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


    趙羿忽然收到消息,說三皇子身體抱恙,臥病在床,祭奠大典恐怕不能參加。


    趙羿清楚,這是靖王的安排。


    他把三皇子留在京城,必定有所圖謀。


    靖王在京城怕是也有什麽安排!


    月色當空,長夜漫漫。


    趙羿拎了兩壺酒,來到了南錦先生的小院裏。


    南錦先生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搖著折扇,抬頭望著廣闊星空。


    “先生在想什麽?”


    趙羿走到石桌旁,自顧自坐了下來,打開酒壺的塞子,把其中一壺遞給了南錦先生。


    南錦先生接過酒壺,笑了笑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每當抬頭望天,總能感覺萬事萬物都很渺小。”


    “讓王爺見笑了。”


    趙羿灌了一小口,仰頭望向天空:“我覺得先生說得有道理,這浩瀚星空,誰知道在不同地方,不同時間,會有怎樣的世界。”


    “大雍再大,也隻是這無盡時間和空間裏的一個微不足道的節點。”


    南錦先生深深看了趙羿一眼,“想不到王爺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深遠的思考格局,在下佩服。”


    趙羿很想說一句,我隻是曾經站在過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多說無益。


    “我今日來找先生,是有些事要跟先生說明和交代。”趙羿收起感慨,專注當下。


    “王爺請!”


    趙羿一邊喝著酒,從永兆皇帝和靖王的故事開始,再到紹台郭錦坤的案子,將即將到來的這場大戲中主要角色的經曆,像講故事一樣,娓娓道來。


    南錦先生仔細聆聽著,聽到意外之處,便拿起酒壺灌上幾口酒,別有一番滋味。


    不知不覺,故事講完了,酒壺中的酒也見了底。


    趙羿看向南錦先生,問道:“先生,祭奠大典那邊,我基本能夠想到靖王會做什麽。”


    “不過,京城這邊,我還不能完全掌握靖王的安排。”


    “先生可有什麽看法?”


    南錦先生將酒壺放在石桌上,打開折扇,一邊搖一邊思考。


    每個人的思考習慣不一樣,有些人喜歡一邊走一邊思考,而南錦先生就喜歡搖折扇。


    趙羿在一旁靜靜等待。


    半晌後,南錦先生折扇一收,看向趙羿:“王爺,以靖王的深謀遠慮,他既然在京城留了三皇子這一顆棋子,必定會有其他後手。”


    “依我所見,靖王要麽在京中掌握某支軍隊。”


    “要麽有人能夠掌控朝堂。”


    “如此,才能確保祭奠大典即使失敗,京城這邊也能幫助三皇子上位。”


    趙羿微微眯了眯眼睛,緩緩點了點頭:“靖王在京城,除了郭錫之外,應該還有幫手!”


    “這個幫手藏得很深!”


    “不到最後一刻,怕是看不出來!”


    微微停頓後,趙羿看向南錦先生:“先生,明日我便將你送進宮,安排在皇後娘娘身邊。”


    “有你在,到時候若發生什麽事情,也好有個拿主意的人。”


    南錦先生思忖片刻,頷首道:“一切聽憑王爺安排!”


    ……


    翌日。


    趙羿再次找到陸歸,把他擔心靖王在京城留有後手的猜測說了出來。


    “陸掌司,禁軍你能調得動嗎?”趙羿一臉期待地看著陸歸。


    陸歸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禁軍隻有陛下能夠調動,他們隻護衛宮中安全。”


    “這樣啊……”趙羿有些失望,隨即又道:“那巡城營呢?”


    “巡城營比較複雜,派係眾多,不是鐵板一塊。”


    “那京衛營呢?”


    “京衛營……”陸歸思考了一下,看向趙羿:“我和北營的石兆邦有些交情。”


    “若是京中有人謀逆,或許可以說動他來馳援。”


    說起石兆邦,趙羿想起狩獵以及河嶺發生的事情。


    從當時發生的事情可以判斷,石兆邦應該不是靖王的人。


    “好!”趙羿點了點頭:“到時候就有勞陸掌司去請石統領了。”


    有了石兆邦的援助,趙羿心中放心了不少。


    分開後,趙羿去了一趟宵月樓。


    為了安全起見,他對三娘和霓瑛她們做了一些交代和安排。


    三娘和霓瑛對趙羿十分信任,也沒有太多愁善感,隻是叮囑了幾句。


    ……


    祭奠大典前一夜。


    趙羿在宵月樓見到了慕思喬。


    “郭錫對你有安排了嗎?”趙羿拉著慕思喬的手,正色問道。


    慕思喬搖了搖頭:“郭錫說了,具體做什麽,明日自會安排。”


    趙羿皺起了眉頭:“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謹慎!”


    “那我明天怎麽辦?”慕思喬有些擔憂問道。


    趙羿拍了拍慕思喬的手背,溫和一笑:“別擔心,明天我讓霓瑛易容跟在你身邊。”


    “有什麽事情,你到時候可以跟她一起商量。”


    “我知道了。”慕思喬乖巧地應了一聲後,主動抱住了趙羿,“你要小心!”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趙羿將捧住慕思喬的腦袋,給了一個長吻:“等我迴來!”


    “嗯!”


    為了明日能有最佳的狀態,趙羿沒有跟慕思喬進行深入交流。


    畢竟來日方長。


    迴到擎王府。


    趙羿先去了一趟懷園,打算跟霞英公主交代一番。


    卻沒想到郭芷嫣也在,趙羿也省去兩邊跑了。


    趙羿站在兩女麵前,負手而立,表情嚴肅。


    “你們聽著,明日我會將你們暫時安頓在裴家,你們好好待著,等我迴來!”


    霞英公主和郭芷嫣對視了一眼,都意識到明天將會有一場生死難料的較量,兩人也一改之前沒心沒肺的態度,表情認真了許多。


    “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等你迴來的。”霞英公主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


    趙羿欣慰地嗯了一聲,就要轉身離開。


    “等等!”


    背後傳來郭芷嫣的聲音,趙羿停下腳步,扭頭望去。


    霞英公主也好奇地看著郭芷嫣。


    郭芷嫣嘴唇嚅囁了幾下後,略顯緊張道:“王爺,今夜你就留在這裏,我和公主一起伺候你。”


    說完這句話,郭芷嫣小臉微微紅了一下,霞英公主張大嘴巴,滿臉吃驚。


    趙羿沒想到郭芷嫣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著實有些驚呆了。


    宕機了片刻後,趙羿輕咳了一聲:“那個……我沒有這方麵的愛好。”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郭芷嫣歎了口氣,“現在隻有王妃懷了你的孩子。”


    “我們倆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懷上。”


    “我擔心你明天有個三長兩短,你今夜就努力一下,剩下就看天意了!”


    趙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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