,被滋潤過後的潘金蓮越加的珠圓玉潤,天生的媚骨被催生到了極致,一舉一動,無不扣人心弦,已經初具禍國殃民之資。


    與之相比,之前那些看起來妖豔的女子們,無不像是村姑一般。


    普一露麵,便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公子哥更是目不轉睛,唿吸都急促起來。


    見狀,武植心中無來由的竄起一團怒火,皺了皺眉,隱晦的瞪了潘金蓮一眼。


    然還沒等他開口讓潘金蓮迴去,公子哥卻先一步指向潘金蓮興衝衝的道:“想跟我賭,那點金銀可不夠,必須得加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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